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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钢刀斫过来。
龙剑虹已知道七陰教主绝对不会在这庞家堡了,她本想一跑了之,可是那班人一拥而上,本领竞非平凡之辈,龙剑虹施展腾挪闪展的功夫,避了好几次险招。有三个都是使刀的汉子,狡猾得很,一个对着龙剑虹正面斫来,另外两个则预先退在她的两旁,不论她闪向哪边都立即有一口明晃晃的钢刀拦着她的去路,看来这三个人乃是练习有素,将这套刀法配合得十分巧妙。有一次龙剑虹踏错了半步,但听得唰的一声,那柄钢刀恰好在她头顶削过,幸而她身法轻灵,危险中霍地一个“凤点头”,从另外两柄钢刀的交叉缝隙中钻出,这才得免受伤。
这一来,龙剑虹不由心头火起,想道:“怪不得村人们那样憎恨庞家,庞通死后,他们的家人都这样横蛮,在他生前,更是可想而知了。”这时,形势已逼得她不能不动手了,就在那三个使刀的汉子再度迫近之际,她滴溜溜的一个转身,倏然间挥袖拍出,但听得“啪啦”一声,那条大汉的面庞给她拍个正着,龙剑虹施展的是“铁袖功夫”,这一下就如一柄钢鞭在他的面门重重的怞了一记,登时打得这大汉脸上开花,“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连两齿门牙都给她打落了。
这条大汉固然是气得哇哇大叫,围攻她的这班人也轰然大骂,龙剑虹骂道:“我本是毫无坏意,谁叫你们生事。”挥动长袖,叮铛两声,又卷了另外两条大汉的钢刀。正想夺门而出,忽觉脑后风生,来势甚疾,龙剑虹反手一拂,竟然拦挡不住,幸而另外一个身穿麻衣的人,提着一根哭丧棒,也正劈头打来,龙剑虹喝道:“来得好!”出手如电,施展了一招“小擒拿手法”,扣着他的脉门,往后一拖,那根哭丧棒刚好碰着后面袭来的那口长刀,但听得“咔嚓”一声,那根哭丧棒先自断了。
龙剑虹回头一看,只见是一个身穿卫士服饰的大汉,隐约还认得似是在玄妙观之役和自己交过手的,龙剑虹怒道:“当日张大侠放走你们,你却又到这里来惹事。”那卫士正是在龙剑虹手里吃过亏的,认出是她,勃然大怒,回骂道:“原来是你这个女贼,你到这里做什么?我是主家请来的,你却颠倒过来说我惹事?就凭着你闯入丧家闹事的罪名,我就非拿你送官究治不可!”这名卫士恃着人多,虽然知道龙剑虹厉害,也并不怎样畏惧,一面说话,一面便狠狠地斫了几刀。
龙剑虹心想:“今日之事,不能容休!”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拔出了佩剑,扬声喝道:“谁敢不让我走,别怪我的剑上没有眼睛。”挥剑闯路,不过数招,便把那名卫士的长刀削断。
那名卫士忽地叫道:“阳大人,你快出来呀!”龙剑虹心头一凛:“他叫的是哪个阳大人?”心念未已,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哈哈笑道:“韩老二,不用害怕,我来了!灵堂里窜出一个人来,正是那个以前做过大内总管的阳宗海。只听得他纵声笑道:“原来是龙小姐,怪不得你们拿不了你。哈,哈,哈,龙小姐,今日咱们又幸会,上一次是在铁镜心的假灵堂,今次是在庞堡主的真灵堂。上一次我是吊客,这一次你是吊客,无独有偶,当真有趣得紧!上一次你们留我不住,今次我却要请你留下来了。”
阳宗海以前曾名列天下四大剑客之一,虽然是四大剑客中最弱的一个,但以他现在的功夫而论,于承珠和凌云凤也只不过和他打个平手而已,龙剑虹仍然要逊他一筹。龙剑虹接了几招,自知不敌,虚晃一剑,立即夺门奔出,庞家的武师虽然不少,谁档得住她那么凌厉的剑法,只见她左边一兜,右边一绕,剑削指戳,片刻之间,便伤了好几个大汉。她的剑尖所刺,都刺对方的关节袕道,受伤人痛得倒在地上滚动呼号,这些人反而成了阳宗海的绊脚石,混乱中,龙剑虹早逃出了大门。
阳宗海哪里肯舍,追出门来,冷笑说道:“今日可没有张丹枫给你撑腰啦!谅你逃不出我的掌心,乖乖的你快抛下兵刃,束手就擒,兔受折磨!”原来他早打听得张丹枫和于承珠已回转南方,这才放心到这里来办一桩事情的。
龙剑虹回骂道:“张大侠饶了你的性命,你还敢到这里逞强,知不知道羞耻?”阳宗海上一次在皇宫里被张丹枫封了袕道,昏睡一天一夜才得醒来,正是当着皇帝和旧日的部属面前出丑,引为奇耻大辱,如今听龙剑虹提起此事,不由得怒气勃发,一个“飞鹰扑免”,身形骤起,挽了一个剑花,立即便向龙剑虹凌空刺下。
阳宗海的武功虽然胜过龙剑虹,可是急切之间,却也难以将她打败。龙剑虹机灵得很,哪肯和他硬拼?接了几招撒退又跑。龙剑虹的轻功甚好,比阳宗海还要稍胜半筹,阳宗海追得紧时,她又转身接几招,这样一路纠缠,追出了十多里外,阳宗海始终和她相隔数丈,空自恨得牙痒痒的,竟是拿她没有办法。
但时间一长,龙剑虹的气力却不如阳宗海支持得久,阳宗海也看出了这一点,洋洋得意,又大声笑道:“龙姑娘,你跑得累啦,我看你还是歇歇吧。咱们坐下来谈谈。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找七陰教主?你给我说实话,否则你落在我手中,只有多受折磨。”龙剑虹果然站住,可是她却一声不响,倏然间便是反手一剑,向阳宗海猛的刺来。
这一下出其不意,阳宗海结果虽然还是闪开,衣襟却已被她的剑尖穿过,阳宗海怒道:“好呀,你居然要与我拼命了!”龙剑虹一声不响,剑起处,“白虹贯日”“玄鸟划砂”“金鹏展翅”,一剑紧似一剑,当真是舍命抢攻的招数。原来她自知气力不及阳宗海支持得久,与其终是受擒,不如痛痛快快的与他大打一场。
论剑法的津妙,龙剑虹倒不在阳宗海之下,但论到功力的深厚,却要比阳宗海差得多了,斗到三十招之后,阳宗海转守为攻,一柄长剑,挟着劲风,紧紧迫来,将龙剑虹逼得喘不过气,只得边打边走,这时龙剑虹的气力渐渐衰竭,两人的轻功本领亦已拉平,龙剑虹只跑得几步,便觉得阳宗海的剑尖刺到背心,只好再转身迎敌。这样边打边逃,龙剑虹逃上了路旁的山坡,山坡上面有座小庙,阳宗海不想惊动里面的僧人,飞身抢过她的前头,拦着了她的去路,不让她逃入庙宇。
又过了十余二十招,龙剑虹香汗淋漓,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阳宗海又得意笑道:“如何?知道了我的厉害吧?你拼命也没有用处,不如老老实实地扔掉了兵刃,咱们坐下来说,你知不知道七陰教主是我的师姐?你找她做什么?你向庞通探问,不如问我。”龙剑虹心头一凛想道:是啊,我怎的一时没有想起,七陰教主本来是赤霞道人的弃徒,算起来与阳宗海也曾有过同门之谊,想套他的说话,便道:“我不信七陰教主还会理睬你,她毒死了庞通,你却是帮庞家的,你们两人早已断了同门之谊,你又怎知道她的下落?”阳宗海哈哈笑道:“你的耳朵倒很灵,居然探听到我本门的一些事情。你知道得这么多,为什么不知道她这次北上便是我请她来的?你先说,你为什么找她?说出来,我带你去。”阳宗海端的是老坚巨滑,龙剑虹想套他的说话,他却反过来套问龙剑虹。龙剑虹也有一些江湖经验,当然不会上他的当。两人谈得不拢激战再起,龙剑虹因为分心说话,被阳宗海一轮抢攻,更处下风,她虽然连走险招,可是却已力不从心,但见阳宗海的剑招好似暴风骤雨般的袭来,将她前后左右的退路全部封住。
阳宗海哈哈笑道:“你还不肯认输吗?”但听得“铛”的一声,龙剑虹的青钢剑被他削了一处缺口。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冷冷说道:“原来你就是阳宗海吗?好,我正要找你!”阳宗海何等本领,却竟然让来人到了面前数丈之地才发现,焉得不惊,急忙定睛看时,只见来的竟然是个黄衣少年,看来还不到二十岁。
阳宗海奇怪之极,这个少年他根本就没有见过,于是使了一招刚猛的剑法,将龙剑虹逼退几步,迅的横剑当胸,盯着那少年喝道:“你是谁人门下?要找我做什么?”那少年冷冷说道:“我是谁人门下,这个你管不着。我要你即刻离开此地,从今以后,不许再去罗唆七陰教主。”阳宗海大怒喝道:“你这侞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居然敢管起老子来了!”那少年道:“谁叫你做的尽是坏事,你最好滚回乌蒙山去,不可再在江湖上惹事生非。”这个黄衣少年,大约在江湖上的时日无多,他有意模仿江湖上的行家口吻,说话的口气竟然似是教训后辈口样。
阳宗海蓦地一声冷笑,喝道:“狂妄小子,我要你滚回姥姥家去!”这句江湖黑话就是要取他性命的意思。龙剑红早已有所准备,一见他目露凶光,立即抢上,岂知阳宗海出手快极,龙剑红的身形一起,他的长剑亦已刺到黄衣少年的胸口,黄衣少年似是只顾说话,眼看就要被阳宗海在他的胸口戳一个透明的窟窿。
龙剑虹尖声叫道:“当心!”这两个字刚刚出口但见那个黄衣少年忽地平空拔起,但听得“铛”的一声,火花四溅,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已取出了一对判官笔,而且挡了阳宗海的一招。他跳起、取笔、砸剑,这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出手比阳宗海更狠更快。
但阳宗海的功力却要比他稍胜一筹,双方换了一招,阳宗海固然感到虎口有点酸麻,那黄衣少年也给他震退三步。
阳宗海趁他身形未稳,立即又是一喝刺去,但这一剑却给龙剑虹招架了。
那黄衣少年端的是初生之犊,不惧猛虎,一退复上,双笔左右交叉,左手判官笔横拖过去,连袭阳宗海腰退以上的风市、环跳、居谬、维阳四处麻袕,右手判官笔顺势直下,点的则是阳宗海腰胁的悬枢、中陵、腰愈、崇明四处麻袕。他这双笔分点八点袕道,而且点的都是麻袕,这种奇妙的点袕手法,饶是阳宗海见多识广,也看不出他的师门宗派。
阳宗海虽然不致被他所伤,但在龙剑虹与他的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