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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激动。”辛德莱满意的看鱼儿上钩。
“九年前,克劳恩从塞尔维亚逃出,无人知道她的踪迹。不过你想,那样幼小的孩子,到底是怎样在弱肉强食的南海活到现在的?很简单,她在海上漂流时,被萨卡斯基的军舰所救。再之后就很顺理成章了,她为了报恩,也为了生存,成了萨卡斯基训练有素的‘警犬’。你没见过,她对萨卡斯基那忠心耿耿的谄媚样子哟,还真是倒人胃口!”
布卢塞捏紧了拳头,嗓音有几分沙哑,却没有轻信。
“你有什么证据?”
“这还不简单,”辛德莱早有准备,取出一个信封递给布莱德,“总有一个化名为‘Y’的情报贩子,特地将活跃在南海的各路海贼的情报,白白交给萨卡斯基……”
布莱德翻看着,果真发现这上面的笔迹,和克劳恩曾绘过的海贼旗上的“基德”二字的笔迹如出一辙。
如此铁证,叫他不信也难。
“还有啊,你没发现么?”辛德莱火上浇油,“克劳恩的悬赏照片从来都是一片模糊。难道说堂堂海军连一个通缉犯的照片都弄不来么?当然不是!答案在于,克劳恩是萨卡斯基一枚隐形的棋子,而通缉什么的,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方便让她取得海贼的信任罢了。”
“那时在东港口阻止了萨卡斯基的,正是空。他在仓库时重伤,被捕,最后还是克劳恩替萨卡斯基解决了他呢。”
布莱德抚摸着瞭望台边缘的发黑血渍,那是被自家长官一箭钉死的前瞭望员遗留的。
“你想要我做什么?”布卢塞暂且相信了这个男人。
“很简单,”辛德莱耸耸肩,一脸轻松,“只要把克劳恩幼年时候在马戏团的详细情报提供给我就好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布卢塞追问一句。“在那个粉红色头发的海军身边,我见过你。”
“那只是我间谍的身份。”辛德莱没有慌张,有条不紊地解释着,“我的真实身份,是革命军!”
“现在我们致力于逐步渗透克里斯提的海军,推倒他们的统治!所以,我要除掉克劳恩。”
巧舌如簧,他表情逼真。
不管是过去在司法岛的工作,还是现在在革命军中,他早已深谙伪装和扮演,游刃有余的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和目的。
“证明。”布卢塞软硬不吃。
辛德莱笑笑,挽起了左手的袖子,露出一个龙纹身。
“这是干部的标志。”
布卢塞将信将疑。
“就算你怀疑我,但除掉克劳恩对你们总是没有害处的吧?”辛德莱看了看手表,打算收兵。
“我答应你。”布卢塞给了自己的回应。
“三天后的这个时间,我来取情报。”
他从跃出瞭望台,依旧用月步消失在了黑夜中。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望着自己左手尾指闪过的那一丝海蓝色的光华,还有上面鲜明的“S”,辛德莱忽然感到好笑:
自己游刃在三种势力间,似乎既属于每一股势力,但似乎又与它们毫无瓜葛。
只是,他不是没有心的刀。
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番外】庄生晓梦
朝阳日复一日地升起,为沉寂的大地带来令人欢欣鼓舞的鱼肚白。平淡的日子,过的久了,就回成为一种习惯。没有人会杞人忧天地害怕:终有一天会失去这一切。自然,也没有人会看清:自己手中握着的,一直都只是一抔流沙。迟早都会失去,区别仅仅是流逝的快慢罢了。
Forever,沙漠夏岛,位于南海边缘,因此能蒙上天恩赐,远离战火中心。
而对于常年饮用仍带咸涩的过滤海水的人们来说,雨水在Forever是最珍贵的礼物。
偶有渡轮在海面游弋,留下绵延的鱼鳞状的波纹。坐落在沙漠边缘的小镇,是整座岛屿居民的栖身之地。矮小的房屋,被人手下一凿子一凿子建造出来的土路所隔开,井然而均匀地遍布岛屿的海岸线附近。这交通的命脉,却如同人类的血管一般,重要而脆弱。目光瞭望向远处的沙漠腹地,隐约见几株顽强的植物。再深入,便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毛之地”了。
刺眼的阳光射下一道道五彩斑斓的光带,霎那间,竟让人误认为是看到了彩虹。
只可惜,时值正午,三伏的酷暑,将人们如数赶回家中。躲避都唯恐不及,谁还有心情来赏景?
但在个个都是弄潮好手的孩子们看来,正午却是一天之中最好的时候。
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海水没有晚上的冰冷,温热的让人浑身软酥酥的。
“喂!克劳恩!还愣在哪里干什么!”
幼年的玩伴在海中招呼我,心急地,甚至直接往岸上泼水,弄的我浑身湿的像落汤鸡。
而我却怔在原地,自顾自盯着自己小小的手掌出神。仿佛他呼唤的,是与我无关的别人。
这里是,Forever?
已经过去多少年了?
——自从五岁那年的海贼袭击过后。
身体也变小了,变成了本不该出现在forever的六岁——毫无证据,却笃定是六岁。
这时候,我的名字,是叫克劳恩吗?
我怎么会在这里?
自己不是在……在、在那个……
想不起来了,之前到底是在哪里。
是我的错觉吧。
这里,分明就是我的故乡。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有疼爱我的父母,还有一起捣蛋玩闹的伙伴。
没有什么入侵的海贼,没有父母的死讯,我也没有被卖到黑心马戏团去……
我不需要靠贩卖情报,铤而走险地生存在世界的边缘。也不会害怕:哪一天稍有不慎掉入深渊中,万劫不复。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里的日子始终都是如一的安稳。
“喂!克劳恩!你再这么磨叽我们就再也不跟你玩了!”
海中终于有人再也耐不住性子,跑到岸上来,略大的手掌熟络地握紧了我的手,没有征求我的意见,粗鲁地拽着我就往海里跑。
他一头耀眼的红发,如同一只红色的刺猬。
如此熟悉的感觉,而我却一样不记得他。
“那个,”跟在他身后的我怯怯地开口,“你是谁来着?”
“哈?”他闻言生生停了下来,小小的脚丫在柔软的沙滩上蹭出两道凹痕,“克劳恩,你丫今天没发烧吧?”他故意把手背贴到我额上。“居然问这种白痴问题!”
看见我依旧是一脸迷茫,他叹了口气,颇为大度的摆了摆手:
“算了,老子再告诉你一次就是了。”
“老子的名字,是尤斯塔斯基德!克劳恩,你给老子记住了!一辈子都不准忘!否则老子揍扁你!”
少年的口气带了几分狂妄的味道,小麦色的皮肤上密布着一层薄薄的汗水和海水。逆着光的脸庞,遮挡了阳光,又让他堕入无光的黑暗中。朦胧中的五官,却始终透着摄人的英气和霸道。金色的眸子,宛如他的太阳,始终都仅仅照耀他自己的世界。旁人,只能抱憾地仰望,而不能得到。
我咧咧嘴,也笑起来。
“那你也要记好,我的名字是克劳恩。”
“那种事,”他用自己那有些粗糙的手掌,揉了揉我和他一模一样的红色头发,柔声道,“老子不用刻意记都不会忘。”
“基德,怎么连你也磨蹭起来了?”
终于连一向好脾气的基拉也不耐烦起来。
基德没有立刻回应基拉,他什么都没有说,冲着我,留下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转身牵着我的手,跃入海中。
这一瞬的容颜,让我恍然,兀的平添如在梦中的感觉。
似乎自己一直都在奔跑,想要追逐什么,并且一直都始终未得。
好害怕失去……
虽然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但是终归还是会痛的。
平淡的生活,没有刀光剑影的刺激,也没有冒险的诱人,可是,你却可以不必担忧失去。对于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也不会在哪一天,悄无声息地离开你。在并不发达的小岛上,人们也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话语谈论中,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事。
不必担心背叛,不必担心失去,不必担心只有自己一个人。
海水包围周身,我游刃有余的潜游着。本想安静地游泳,结果却不料难逃水仗风波。
基德和基拉义无反顾地站在同一阵营,而空自然会忠心耿耿地跟随他的“头儿”。这样一来,我就处在了明显的劣势。身边只有浑身都是文弱书生气的艾文。
“喂喂!不公平啊!”我提出抗议,“为毛是三对二啊!”
“谁说是三对二?我当然要站到自家妹妹的这边!”
不等红毛刺猬狡辩些什么,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崖上纵身跃下,在水面上击出一朵漂亮的小水花。
“尼酱!”我又惊又喜,欢欣雀跃且幸灾乐祸地看着一脸阴沉的基德三人。
因为艾斯的强势加入,形势迅速逆转。原本以为占了便宜的那三人落荒而逃。跑上沙滩,向在椰树底下乘凉的香克斯告状去了。
我不顾一脸的咸腥海水,在海中哈哈大笑起来,直笑的岔了气。
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开怀过了。
苦涩的海水渗入眼中,我又开始不停地流着眼泪:
——也许是因为海水的缘故,又也许是为了别的什么。
「为什么,心中始终有挥之不去的阴霾?」
因为时代的动荡,你我都过早地被挤进成人的世界中,并不得不拼命在其中为自己分得一杯活命的羹。
我们都是任性而无理取闹的孩子。因为被世界所欺,为了生存,不得不学着变得一样冷漠。反之,再用自己的双手,去伤害这个世界。
偶然一瞥,只觉天际的海蓝色,是太过完美的虚假谎言。
“又在发什么呆呢?”艾斯揉了揉我的头——像红毛刺猬一样。
“没有。”我笑的灿烂,淌水上了岸。
能得到片刻的休憩,岂不美哉?
接过贝克曼大叔递过来的毛巾,我擦干了头发和身子,裹着浴巾,在长椅上躺下。闭上眼,任由上方投下的阴翳,斑驳地落在脸上。微风掠过,终于带来几分凉意。让人不禁慵懒起来,想要度过一个惬意的午后。
“喝点果汁吧。”香克斯端着漂着冰块的橙色的饮料过来,在一旁的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