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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轩,你有没有怎样?哪……哪裏痛啊?!」甩尚轩一巴掌的男人力道不小,瞧尚轩白皙的面颊都充血了。她掏出丝绢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掉他嘴角的血迹。
「傻丫头,你知不知道刚才的情况很危险?怎么哭了?!」刚跟两个大男人拚斗的尚轩显然体力不支,手有些颤抖的抚过品芹的粉颊,「你是在为我难过吗?」
品芹哽咽著,恐惧还紧箝著她的心。
「谁在那裏?」圣育保德的职员急切的问。
「在……在这裏。」好不容易,品芹终於挤出字眼,看著随即出现的人,她泪水扑簌簌的掉落,「有人……绑架。」
一阵七手八脚,品芹和尚轩给扶进圣育保德的医护室。
警察的笔录、学生的好奇、教职员的训诫,终於在何祥骐与吴美臻出现时落幕,一阵清场,室内只剩下尚轩、品芹、何氏夫妇。
「尚轩,你还好吗?」美臻担心的看著裹著绷带的尚轩。
「小伤,多亏了芹芹,不然我家现在可能鸡飞狗跳了。」尚轩略带笑意地回答,顺便松懈一下刚才接受询问时绷紧的神经。
「爹地,我好怕,你都不知道,我亲眼看见那两个歹徒残暴的擒住尚轩,我……」不自觉的,品芹的眼角又沁出泪来。
尚轩看她又要哭了,忙用没绑绷带的手拭掉她的泪,十足无奈的安抚道:「别哭了,救命恩人,被绑架的是我,应该是我哭才对吧!」
品芹拉掉尚轩的手,宝贝似的拉高被子盖住。「你是男生,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我帮你哭嘛!」
「要再多几次,我就被你的泪水淹死了。」尚轩也有风趣的一面,这可鲜了。
「再多几次?不,不要。你不知道你被打时我的感受,这样好了,我去学跆拳道,将来好保护你。」不等尚轩回答,梨花带泪的脸庞已转向父亲,「爹地,我去学跆拳道好不好?」
「不好。」回答的人是尚轩,「我是男人吔!让你保护我,你要我把脸放哪去?」他孩子气的抗议。
「可是刚才要不是我不顾一切的尖叫,你还能躺在这裏吗?」品芹泼辣的驳回尚轩的话。
何氏夫妇面面相觑,笑意全盈在眼底,对於这双冤家他们很乐见其成啊!
自从绑架事件发生後,何氏夫妇几乎把尚轩当自己的儿子了。倒是品芹说什么也不肯喊他哥哥,原因是太肉麻了。
这天两人看了出经典名片,面带笑靥的讨论剧情。一看见祁雷铭步进别墅,尚轩倏的收起笑意,品芹也看著他感到一股窒人的威严。
祁雷铭白发苍苍,气概凌人,精神矍铄,鹰隼般的眼也打量著品芹,看了一会儿,确定小娃儿不怕他,祁雷铭顿时觉得好玩,不管她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也好,或者是本身具有坚毅的特质也行,总之他直觉地喜欢这娃娃般的女孩。
「尚轩,不过来让爷爷瞧瞧你吗?」
看著尚轩挺著腰,骄傲的走到爷爷面前,芹芹心想,奇怪,尚轩明明喜欢看见亲人,那干嘛还装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样,她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常对自己笑的男孩。
「我听德妈说你差点被绑架,不是要阿强跟著保护了吗?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在学校裏,阿强不能进去。不过,幸好芹芹救了我。」尚轩拉品芹向前一步。
「爷爷,您好,我的名字叫何品芹。」她直打量他,老实说,她觉得尚轩的爷爷有点像肯德基爷爷。
尚轩明白爷爷跟自己一样,早被品芹一双慧黠的眸子收服了。
「何品芹,嗯!好名字。何祥骥是你什么人啊?」
「爷爷认识我爹地啊?」
祁雷铭露出自傲的笑容,「小丫头,举凡跟工商界有关的人士,我没有不认识的。」
「哦。」品芹似懂非懂的点头。
祁雷铭再度开口,「尚轩,我听说你这阵子大剌剌的骑机车进校园,有没有这回事?」
「有。」他直截了当的回答。
祁雷铭叹口气,「你知不知道你们学校校长打电话来抱怨,而且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校方的威严,你不认为自己太过分了吗?」
「我知道了。」尚轩恭敬的认错,其中夹杂著品芹接二连三的叹息声。尚轩不得不开口问品芹:「你怎么了?哪裏痛?」
品芹挤眉弄眼,十足鬼灵精的模样,「谢谢你替我背黑锅,一人做事一人当嘛!」深情如水的眸光瞥了尚轩一眼,接著面对祁雷铭,「爷爷,那是因为我摔伤了脚踝,所以尚轩才勉为其难的载我去学校,您都不知道摔伤的脚踝好痛,不过,我都没哭哦!」她娇态百露,却是副耍宝样。
祁雷铭哪会不晓得她是在营造轻松气氛,看来他们倒也相配,不过——
「尚轩,你高中的课程也快结束了,什么时候毕业?」
「毕业典礼定在六月中旬,爷爷有什么事吗?」嘴上是这么问,尚轩眼睛则不停瞟向不安分的研究桌上花朵的何品芹。
「我到英国勘查业务,顺便帮你办了剑桥的入学测试,你在五月的时候必须先起程到英国。」
突来的消息让尚轩怔得不知如何回答,倒是品芹的反应较为激烈。
「不要,尚轩不要去那个什么鬼剑桥念书,台湾也有大学啊!尚轩,不要去好不好?」前几句是针对祁雷铭说的,後面的两句则是请求性的问尚轩。
尚轩被品芹眼中的哀伤震得心痛。英国,地平线的另一端,如此一来离品芹更远了,他不愿意啊!他想留在台湾,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渴望过!是,他必须留在台湾。
「爷爷,台湾也有大学,我可以考上台大,甚至是以榜首的成绩进去。」
祁雷铭就怕尚轩有这种想法,「尚轩,你应该明白自己的身分,打从一出生,你身为祁氏集团和冷氏集团未来继承人的地位就无法改变,或许你父母的早逝让你没有兄弟姊妹可一同担当重任,但是冷氏集团是你母亲的心血,她曾经为了你而苦苦守护著它,总希望你能将它发扬光大。而成为冷氏集团负责人的要件之一就是要取得剑桥、哈佛的文凭,你应该明白由於你母亲是独生女,所以许多亲戚都想插足冷氏分一杯羹,你更应该加倍鞭策自己才是!」
尚轩拧著眉头。没错,爷爷所言甚是,但是——看向品芹,他再度茫然了。
品芹明白尚轩为难之处,她不想自己成为罪人。
「尚轩,去英国念书吧,可是不可以忘记我喔!」
「宝宝,你……」忘了承诺不在人前喊她小名的话,尚轩脱口而出,却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
「爷爷,尚轩会出国,但是等我二十岁时,尚轩一定要回来看我喔!」品芹泪眼朦胧的看向祁雷铭,虽然只有短时间的相处,但打从在草丛见面的刹那,她就永远记得桀惊、孤立的他。
「会的,尚轩会回来看变漂亮的品芹。」祁雷铭颇为不忍。
品芹抹掉半挂在眼边的泪水,换上灿烂的笑容,「我会变漂亮等你回来,一定把你迷死,所以你不可以变心喔!」离情依依,品芹也顾不得女性矜持,将心中想的一古脑儿的全说了出来。
尚轩严肃的用手摸过品芹柔嫩如婴儿的脸,「我六年後一定回来,六年期间我会加倍努力,届时一定回来。」汹涌的爱潮直冲向心头,尚轩轻颤的手指舍不得放开她。
一股思念、一种爱恋,种种情感是牵引他们联系的桥梁,不管分隔地球两端的两千多个日子是幸或不幸,他们都愿自己承担。
第四章
在英国的两千多个日子,面对学校的课业,尚轩早不似在圣育保德时的散漫,或许是因为多方俊杰集於一堂的缘故吧!尚轩的战战兢兢让他以两年多的时间辉煌的由剑桥毕业,为学校争取的荣誉不胜枚举。英国人对他的赞美之语往往是——「你看啊!他多像英国人。」由此可见在民族优越性与自我尊严膨胀下,外来人要谋得一席之地是多么不易。
就因为如此,尚轩明白—件事——他人傲,自己就要比人家傲;他人狠,自己就要比人家狠,尤其在英国商界尔虞我诈、诡异多端的磨练下,他更确认这个道理。
而大多数人欺善怕恶,随时有可能伸出利爪,毁掉在工商界属初生之犊的他,所以尚轩更懂得以果决、迅速的行动击垮、并吞前一刻还互道友好的公司,「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行事原则打响他的称号,孤立的个性加上处於现实、冷漠的环境,使他变得更加冷傲。
随之而来的名利与挑战成功的喜悦,尚轩逐渐淡忘他曾经喊宝宝的小女孩,只是心底还有份牵挂。面对女人的投怀送抱,尚轩一律抱著「玩玩」的心态,因为他十分清楚这些女人除了欣赏他之外,更爱他的钱和势。
「叩叩」的敲门声传来,不等他开口,来人已经自动的打开门。是杰克斯·罗尔,他是澳洲籍,跟尚轩一同进入剑桥念书,头发是种几近白色的淡金色,非常罕见,再加上一双紫罗兰色的眸子,尚轩常讥笑他容貌比女人更女人,只是他眉宇间的英气不容人鄙视,他也是女性趋之若骛的对象。
「你有点礼貌行吗?」尚轩用中文跟杰克斯交谈。
和尚轩相处多年,如今又在他的旗下工作,杰克斯可是「台语唛会通」哦!
「要是我有礼貌,你可能当我脑筋『秀逗』了。」杰克斯的颊上有两个酒涡,这也是他不轻易在人前笑的原因。
「你不是进来跟我『打屁』的吧!有什么事快点说。」
杰克斯耸耸肩,对於尚轩不雅的言词倒也没多大反应,习惯成自然嘛!而通常尚轩会这样就是代表他极度不耐烦。
「祁老先生打电话来请你这位祁先生回去。」
「杰克斯,你少幸灾乐祸,你有没有告诉我爷爷,说我近来很忙?」
杰克斯哀叹一声,「告诉尚轩一声,不孝有三,无後为大,我老头可活不久了。」他很宝的学著祁雷铭老态龙钟的声音。
尚轩皮笑肉不笑。早知道爷爷打电话来不外乎是想催他结婚。他也才不过二十过四,俗语有云「男人越陈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