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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名宫中跟来的内侍对情况尚且不太了解,听到这声音都不免有些面面相觑,心道这位璐王倒是当真荒唐,皇上的圣旨都能晾到一边,去和宠妃亲热。
只是如今这京城乃至各郡,哪个不是仰他璐王府的鼻息,如此这般倒也算不得稀奇。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几人都有些坐不住的时候,夏绥远方才施施然的缓步进了厅,抱歉道:“诸位不好意思,本王来得迟了。”
众人哪敢承他这一声,均起身忙道,殿下客气。
他似乎是匆匆赶来,衣衫尚且不整,发髻也有些散乱,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王贲瞄了他一眼,故意上前提醒道:“殿下,腰带,腰带……”
夏绥远低头一瞧,可不是腰带还没系上,松松垮垮的耷拉在一侧,露出里侧月白色内衫的一角。
如此暧昧的场景,让人不多想实在是很难,几个内侍都在宫中浸淫了多年,见多了也不觉得多尴尬,其中一名年纪老些的上前低声道:“殿下,请容老奴等宣旨吧。”
夏绥远慢条斯理的系着腰带,不甚在意的一挥手,“陈大人请。”
他的东西看谁敢来抢,非要上前凑合的,气死活该!
“圣旨天威浩荡,还望殿下整理衣冠的好。”陈绍宽这是开口,看得出已经快要忍耐到极限了。
“哦?那好啊。”夏绥远立刻抬腿就要转身,“那本王就回去沐浴更衣了。”
“哎哎,殿下,算了算了,也不拘这些小节。老奴临出宫的时候陛下交代了,说是让您草接一下就好,不用那般正式。”年老的内侍忙开口将他拦回来,天知道这祖宗再去折腾一圈,要闹到什么时候。
“那也好。”夏绥远撩了一下袍子,颌首俯身行了个礼:“如此,那便请圣旨。”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赐婚的意思和各种安排。陈绍宽将圣旨掏出,读的咬牙切齿,快速的念完便算是完了皇命,将圣旨交到他手中,便一甩袖子快步疾行,一刻也不肯在这里多留。
那名年老的内侍多少知道些内情,一瞧外面天色甚晚,也急着回宫复命。
“这次有劳公公了。”夏绥远一挥手,身后的王贲立刻掏出了几两银子递了过来,“拿去给几位买些茶酒喝吧。”
那内侍一见白花花的银子,自然是开心的,千恩万谢的带着人退了下去。
夏绥远命王贲将一众人送到了府门外,若有所思的紧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唇角渐渐扬起,噙着一丝笑。
他那位皇兄倒是真有意思,故意把人派过来给他出气的吧?
静研躲在被子里,将自己缩成一个严实的卷,一丁点都不肯再露在外面。
门“吱妞”一声被人轻推开,她立时紧张的将头脸也缩进去,死都不肯出来。
那人想着扯开她身上裹着的被子,静研用手扯紧了,眼圈还是红的,翻到床里侧离他远远地。
夏绥远叹气,这小丫头看来是真又开始闹别扭了,问题是最该生气的似乎是他吧?
“好了好了,乖,起来吃点东西吧。”他也不想再逼迫她了,刚才把她衣服扒光的时候,她挣扎的太厉害,手腕上被捏的青紫了一大圈,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子掘劲,咬的他手背胳膊上全是齿痕。
静研也不理,小小的身段一颤一颤的,看的夏绥远喉头火起,真的很想化身为狼直接扑过去算了。
“哎,你乖,我叫她们把菜端到桌子上,自己起来吃啊。”夏绥远摸摸她的发,耐心的哄着笑道:“刚才下了圣旨,再过半个月就要大婚,你得养的壮一点。”
静研这会儿真觉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刚才怎么就能又被他抓了回来?这下好了,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她一想,胸口一口闷气发作不出,突然间心思一转,想到了什么似的从床上抬起身子,恨恨的望着他:“我刚才的衣服呢?你拿到哪儿去了?”
“都扯破了,我叫她们给你拿套新的来。”夏绥远见她总算肯说话,也不在意什么态度问题。
“我要原来的那个,你叫她们给我拿回来。”
夏绥远无法,只好起身去给她寻来,静研拿过已经被撕的不成样子的衣服,摸索了半响方才取出那个骨簪,如珠似宝一般捧在掌心里。
“这什么?”夏绥远皱眉自她手里抢过来,静研吓了一跳,赶忙劈手来夺,然而刚一动作裹在身上的被子便滑落下来,露出雪白的肌肤。
她敢忙用一只手遮掩着扯着被单,另一只手还得去抢簪子。
夏绥远则是故意将簪子举得高高的,由着她投怀送抱似的扑过来,一把搂住不盈一握的腰身,低笑道:“不会是谁给你定情的吧?”
如果真是的话,那后果绝对是没收。
静研突然安静了下来,由着他搂住,用手指细细的摩挲着那根簪子,低声道:“我娘留下来的,前几天一直放在身上。”
那簪子在烛光下细看,并无什么特别,样式普通的紧,通体打磨的光滑,看得出是用过很长一段时日了,他用手指试了试尖部,是钝的,看样子划不伤人。
这样还好,他可不敢将任何尖锐的物体留在她身边,倒不是怕她伤人,万一这小丫头搞个什么以死相胁的把戏就不好了。
夏绥远叹气,将那簪子别进她头发里,亲了亲她细嫩的脸蛋:“留着吧,别弄丢了。”
“要不是你今天……怎么会差点丢了?”静研自他胸口挣脱,咬着嘴唇又闪到了床里。她怕夏绥远发现这东西没准儿会询问,索性今天便故意编了谎话让他知道,也可以不惹人怀疑。
“好,好,都是我的错。”夏绥远大笑,“快点吃饭,明天带你到宫里看书去。”
静研听了这话,偷偷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黑亮的眼珠在他脸上一扫,抿着唇不吭声。
宫里的书那可很多都是天下难得的孤本,平时阿爹虽然不在这方面管束她,然而尊着女子应该多做些女红什么的思想,也不会轻易叫她出入书房,但是来了夏绥远这儿,这点倒是随随便便。
要是这混蛋不把卧室和书房连在一起就好了,静研有些沮丧的想,真是讨厌,每次过去都有可能被调戏。
作者有话要说:都是我的罪过,高估了自己的实力,第二十章搞不定啊!
嗷嗷嗷嗷,下两张之内,铁定铁定,默念三百遍抱头退散,姑娘们千万莫着急啊。
中正
琉璃瓦在日头的照耀下闪出烁目的光线,角檐上清一水的鎏金蹲兽,合着稍大了一圈的“仪脊”,打远了瞧去气势倒是当真通天。
随着厚重的宫门打开,中间一条笔直的御道便无遮拦,向远处守卫森严的禁宫一路延展而去。
按照礼数,到了内宫正门处,除皇帝外无论何人都要出车步行。距离他们要去的太平阁路途不短,夏绥远索性牵了静研的手下车,慢悠悠的一路溜达过去。
静研打小进过几次宫苑,虽不算太熟识,但也觉得无甚稀奇。不过是比寻常人家占得地方大点,伺候的人多点罢了,况且如果遇到些什么有位分的妃嫔之类的还要屈膝行礼,左顾右盼顿觉无趣,恨不得直接飞到目的地了事。
途中经过一处宫室的时候,她却顿了顿,脚步放得缓了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殿门处新换上的铜制水缸。
夏绥远察觉到她手心微凉,顺着视线望过去,心底了然,叹了口气拥着她离去。
那处宫室正是她表亲姑姑刘贵妃曾经住过的芜元殿,当日夏绥谋反事发,刘贵妃自是难逃其咎,饮鸩自尽倒是也落得个干净,还能随着翰文帝附葬陵寝,倒也是天大的恩典了。
如今这里住的还不知是哪路太妃,夏绥远可没兴趣带着她进去参观一圈,还是早些走开的好。
静研又回头望了那宫殿一眼,在转过脸来,眼神中倒是带了几分漠然。夏绥远见她倒也算是豁达,自顾自的寻了些其他的话头说,便将这茬差了过去。
又行至中正殿侧墙外,却见隔门外正守着一个人影,似是有些焦急的等着,一见他们两人前来,立刻上前行礼谄笑到:“殿下您总算是来了,可叫下臣一阵好等。”(古代太监自称奴婢,老奴居多,称奴才的多认为是明清朝才有的例子,宋朝的说法众多,百度搜索不到,但可以确定的是《宋史宦者传》中一些地位已经算是高级的内侍,可以自称为臣)
夏绥远打眼一瞧,是悾涞巯乃缯苌肀叱H账藕虻哪谑套芄芾钛摇
“李总管怎么来这儿了?有事儿?”
“殿下,陛下说是您今儿进宫,宣您进去。”李岩抬头瞧了静研一眼,又道:“顺便宣刘姑娘也过去。”
静研微微皱眉,见她作甚?她对这位曾经的太子印象很是模糊,只记得她很小的时候,远远地望见过,后来没多久他就因为事发被下放天牢。说来也怪,翰文帝这几个儿子,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案底,统统都盯过那个位子。
夏绥远转身牵了她的手,压低了声音道:“你想去吗?不想去我就带着你躲起来。”
静研被他的话说得一愣,君命难违,亏得他还能说得这么轻飘飘的。
她低头瞧着自己的鞋尖,过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她倒是不想去,可是在这皇宫内院里闹个什么劲儿?没白的还会惹人耻笑。(文*人-书-屋-W-R-S-H-U)
夏绥远笑笑,于是回了李岩道:“那就烦请李总管引路了。”
自跨过中正殿大门的那一刻,静研莫名其妙的有些紧张,拉着夏绥远的手不由得一松,两人毕竟还未成亲,如此拉拉扯扯的也不成体统。
夏绥远似乎并没注意到这个,进了殿以后他的神情也带了三分肃穆,目光安静的平视前方。
大殿中右侧手便是夏绥哲平日处理政事,小憩的暖阁,甫一入内,就隐隐的流淌出一股草药的香气,静研思忖,这位陛下看来在牢中却是亏了身子,如今倒像是泡在药罐子里。
夏绥远带着她跪地叩首,夏绥哲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二人起身,还叫李岩着了小内侍搬了两个软凳过来。
“老七,你近几日可是都躲的好啊?我听日恭他们几个提,说是见你一面倒比见朕还难。”夏绥哲斜歪在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