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
小北更是紧张得不行,只觉得眼睫毛上都是汗滴,想擦一下又不敢乱动——还是老老实实的吧,好能早早的被放出去……
正在腹诽,只听那年轻的细嗓音说道:“皇上有旨,请莫夫人别院休息,穆小北觐见!”
小北几乎迸出泪来!
含韵不明就里,也不敢跟小北说话,只惴惴的看了小北一眼,便低头跟着一个小太监走了。
“穆姑娘请。”细嗓音说道。
小北微微一福,便跟在年轻太监的身后进了御书房,此刻她唯一能抓紧的只有手里那条绢帕,那绢帕早已被她手心的汗水浸湿,湿漉漉的满是褶皱。
“皇上,穆姑娘到了。”细嗓音停了下来,躬身说了一句,又回头对小北说,“见了皇上,还不跪拜?”
“民……民女……穆小北……参见皇上。”小北尽量让自己平静些,却还是磕磕巴巴起来,边说边跪了下去,只觉得膝盖一凉,心里才清醒了些,心道,他令堂的,如果他敢乱来,我就告诉他,我是杜十娘……不行,那样他更可以乱来了。我就说,我已经嫁人了。堂堂一朝之君,不会喜欢有夫之妇吧。
心里正七上八下,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磁性嗓音说道:“退下,没有朕的吩咐,不要进来。”
“是。”细嗓音倒退着退了出去。
小猪的声音?
小北心里一惊,猛然抬起了头——
不是小猪是谁?!
此刻的小猪一身大红色的朝服,完全是电视里朝堂上的皇帝打扮,使得本来就气概非凡的小猪更有气场,偏偏那气场中心的那个人还眼圈发红,急急的向自己奔了过来!
小北完全被震慑到了!
他……他……他是皇帝?!
朱翊钧瞬间奔到小北面前,温柔的扶起完全处于呆傻状态下的小北,脸上笑着,扶着小北双臂的手掌却在微微颤抖:“傻丫头,不认识我了?”
“小猪?朱羽?”小北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颤声问道。
朱翊钧的脸上立刻闪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小猪?这是你给我起的新名字?我喜欢!告诉你,我不但姓朱,还属猪,这个名字的确最适合我。”朱翊钧边说边低低的学着猪的样子哼哼着,快乐傻气的样子跟这身气宇轩昂的行头完全不搭。
小北被他的淘气逗得放松了很多,嘴角微微一扬,已经被朱翊钧抱进了怀里:“小北,小北!我想你!我收不到你的回信,真的要疯了,在京城呆了半个多月就回了瓜洲!谁知道……”朱翊钧的声音有些哽咽,“我进了你的小院,却只看见一座新坟……”
小北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推开他,推开他!却被小猪悲伤的声音浸软,双手安慰的轻拍他结实的后背……
朱翊钧更加抱紧了小北,笑道:“你让我好找啊!对了,你要送给我的东西,还记得吗?那支翡翠玉笛……”朱翊钧拉着小北跑到龙书案的后面,那里有一只长长的玉匣,朱翊钧伸出白净修长的手指将它打开,里面正是小北那支翡翠玉笛!
朱翊钧把玉笛拿出来,熟练的转动着,瞬间找到了那行小字,指给小北看:“这是你那支吗?‘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小北接过那支玉笛,真的傻掉了。
她第一个倾心相爱的男人,居然是大明朝的皇帝;她本以为这辈子也不会见到的翡翠玉笛,居然在他的手里!
她懵懂着,只听朱翊钧说道:“大家都知道我爱笛,谁有了好笛子都会来献给我,我却独爱那支竹笛。那是我初学时,母后送给我的。我十岁当了皇帝,便再不能像从前那般腻在母后身边……现在,这只玉笛也到了我的手里,若不是它,我也不能找到你……”
小北一边听着小猪的絮叨,一边把那玉笛在手里把玩。
没错,就是这支,她虽然只见过一次,却深深的印在了脑子里,仿佛这不仅是一只笛子,更是杜十娘的一部分。
鬼使神差,她竟然横起玉笛,放在唇边,吹起了那支《凤求凰》。
杜十娘本是曲中第一名姬,小北在公主府熟悉了几个月,完全唤醒了这具身体里的细胞,再加上这支玉笛……虽然小北不清楚这支玉笛和杜十娘到底有什么渊源,却清晰的感受到了玉笛带给自己身体和精神上的触动……
朱翊钧惊喜的看着小北吹奏自己曾经吹奏过的曲子,心里仿佛流淌过一条涓涓细流,温热的包裹着他的心。辗转了四个多月,他终于又一次看见她了,而且,她在用说过要送给自己的那支玉笛,吹奏他曾经送给她的曲子……
第一卷 爱情的选择题 第074章 凤求凰
朱翊钧不知花费了多少力气才和小北重逢,此刻见小北这样颦颦婷婷的立在自己面前,吹奏自己曾经送给她的那支曲子,只觉得心里的热浪吞噬了自己,伸臂便把小北揽在怀里,深深地吻上了小北的额角……
朱翊钧冰凉的嘴唇碰到了小北,小北才暮然惊醒过来,一把推开了朱翊钧,朱翊钧没有防备,被小北推了一个趔趄!
小北眼前的小猪立刻和脑子里那个好色的万历帝重合起来,所有的感伤瞬间飞灰湮灭,连忙说道:“皇……皇上恕罪!”
朱翊钧被小北的举动惊呆了,又听她说什么“皇上恕罪”这样的鬼话,心底有些疼痛,苦笑着走进了她,低声说道:“这里没有皇上,我是你的小猪,你是我的小北。”
小北后退了几步,连忙说道:“这里只有大明朝的万历帝,和烟花之辈杜十娘。”她见朱翊钧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心里反而沉静下来,继续说道,“皇上的侍卫凌越呢?您在我院子里看到的那座孤坟,里面埋的就是我的妹妹灵儿!她穿了我的衣裳,才会被凌越误以为是我,一剑便给杀了!”
朱翊钧脸上的笑容消失,微敛双眉问道:“你亲眼所见?”
“他杀灵儿的时候,我不是亲眼所见,可我回去的时候,他就在那里等我!他亲口告诉我,我勾引了他的主子,让他的主子遭万人唾骂,留下千古骂名!所以,他一定要杀了我,免得你铸成大错!”
朱翊钧的眉头越皱越深,半晌才说:“凌越呢?”
“我杀了他,替我妹妹报仇。”小北知道,他是皇帝,若是要查,总归会查到,不如自己包揽下来。
朱翊钧眉毛一扬,看向小北的眼神满是怀疑:“你?杀得了他?”
“怎么不能?我若是不能杀了他,现在又怎会站在你的面前?”
朱翊钧略一沉吟,问道:“是泗水盟的余党……”
“你别乱猜,不是他们。”小北忙道,“我是在瓜洲死里逃生来到京城,才认识了泗水盟的人。你是皇上,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一查便知。”
朱翊钧沉思了一瞬,脸上立刻盈满了苦涩的笑意:“你放心,我不追究。凌越胆敢杀你,就算你不杀他,我也不会留着他。”一边说一边凑近了小北,见小北还在躲闪,索性站好了不再靠近,“原来你受了这么多苦。小北,进宫吧,有我在,谁也不敢伤害你。”
“进宫?”小北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你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多我不多,少我不少。我还听说,你曾经一日纳九嫔,还有十俊备受恩宠,你又何必要我这个烟花之辈?”
关于“九嫔”、“十俊”,也是小北从野史里看到的。据说,万历帝好色是出了名的,万历十年,朱翊钧在民间大选妃嫔,一天便收了九个;而那十俊,根本就是十个娈童……
朱翊钧的眼底闪过一丝愠色,脸上的肌肉的笑意也僵硬起来:“小北,你既然知道这些,也定然知道这是十年前的旧事吧?我那时候年轻冲动,又刚刚亲政,做些错事也在所难免。你从前还在教坊司混迹了十几年,我不是也不在意?”
“……”
小北彻底无语了。
如果在此之前,她对朱翊钧还有一丝柔情,也被最后这句给打击得七零八落了。既然你不在意,又何必提起?再说,十娘是弱质女流啊,她抗不过命运啊,你小猪是皇帝啊,难道有人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吗?!
如果没有最后那一句,小北可以理解年轻冲动,又刚刚亲政的皇帝难免做一些放浪的事儿在所难免,可有了最后这一句,小北真的什么也不想理,什么也不想说了。
朱翊钧看着小北的原本激动的目光一下子冰冷下来,立刻意识到自己不该提起她的过去,连忙拉住小北的手,柔声说道:“是我不好,我恼羞成怒,口不择言,你别气嘛!好小北……!”
小北冷冷的甩开手掌,对朱翊钧福了一福,用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冷冰冰的说道:“皇上折杀小北了。小北现在已经嫁人,皇上休要再说让小北进宫的话了。”
“嫁人?”朱翊钧一惊,抬眼瞥见小北的发髻,笑道:“我知道你是故意气我的,你的发髻告诉我,你还是待嫁之人。小北……”
朱翊钧刚要靠近,小北再次闪身躲开,说道:“已经定下了婚期,不日就要完婚了。”
“哦?”朱翊钧心中一冷,冷笑道,“不知是谁家公子?”
小北刚要说,就是安大夫之子安之扬,话还没说出口,朱翊钧马上接道:“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小北的心立刻跳成了一团,脸上却仍旧冷冷的,背过脸不去看他。
她知道,朱翊钧做得到。
至少,从他对付张居正的手段,就知道他不是一个不敢使用铁腕手段的人……
朱翊钧真的要气死了。
他本来以为,小北一旦知道了他的皇帝身份,一定不会再计较妻妾之类的名分,乖乖的躺进他的怀里。
没想到,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反而连最后那一点柔情都消失殆尽,全部心思都放在自己十年前所做的那些错事上。
那时,他年轻气盛,又被张居正压抑了整整十年,做了十年的皇帝,才终于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行事,的确疯狂的有些过头。可是,为什么自己的旧账她可以拿出来说,她的旧账,他提都不能提?!
他是皇帝啊,是一句话就能决定人生死的皇帝啊!
他如此卑躬屈膝,软言软语,眼前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