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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坐下喝杯水。”
她爱搭不理地径直走过去坐下。我捧着茶杯跟在后面,等她坐好后再次奉上,她这才接了过去。喝了好几口后,才面带忧色地对我说:“你看这怎么办呢?听九公主的口气,好像非要把你弄过去不可了。可是我看她对你又没有善意,怕你过去会吃亏。”
我苦笑着说:“属下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求大人指点迷津。”说着作势要跪下去。
她一把拉起我:“我要有办法,难道不帮你?问题是。现在我也很为难。我挡得了一次,挡不了二次、三次。毕竟她是公主,又是太子的亲妹妹。她要一个人,皇后也不会驳回的。”
“那完了。”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下。
好不容易哥哥不在,让我暂时摆脱了哥哥的魔爪,难道又要成为妹妹的禁脔?
谭书典也连连叹气。
侯尚仪的手指在桌上敲呀敲。等她终于敲停了之后。她想出了一个办法:“要不,你跟畅说说看?那丫头现在挺得娘娘欢心的,这几天娘娘用早膳都是跟她一起地。”
我想了想。说:“畅每天晚上都在皇后娘娘那边陪她念经、抄经,我可以求她带我去。娘娘喜欢找人抄经,我已经帮她抄了三卷了,今天九公主应该已经把那几卷经书交上去了吧。娘娘看了如果喜欢,我以后每晚就在娘娘房里帮她抄经,这个理由,不知道能不能让娘娘把我留下来?”
谭书典插话道:“今早九公主是向娘娘敬献了三卷经书,娘娘看了很高兴,说抄得真好,直夸九公主孝顺呢。原来那经书是你抄的。”
“是的,是公主让我抄的。”
侯尚仪说:“要是这样,那你就试试吧。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说不定这是个办法的。”
又商量了一会儿,大家开始分头做事。
侯尚仪把桌上的公文信函清理了一下,看见都是没处理地,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说:“你不会一上午一封信函都没写完吧?”
我羞愧不已,低声道:“早上刚刚写第一封,九公主就来了,所以……”
“只有九公主来了吗?”她不悦地追问。
“还有,王……公子也来了。”明知故问嘛,又不是不知道。
她冷冷地说:“你是在上值,不是在家里赋闲,要见客,要约会,都等散值了再说。以后再让我发现你在宫里约会,小心挨处分。”
“是,大人,属下谨遵教诲。”她非要咬定是约会,我也没办法,只好认了。
谁知我地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诸葛彤史,诸葛彤史,你出来一下好吗?”
好像是小梳子的声音。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侯尚仪已经发话道:“小梳子,你在捣什么鬼?有话进来不能说,非要把她叫出去?”
小梳子尴尬地笑着说:“是有点事想跟诸葛彤史说。”
“什么事?”
“就是……就是”,小梳子窘得只会干笑了。
我猜他平时也很少跟侯尚仪直接打交道,所以不能接受她咄咄逼人的问话方式。照理,一个上司,连下属跟人说句话都要管,还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大家长”架势,也实在夸张了点。
但我好像从上值地第一天起就已经屈服在她地“淫威”下,当时也不敢出言反对。只能对小梳子说:“麻烦你了,小梳子公公,你先回去吧,等我散值了再去找你。”
小梳子却仍然一脸为难地站在门口,嗫嚅了半天才说:“可是王公子还在殿外等着你啊。”
什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赶紧回头看了一下侯尚仪的表情,她却只是长叹一声,做了一个开赶的手势说:“去吧去吧。唉,也是一对苦命鸳鸯,看九公主这势在必得地架势,你们俩要修成正果,难啰。”
我一阵心酸,苦涩地笑道:“何止九公主,他家里还有一个家表姐正在逼婚呢。”
侯尚仪的眼睛里却放出光来:“有两个女人逼婚?而且都是来头吓死人的?那,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哦,丫头,快去吧,笼络好你的情郎才是关键。”
我反而挪不动脚了。我这位厉害的上司,刚刚明明还在警告我说,要是我胆敢再在宫里约会就要处分我,怎么才一下子就摇身一变,变成我约会的支持者了?
卷五 相思引 (135) 桃花林巧遇皇上
小梳子一起来到殿外,又拐了两拐,来到了一处庭园见那漫天彤云一样的色彩,我呆住了,惊喜万状地问:“这里是哪里?”
“桃园。”小梳子简短地回答。
原来宫里还有这么美丽的地方。我欣喜地走过去,看红得像火一样的桃花,那样恣意地怒放着。风吹过,红香成阵,花雨纷飞。
观赏赞叹了一会后,我回头对小梳子说:“小梳子,谢谢你今天帮我。”
今天幸亏他及时通知我,让我免除了被新安公主“当场抓获”的尴尬。不是我的行为本身有什么缺失,而是,对头实在太过彪悍,我招惹不起。
可是小梳子人呢?就在我沉迷于眼前的绚烂景色时,小梳子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走了。
我放眼望去,桃园寂静,不仅没有了小梳子,也没有王献之。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相信小梳子不会骗我的。王献之难道临时有事走了?
正纳闷不已,桃林深处传来了说话声,是两个男人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一个说:“献之,你肯定不是专程进宫来看桃花的吧?”
一个说:“不敢欺瞒陛下,小臣实是来见皇后姨母的。”
陛下?那就是皇上了。等他们两个人走出来,我赶紧跪下道:“小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上看到我的穿着打扮,自然知道我是宫里的女官了,呵呵一笑道:“平身吧,朕今天特地挑一个没人的时候来看桃花,还把随从都打发走了。结果,先遇到美男,后遇到美女。美女,你是哪个宫的?”
“回陛下。小臣是含章殿司籍部的。”我很紧张地回答。皇上戏谑式的“美女”称呼让我有点不知所措。这个皇上,怎么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如果不是事先听见王献之喊他陛下,我绝想不到他就是皇上。因为他不仅穿着便服,孤身一人,言谈举止也毫无“皇帝”味。
自进宫后,一直盼着能见见皇上,满足一下自己地好奇心。想不到,却在这样一个意想不到地场合,见到了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皇上。
更让我意外的还是王献之接下来的话:“陛下。这是小臣的未婚妻。”
“啊,哈哈”,皇上的眼珠在我们两人之间转了转,然后露出调侃的神情说:“你们俩是不是约着在这儿幽会,结果被朕撞破了?”说完还朝我眨巴了几下眼睛。
我完全懵了,为王献之的话,更为皇上的表现:高高在上地皇上。怎么看起来像个老顽童?不,他还不算老,最多只能算“中年顽童”。
按说,他支撑这个只有半壁江山的小朝廷十年。从来没有真正安逸过。后方物资匮乏,前方战事不断,他应该是一副忧国忧民,殚精竭虑的形象才对,而不是这种太平盛世才有的安乐搞怪样。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看皇上这么平易近人。遂大着胆子向道:“小臣斗胆请问皇上,含章殿里的那些匾额是不是皇上御笔亲题的?”
皇上快活地回答:“是啊,都很有意思吧?”
“是,小臣刚看到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因为想不到宫里还有这么生动形象地匾额。”
“比如呢?哪个你最喜欢?”这回,是皇上的眼睛亮了,就像得到了奖赏的孩童。如果是别的四十岁地男人在我面前作可爱状,我会别扭想吐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皇上明明也是中年人的模样,他顽童一样的表现却并不让人觉得突兀。也许。他内心就是这样的人,这些只是他的自然表现,所以看起来也很自然。
有机会跟皇上聊天,我又紧张又兴奋,小心翼翼地顺着皇上地话和他探讨起宫里的匾额来:“比如,‘大快朵颐’,‘蝉噪莺喧’……”
“还有‘蛙跳亭’、‘不漏轩’”,王献之也补充道。
“原来你也喜欢啊,那个‘大快朵颐’是朕最喜欢的。可惜挂在那里了,不好意思再问皇后讨要过来,挂到朕的太极殿去。”说到这里,居然一脸的遗憾。
我好奇地问:“那皇上的太极殿中,餐厅前面挂的是什么匾额呢?”
“那里挂的是‘津津有味’,哈哈。”
说到这个词地时候,他喉咙里咕隆一声,很明显地吞了一口口水。然后又“哈哈”一笑说:“肚子提抗议了哦,要回去补充一点给养了,不如,你们俩陪我去吧。你们说要吃什么,我都叫他们弄来给咱们吃。”
我木楞楞地望着他们从我身
去,不知道怎么办。按理,圣旨不能违,可是我还在道真的跟皇上去吃东西,而且还是“咱们”?
我还在犹豫着,前面地王献之已经朝我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
我也只好听话地跟了过去。
回头再看看红艳艳的桃花,这桃园胜景,美得不像是真的,我今天所遭遇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幻?
等我迈进太极殿,坐进题名为“津津有味”的餐厅时,我才相信,这不是梦,我真的跟皇上坐在一起吃东西了。
午膳的时间还没到,所以太监宫女们上的都是水果点心茶水。皇上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尽管用吧,还想吃什么就跟他们说。”
我不敢轻易动弹,王献之拿了一块我叫不出名字的糕点放在我碟子里说:“尝尝这个,宫里有名的水晶糕,是用几十种水果的果汁调出来的,很好吃哦。”
我拈起来咬了一小口,果然好吃极了,酸酸甜甜,入口即化,忍不住把剩下来全塞进嘴里。塞进去后又觉得不好意思,窘迫地朝皇上笑了笑。
“哈哈哈哈,真有意思的丫头,你喜欢尽管吃啊,这一盘都是你的了。”皇上身旁的太监立即把那一碟子全端到我面前放着。
“这个,皇上,小臣惶恐……”
“不要惶恐了,朕就喜欢看到别人‘大快朵颐’,那样朕才吃得‘津津有味’。”皇上也开始不顾形象地大吃起来。
看得出,皇上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