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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对吴妈悄悄的说:“嘘!别闹,好多小仙人在窗子上跳舞,你要吓著他们了!”
梦轩叹了口气,把双手按在珮青的肩膀上,摇摇头说:“即使你病了,还是病得那么可爱!让那些小仙人为你舞蹈吧,他们一定是一群好心的小仙人!”
吴妈重新回来侍候她的小姐了,但是,医院并非久居的地方,医生和梦轩长谈了一次,表示珮青应该转到精神病院去。梦轩知道那个地方,所谓精神病院,也就是疯人院,他无法把珮青当一个疯子,她又不吵,又不闹,安安静静的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但,精神科的医生检查过她之后,对梦轩说:“让她住院,她有希望治好!在医院里,有医生照顾、治疗和作记录,她治好的希望就大,如果不住院,我们没有办法可以了解她的详细病情。”
“据您看,治愈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几?”梦轩问。
“交给我,”那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医生:“我认为,有百分之五十!”“我能不能派人侍候她?”
“可以,反正她不会打人,没有危险性,可以在病房里加一张床。”“我不惜任何代价,”梦轩说:“无论花多少钱都没关系,只要能把她治好!”就这样,珮青住进了精神病院,梦轩不愿她和别的病人同住,给她订了特等病房,一间窗明几净的小房间,还有一间小会客室。吴妈在病房中加了一张床,寸步不离的伺候著她的小姐。梦轩每天来探视她,和她谈话,逗她笑,用鲜花堆满她的房间,用深情填满她的生活,她的笑容增加了,懂得倾听他谈话(虽然她并不了解),也懂得期盼他的脚步声了。
日子就这样滑过去,一天又一天。春天来了,带来满园花香,夏天,窗外的藤萝架爬满翠绿的叶子,秋风刚扫过窗前,雨季的细雨就又开始叮叮咚咚的敲击玻璃了。日子就这样滑过去,一天又一天,第二年的春天来了。紫贝壳23/44
12
这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一早,鸟声似乎就叫得特别嘹亮,云特别的高,天特别的蓝,阳光也特别的耀眼。不到九点钟,梦轩已经到了医院里。珮青正站在病房中间,穿著一件簇新的紫色旗袍,披著件白色的毛衣。一头长发,系著紫色的缎带,亭亭玉立,飘逸如仙。梦轩停在门口,凝视著她,她也静静的望著他。然后,他张开了手臂,用充满感情的声音喊:
“珮青!”珮青奔了过来,投进他的怀里,他的嘴唇热烈的压在她的唇上、面颊上、和额角上。在她耳边低低的说:
“你美得像个仙子。”她愉快的抬起头来,深深的望著他,问:
“是吗?”“是的。”她满足的叹口气,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的说:
“我好高兴,好高兴,好高兴!”
吴妈提著一个衣箱,站在他们的身后,用手揉著眼睛,一直忍不住又要哭又要笑,心底在喃喃的感谢著那保盗诵〗愕*好菩萨。眼看著面前这一对相爱的人儿,她鼻子里就酸酸楚楚的。她从没有看过一个男人,会痴情到夏梦轩那个的程度,幸好有他!如果没有他,小姐的病会好得这么快吗,现在,总算什么都好了,小姐已经完全恢复,那个范伯南再也欺侮不到她了,老天到底是有眼睛的!
“好了,”她终于唤醒了那两个痴迷的人:“我们该走了吧?小姐!”梦轩笑著挽住珮青,说:
“真的,我们该走了,珮青,走吧,我带你回家!”
珮青对那间病房再看了一眼,说:
“我真不敢相信,我会在这里住了一年多!”
是的,她是无法相信,当她有一天忽然认出了吴妈,她只觉得像从一个沉睡中醒来,但是,她慢慢的回复意识了,一天又一天,她逐渐的清醒,逐渐的明白,逐渐的能爱又能被爱了。如今,她已完全正常,回忆这一年多的病院生活,只像一场大梦。珮青和医生告了别,和护士告了别,和几个轻病的病患者一一告了别。走出医院的大门,在阳光普照的街道上,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看天,又看看地,看看行人,又看看车辆,她攀住梦轩的手臂,幽幽的说:
“梦轩,我真高兴我还活著。”
她眼睛里闪著泪光,嘴边的那抹微笑那样的楚楚可怜,假如不是在大街上,他一定要把她拥在怀里,吻去她眼睛里的泪。拍拍她的手臂,他深挚的说:
“以后,我要好好保护你,好好爱你,让你远离一切的伤害!”坐进了汽车,珮青坐在驾驶座的旁边,把头仰靠在靠垫上,望著车窗外的云和天。梦轩发动了车子,滑过了大街,穿过了小巷,向碧潭的方向驶去。珮青不言不语,只是微笑的、眩惑的,望著车窗外的一切。
“你不问我带你到哪里去吗?”梦轩说。
她摇摇头,说:“只要是你带我去的地方,不管哪儿都好!”注视著外面新建的北新公路,她叹口气:“这条路变了,铁路都不见了,街道这么宽!”看看梦轩,她问:“我是不是也变了很多?”
“变美了,变年轻了。”梦轩说。
“哼!”珮青笑著哼了一声:“你变得会阿谀了,会油腔滑调了!”车子穿过了新店市区,在碧潭旁边的一座新建的小洋房停了下来,珮青和吴妈下了车,梦轩把车子开进了大门旁边的车房里。用钥匙启开了大门,珮青觉得眼前一亮,大门内,一条石板铺的小路通向正房,石板路的两旁,花木扶疏,绿盖成荫,有大片的草坪和石桌石椅,给人一种“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感觉。这是春天,杜鹃花花红似锦,含笑花清香馥郁,各种不同颜色的玫瑰正争奇斗艳。珮青呆了呆,梦轩牵著她的手走了进去。满园阳光和满园花香使珮青那样沉迷,她做梦般沿著石板路走到正房门口,梦轩已一声不响的打开了那两扇落地的玻璃门。珮青完全眩惑了。玻璃门内是一间小客厅,安放著简简单单的三件头的小沙发,全是浅紫色,沙发上陈列著紫色缎子的靠垫,小茶几上,一瓶紫色的木槿花,窗子上静静的垂著紫色软绸的窗帘,一屋子的紫色,不真实得像个梦。推开卧室的门,珮青看到另外一屋子的紫,紫色的床罩,紫色的窗纱,紫色的台灯,紫色的地毯,紫色玫瑰花的墙纸。打开壁橱,里面挂满了新制的衣裳,全是深深浅浅的紫色,包括旗袍、洋装、衬衫、长裤、裙子和风衣!珮青不信任的睁大了眼睛,四面张望著,然后,她站在卧室的中间,愣愣的看著梦轩,口吃的说:“为——为——为什么你——你——弄这些?”
她那样子彷佛是被吓住了,并不像梦轩所想像的那么开心,梦轩也有些吃惊,她不高兴了?什么地方损伤了她易感的神经?“怎么?你不喜欢吗?”他担心的问。
“喜欢。只是,你——你——为什么这样弄?”
“你不是最爱紫色吗?你不是一朵小菱角花吗?你不是我的紫贝壳吗?”她不语,慢慢的垂下了睫毛,接著,两颗晶莹的大泪珠就从眼眶里落了出来,沿著苍白得像大理石般的面颊上滚落下去了。她的鼻子轻轻的抽著气,新的泪珠又涌了出来,一滴一滴的落在衣襟上面。梦轩被吓呆了,拥著她的肩膀,他急急的说:“你怎么了?珮青?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那是因为我不懂,你告诉我,别伤心,好吗?”透过那层朦胧的泪雾,珮青注视著梦轩,终于转过身子,扑进他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说:“你——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你——你不怕把我宠坏?”梦轩的心脏收紧了,捧起珮青的脸,他深深深深的凝视她,这小小的、易感的人哪!用手帕轻轻的拭去了她颊上的泪痕,他动容的说:“你不知道,珮青,布置这一切也是我的快乐,只要你高兴,我也就满足了,你懂吗?珮青?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你!”
珮青的眼泪又涌了出来,知道过分的感动和刺激对珮青都不适宜,梦轩提起了精神,故作轻快的笑著说:
“喏喏,又要哭了!把眼泪擦干吧,你不知道你哭起来像什么?鼻子皱皱的,就像一只小猫!来来,你还没有把这房子看完呢!你喜欢这梳妆台吗?这椭圆的镜子不是很美吗?还有一间小书房和餐厅,来,我们继续看吧!”
了解了梦轩的用意,珮青拭去了泪痕,含羞带怯的微笑了。梦轩拉著她的手,带她参观了每个房间,以及厨房浴室,和吴妈的小房间。房子建筑在山坡上,因此,可以从窗子里直接看到碧潭,一波如镜,疏疏落落的散布著几只游艇,一切都美得如诗如画。回到客厅里,他们并坐在沙发中,吴妈已经善解人意的烧了开水,捧上两杯香片茶,然后,对他们怜爱的一笑,就悄悄的出去了,她要去新店镇上买些菜和米来,为她的小姐和男主人做一顿丰盛的午餐。
这儿,梦轩握著珮青的手,静静的注视著她。出院的兴奋已经过去了,反倒有千言万语,都不知如何说起了。望著她那沉静而娟秀的脸庞,他无法抑制的,从心底涌起一层薄薄的忧郁。微蹙著眉,他把头转向一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怎么?”珮青敏感的看著他:“为什么叹气?”
梦轩紧握著她的手,低低的说:
“你会不会怪我?珮青?我只想好好的爱你,当你病重的时候,我认为只要你复元,一切世俗的顾虑都可以摆脱;只要我能保护你,能爱你就行了,可是,珮青,如今我又觉得这样是太委屈你了。”珮青微笑了,她脸上闪耀著喜悦的光彩,眼睛里清光流转,充满了恬然与满足。“别傻了,梦轩,”她幽幽的说:“我现在什么都不在意了,经过了这一场病,我把什么都想透了。何必再顾虑一个空虚的名义呢?你爱我,我也爱你,那么,我们就享受我们的爱情生命吧!我不要那个‘妻子’的头衔,我曾经有过那样东西,给我的只是凌辱!上帝没有让我死亡,也没有让我一直精神失常,我该珍惜自己的生命,享受我们的感情。别傻了,梦轩,”她的眼睛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