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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禅皱眉道:“是为了四妹的事儿?三弟出门走镖,咱们就别用这些事儿去烦扰他,不是有我在?我派出几个兄弟四处寻找就是了。我正要问你,四妹在京城可有什么亲戚朋友?或者,有什么仇人?”
安之扬眼眶通红。急得声调都变了:“她虽是京城人士,却早已前世尽忘,连她自己都不记得有什么朋友或仇人。难道……难道是皇帝把她掳走了?!”
“屁话!”令狐禅狠狠的瞪了安之扬一眼,喝道,“这是你当说的话吗?!皇帝若要四妹进宫,接走便是了,何必半夜将她掳走?!快回你的医馆去,别在这儿添乱了!等我我安排了兄弟出去找她,还要去镖局!今日镖局开业,帖子都发出去了,万万不能失信于人!”
安之扬被令狐禅甩到了一边,眼看着他们去了莫府,呆楞了一会儿,心里暗暗拿定了主意,重新跑回小北的卧房,找出那支竹笛,也不理众人的询问阻拦,去马厩牵了一匹快马,策马扬鞭向紫禁城跑去。
到了紫禁城承天门门口,侍卫哪里让他进去,他扬了扬手里的竹笛说道:“这是皇上的竹笛!你们不认识吗?快快给我禀报!只说人命关天!”
侍卫素来听说皇上爱笛,却不知道这支到底是不是皇上的,本想将安之扬轰走,又怕万一真的耽误了皇上的大事,小命不保。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个说道:“一会儿就要早朝,公子不如在这儿稍等片刻,万一有认识这支竹笛的大人,确认这的确是万岁爷的东西。下官定去给公子禀报。”
安之扬赶来找朱翊钧,本来就是破釜沉舟,也知道不会那样顺利,听他这么说,也算是最好的法子了,只得在城门口安静等待,心里却在暗暗难受。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原来是真的——小北失踪,他既没有三当家的盖世神功,也没有万历帝的权倾天下。他纵然宁愿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寻找小北,可若真的小北身陷虎口,她能等得了自己多久?
所以,他绝对不能意气用事。只要小北平安……他,可以,让小北,随便,选她所要的人……
想到最后这几个字,安之扬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千万只马蜂在蛰……没错,马蜂,他又想起和小北一起捅马蜂窝,自己被马蜂蛰了,小北为自己医治的情形……
安之扬正在胡思乱想,身边那名侍卫捅了他一下。他连忙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一位银须银发的老人,清瘦儒雅,文质彬彬,正审视的看着自己。
侍卫连忙提醒道:“这位是首辅大学士申大人,快把你那竹笛给大人看看。”
安之扬一听,连忙双手捧上竹笛。申大人接过来仔细一看,面色一变,问道:“这是皇上送给你的?”
安之扬忙道:“不,是皇上送给学生一个朋友的。现在这位朋友危在旦夕,学生没有办法。才想到才像皇上求救。”
申大人看了看安之扬,又看了看竹笛,说道:“你在这儿候着。”便把竹笛交还给安之扬,坐上轿子进了城门。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安之扬只觉得度日如年,正急得衣衫尽湿,凌风骑马从里面跑了出来,见到安之扬,连忙说道:“安公子,请上马,跟我来!”说罢伸出手掌,安之扬伸臂握住,两人一起用力,安之扬便飞身落在凌风身后,只见凌风双腿一用力,那骏马立刻嘶鸣着进入皇城。
骏马飞奔至午门,凌风飞身下马,把马匹交给一旁的侍卫,对安之扬说道:“安公子请快跟我来!”安之扬连忙点头,跟在凌风身后从侧门走了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紫禁城,不敢抬头,看见的只有脚下无数上上下下的汉白玉台阶、台阶中间雕刻的飞龙在天、两旁雕栏玉砌的栏杆、硕大的铜鼎……他越走心思越苦,心里想着:“这就是皇帝的紫禁城?他胸怀天下,三宫六院,心里又有多大地方是留给小北的?”
直到安之扬的脚走累了,凌风才带着他从偏门走进一座大殿,过了穿堂,才看见朱翊钧正双眉紧皱的站在院子当中。
朱翊钧见安之扬进来,连忙上前一步,拦住正在犹豫着是不是跪拜的安之扬:“安公子无须多礼。小北到底怎样的危在旦夕?!”
安之扬连忙将翠儿说过的情形简要描述了一遍,又捧起那只竹笛,说道:“这支竹笛是小北平素最爱的,若她自己要走,定然会带上,更不会连鞋子衣物都不带……”安之扬实在不愿意说出这样的话,又怕皇上和二当家令狐禅一样更在意自己的“正事儿”,才不得不拿这支竹笛说事儿。
朱翊钧面色凝重的接过竹笛。并将其紧紧的握在手心里,对凌风说道:“传令下去,派出四队人马,从北京城东南西北四个城门追出去,现在城门开了一个时辰都没有,就算跑,带着小北也跑不了太远。然后城门紧闭,全城搜查,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把小北找出来!”
“是!”凌风躬身行礼,正要退出去,朱翊钧又道:“去泗水镖局,所有认识小北的人都给我拉来,分插在每队人马里,千万不要漏看了。”
凌风正要领命而去,安之扬忙道:“泗水镖局……今日开张。”
“是开张重要,还是小北的命重要?义妹被掳,他们不好好的寻找,还开什么张,今后还有何信誉可言?!”朱翊钧的眉头更紧,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寒冷起来。
“是!”
朱翊钧见凌风退出了院子,对安之扬说道:“安公子,烦劳你给二当家令狐禅带个话,告诉他,若连自己的结义妹子都丢了,还开什么泗水镖局?!快快回乡种地养老去!”
安之扬见他对小北的事儿如此上心,心里只觉得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是欢喜还是难过。
*** ***
当小北醒来,发现自己又一次置身于一个陌生的房间时,马上想道:我又掉进江里了吗?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才想起自己跟安之扬吵了架,后来还听二哥说三哥潘良因事发突然,提前押镖而去了。再后来,安庆帮自己重新换了药,自己被翠儿催着上床睡觉,辗转反侧了半夜,忽然腰间一麻,便人事不知了。
……我被人绑票了?!
小北连忙四外看了看这间平平常常,没有任何特色的房间,想高声叫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正在这时,房门一推,孔离端着一碗饭菜走了进来。
“孔离?”小北起初还有些诧异和惊喜,却马上想到刺伤自己肩头那名刺客的那双熟悉的眼睛,一颗心渐渐落了下去。
孔离见小北醒了,嘴角稍稍一扬,把饭菜放在桌上,关紧了房门,才走到小北身边,扬手在小北身上晃了一下,说道:“问罢。”
小北想坐起来,全身却早已酸麻,呲牙咧嘴的想起来,肩头的伤隐隐有些疼痛……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肩头居然飘来一阵隐隐的芬芳,稍稍用力,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连忙问孔离:“你给我换了药?”
孔离微扬着嘴角,把小北扶了起来,说道:“那位安神医只用治疗普通剑伤的法子医治,哪辈子能好?那可是独一无二的寒光剑,哪能那样简单?我既然有药,就替你换了。你不用谢我。”
“我这剑伤拜你所赐,又何必谢你。”小北瞥了瞥嘴,不屑的说道。
孔离也不介意,只把饭菜给小北端了过来,又把筷子递到小北手里。小北也不客气,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再把一副空碗筷交还孔离。
孔离嘴角的笑意更盛,毫不介意的把碗筷放回桌上,自己坐在桌边,好整以暇的喝起茶来。
小北掀开被子,想要下地,才发现地上空空如也,忙问:“我的鞋呢?”
“我接你过来的时候太过匆忙,没拿。”孔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接?”小北满脑黑线,啐道:“那拜托你下次要接我的时候请早,让我醒着的时候,好好打扮一番再跟你出来。”
孔离终于咧开嘴,绽放了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媚笑容,半晌才慢慢褪去,好奇的说道:“你竟然不问我,为什么要刺杀皇帝?又为什么接你出来?”
“那跟我无关。”小北其实早就想问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而已,此刻听孔离主动问起,忍不住拽了拽,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正说着,门口有人高声说道:“公子,您要的衣服鞋袜买来了,你看看是否中意?”
孔离伸出手指冲小北隔空一弹,小北只觉得胸前一麻,除了脑子还能转动,全身立刻失去了知觉。
只见孔离好整以暇的打开房门,接过一个店小二打扮的小伙计手里的衣服,又送过去一大锭银子。那小二立刻眉开眼笑,对着孔离连连作揖,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孔离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只留一条亵裤,雄壮结实的完美身材一览无余,甚至能看见圆而微翘的臀部和前面的微微的凸起……小北脸红心跳,想扭脸不看,却连闭上眼睛都不能,只得在心里阿Q道:“你免费露给姑奶奶看的。”
孔离捡出一套样式十分普通的粗布衣裤穿上,一边整理一边对小北扬唇笑道:“好看吗?”
第一卷 爱情的选择题 第090章 失之交臂
第090章 失之交臂
小北涨红了脸,想奚落孔离几句。却根本张不开口,只暗暗祈求自己的目光可以杀人,哪怕把眼前这位暴露狂人割除几条暴虐的血痕也好。
被小北的目光刺杀的那暴露狂人却毫不在意的捡了一套普通的粗布衣裤穿好,毫不犹豫的向小北走来,三下五除二剥掉了小北身上的睡衣睡裤,只留一件贴身的肚兜和一条亵裤。
!!!
小北又羞又气,一颗心仿佛要炸开一样,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偏偏想骂骂不出,想打打不动!
孔离啧啧称赞道:“果然好身材!”边说边手脚麻利的给小北套上一套同样普通的粗布衣裙,抬眼看了看小北,却见小北已经满脸泪痕,诧异道:“这又不是你的身体,何必在意?”见小北还在流泪,才收敛了一脸的戏谑,连忙帮小北穿好衣服,穿上鞋袜,又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一只精巧的瓷瓶,倒出些粉末,用茶水浸湿,细细涂抹在小北的脸上。
孔离见小北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