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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底下扫视了一圈,大声问道:“郑达在哪?”
“小人在!”郑达颇感意外,忙出了列来。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百夫长了!”
“可是……小人输了啊!”郑达莫名其妙。
“不!你为人耿直,当得起这个职衔!好好干!打个漂亮的仗给朕看!”萧彻一笑,摆手让他退下。
“是!谢皇上!”郑达欣然一拜,领命归队了。
“大家都听着!大战在即,凡有临阵脱逃者,斩!作战不力者,斩!每斩敌人首级十级者,朕赏他良田一顷,锦缎一匹!凡拿下敌军上将者,不论生死,朕封他做千户侯!拿下敌军主帅者,朕封他做万户侯!天朝的还儿郎们!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随朕一起,为咱们的妻儿老小!为家园而战!把胡人赶得远远地,让我们的同胞,不再受夷狄的蹂躏!去吧!”
《何事宫闱总重重》阿黎ˇ绝处逢生ˇ
京城
“相爷回府!”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把兀自沉浸在思绪里的白澈拉了回来。仰首一瞧,黑漆金字的大匾赫然入目。门口一对大白灯笼正醒目地挂着。论理来说,崔窈算是他的弟妹,虽然他对这个人几乎一点印象也没有。文思齐新婚不久就随大军出征了,崔窈也总是时不时病着,深居简出,他依稀连她的样子都记不得了。
从去年冬天就一直病着,一直都是萧璃在照顾着她。后来萧璃走了,他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样过的。总是太忙了,连探病慰问一句也从来没有过的。如今她去了,这心里竟突然觉得空落落的了。原来这么久以来,这偌大的府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住着,即使各自的院落离得远远的,可也总是知道有人在。如今,这大宅里可真算是干干净净了,该去的去了,偌大一个家,就剩下他一个了。
白澈刚从城楼巡视一趟,本是信马由缰慢慢地走,没想到这么快就到家了。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都没有进过这个门,萧璃突然带走了染烟,让他总是怕进到这里,怕看见与她们有关的一切。似乎每次踏进花园,就能听见染烟的笑声一样。
“您回来了!”宁馨一身素服,从里面迎了出来。
崔窈与思齐的婚事是沁雅一手促成的,如今,她嫁过来才这么些日子,就去世了,沁雅心里总是难受的紧,终归是文家愧对于她!所以特意派了宁馨来帮着料理崔窈的后事,毕竟,现在府里也没个女主人,操办丧事,总不能叫白澈这么个大男人来做吧。
“嗯!辛苦你了!”白澈微微一颔首,道。
“这是奴婢的本分!”宁馨对着他一福身道。
白澈心里仍旧琢磨着张原平的事,所以,也只淡淡问了句:“诸事可妥当了?”
“是!差不多了,今日,奴婢就要回宫去了!”崔窈已于昨日下葬,今天把遗留的零零散散都料理了,宁馨也就该走了。
“嗯,你出来多日了,也该回去了!”白澈淡淡道了一句,越过她径直走向了书房。
宁馨还是站在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一阵苦涩,他的眼里,终究是只有小姐,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啊……
下午的时候,白澈主持了内阁会议,六部尚书皆列席参详。他仔细询问了兵部和户部的情况,无论是刀兵箭矢还是银米钱粮,满打满算都最多只能撑一个月了!
才一个月啊!前日,张全手下的密探已经与他取得了联系,知道现在萧彻已经率大军西进了,一个月之内,根本不可能回来!而十日已过,张原平部还没有到达,证明萧慕没有作假,他所派出的人,确实已经被他截杀了,而且虎符也落到了他手里!
如今可真是坐困愁城,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啊!
一连三日,萧慕连续来攻城,十架云梯齐上,好几次都差点失守!城里更是谣言四起,百姓们惶惶不安,时时发生商铺被哄抢的事,秩序越来越乱!又是一天之中,好几处同时哄抢,御林军顾此失彼,根本应付不过来!
萧慕每日都在城下叫骂,守城的士兵军纪也开始出现涣散的迹象,如今可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他知道萧逸已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有这样的决心和胆识,萧彻确实没有选错太子!
无数的松明火把把城楼上照得透亮,夜风呼呼地吹着,四下里一片安静,耳边尽是火把燃烧时噼噼啪啪的声响。
白澈探着身子俯视下方,见下面的士兵也都三三两两围着篝火坐着,隐隐有唉声叹气传来。连日的攻城,他们也是满身疲惫了。
“才刚安静下来,也不知道今晚还会不会来了!”曹二虎也随白澈俯着身子向下张望着。
白澈回头看了看他,本来跟黑炭似的一张脸,这几年养尊处优的,好不容易白了些,这些日子来,天天在烈日下暴晒,似乎比以前更黑了,映着火把的光亮,照出厚厚的一层油光来。
自围城之日起,白澈就把守城的重任交给了他。时时都要防范敌人来偷袭,他怕是一天也睡不上个把时辰,眼睛里全是血丝,眨一眨,止不住地流眼泪。幸好他平日跟士兵们常常厮混在一起,手下的人,个个服他,所以他带的兵,军心是最稳的!
白澈往他身上嗅了嗅,故意皱起眉头道:“放你半天假,回去洗洗!瞧你这一身的味儿!连苍蝇都不敢近身了!”
曹二虎一听他的话,,搔了搔头,咧着嘴直笑:“这不是正好,大热的天,都省的赶苍蝇了!老爷们儿哪能没个味儿啊!这要是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那不就成了娘们儿了吗!”
四周站着岗的士兵们听见了,全都止不住地笑,可又不敢放声笑出来,一个个都憋得扭曲着脸,肩膀抖动个不停。
“成日里没句正话!”白澈也噗嗤一笑,轻轻一叹,道:“好好回去睡一觉,今晚我替你一宿!”
“这是啥话!当年咱在西北,三天三夜狂奔,人都颠细了,也没见倒下来,这点阵势,那是小意思!二虎子要是这么着就撑不下去了,那我也没脸跟着您了!”曹二虎难得收起了油腔滑调,一本正经地道:“这儿有我在,您就放心吧!二虎子就是把命丢了,也不能叫那帮兔崽子爬上来半个!您呐,尽管去忙大事去!这儿,不必挂心!”
白澈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终是一笑,伸手轻轻在他胸上打了一拳,负手而去。
一边下楼一边听得后面曹二虎扯着大嗓门喊:“都他妈给老子把眼珠子瞪大了!谁要是眨一下,就麻利儿地自己抠出来给你二虎爷下酒!”
士兵们一阵低低的笑。
“笑什么!说你呢!小猴崽子!看好了!放上来一个狗日的,老子先剁了你!……”
曹二虎的大嗓门以前在西北军中就是出了名的,白澈走开了老远,还能听见。这些年,他也算历练出来了,治军有自己的一套,所以,他才放心把守城重任交给他。
怅望夜空苍紫,参商二星对峙,紫微星暗淡无光。白澈深吸一口湿冷的夜气,重重地一吐,只有这最后一步了,依现在的情势来看,是不得不走啊!棋道即是兵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惟有先置之于死地,而后,才能有生的希望啊!
心中下定了主意,白澈义无反顾地朝宫城而去。
康宁殿
“主子……”宁馨蹑手蹑脚地掀开了帘子,轻轻唤了一声。
“嗯?”沁雅一向眠浅,何况如今朝不保夕,日日都枕戈待旦,所以立刻就醒转过来,睁开了眼睛。见宁馨手里拿着一盏烛台,一身单衣,想来是情急,连衣裳也来不及披。
“出了何事?”沁雅心一惊,艰难地半撑着身子。
“是相爷来了,有要是求见!”宁馨忙放下烛台扶她坐起来。
“快更衣!”沁雅忙挪着身子下床来。白澈从未主动来求见过她,何况还是大半夜,想来必定是了不得的大事,不然,他断不至于斯!
依然是那日寂寂幽深的大殿,只是,此刻更显晦暗了。四架造型别致的鱼雁灯,每座灯七个烛插,都亮着三寸径的膏烛,本是极亮堂的烛焰,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看过去,也只化作了一团淡黄的光晕。
一阵杂乱的脚步,踩得没了章法,一点也不像是大家里调教出来的女子该有的气度。白澈轻轻一叹,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
“出了什么事?!”沁雅直面着他走来,气息也紊乱了。
“没什么,只是来与你商议一下。”白澈轻描淡写地说道。往后面看了看,见只有她一个人,连宁馨都没有跟着。
“商议什么?”沁雅提着的一颗心终于稍稍放下,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看着他问道。
“张原平的事。”
“我已经知道了。”沁雅还以为是什么,没想到是这件。
“我也知道,太子定已告知你了。”白澈点点头,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沁雅抬起眼睛,朝大殿最幽暗的角落望去,平静地无一丝波澜:“死守!能守一日,便算一日!”
白澈定定地望着她,脸上一点一点扬起微笑来。
沁雅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道:“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很坚强!”白澈低低笑了一笑,而后轻声一叹,道:“坚强地,有点不像我所认识的你了。”
沁雅也笑了,直视着他的眼睛,道:“因为我不知道,除了坚强,我还能做什么。”
‘噼啪’一声,不知哪处爆了一个烛花,本是极为轻微的声音,可是在这静到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的大殿了,显得格外嘹亮,仿佛连那回声,都久久徘徊,不肯散去。
“这几日我已查过城里所有仓廪与军械库,所有的存粮与箭矢兵器,统共加起来,最多还能维持一个月。”沉默了许久,白澈终于首先说话。
“是吗。”沁雅仍旧低着头,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下棋吗?”白澈忽然话锋一转,把沁雅听得一头雾水,抬起脸来茫然地看着他。
“记不记得,你赢我的绝招?”白澈眼角一抬,笑得居然有几分慧黠。
“死中求生?”沁雅迟疑了一下,问道。
“没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