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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公主,性情也真是,一会儿专横跋扈,母老虎似的;一会儿又顽皮搞怪,跟个孩子一样。
但她昨晚说的那番话,又透着彻骨地冷酷与无情。
还有刚才,我们说的那些对她哥哥不敬的话,她到底是听见了不动声色,还是真的没听见?
越想越不对劲,我忧心忡忡地说:“虽然你们都一致认为应该善待投诚的土匪,奈何天下到底是他司马家地。现在新安公主又正好在这里,你们地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地眼睛。万一她回去告诉太子,你们不但没有听从太子的旨意杀了土匪,还跟他们称兄道弟,同流合污,太子降罪下来怎么办?”
他再次抱住我,抚着我地背说:“这些事你不用操心,我们自然有分寸地。在这京口城里,真正发号施令的还不是太子,而是谢大将军。幼度会招募新兵以及会带着新兵驻扎在这里,都是得到了他大哥地许可和支持的。”
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可又怕隔墙有耳,遂贴紧他的身子,低低在他耳边问:“谢大将军跟太子不和吗?”
“嗯”
“太子将来可是要继承皇位的,谢大将军跟他作对,还有你们这样公然不听他的指令,将来会不会有后遗症?”
“如果太子笃定能继承皇位,那肯定有后遗症的。”
“啊?”我惊叫一声,还想问什么,嘴已经给他堵住了。
松开我后,他才说:“我们出去吧,如果那土匪皇子言而有信的话,这个时候已经动身了。我们沿路都设了哨卡,几十里之外出现土匪的影子就会有人来通报的。”
我无言地随着他往外走。这种涉及朝政大事的话题的确不应该在这种场合谈,我也是一时糊涂了。刚才有公主偷听,焉知没有其他人偷听?太子既然跟谢大将军不和,双方的队伍里肯定都有对方的耳目。
我们刚转到戏台前面,辕门口那儿已经冲过来一个人,一面跑一面兴奋地喊:“来了来了,土匪来了!”
一群人一下子围了过去,七嘴八舌地问:
“他们有多少人?”
“现在已经到哪里了?”
“真的带了粮草吗?”
“来的是骑兵还是步兵?”
“有没有看清楚领头的是谁?是那个燕国皇子,还是八百斤大王?还是两个人都来了?”
最后还是王献之走了过去,挥动着双手说:“各位,各位,退后,请稍微退后一点,不要那么激动好吗?让这位小兄弟一个一个问题来。”
“赶”开了问问题的,又回头安抚答问题的:“你需要先喝点水吗?”不待他点头,高声吩咐手下道:“快倒碗茶来给这位小兄弟喝。”
小兄弟?开始我还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有毛病,一时听差了。可等到第二次从他嘴里吐出这个词时,我才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
我好笑地想:明明前不久还是眼高于顶的臭屁少爷,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礼贤下士了?
卷七 关河令 (197)真的投诚了
明了那个“小兄弟”基本情况后,大家急忙分头行动济在里面坐镇,超和王献之出去迎接。因为昨天是我跟那个燕国皇子打交道兼作传话使者的,所以我也跟着王献之他们一起去了。
我们一直迎到了山口。说是迎接,其实也是探测一下对方的虚实和诚意。这件事不是小时,办得好就好,一旦出现什么变故,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为,说要投军,说要归还粮草,甚至说他是前燕国流亡皇子,跟坚有毁家灭国之仇的,毕竟都只是人家的一面之词,一切都还有待验证。
在超和王献之商谈的间隙,我问他们:“要怎样才能确定他是真心来投诚的呢?”
“很简单”,超答:“看他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把抢去的粮草都还回来了。”
“也就是说,我们这么远迎接,主要去验看他的带来的粮草?”
“可以这么说吧。”王献之也这样回答我。
我有点不解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远远地就可以看见啊,那么多粮草,不管用什么工具运都一目了然吧。”
两个男人相视而笑。最后还是王献之告诉我:“那不见得,自古兵不厌诈。民间都有用石头装箱底,上面一层放铜钱来骗人的奸商,何况战场上的事,尤其不能掉以轻心。这支土匪素日连朝廷的军队都敢抢,而且,还是在明知军队要去前线跟对岸的秦国打仗的情况下。如果他真的是燕国皇子,早就该加入我们的军队和我们一起抗敌了吧,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在跟苻坚的军队打啊,又不是今天才开始。”
我想了想说:“你讲得也有道理。但我听他的话里话外。挺在乎这个前皇子身份地。所以他不肯成为晋国的子民,不肯成为晋国军队中一个普通的军士,情愿落草为寇。以便培植和扩张他自己地军队,在山寨里称山大王。我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没有留在北边做土匪,打劫秦国的军队不是更解恨一些吗?尤其是,他这个身份,在原燕国的地盘上振臂一呼,说不定还能纠结一批亡国旧臣和怀念前朝的燕国子民为他当马前卒,干嘛跑到南边来咱们晋国的土地上作乱呢?”
王献之笑道:“这个恐怕不是他能决定的。昨天听你形容他的样子,似乎年纪不大,不然他的手下不会叫他少主。”
我点头:“嗯。可能只比我们大一点点,最多二十出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