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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节,左肘又撞他胁下的“朝门袕”,饶是蔡福昌身经百战,经验极丰,也捉模不透他的攻势实是指向何方?原来小虎子乃是将师父的“百变玄机剑法”化到掌上来,变化奇幻,虚实莫测,蔡福昌怎生识得?
幸而蔡福昌功力颇深,仍以少林拳的正宗拳法对付,右手画内弧,左手画外弧,脚踏“寒鸡步”法,使了一招“白鹤亮翅”,半攻半守的化解敌人来势,小虎子喝了个“好”字,但听得“啪啪啪”三声,蔡福昌身上已连中三掌。蔡福昌怒吼一声,一个“冲拳”打出。
众武师大惊失色,小虎子却是对蔡福昌暗暗佩服,原来他这三掌虽然打中,却因蔡福昌那招“白鹤亮翅”化解得宜,三掌都打不中要害,以蔡福昌的功力,仍然能够挺着。也即是说在这转眼之间,他已挡了小虎子的三招了。蔡福昌知道若全然招架!终难抵御,是以忍着疼痛,拼命强攻。
这一拳打出,虎虎有威,相距又近,按说小虎子非硬接不可,哪知蔡福昌冲拳方出,但觉眼睛一花,微风飒然,小虎子的掌风突然袭到了他的背心。铁镜心看得怦然心前,原来小虎子这一招使的正是云蕾所授的“穿花绕树”身法,当年于承珠当年女扮男装与铁镜心相处多时,后来也是由于承珠使出这路“穿花绕”树”身法、铁镜心才看破她的来历的,而今见小虎子的身法,酷似于承珠当年,铁镜心想起往事,不禁感触万端。
沐磷见小虎子身法美妙,武功高强,几乎忍不住就要喝彩,铁镜心急忙将他止住,两人定睛看时,只见蔡福昌反手一掌,沐磷还未看得清楚,但听得蔡福昌大叫一声,身子摇摇晃晃,接连退了三步。原来小虎子这一招使的,却是从乌蒙夫处学来的一指掸功夫,正正弹中蔡福昌的虎口,一条手臂登时麻痹,不能动弹。这时小虎子不过使了五招。
蔡福昌怒容满面,不肯退下,小虎子笑道:“你不服么?”蔡福昌道:“还未曾真个领教舵主的拳脚功夫,遗憾之至!”原来蔡福昌自恃功力深湛,却不料小虎子并不和他硬打硬接,蔡福昌被他突然用“穿花绕树身法”,一指禅击败,输得莫名其妙,确是未能心服。
小虎子仰天一看,哈哈笑道:“天色虽晚,但只剩下五招,也费不了多少时候。好吧,我让你歇息一会,再来打过。要不要我给你按摩?”蔡福昌怔了一征,虽然气恼小虎子小视于他,却不得不佩他小虎子的大量。尴尬说道:“不敢有劳。只要你能硬接五拳,东省的贡物我撤手不管!”小虎子笑道:“只怕你未必用得了五招。”蔡福昌一言不发,自己按摩了一会,活动了一下筋骨,蓦地一个“左冲天炮手”打出,这一拳运足气力打出,而且是完全没有受伤的左臂,一拳打出,呼呼挟风,钢猛之极,小虎子赞道:“功力果是不错!”蓦然踏上步,以拳对拳,但听得“砰”的一声,双拳相碰,力强则胜,力弱则败!丝毫没有取巧的余地。蔡福昌但觉对方的拳头有如铁锤一样,一碰之下,痛彻心肺,五根指骨,亦都破裂流血,但他还是咬牙忍住,乘着小虎子拳势未收,招数用老之际,急求败中取胜。右拳一起,发出了连环锤的绝招。小虎子似乎是意料不到似的,叫声:“不好!”只听得又是“砰”的一声,蔡福昌这拳结结实实地打中了他的胸口。
沐磷认得小虎子刚才那一拳是“罗汉五行神拳”中的“龙拳”功夫,那是小虎子从黑白摩诃处学来的拳术,在苍山之上,他曾教过沐磷的,沐磷心中正在喝彩,突然见他被蔡福昌打中,大惊失色,忽听得铁镜心微笑道:“蔡福昌这一下可糟啦!”
众武师轰然喝彩,但彩声刚出,忽地又都目瞪口呆,哑然无声,但见蔡福昌这一拳明明是打中了,却忽似收步不及,突向前倾,被小虎子拦腰一击,登时跪倒地上。原来小虎子用的是印度瑜伽功夫,肌肉内陷,其滑如油,故意让他打中,然后才好突施反击的,要不然以蔡福昌的功力,真可能挨满五拳。如今先后总计,只不过到了第八招,蔡福昌便一败涂地了。
小虎子笑道:“蔡老前辈,胜负兵家常事,我岂敢受你大礼!”急忙将他扶起。蔡福昌羞惭满面,长叹一声,夺过一匹健马,落荒便走,他输得如此之惨,实是始料不及,但却也输得心服口服,从此削发为僧,再也不与后辈争雄了。小虎子大叫道:“还有谁愿来接我十招。”铁镜心“嗖”的拔出宝剑,应声而出,就在此时,韦国清一声大喝,率领所有武师,强冲突围,要知这班武师,被各省督抚聘来保护贡物,责任非轻,心中均是在想:“连蔡福昌都败了,我等焉能挡得他的十招,这铁公子纵能过关,也只不过保得云南一省贡物而已。”是以都想趁着盗魁被铁镜心绊着之际,带了贡物,夺路逃生,希望万一侥幸,或可保全。
韦国清一马当前,弓弦响处,射翻两名盗徒,小虎子毫不理会,把手一场,一柄飞刀破空射出,咋嚓一声,将韦国清的弓弦割断,笑道:“周二哥,你去收拾这些网底之鱼,对,不要伤了人命。”转过身来,笑道:“你是哪一省的?胆量倒真不小!”
小虎子这是明知故问,铁镜心何等聪明,一听便知其意,那是不欲别人知道他们本来相识,以免铁、沐二人异日麻烦。铁镜心暗暗感激,但心中却是在想:“就凭我这身本领,也未必便输给你小虎子了。何须领你的情!”
当下宝剑扬空一划,朗声说道:“舵主请亮兵刃,俺云南铁镜心特来领教,不必十招为限,舵主胜得铁某,云南省的贡物自当双手奉上。”
小虎子笑了一声、心中想道:“怪不得我师姐当年不欢喜他,一别数年,他还是那么狂妄自大,丝毫未改。”双眼朝天,淡淡说道:“天色已晚,不必多费时候,十招之限,绝不更改!你亮你的宝剑:我还是这双肉掌相陪!”
铁镜心料不到小虎子比他更为倔傲,气到极点,反而笑道:“你自限十招,这可不是我要你的。”剑诀一扬,一招“神龙入海”,便向小虎子上三路疾攻,心中暗骂:“我看着你拜师习艺,你这侞臭小儿,在我面前吹什么大气?”这一剑迅如闪电,竟是毫不容情。
岂知铁镜心快,小虎子比他更快,啪啪两掌,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倏然间,竟然冲破他的层层剑影,欺到身前,铁镜心吃了一惊,疾展惊涛剑浩,在身前迫起了一圈银虹,将小虎子拦住,剑招一变从“神龙入海”化为“浪涌金山”。铁镜心的剑法已尽得石惊涛的真传,这一下子展开,但见一圈圈的波浪,四下荡开,真如骇浪惊涛,天风海雨,迫面而来。小虎子喝声:“来得好!”施展“穿花绕树”的身法,走避两圈,蓦然使出一指掸的功夫,向铁镜心的腕骨疾点。
铁镜心虽然不懂一指掸功,但却早有防备,一见小虎子伸指点到,“嘿”的一声冷笑,剑锋一惊,向他手指疾削,这一招用得巧妙之极,小虎子连忙缩手,铁镜心正在得意,哪知他为了破解小虎子的一指掸功,剑势左偏,惊涛剑法已露出破绽,小虎子何等快疾,立即抢入空门,挥掌猛攻。铁镜心自亦不弱,但待他补了破绽之时,早已被小虎子抢了先手,控制了局面,一掌紧似一掌,打得铁镜心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小虎子不但掌掌催紧,而且招招不同,要知他的父、师、朋友,都是当今之世的第一流高手,各种奇招妙着,层出不穷,这七年来铁镜心的功夫是没有搁下,但小虎子这七年来的勇猛津进,铁镜心却是做梦也想不到。但觉今日的小虎子,比起七年前那个顽皮淘气的小虎子固然大不相同,甚至比起当年的于承珠,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转瞬之间,小虎子已接连使出龙拳、鹤拳、蛇拳、百变玄机掌法、一指掸功、大力金刚掌、瑜伽内功等七八种上乘的拳与掌与上乘内功,铁镜心抵挡不住,连连后退,蓦听得小虎子一声长啸,身形疾起,铁镜心但觉眼睛一花,手腕忽地剧痛如割,狂笑声中,小虎子把他的紫虹宝剑,劈手夺去。
铁镜心呆呆发愣,做声不得。小虎子盯了他一眼,忽地说道:“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绝不欺你!”铁镜心道:“贡物拿去便是,多说什么?”心中暗恨:“我只道他顾念着与磷弟的情份,谁知他做了强盗头手,果然便毫不客气。”
小虎子却摇了摇头,倒转剑柄,递到铁镜心手中,微微笑道:“不,我怎能拿你的贡物?你已接了我十一招啦!”铁镜心适才被他打得头昏眼花,心慌意乱,哪里还记得多少招数?听小虎子这么一说,想起他自己曾说过“不必限定十招”的话,更觉无地自容,接了宝剑,一言不发,立刻便走。
这时混战已止,众武师都尽被击倒。铁镜心举头一望,却不见有沐磷在内,无暇查究,出了山谷,跑了一阵,忽听得沐磷在路旁叫道:“姐夫,大喜呀,贡物没有失去!”高高举起那藏有贡物的红木书箱,蹦蹦跳跳地走到铁镜心面前,口讲指划地笑道:“刚才真险,我在群盗丛中冲了出来,险些给斫了两刀、幸而没有斫着。”
铁镜心冷冷说道:“那是盗徒看他们首领的份上,你当真有本领冲出来斫么?”沐磷笑道:“彼此彼此!小虎子也定然对你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你又怎么冲得出来?”铁镜心为之气结,其实他确是挡满了小虎子十招的,然而他怎么好意思向沐磷说,是到了第十一招,绘小虎子打败。
沐磷笑道:“管他是留情也罢,不留情也罢,咱们总算是脱了险了。只可惜我还未曾与小虎子说上一句话呢。”话声未了,忽听得山间铃响,快马飞来,沐磷大喜叫道:“小虎子!”
小虎子哈哈大笑,在马背上一个筋斗翻下来,犹是当年的顽皮神态,一把抱着沐磷说道:“以为你当了小公爹就不理我了。”沐磷也说道:“小虎子,你刚才好威风呵,我以为你做了总舵主就认不得我了。哈哈,好在你还够交情。”两人说着,一齐大笑。
铁镜心呆在一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