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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以前不知道小姑娘的脾气这么执拗呢?追命长叹一声,终于是败下了阵来,松了松手——小道姑立时就将酒坛接了过去,稳稳当当地放到了地上。
追命的视线始终都定定地钉在希音手里的酒坛上,满脸肉痛、依依不舍地看着它离自己越来越远,然后小道姑转过头来,伸了手,轻声道:
“早些休息……我扶你回房间。”
追命再次长叹一口气,认命地伸手搭上了她伸出的手,一瘸一拐地回了房间,倒头就睡。
……
追命不知道这几天对自己来说究竟该算是欢喜还是折磨——小姑娘自那晚开始几乎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扶着他走路,这当然是一件让他心情很愉快很温暖的事;然而与此同时,她却好像是铁了心一样,始终寸步不离地看着他、无论如何都不准他喝酒,就比如现在——
追命趁着小道姑正在专心练剑的当口,悄悄往后退了几步,一瘸一拐地猫到了角落后面,偷偷地找出了一坛酒来,正要一巴掌拍开封泥,酒坛上却立时就多出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追命抬头,就看见小道姑正站在自己的身后,板着一张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眼底满是不赞同。
追命的轻功自然是早已到了踏雪无痕、踏花无损其香的地步,然而此刻一条腿受了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脚步声格外清晰,根本就逃不过希音的耳朵。
追命低咳了一声,莫名地就有些心虚,忍不住又多咳了两声,站直了身子,搭着小姑娘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希音啊,我真的不要紧!”
希音没有理他,板着一张小脸不说话,但脸色显然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就喝两口!”见希音还是不为所动,追命顿了顿,咬牙退步,“就一口!”
希音看了他一眼,还是没说话,却是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追命这几天来第不知道多少次无奈叹气——喝酒会延缓伤口愈合,这他也不是不知道,但酒瘾上来了,实在也不是自己能控制住的。师叔和师兄弟们早先也都曾说他过几次,对他带着伤时依然喝酒的行为颇有微词。只不过他身体好、伤口愈合起来本就也比常人要略快一些,更是从来不耽误正事,几次劝说无果后也就只能由得他去了。却没有想到世叔这一次居然想了这个法子、说动了希音。
小道姑那一脸严肃刻板,却又担忧关切的模样,他怎么还能抗争得了?
“……好吧!”追命再次认输,捂着脸别开头去,大手一挥,语气里满是沉痛,“不喝就不喝了!”
希音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顿了顿,嘴角忽地微微扬了扬,轻声道:“伤好了就能喝……很快。”
追命有些夸张地唉叹了一声,却也只能点头——反正也就只有几天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雄心壮志下得再坚定,酒瘾上来了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硬憋着滴酒不沾地过了三天,追命实在是浑身都不舒服,趁着希音去了旧楼取一本经书,眼看着小道姑很快就要回来了,追命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拉过一个小厮,让她转告自己有事要出门一趟,而后一个人撑着拐杖蹦跶着出了神侯府——在神侯府里不能喝酒,出去喝她总看不到、也不会惹她担心了吧!
汴京城最近还算是平静,并没有什么腥风血雨的大事和争端,大概也是因为再过几天就是新年、多数人都想安安心心、太太平平地过个好年的缘故。
汴京城的每一家酒肆,追命都是熟悉得不得了。拄着拐杖熟门熟路地去了离神侯府最近的那一家,才刚一进门,掌柜的就笑着迎了出来:“三爷,许久不见您来了!怎么受伤了?”
“没什么,小伤而已,不碍事!”追命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顺手拍了拍自己的腿证明自己没有大碍,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就对着掌柜喊道,“老陈,来两坛酒!”
“好嘞!”掌柜的应了一声,很快就抱着两个酒坛放到了追命跟前的桌上——店里霎时就是酒香四溢,令人几乎未饮先醉。
追命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着充斥着自己呼吸的醇厚酒香,终于是心情舒畅地哈哈笑了起来,抬手一拍封泥,仰头一口气就灌了大半坛酒下肚。
追命酒量好,喝酒也快,两坛酒不过眨眼间就已经全数喝干——追命用衣袖抹了抹下巴上的酒,心满意足地长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通体舒畅,将酒钱放在桌上,撑着拐杖站起身来准备回神侯府,刚一转身,却是一下子就僵了僵——
希音正站在酒肆的门口,微微仰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站在她身边略略落后她半步、同样是面无表情一脸冷峻的,是他的四师弟冷血。
作者有话要说:诸葛先生简直……gj!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作就不会作死,三爷你造吗!小呆咩的关心要好好珍惜乖乖听话哟233333333333
☆、第25章 道歉
第二十五章
道歉
追命讪笑一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腰侧的酒葫芦——这几天的葫芦里早就已经没有酒了;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将葫芦随身带着。
希音定定地看着他。
追命摸了摸鼻子;转头看向冷血。
“我正好经过,下人说你出门了,”冷血低咳了一声;侧过头看了希音一眼;“她问我你会去哪里;我就带她来了。”
追命忽然有些头疼,忍不住想要扶额——冷血一旦对上女孩子,总是没有办法的。他以前就曾经笑过他;如果对方是敌人,冷血就不能下杀手;如果是朋友;那冷血就没有话说——总之女孩子就像是他的天敌一样,每每都让他手足无措,也难怪希音一说,他就带着他来了。当然……其中大概也有不想让自己带着伤喝酒的目的在。
自己最近的运气实在是糟糕得一塌糊涂啊!追命苦着脸长长地叹了口气,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蹦哒到了两人的身边——希音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居然没有伸手去扶住他。
“希音?”追命喊她。
希音没有应声,看了眼追命又看了看冷血,微微垂下了眼帘,轻声道:“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就回去吧。”
说罢,小道姑后退了一步,而后转过了身去,不紧不慢地往着神侯府的方向走去。
追命怔了怔,脸色微变,拄着拐杖就要跟上去——冷血赶紧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和肩膀,一起跟了上去。
……
小道姑生气了——花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的时候,追命终于确定了这一点。
追命经历坎坷,本来对人情世故最是通透不过,也不至于要花上这么久才能看出一个小姑娘的情绪。然而希音永远都板着一张脸,没有表情也几乎不说话,安安静静、专注认真地练剑修道,从那张脸上实在是看不出半点情绪来。所以追命一直到了晚上,才终于能确定她心情不好、她在生气——或者这其实不应该说是生气,因为她的行为举止完全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反倒平静得不得了。
但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地方——小姑娘最近好不容易才慢慢变得温和活泼了些许,却好像在一天之内一下子就回到了刚认识时候的那种疏离和清冷。
希音的房门没有关,追命斜靠在门口,看着小道姑闭着眼睛盘腿坐在榻上专心打坐。追命叹了口气,靠着门框在地上坐了下来,一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闭目养神。
希音结束打坐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子时了,她从榻上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房门口,打算了关了门就寝,却忽然看见了靠着门框坐在地上的追命——他姿势随意、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头微微斜向一边、闭着眼睛,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屋里的烛光温黄摇曳,却有些昏暗,让他的脸一大半都隐没在了阴影之中,看起来越发有一种饱经世事的沧桑。
希音抿了抿唇,站在原地略略迟疑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折回房里,去了一条毯子来,蹲下…身,轻手轻脚地披在了他的身上,然后站起身转头就要回房,却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了那道熟悉的、粗犷的嗓音:
“希音!”
不知道是因为刚睡醒,还是因为在晚上,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比平时要温和轻柔了不少。
希音脚下微顿,回过头来看他。
追命随手揉了揉脸,整个人立时就全都清醒了起来,仰着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希音——小姑娘的脸在烛光的渲染下显得越发精致细腻,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睛。
“今天确实是我不好,不该偷偷跑出去喝酒,”追命看她,大大方方地坦承自己的错误,“小丫头别生气了?”
希音垂眸,沉默着没有说话。
追命低咳了两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既像是保证又像是在哄她:“接下来伤好之前我一定不喝酒了,好不好?”
——只是受伤的时候不喝酒而已,又不是永远戒酒。这是这么多人对他的关心和担忧,他心里也是觉得温暖和感谢的。
希音抿了抿唇,静静地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追命以为她不会再回答自己的话、准备再想办法哄她的时候,她却忽然间开了口,声音有些轻:
“我师父在我出生前就叛门下山了,我没有见过他。是师兄养大了我,后来师兄也死了,是被师叔误杀的。”希音顿了顿,好一会儿才慢慢接了下去,语气却还是平淡得没有什么起伏,“后来我遇到了你,你……很好,我不想你和师兄一样。你师父和师兄弟……对你都很好。”
追命怔住——他只知道她师兄不久前去世了,却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也不知道她在师门的时候竟是这样的……追命抖开先前小姑娘取来披在自己身上的毯子,铺到自己身边的地上,然后拍了拍:“坐下说。”
希音略微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坐到了他的身边——姿势却还是标标准准的正坐,背脊笔直。
追命拍了拍她的肩膀,素来口才出众的人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好半天,追命才终于有些试探着问道:
“以前在山上……是不是很辛苦?”
希音没有犹豫,很快就摇了摇头——纯阳很好,她很满足。
追命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