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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小姐杏脸飞霞,酡颜若醉,张玉虎用尽乎生所学,才赢得一招,见此情形,有点不好意思,正想道歉,龙小姐忽地面色一端,大大方方地笑道:“这没什么!你虽然是用了诡计,也总算赢了我的一招。好吧,我再领教你兵器上的功夫!”不待张玉虎答话,“嗖”的一声,先拔出了一把光芒闪闪的长剑!
张玉虎道,“慢来!慢来!咱们得说个清楚,你输了便怎样?要不然胡打一气,那可没有什么意思!”龙小姐道:“好吧,那么咱们就赌他一赌!”张玉虎道:“赌些什么?”龙小姐道:“拿天下各省的贡物作为咱们的赌注!”张玉虎哈哈笑道:“这赌注正合我的心意,我若输了,连已劫得的那十几省的贡物,也都归你!”龙小姐摇摇头道:“我也不要你的!”张玉虎奇道:“怎么,你不要我的,我可要你的,要不然还赌些什么?”龙小姐道:“你听我说,今晚咱们其实已比了两场,第一场比试轻功,在前半段那百多里路,你赶不上我,后半段那百多里路,我终于给你渐渐追上,假若咱们再不歇息,那么你可能赶过我的前头,所以这一场轻功比试,算作扯平,我的说话公不公道?”张玉虎一想,自己的轻功本领,其实确不如她,所以能够追上她,那是因为自己的气力比她能够持久之故,于是尴尬笑道:“公道之极,不过我是个男子,在气力上占了你的便宜,可是有点惭愧。”龙小姐冷笑道:“我若输了,我绝不拿男女之别来作藉口。哼,哼,男人天生的就要比女人强么?”顿了上顿,接着说道:“刚才那一场比试,你虽然是用了诡计,我仍算你是赢了我一招。所以这第三场嘛,我若输了,就是连输二场,无话可说,我所劫得的那几省贡物,将来都拿回来结你。你若输了,咱们比对作和,我不要你的,你也不能要我的。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这个条件,对张玉虎大大有利,张玉虎不觉心头一震,想道:“这位小姐,居然比我还要骄傲得多!这岂不是摆明让我么?”
龙小姐长剑一指,傲然笑道:“同不同意?”张玉虎拔出宝刀,笑道:“同意!但我可要提醒你,我这口刀可是宝刀!”龙小姐道:“知道啦,快进招!”那傲岸的神情,竟似满不在乎他的什么宝刀宝剑!
张玉虎道:“刚才是我先进招,这回轮到你出可不能老占你的便宜。”龙小姐道:“也好!”青钢剑扬空一闪,骤然一招“流星赶月”,剑锋直刺面门,张玉虎心中暗笑:“你一出手猛攻,我正好以静制动!”横刀截她剑刃,哪知她这一招似实实虚,并未使全,倏的便变为“云横秦岭”,剑势虽然奇妙,张玉虎也并不怎么在意,心道:“原来她是武当派的。”这一招“云横秦岭”,应该是剑锋横截,稍向左刺,削敌人右腕,张玉虎应了一招“旋乾转坤”,反转刀背,疾拍出去。哪知她这一招剑法,形似实非,似左忽右,剑锋一滑,唰的一声,剑尖竟然直刺到张玉虎的脉门。张玉虎大吃一惊,百忙中用刀柄一敲,这才在间不容发之间避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说时迟,那时快,龙小姐在第二第三招又连环攻到,第二招用的是崆峒派的剑术中的一记杀手,名为“明驼千里”,剑锋下刺敌人膝盖。张玉虎对崆峒派的剑术并不十分熟悉,虽然识得这招,却不敢和她对攻,用了一招“移山镇海”护住下盘,但觉她这剑势与“明驼千里”的招数又似乎微有不同。刚刚挡开,龙小姐第三招又闪电般的杀到,这一招张玉虎认出是北少林“伏魔剑法”中的一招“韦陀降虎”,剑势下劈,兼向横披,刚猛之极,少林剑法,武林中的人物谁不知道,张玉虎毫不迟疑,刀锋一撩,立刻还了一招“一柱擎天”。哪知龙小姐这一招仍然似是而非,张玉虎这一刀竟然没有挡着,急忙用个“弯腰插柳”的身法,硬生生的俯身转了半个圆圈,但觉背脊沁凉,龙小姐那一剑唰的从他背上削过,若非张玉虎闪避得宜,这一剑便要挑破他的脊骨!
龙小姐哈哈笑道:“猛虎不伏,尚待何时?”张玉虎这才醒起,原来她用这招“韦陀降虎”,乃是故意来触犯他的名讳,张玉虎大怒,猛然挺身,宝刀划了一个圆弧,疾攻出去,冷冷说道:“且看是我能擒龙,还是你能伏虎?”张玉虎的武功其实要比这位龙小姐稍胜半筹,刚才连连吃亏,乃是摸不清对方剑路之故。这时三招一过,张玉虎人本机灵,早已打定了主意:“我不管她是何家何派剑法,我只以玄机刀法对付,不必用心刻意去求破她,且看她有多少怪招?”玄机刀法,雄浑非常,张玉虎的功力又在龙小姐之上,这佯一来,双方一攻一守,张玉虎果然将形势稳住,并且不时的利用宝刀,找对方的剑刃硬磕。
霎时间双方拆了一十九招,龙小姐竟然接连用了十九派不同的剑法,每一招式,却又和原来的剑式有多少差别,张玉虎心中大为奇怪:“这位小姐看来不过是与我一般年纪,她怎的竟能将这么多家的剑法学全?而且还能别出心裁,加以变化?”十九招之后,龙小姐的奇招妙着,仍然层出不穷,但却是在那十九象剑法之内,加以变化。张玉虎心中一动,想道:“咦,她这种综合各家的剑法,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忽然想起了霍天都来,心道:“我初见霍天都之时,他已收集了十三家的剑法,后来霍天都得我师父指点,除了玄机刀法的津华之外,又多学了四家,算起来是一十六家、去年听于师姐说,石惊涛借给了他一本惊涛剑谱,青阳子又抄了一本青城古谱给他,这样一算刚好是一十九家。莫非她与霍大侠有甚渊源?”但转念一想,心中又道:“不对呀不对,这次英雄大会,也有请帖邀霍天都夫妇出山相助,主持劫西北各省的贡物,而且已蒙答应。若然龙小姐与他们夫妇有甚渊源,岂有与我作对之理?”
两人都施展出浑身本领,从朝露未干的时刻直打到日上三竿,龙小姐仗着身法轻灵,抢了背着阳光的有利地位,运剑如风。攻势有如长江大何,仍是绵绵不断。张玉虎沉着应付,不求有功,先求无过,见式拆式,见招破招,一有机会,便硬磕她的兵刃。每一次刀剑相交,都震得龙小姐虎口一阵酸麻,这时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弱点所在,各以所长,攻敌所短,但时间一久,终是龙小姐稍稍吃亏,要不是她抢得背阳的有利地位,早已落败。
张玉虎见对方败象显露,越发津神,龙小姐哪肯服输,力挽危局,剑招也是越来越见奇诡,不多久又斗了一百多招,但见剑气如虹,刀光耀目,张玉虎叱咤风生,龙小姐娇喘细细,端的是一场龙争虎斗!张玉虎虽然已是稳躁胜券,对龙小姐也不禁暗暗佩服,这一仗当真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的强战!
战到紧处,张玉虎觑准机会,蓦地一声大喝,宝刀一起,横截青锋,算准龙小姐必然向左方闪避,陡然一个“搂膝绕步”,身随刀走,双目注定对方的剑尖。但见龙小姐一飘一闪,剑尖晃动,剑招化为“金针度线”,果然向自己左胁的“愈气袕”刺来。张玉虎抓紧时机,的一刀横斩过去,这一招“白鹤亮翅”拿捏时候,妙到毫颠,龙小姐若不立即扔剑挡刀,手腕就非给张玉虎斩断不可。
张玉虎与龙小姐斗了半天,已深悉她的武功,料想她也必然懂得只有撤手扔剑,才可以破去自己这一招,所以放心斩去。哪知一刀劈去,龙小姐忽地一声凄叫,整个身子扑上来,摇摇欲倒!张玉虎陡然一惊,心道:“原来她竟不识破法!难道我这一刀竟然斩伤了她么?”一想龙小姐这样的一个美人儿,若给自己斩断了一条手臂,这岂不是大大的造孽!
两人的动作都快似电光石火,张玉虎心念一动、哪还有时间容他细察,看龙小姐究竟是否受伤?一惊之下,急急缩刀,哪料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龙小姐忽地“噗嗤”一笑,柳腰一挪,唰的一剑,将张玉虎头上的英雄巾削落,焉然一笑,低声说道:“承让,承让!”
张玉虎定了定神,叫道:“你这算什么?”龙小姐笑道:“对不起,这一场是我赢了!以后咱们各劫各的,你可不许再向我纠缠!”张玉虎给她用诡计胜招,哪里肯服?然而双方比武,兵不厌诈,又哪有不许别人施用诡计的这一条?张玉虎虽然不服,却也无法撒赖,只好眼瞪瞪地盯着她。
龙小姐忽又笑道:“我知道你不服气,那么我再给你一个便宜,来,来,来!咱们击掌立誓!”
张玉虎一肚皮闷气,怒声说道:“立什么誓?”龙小姐笑道:“你别生气成不成?看你这个样子,把人家的好意都辜负了。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张玉虎道:“好,你说,你说!”龙小姐道:“咱们以三月为期,在北京见面。到时再算一算,看是谁劫的贡物多?”张玉虎气往上冲,道:“你居然还要与我打赌?”龙小姐笑道:“什么居然不居然的?难道你还要持强欺压我,不许我劫贡物不成?”张玉虎道:“你这样打赌是什么意思?”龙小姐道:“谁劫的贡物多,谁便算赢呀!”张玉虎心道:“你这岂不是故意要和我难为吗?你劫了这么多省的贡物还要再劫!叫我向天下英雄如何交代?”几乎忍耐不住,便想发作,只听得龙小姐“噗嗤”一笑,继续说道:“我瞧你急成这个样子,所以才和你打赌,再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劫的贡物比我多,我便把我已经劫。”到手的各省贡物都送给你,反过来你也要一样。”张玉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问道:“真的?”龙小姐道:“你若不信,咱们击掌立誓!”张玉虎道:“这个比赛,以贡物的价值来算呢?还是以省份的多寡来算呢?”龙小姐道:“以省份来算。”
张玉虎一想,这样的赌法,确是自己占尽便宜。龙小姐道:“怎么样,你还想些什么?是不是怕输了便双手空空?哈,原来你竟把身外之物看得这么重要。”张玉虎想了一想,道:“咱们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