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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妹子,其实你没产下一儿半女!”
“死胎么?”
“不是,是活的。”
林云支吾起来,裴少玉憋不住话,几步抢到床前,大声道:“其实你下了个蛋!”
作者有话要说:卷三到小结局了,感谢一直以来追文的姑娘。嘴一个。卷四明天开始更,大BOSS要现原形了。(剧透剧透:花锦绣真的是魔星么?有些事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日更君赐我力量
艳阳似火。
我们已被困在叶府四十七日。
小厨房内;林云正将最后小半碗面混合着红薯,齐齐倒入锅内。热腾腾的水汽中;她早已凹陷的双颊看起来似已不再恐怖。但一只持着锅铲的手;却将我们的困境暴露无疑。
院子里;碎石地面上又添了几具新尸,皆用一方白帕子盖住头脸,但胸口前那个黑漆漆大洞,却是无论用何;都无法掩盖了。
玎珰正在数这些排了几趟的尸体。她数一遍再数一遍;便摇头,冲着小厨房使劲儿唤;那话音儿出了口就变得轻飘飘,有气无力得紧。
“娘,已经三十三具尸体了!到底是纸扎的,竟然如此不禁打。”
小厨房内无人应声,也不知是因玎珰的音实在太轻?还是林云早已饿得眼耳失聪?
艳阳移到中天,继续朝下一把把的撒火。
我的心内也起了火,抬头瞧艳阳,那刺目光令眼无法睁开。恍恍惚惚的,就觉得兴许这样瞧下去便可瞧见灵山的援军,会是哪个来呢?!
便暗暗叹口气。楚少琴、云少海、叶少锋,灵山七子如今已有三个化作丑兮兮石头,被空空老头带回灵山了。那么,会是方少墨?抑或那个一向瞧我不顺眼的花邵芳?
正胡思乱想,就见裴少玉怒气冲冲回来。那厮看起来狼狈至极,一身青袍子撕开了几处,一头本就乱糟糟发丝更是无法入眼,最要命的还是他前胸伤口!
他胸前衣衫尽数破裂,露出五个血窟窿来,个个血洞都在不停往外冒血。我甚至觉得,若不是这厮没有肉身子,恐怕此刻他也与地上躺着的那些一般模样了。
也不知那些死人临死前是何等表情?若侥幸逃脱了,回来后是否也这般扯脖子咆哮?!
但裴少玉还没成为死人。
所以,他在发火。
那厮步伐迈得极大,每走一步都震得碎石地面颤三颤。他边行边往下扯袍子,似乎只要扯下这些劳什子,便可解决我们的困境。
“他娘的!邪门了!小爷就不信打不出去!”
仍无人理他。而那厮本也不需要别个理。他只是怒气冲冲闷头走,并继续骂:“还有没有天理了?!老子就不信了,这三界六道就没个说理地儿?!就不信你们这些伪君子将叶府封住,我们就得在这里等死!”
我叹气,这厮脾气最近越发暴躁了!也难怪,无论是谁被这样长久的困着,也不会好过了。
“怎样?”我迎上去,问那厮。其实不用问,我也知晓答案了!这厮灰头土脸样儿,必然又是大败而回了。
果然,他便跳脚,道:“别提了!幸亏本大仙闪得快!那东西实在太厉害了!见面也不按套路来啊!直接就上爪子,这不要人命么?!我本来以为我就够不要脸了,可它更不要脸呢!”
我抻头往裴少玉身后瞧,又问:“陆少卿呢?!你们不是一同出去?!”
那厮脚踩着石凳子,开始往上挽裤管:“后面抬着呢!”
我心咯噔一声,这些日子见多了生离死别,如今万万不要吓唬我!
忙忙往出冲,裴少玉便在身后唤我:“喂,痴儿你去哪?!”
顾不得回他,我加快脚步,正赶上落在后面的几个残兵。几个人瘸的瘸拐的拐。个个脸面上挂了彩,口中哼哼唧唧的,方转过影壁正朝后院来呢。
随手抓住其中一个看来伤势最轻的,我急急问他:“陆少卿呢?!可是死了?!”
那伤兵便摇头,竟已无力说话,只是伸出根手指头朝后一指:“抬着呢。”
脑内便炸开。我绕过假山,几乎飞奔了!将将跑了几步,便迎头撞上被两个兵架着的陆少卿!
他看起来万分不妙!
本觉得裴少玉那厮这趟闯关已够惨,却不想与陆少卿比起来,那厮便是小巫见大巫!陆少卿一身雪白衣衫竟已被血水子染红。浑身上下看不到一处完整地儿,大大小小皆是伤!
伤又各种各样。我细细瞧,简直连哭都哭不出!道宗的,算你们恨!竟要在陆少卿身上见到十八般兵刃了!
待到灵山的援兵到,必然要将往日与今朝仇,咱们一并来个了断了!
忙去扯罗裙角,我想要为他简单包扎伤口。就被那重伤的人阻止,透过眼前水雾气去瞧,我便见他脸面上紧锁的愁眉。
“锦绣,不要担心。”
他挣扎着说,言罢便故意勾唇角。但那张因多日未曾进食而越发瘦削的脸,只是更加令我心疼。
罢了罢了!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事情因我而起,闹到此种地步,我怎能忍心再牵连别个!
于是便要往出冲,身子已被一双手臂自后揽住。那揽住我的手臂是用了大力气的。于是就听得一道愤怒至极的咆哮音:“花锦绣,你是不是觉得每天闹一次很有趣?!你到底明不明白,现在就算你出去,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裴少玉那厮自我身后转到身前,没了他手臂束缚,我本该继续往出冲的,却无论如何都迈不得半步。
“你去吧去吧!把大师兄撇下、把你孩子撇下!让四十多天来为此事而死的人都白死一回,反正不过纸扎的人,死不死都无所谓!”那厮继续扯脖子嚎。
他头上应是也顶着一团火了!这火竟似要燎原一般。而他的话,令我越发难过。
“若不是因我,怎会被困四十多日?怎会死伤这般多的无辜人?!为何你一直挡着我?我本就是魔星,就算他们其余的事皆是他们冤枉我,但这身份却并未说错!”
我鼻涕眼泪齐流,陆少卿眉头蹙得更紧。他奋力甩开搀扶着他的两个兵,步履维艰的朝我来。
我忙去扶他,他几乎撞倒我,却硬撑着将我揽入怀:“锦绣,你当真舍得少卿与孩子么?!”
“孩子?不过是枚蛋!你总说师父当日所言并非是真,但你又怎么解释,一个仙与一个妖,生了一枚蛋?!”
陆少卿便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我知此刻不该再提这可笑问题,却偏忍不住,话冲口而出后便立即后悔!而裴少玉就骂了一声,旋即狠狠抓住我手臂,第三百次问我同一个问题。
“你说在无间地狱看到过许多画,其中一幅画里就有你?你凭什么确定那枚蛋就是你?!”
“这还有假?画中鸣宣与陆云锦曾拾得一枚蛋,这枚蛋便是魔星。算来我一直未曾见过爹娘,必然自己便是这枚魔蛋了!所以如今我的孩子才会是枚蛋。”
陆少卿脸色更差,而我又道:“你曾看到过,就算我已服食了空空老头所赐丹丸,依旧不能压制魔性!我嗜血,并的确饮过深巷子里肥鸡的血!如此还不是魔星?!”
裴少玉便恨恨跺脚,道:“算了算了,算我白问!先不说师父给你的丹丸到底有没有问题,就算你真的是魔星,只要你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就没人可以当卫道士!何况道宗那帮家伙哪是为魔星来?要我看,他们就是打着拯救苍生的旗号来寻仇!”
“少玉所言极是。锦绣,即便你当真是天罡星,道宗也没理由将你正法。”陆少卿面色越发苍白,我瞧他浑身上下的伤,不由哽咽道:“这些我都知晓,可我就是不能安心地瞧着你们为我伤为我亡!”
陆少卿便道:“锦绣,只要陆少卿在一日,便要保护你一日!何况,我们并未走到绝路!”
痴傻傻瞧他的眼,便可见那双眼中的坚定。我大力抹一把泪,问他:“当真还未到绝路?”
他锁定我的眼,笃定道:“是的。只要我们都活着,只要我们还未分开,便不是绝路!”
我仰头瞧天,苍穹上艳阳高挂,我们当真还未走到绝路么?
回到后院,将伤员该包扎的包扎、该安顿的安顿,待到开饭时我便发现,其实我们已经到了绝路!
开饭时,林云端上来好大一只饭盆,上扣盖子,内里装着这些伤员们今日吃食。而裴少玉那厮已成仙并无肉身子,自然省下他那份。我无论身份是何,都不需这些五谷杂粮,自然也省下一份。
可这些伤兵们却必须吃喝!虽皆是纸扎的,但既然已被点化,自然与常人无异。不但会饿会渴,而且还会流血乃至死亡。
眼角便掠过那些死尸,我将眼紧盯住那盆饭,知晓很可能这已是最后一顿吃食了!于是便去瞧陆少卿,见他正盘膝打坐,看架势今日饭食又要省下。
其实,陆少卿这些天都在辟谷。虽总是说凭他在灵山多年修行,就算一直辟谷下去也无妨,但我知晓他毕竟是肉身凡胎,比不得我与裴少玉。更何况今日他又受了重伤,连这最后一次沾米机会都放弃,恐怕很难撑下去。
“好香,云姐姐今日定是做了美味呢!可惜我不需这些劳什子,否则定也要尝尝的!”我在脸面上摆一个笑,故作轻松道:“少卿,你已辟谷多日,不如今日多少尝一点?云姐姐的手艺最近越发好了!”
院子里七扭八歪随意躺倒的伤员们,双眼早被这一盆子饭食黏住。想来必然早已饥饿难忍,可这些早已饥饿难忍的,听闻我劝,竟一同劝解起陆少卿。
“大师兄,多少吃一点吧!你倒下去我们该怎么办啊?!”
“大师兄,你可千瓦别有事啊!”
所有人都清楚,自打被困陆少卿便是众人的主心骨,若主心骨倒下,我们简直不敢想象。
林云已掀开饭盆盖子,便有一股子香气勾住每个人腹内饥虫儿。她手脚麻利的为陆少卿勺一碗底稀粥,双手递过去:“锦绣妹子说得对!大师兄,大伙还指望你带着我们冲出去呢!”
一时间众口一词,陆少卿在这一声声劝里缓缓伸出手,还未等接过那碗稀粥,一张瘦削脸面上便已挂了泪。
“少卿惭愧!令大家陪我们走到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