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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带我回家-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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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就觉头痛,一个已然如此,若是再多一个前缘今生之类的,岂非要了我的命?!

惶惶然再瞧那画,就发现底部有极小一行字——天历四四六年,三月初三,距发现之时已过四十七日。天历四四六年?如今方天历四六六年,也就是说二十年前?陆云锦与那女子又在关心什么?我脑袋里似被塞进了一团乱麻,只觉得晕。

将画缓缓合拢,我只觉旧迷未解又有心疑。在地上寻了那红丝缎带要系上,却突然发现卷外也有小字标注——前缘卷。

忙不迭往柜内翻找,我果然发现卷卷上皆有标注。标注时间、事件上非常之详细,跨度又大,瞧着竟似乎有一生那么长了,可天历四四六年距如今不过二十载啊?!

这次连深吸气都不能平复我心情!强行控制手抖,我拿出紧挨着方才那前缘卷的另一幅画卷,期间几次拿起又放下,最后狠心将手塞到口中,用力咬下。

血立时涌出,本就伤痕累累的手又添新伤,但心情总算平复下来,于是我拿起那画卷,急匆匆打开缎带,将画卷展开。

眼前迷雾再起。

迷雾散尽后,发现这次却是小屋内中景象,就见那红罗裙姑娘正托腮坐着,胳膊肘拄着桌面,一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某处。

陆云锦在姑娘对面端坐,一双眼却在瞧着那姑娘。但姑娘心思全在那眼神落处,竟瞧不出陆云锦眼内浓情。我顺着姑娘目光瞧,就见她盯着的竟是那只蛋。

巨大的蛋笼罩在一片黑色雾气中,隐隐有极亮光华自蛋壳内溢出,穿透雾气。就听那姑娘喃喃道:“都四十九日了,怎么还没动静?”

陆云锦便勾了勾嘴角,柔声细语着:“别急。你既然敢捡回它,还怕它孵不出?我倒是不担心孵不出来,只担心一样——”

“哪一样?”

“你已经守了四十多日,若一会孵出来的是个女子还好,若——”,陆云锦顿住,故意上下打量那姑娘,姑娘便杏眼圆睁,怒道:“若什么?”

“若一会跳出来个英姿俊伟的男子,我担心你会被他拐走了魂。”

姑娘脸上就飞了霞,她扬手便要打,陆云锦忙起身躲,姑娘自然不依,一路笑着追着,正闹腾得欢,就听身后一声炸响,那姑娘与陆云锦皆一惊,当下停止笑闹,朝那声音响起处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事不能更新,后天补齐。

☆、日更君赐我力量

却见声音传出处黑气弥漫;待黑气散尽,方发现巨蛋竟已开裂。

再瞧;巨蛋之上竟坐一婴孩!婴孩足岁大小;虽还是小娃娃;一张粉嫩脸却生得眉清目秀,可料想长大成人后,必然是个清俊人。

婴孩着一件大红肚兜,也不知男女;那姑娘与陆云锦自然是惊喜交集。二人似乎想过去;又怕惊到婴孩,便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挪。好不容易到了巨蛋前站定;二人相视而笑,那姑娘便试探着张开手,婴孩正坐于巨蛋之上吸/吮手指,此刻见了便依依呀呀的与她说话。

“陆云锦,你瞧他是男是女?”

“我哪知道!”

“我瞧瞧——”

那姑娘先伸手捏捏婴孩小脸,末了便轻轻掀开孩子身上的红肚兜。

“哈哈,是个男孩子呢!”

“你不怕么?!他可是沉睡了三百多年的……”

我心中紧张,只想仔细听陆云锦到底说了何。但这一用心思,却发现眼前再次现出迷雾,而后那画中景象便消失!

“怎的没了?!怎的没了?!”我急出了一头一脸的汗珠子。卷上画再抖开,抖开了再卷上,如此折腾几番,可那画中景象再未出现!暗怪自己沉不住气,我将画卷系好,就再拿出一幅。

这幅画上依旧有标注,看年份应该只是几年后,展开画卷,这次我尽量令自己静下心来,暗暗发誓此次无论见到什么都要心如止水。

迷雾后,仍是那间小屋,溪水潺潺绿草幽幽,隐隐有话音自屋后传来,随着那话音,两个男子并肩绕过小屋。

那俩男子一人着杏色袍子,正是陆云锦,而另一个着一身雪白衣衫,虽未见正脸,却觉举手投足间隐隐有一股子仙风道骨透出。他们边走边谈,似乎十分投机。二人身后不紧不慢跟着那红衣姑娘,一双眼只是痴痴地盯着白衣男子背影,竟片刻都不肯移开。

姑娘眼中浓情,我看得比谁都通透。若说她对那白衣男子无情,我都要自己个抽耳刮子了。

三人很快就到了小屋前,陆云锦伸手推门,当先而入。白衣男子紧随着要进屋,方迈步,偏回首,招呼一句:“鸣萱姑娘,今日要出什么迷?”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倒不因那声鸣萱!

这白衣男子,竟然是陆少卿?!

我只觉满口苦涩!果然他们是有前缘了!我早已料到,偏不愿信。但如今眼见为实,还有什么可怀疑!只是若牵扯到前世今生,难道我只是他这一世一个无关紧要过客?

手中画卷轻飘飘落到地上。其实,陆云锦见我后的种种表现都令我起了怀疑,既然我不曾见过他,那么他必然是认错了人,而三界六道只有鸣萱与我一般模样,所以陆云锦想要找到的,应是鸣萱。所以陆云锦关心的,也该是鸣萱。那么陆云锦带我来看这些画,就有了必须的理由。他只是想要告诉我——他陆云锦,陆少卿,鸣萱,曾有过一段前缘,而这些正是我与陆少卿所没有的!那段只属于他们三个人的时光,我不在场。

原来三界这般小,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联系。

我不敢想下去,更不敢再看画。所有的画都整齐摆在柜子里,但这柜子突然变得万分扎手。我几度将手伸进柜子里,几度急慌慌的收回。

努力控制自己情绪,我再抽出下一幅画,待迷雾散尽,就见小溪旁、绿洲之上,陆云锦仰躺着,双手垫在头底下,正哼唱着一阕词;鸣萱席地而坐,膝上放古琴一把,“叮叮咚咚”泉水般的音自指尖缓缓流淌。

琴音极悦耳,琴也是极好的琴,乃上古神物。这世间想必仅此一把,而如此独一无二的琴,我竟是第二次见。

忘了曾几何时,我在灵山陆少卿的房间内,也见过一把一模一样的上古神物。

不想闭眼,我再瞧,正奇怪为何没有陆少卿?就已见屋内款款走出的白衣人来,他手中倒提一把宝剑,步履轻盈。

行至鸣萱身前,他停步微笑,声调柔得似三月春风:“既然鸣萱姑娘要看少卿舞剑,少卿恭敬不如从命。鸣萱姑娘,少卿今日献丑了。”

言罢便起势,就见一片雪白剑花中,陆少卿身子辗转腾挪飘逸如仙。剑势更是时而急如惊虹,时而缓如细雨,和着琴曲,交/缠婉转,配合得天衣无缝。似乎这剑式与琴音,本就该是一对儿,任由时光翩擦,岁月蹉跎也不更改。

本唱着曲儿的陆云锦止了音,痴痴地望着天,也不知在想何?!这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舞动剑光,以及缠绵琴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一曲方舞罢。陆少卿作势收剑后,再朝鸣萱展颜:“鸣萱姑娘见笑了。”

鸣萱将琴放下后起身,自怀中掏出一方雪白帕子,踮起脚尖来为他轻拭额上汗珠,而那持着帕子的手就被另一只干燥稳定的手轻轻覆上。

二人相视而笑,眼中浓情,恐怕要将冬雪也融了。

我迅速将画合拢,在地上乱找,怎么也找不到缎带。赌气的趴下,发现缎带就在脚旁。我将缎带拾起狠命地系那幅画,却怎么也系不上!似乎那浓情要冲出画来,直冲到我眼前,指着我头脸问我:“你算什么东西?!你可有我们曾有过的时光?”

有时候我们会悲哀,自己已老得只剩回忆。可若连回忆都没有,是不是就不配悲哀?!时间,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杀手,可有时候,却也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本钱。

“啪”的一声,缎带断成两截。我瞧着那两截子红缓缓飘到地上,心也跟着一直沉,一直沉,直沉到比无间地狱还深的地界。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将呼之欲出的真相关在画里!于是弯腰去拾缎带,却突地头晕目眩。

若能晕过去倒好。

可晕厥不愿眷顾我!于是就将身子趴伏在地,如最虔诚的佛/教/徒。脸面紧紧贴着地,这样的冰冷可以令我头脑清醒。但我本就是个痴儿,便是清醒或糊涂,又能如何?自此以后,又会有谁在乎呢?!

哭不出来!有时候痛得狠了,未必有泪。

我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直一直,希翼着自此以后便不再动,也不再想。或者突然化成了一座石像,自亘古开始,到无穷尽后。

所有奇怪纷杂的念头一股脑地涌进头。地上冰凉刺骨,就连小腹都凉凉的。一股子酸水呕上来,我惊觉过来。

是了!如今我不是一个人!无论怎样,这腹内婴孩无辜,我总不能令他与我一同受苦。于是自地上起身,我擦干泪,在自己脸上摆个自以为最洒脱的笑。

“我以为你会一直趴在地上。”

有声音自身后传来,回首便见陆云锦不知何时已在身后。

“怎么会一直趴着!不过是些画儿。”

“你都看过了?”

“看了一点。”

“你明白多少?”

“我知陆少卿与鸣萱有前缘。还有你,其实你一直想见的,是那个与我一般模样的鸣萱。”

陆云锦身子绷紧,沉默良久,便问我:“你可以很洒脱?”

我诚实地摇头,道:“不能。”笑了笑补充道:“若真动过情,没有谁会很洒脱。所以你巴巴的令云少海去人界寻我来,其实不是为了见我。也不是为了与我倾诉心事,只是为了帮心爱之人。”

陆云锦沉吟着,道:“我不知该怎么说。”

“你的发疯与心疼都不是因我而起,只是因我这张面皮而已。你寻我来只为了告诉我,你心爱女子曾与陆少卿两心相系。只是告诉我,要懂得知难而退。但我为何要知难而退?你也说了是前缘,前世事前世了,今生陆少卿本就是一个全新的人,如一张崭新纸。更何况陆少卿已忘了她,又何苦前世今生扯在一起?!”

“其实,事情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陆云锦眉头拧起来,似乎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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