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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了,要睡。”
便有双手轻轻环上腰/肢,果然不再多行半步。
暗恨声这家伙定力太强,嘴上却撵人:“你昨夜便未归,今儿若仍耽搁,回头云姐姐与裴少玉那厮都要担心。”
顿了顿,我故意又道:“更何况,还有个鸣宣呢!”
环住腰/肢的手便拢紧,好半响陆少卿方幽幽道:“锦绣,你明知少卿此生非你不娶。”
“但你与她有个前世!”
“少卿只记得今生,只记得花锦绣。”
“若有一天你突然想起前世事了呢?!”
“前世事前世毕,今生莫牵前世!”
“可你从前对我总是若即若离,为何突然转了态度?是因这个孩子么?”
问出此话时,心中说不清的紧张。我只想知晓,他是否为了这意外来的孩子,而对我负责。
环住腰/肢的手便来扳我的肩,将身子转回去,正对上那张无比正色的脸。
“锦绣,即便没有这个孩子,少卿也早已对你动情。”
“何时?我怎的不知?”
“兴许是在伏虎镇的义庄,兴许是在东海岸,兴许在灵山时,少卿便已心系与你。”他垂敛眉眼,声调压得低低的,“其实每次见你,少卿都很紧张,所以故意装作不在乎。”
“可我鼓足勇气问你,你却拿天下苍生来压我!”
“少卿本以为可以等,但这三年离别,令少卿怕了,令少卿一刻都不能再等。”
“说得似嘴上抹了蜜,还不是见面便骗我!”
陆少卿便沉默下来,连双眉都微蹙起。
忆起那交子夜的交子,我的确有些气,但人家毕竟为了我生死着想,如今断然不该揪住不放了。
于是就噗呲一声笑,道:“瞧你这副呆样子,都说我痴傻,让我说,你才是灵山第一痴呢!其实我早已不在乎,如今的花锦绣已不是当年那为了一把梳子便要生要死,执拗着为难心爱之人的痴儿了!”
陆少卿展颜,微笑道:“少卿知道。”
“呵,你好会演!还拿一副忧思样儿骗我!你竟可去京城的戏班子混饭吃了!”用力捶他肩头,我这才发现他肩头,以及一双白生生的胳膊上,起了密密一层鸡皮疙瘩。
于是便瞧见早已熄灭的篝火,以及他几乎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赤/身子;不由嗔怪道:“你便一直这样?都多大的人了,竟不知自己穿衣衫?”话虽嗔怪,更多的却是心疼!我恨他不懂自己照顾自己,如此模样,又怎能令我放心!
他便微笑,柔声道:“你睡得沉,少卿怕略一动,你就会被惊醒。”
心中有暖意升腾,我忙不迭起身,为他寻了衣衫一件件穿戴整齐,末了便瞧着那散乱发髻吃吃笑,他被我笑得心惊,紧张地问:“锦绣,少卿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你这般,全天下都要知昨夜你做了何了!”
红霞便飞上他脸颊,我自怀中小心掏出把梳子,这梳子并非东海岸那把,但自打上次的事后,我一直心有戚戚焉,便寻了个机会再弄一把相似的,权当安慰。
“我为你结发。”
将他按坐在地上,轻轻将发髻散开,而后缓缓的,梳子梳上他发间,看青丝三千自梳齿间滑过,一遍一遍。
越来越多的阳光穿过窗棂,洒一室光,陆少卿眼痴痴地瞧着窗外,幽幽道:“锦绣,天已大亮了。”
“是呢,大亮了!这天亮的好快!”边说边要为他绾起发髻,他却突地道:“等一等。”
而后他以指做刀,削下一缕发丝,陆少卿缓缓转身面对着我,手轻抚上我发。
指尖在发丝间缠绕,我乖乖趴伏在他肩头,只觉泪要将那身雪白袍子湿透,离别,总是如此令人伤怀。
良久,他再度以指做刀,削下我一缕发,将这两缕发丝仔细绾起,结一个同心结,陆少卿郑重道:“锦绣,少卿身无长物,不比人家,用珠宝美玉赠你做凭证,少卿只有这同心结发,愿此生此世,来生来世,永生永世,都与你做恩爱夫妻。”
泪再度不争气的夺眶而出,我接过那同心结发,只觉初时只是手抖,继而全身皆抖如筛糠,几度欲将那同心结发揣进怀,却做不到!陆少卿轻轻为我掀开衣襟,方将那同心结发送入贴身处。
“这便是凭证!陆少卿,你可莫要反悔!”
“少卿不悔。”
他目光坚定地盯住我眼,一字一句说道:“不但不悔,少卿还要秉守承诺,将你带回去。”
“带哪去?”
“叶府。”
“我去叶府作何?”
“等着做新嫁娘。”
“嫁给哪个?”
“灵山陆少卿。”
将窗子打开令阳光涌入,并肩立在窗前,只觉这寒冬就要过去,我甚至已瞧见那酥了的冰河。
这世间事有时就是如此,当你以为已前无进途后无退路的时候,却猛地发现,原来只要微微转头,就可见一条宽敞大路,早已悄然等在某处。
……
手扯手立在叶府大门外,陆少卿要伸手叩门,我忙阻止,深吸几口气,希翼可压下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我方朝他笑:“好了,我已准备好了!”
“笃笃笃。”
“大清早的是谁饶人清梦?有没有点爱心啊!”
裴少玉那厮的音由远及近,而后门呼的一声打开,那厮蓬乱着发立在门前,双臂环抱着,打着哈欠瞧向我们。
于是,那大张的口,便僵僵的保持住,似被人突然使了定身术。
☆、日更君赐我力量
他目光自我脸上转到陆少卿脸;再自陆少卿脸转到我俩紧扣的十指,张大的口夸张的活动下;费力抬起一只手来;明明要指向我;偏硬生生收回,去捏自己的口。
好不容易闭上了口,双手又去抱头,将头死命地撞几下门;那厮方转回脸来。
“大师兄;早上好哈!”
那厮做一副笑脸,偏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几分。趁着陆少卿微笑点头的功夫劲;忙不迭朝我挤眉弄眼的使眼色。
我笑:“放心,一切心结都解开了!”
“解开了?!”那厮瞪大眼。
“是!解开了!我如今比任何时候都开心!所以今儿早上我想大吃一顿呢!”
“吃什么?”那厮恶狠狠问我。
“小萝卜丸子,醋溜笋尖,素炒三丝,红糖蜜莲藕,麻辣藕片。”见那厮眼珠子瞪得竟比牛眼大,我忍不住笑,又道,“莫要瞪眼!我还未说完呢!”
那厮用力抓自己本就蓬乱的发,似与发有仇般,末了再摆一副极假笑容,问我:“姑奶奶,您还要吃什么?就算我能弄回来,您就不考虑一下,您吃不吃得下?!”
“吃得下吃得下!如今我心情好得能吞掉一头牛!”
“姑奶奶,那您还要吃什么?”
“最最主要的,我想吃双菇豆腐交子!”
那厮要来摸我额头,嘴上也不闲着:“来来来,让本大仙为你诊治诊治,可是痴病加重,直接脑子坏掉?!”
我忙一把拍掉他爪子,嗔道:“别乱动!正所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眼前立着的这个类似人的、开出一大堆吃喝的家伙,并非真魂也绝不是坏了脑子!是有肉身子、并怀着你干儿子、你的长嫂花锦绣!”
“等等等等!”裴少玉那厮双手捧脸,蹲下/身子,径自嘟嘟囔囔:“我先捋顺捋顺!这一大段废话,重点是不是就两个?”
我微笑点头,他就呼的下立起身来,方要抓我手臂,又慌慌收回,惊呼道:“你是说我的长嫂就是你?!我的干儿子就是你肚子里揣着的、那个怀了三年的蛋?!”那厮简直要抓狂,忙忙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少卿。
谁料陆少卿只垂敛眉眼,也不答话,悄悄勾嘴角一脸甜蜜样儿。
我已点头,道:“事情说得多清楚明白,你怎的偏弄不清?!而且我警告你这臭嘴的家伙,从今往后不准骂你干儿子是枚蛋!我虽是妖,却不是雀妖,何况你大师兄也不是鸡鸭,哪能下出蛋来!”
“怀了三年还不是蛋?我嘴虽臭,却也不是浑说的!当年哪吒不是怀三年?落地后不是枚肉蛋?!”
“呸!越说你嘴臭你越蹬鼻子上脸,怎么说你与哪吒前辈都是同修仙道,也算个同宗,如今又在九重天共事,也亏你说得出口!”
我笑骂他,只觉心情大好,玩笑开得也逗趣。于是忍不住大笑,这一通笑直震落屋檐上积雪无数。待笑罢了却发现,那厮绷着一张脸,严肃至极。
“喂!被这一连串消息惊呆了?还是你没了肉身后脑子也不够转?不如我说得更明白些,昨儿我与你大师兄已定下终身,决定择日成婚!”
裴少玉长长呼出一口气,就道:“那个,长嫂,借步借步,我有话需要私下问你!”
“你还是如从前般唤我花锦绣吧!而且,无论什么话都可直接说,这里没外人!”
“好,既然如此我恭敬不如从命!花锦绣,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府里那个是冒充的喽?”
我点头。
“那就是说,你也知道自己有可能只是人家的一滴泪之类的,或者一根肋骨?!”
我郑重其事应一声,就道:“是!与当年的芍药一般!”
裴少玉再度深吸口气,撇开我奔陆少卿去,行几步又折身,指着我沉声道:“你站着别动!”
我瞧他面色不好,暗暗怪自己喜悦过了头,竟不顾他感受!心中有些懊悔,要出声唤他,却不知真叫住了我该说何?!于是便叹口气随他去。
陆少卿静静立着,雪地上几只麻雀在厚厚积雪地上觅食,他目光便紧随那几只麻雀,也不知在想何?!他一向如此,即便我已对裴少玉说出并不需他回避的话,仍识趣的避开些,给我们独自说话的机会。
此时大日头已经老高,巷子深处仍有叫卖音传出,也不知谁家货郎正努力为一家大小赚吃喝?裴少玉那厮显然被叫卖声惹恼,停步细听,就愤怒地咆哮一声:“他娘的!什么时辰了还叫卖!让不让人活了!”但那叫卖声却似阴魂般,越发响亮。
裴少玉似无心思再理,愤愤地继续朝陆少卿落脚处行。此时恰有风起,我隐约听得那厮口中不停说着:“好!很好!”人已到了陆少卿身后。
他即刻停步,唤一声:“大师兄?!”
“少玉?”陆少卿转回身,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