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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屈居在你们之下?凭什么?”
他虽被缚,此刻的气势竟像是已经压过了所有人,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满场寂静,所有人尽数沉默。
敖近铁又笑了两声,带着浓浓的讽刺,竟显得已有些癫狂。
长久的静默后,第一个响起的,是一道清冷而平静的嗓音,一如既往的轻声细语,不带起伏:
“就凭追命他从未想过……你说的这些事,”希音略略仰起了些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敖近铁,嗓音平板,“他只是……想破案、想救人罢了——没有别的。”
敖近铁一怔,忽然间竟像是失了语一般,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追命看了希音一眼,忍不住摇头低笑了一声,伸手拉过她揽到自己怀里——随即却又一下子正了脸色,视线一瞬间凌厉了起来:
“最近的八宗奸杀案……”
“不是我们做的。”
“不是他。”
——希音和敖近铁同时开口。
追命低头去看被自己揽在怀里的小道姑,却见她这会儿也真仰着头看自己,满脸的认真和肯定:“不是他——他们四个,声音都不对。”
——昨日她听到的那个声音,并不是这四人中的任何一个;这四人的身形也与昨日见到的那几人完全不同。
追命喝了口酒,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半晌后终于是点了点头,再一次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
这一次敖近铁四人的事件,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最后的那一番话终于点醒了周白宇——他主动放弃了这场决战,立誓专心管理好北城,再不做争名夺利的蠢事。至于蓝元山……他虽也和周白宇一样主动停战,但他的城府实在是太深了,追命看不透他,不敢妄下断论。
但不管怎么说,能减少争斗总是好的。只可惜——那八宗奸杀案的凶手,仍旧还没有找到。
然而这一桩遗憾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当天傍晚,柳沉疏和无情就已经从江府回到了东堡。
——当然,这个时候的无情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衣着。追命和希音一起站在东堡的大门口,看着柳沉疏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无情不紧不慢地从远处走来,两人一个一袭白衣胜雪,眉宇凌厉、尽是杀气;一个一身玄衫似墨,眉目温柔、满含风流——如此巨大的反差,却好像在这夕阳里不着痕迹地融为了一体,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和和温柔。
追命揽着希音的肩膀,忍不住笑了一声,凑到小道姑耳边轻声道:“其实……小丫头你有没有觉得,大师兄女装的时候还挺漂亮的?和沉疏简直郎才女貌。”
希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却到底还是下意识地又转过头去看了看无情——想起他一身女装、被柳沉疏半扶半揽着的样子,终于是也忍不住扬了扬嘴角,轻声笑了起来。
追命看得心痒痒,到底还是没能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两个小梨涡——小道姑倒是也不躲不避,大大方方地任由他折腾着自己的脸,一直到一道清冷而略带凌厉之气的嗓音自两人身边响起:
“三师弟,希音。”无情已然到了两人身边,淡淡开口,“我已杀了凶手。”
无情出手,向来人如其名——追命听完自家师兄简要的解释,不禁愣了愣,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猛地灌了自己两口酒,惊愕得险些被呛到:“凶手居然是他们?”
片刻后,追命却又是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果然是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成亲!
☆、第53章 成亲
“奚采桑是阴阳人——这一点的确出乎意料;”无情点了点头,“奚采桑、梁红石、休春水与居悦穗都已伏诛;江爱天确系无辜;只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无情为人虽极重情义、尚不能洒然无情,但他身上的杀气却无疑是师兄弟四人之中最重的一个,出手之时,确然杀手无情——追命闻言;倒也正在意料之中;并不惊讶,只是又连喝了几口酒;轻叹口气。
——谁能想到;这整天义愤填膺嚷嚷着要抓出凶手、替姐妹们报仇的女子们,却恰就是这八宗奸杀案的真正凶手?
他和无情本也都没有想到——无情的计划,一是以在明处的追命为幌子、降低凶手的警惕,二来就是要引诱凶手对他下手、自投罗网。无论凶手是谁,这个法子都必然是有用的——但在发现真凶的一瞬间,他还是不免微有些意外和叹息。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旦知道了真凶是谁,从前的一些信息却又反倒一一得到了印证,比如——每一桩奸杀案发生的时候,那四人好像很快就都会出现在附近、愤怒地嚷嚷着一定要抓住凶手……
——如今想来,这真凶似乎也并不是毫无预兆。怪只怪他们当时未曾多想……
追命晃了晃葫芦,心情显然是称不上愉快。希音眨了眨眼睛,略微迟疑了一下,终于是轻声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道姑仰着脸,表情严肃,眼底却是一片懵然和不解。柳沉疏看得有趣,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小道姑并不抗拒,追命却立时就瞪了他一眼——柳沉疏似是浑然未觉,伸手又捏了捏希音秀气地鼻子,而后才终于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低低笑了一声,笑意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却又似乎夹杂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讥讽之色:
“不过是嫉妒与贪念罢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晴儿,我说得可对?”
柳沉疏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去,一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低了头凑近无情,声音越发轻柔,犹如情人间的絮语一般,却又满是调笑与戏谑的味道——追命咬着牙拼命憋笑,却到底还是没能忍住,一口酒就这么“噗”地喷了出来,不停地拍着胸口一阵猛咳。
无情面无表情地斜斜看了他一眼,转头又去看柳沉疏——柳沉疏这时候却已像是彻底换了张脸一般,脸上只有深深的遗憾与感慨,再无半点笑意:
“只可惜了这八条活生生的人命……”
每一条人命,都重逾千金——这是药王孙思邈师父教给每一个万花弟子的第一课。
无情的动作略略顿了顿,伸手拍了拍柳沉疏就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收回手时恰有一阵微风吹过,将一瓣花瓣吹入他的掌心——无情看了看手里的花瓣,抬起头来看向前方,目光有些悠远,淡淡道:
“此案已结,我们也该动身了——还有别的案子等着我们去办。”
……
幽州八宗奸杀案已结,按照追命原来的计划,这时候他就应该和希音一起高高兴兴地回汴京成亲去了,但事实上,这桩案子暮春三月就已经了结,而等到他们真正成亲的时候,却已然是夏末秋初了——这几个月中,到底还是又横生枝节、出了大事。
无情原本是要去查办陕西金印寺的案子,后来接到诸葛先生传信,便先赶来了幽州破这一系列的奸杀案。案子破后他本该继续前往金印寺,然而却临时又接到了一桩案子、要去捉拿“天灵堂”的堂主周笑笑;分…身乏术之下,追命便替无情接下了金印寺的案子,和希音一起前往陕西。
而在这个时候,无情和铁手却是因故被卷进了一场大案之中——当年犯下谋逆一罪的“灭绝王”楚相玉曾越狱出逃至连云寨,将当今圣上的一件天大的秘密告知了连云寨的大当家“九现神龙”戚少商。为了这个秘密,奸相傅宗书谴义子顾惜朝入连云寨破坏离间,使得戚少商千里逃亡。无情和铁手却都因为各自正在办理的案子而意外卷入了这一场纷争之中——他们本都是慷慨侠义之人,自是不可能坐视不理。
追命在金印寺一案中略受了些伤,在小道姑的担心和督促下,很是安分地在一户农家中乖乖养了一阵子伤。等到他伤势痊愈、打算和希音一起回汴京的时候,这才终于听说了戚少商的事——这时候,这案子却也已经彻底了结了。
追命和希音一路赶回神侯府,终于在见到完好无恙的无情和柳沉疏时齐齐松了口气,却又立时都愣了一下——无情回来了,铁手却是不在,如今暂住旧楼的,却竟是在这一案中断去了一臂的戚少商。
——奸臣当道、邪魔横行,他已分不清谁才是捕、谁才是贼。这一案让铁手迷茫,他不愿再回汴京……无情劝不动他,诸葛先生竟也不勉强,只点了头让他安心休养、好好理顺头绪,并在他想通回京之前,请了戚少商暂代铁手的职位。
“九现神龙”戚少商,就算他已经断了一臂,却也当然是世所少见的英雄豪杰,更何况无情为他做的那一只假手精妙绝伦、甚至能拈起一朵鲜花来——但他再出色,也毕竟不是铁手,不是这么多年来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情同手足的那个师兄弟——
追命长长地叹了口气,猛地将葫芦中剩下的一大半酒一口喝干,而后苦笑了一声,抱紧了怀里的小道姑,脸上的神色是少见的怅然。
希音乖顺地靠在他的怀里,伸手抱住了他的肩膀。
……
回到汴京的第二天,追命给铁手去了封信,并没有劝他回来,只是告诉他自己和希音的婚期定在八月十五——这是诸葛先生亲自挑的日子,就在中秋之日,人月两团圆。
铁手没有回信。
追命也不勉强,高高兴兴地准备起婚事来——有些事,只能等他自己想出答案,否则再劝上百遍千遍,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神侯府张灯结彩,终于开始渐渐有了喜庆的气氛。
一个月后,冷血也回到了汴京——这一次他居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旁还跟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正是习家庄的三小姐习玫红。
习玫红是个大小姐,而且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小姐——她自幼娇生惯养、又得父兄宠爱,性子实在是娇蛮得厉害。但她的人却是单纯坦率又极为可爱的,纵然娇蛮,却也并不令人生厌,每日里和冷血吵吵闹闹、活脱脱一对欢喜冤家,却反倒是让素来沉默讷言的冷血也显得热闹活泼了不少。
“四师弟的好事只怕是也近了,”追命揽着小道姑懒洋洋地坐在窗台上,看着正在楼下笑闹的习玫红和冷血,忍不住喝了口酒,笑着摇了摇头,“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