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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良点头道:“这个杨应龙反叛之心日久,听说,他在播州的住处,也如皇宫一般,擅用宦官,手下也设定了文武百官,丞相、将军,样样都全。二哥去那里做的,便是这样的将军。现在,皇上的大部分兵力都在朝鲜之役上,对播州一直是安抚示弱,等朝鲜之役结束,恐怕就要攻打播州了。”
“那之扬他们……”小北一下子担心起来。
她知道,播州之役,胜利的定然是万历帝朱翊钧,杨应龙兵败后,也是自刎身亡。安之扬竟然加入了叛军,能有什么好结局?
她虽然对安之扬失望,却不想让他死啊!
潘良也叹息着靠在椅子上,无奈的摇头道:“二哥毒害大哥,死有余辜,可泗水盟从前那几十号兄弟、大嫂和安大夫父子也去陪葬,委实太……小北,你暂时在白府住着,我去一趟播州可好?我只怕,兄弟们不知道是去造反,该跟他们说明利害才是。还有大嫂,我也要把她接出来,不然,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大哥?”
“三哥,我跟你去。”小北忙道。
“你在这儿安心治病,哥哥定会早去早回……”
小北红了脸,连忙说道:“方才姨妈来了,说我的病完全好了。”
潘良审视的上下打量了小北一番,摇头道:“小北,你可不能骗哥哥。方才进门的时候,我还遇到了白夫人,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若你好了,她怎么还会这样忧心?”
小北的脸色更红,知道若是不说,潘良定让自己继续在这儿住着,只得低低的说道:“姨妈是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病好了,却仍然没有身孕。”
潘良半晌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既然如此,你跟我去播州。我可要提前说好了,去那儿可不是玩儿的,你要听哥哥的话,不许莽撞。”
“我保证,都听你的!”小北立刻举起手掌。
潘良微笑着拉下小北的手,柔声说道:“哥哥是认真的,没跟你逗着玩儿。从前,你要做什么哥哥都依你,由着你的性子来,若是去了那虎狼之窝,你可万事都要听哥哥的。”
小北不满意的抽出自己的手,假意瞪了潘良一眼:“我都说了,听你的,还这么啰嗦。”
潘良这才放下心来,笑着拍了拍小北的头,说道:“吃饭,我饿了。”
“好!”小北笑着喊春儿开饭,兄妹俩有说有笑的吃了晚饭,又避开丫头们偷偷商量了一番行程,才回到各自的屋子里,准备睡觉。
小北的衣服还没脱,就听窗外丫头禀报:“表小姐,夫人来了。”
“啊?”小北连忙让春儿帮着穿好了衣服,又让人去喊潘良起来,手忙脚乱的迎了出去。
白夫人上下打量了小北一番,说道:“我今日心里头烦,想了半天才想起,今日是我大闺女出嫁的日子,我想她了才会这样。想了半晌,才冒昧来打扰你们,腾出一间屋子来让我住一宿,就像当日大闺女还在身边一样。”
“啊?”小北有些惊慌,“腾……腾……”
“你不愿意?”白夫人冷了脸。
“没有没有!这院子里这么多屋子……您住东屋吧。”小北只好说道。
这时,潘良也穿好衣服起来了,见过白夫人,听小北说明了来意,潘良温和笑道:“姨妈来这儿住,当然欢迎。您住东屋,我这就让人收拾收拾。”
“别,我住西屋就行。就一宿。以前我大闺女在家时,我有时候过来跟她睡,也是睡在西屋。”白夫人坚持道。
“全听姨**。”潘良躬身一礼,便吩咐春儿去把西屋收拾收拾,请姨妈进去。
潘良回了东屋,小北在西屋陪着白夫人,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却不敢说话,只亲自过去给铺床。
白夫人笑道:“奇怪吧?我老琢磨着不对,你明明好了,却还是怀不上。刚才,偷偷把你院里的一个婆子喊过去问——你别问是谁,我就操心这一次——她说,你们两口子这半年,一直是分屋睡的。小北,你这不是要把你姨妈急死吗?我还以为是你姨丈老了,连拍着胸脯说能治好的病都治不好了呢。”
小北这才明白过来,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心里恨恨的骂道:“哪个婆子这么该死?!”
白夫人拉过小北,苦笑道:“孩子,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跟姨妈说,姨妈给你做主!有什么事儿,别闷在心里,让姨妈心疼。”
“没有,我一切都好。”小北笑盈盈的露出八颗牙齿,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白夫人看了小北半晌,叹息道:“好,你们两口子的事儿,你不说,我也不问。你只记得姨**话,没有男人不偷腥,你把姑爷晾这么久,姑爷又长得这么出众,你就不怕让别人给勾搭去?咱是女人,学那些针灸啊,诊脉啊,医术啊,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拴住夫君的心。你不听姨**,他日姑爷纳了妾,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小北想起安之扬,正是两人冷战之后下决心纳的妾,心里更加难受,眼圈都酸了起来,又怕姨妈看见担心,连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努力笑道:“姨妈,我明白了。我就知道,还是您最疼我。”
“你没了娘,我不疼你谁疼你?”白夫人叹道,“快去吧,别让姑爷久等。”
小北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挣扎了半晌,才点头说道:“是。姨妈,您也早些睡吧。”
小北出了西屋,亲自帮白夫人关上了门,站在花厅里,半晌也挪不动步子。
真去潘良屋里,就算别人不知道,春儿和小楼肯定要知道了,将来,还怎么说得清?
不去,难道要告诉姨妈,这半年来她是骗人的,她的夫君是安之扬,自己因为生气他纳妾,才留了封信跑出来的?以姨妈那个脾气,还有安之扬的好日子过?
心里犹豫着,小北的步子也出奇的小了,哪里是在走路,简直是在蹭,走了好几分钟,也没有平时两步走得远。
春儿在一旁笑着低声说道:“姑奶奶,您就去吧。我看,三老爷对您可比姑爷好多了。”
“去!那是我哥。”小北压低了声音骂道。
“哥哥怎么了?我伺候您以前,家里的大姐还嫁给我我亲表哥呢。那可是亲的,您这还是结义的呢,怕什么。”
小北苦笑着摇头,心里说道:“从前和安之扬相爱,爱得惊天动地,结果怎样?更别说只有兄妹之情的哥哥了。”
小北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西屋的白夫人扬声说道:“玫儿,怎么花厅还亮着灯?出去瞧瞧。”小北心里一慌,连忙跑过去,一口将等吹熄。
屋里传来玫儿的声音:“夫人,灯灭了。”怎么听怎么像故意高声嚷着说的。
小北正在怨念,东屋门一开,暖暖的灯光洒进花厅,潘良站在门口,笑道:“还不进来,你不冷吗?”
“哎……哎……”小北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去,春儿把门关好,笑盈盈的对小北拜道:“姑奶奶快进去歇着吧,别冻着。春儿就在外间呢,有事儿您喊奴婢就成。”
“我睡外间吧,春儿,你去耳房睡吧。”小北忙道。
春儿摇头,低声说道:“姑奶奶,我若去耳房,那些丫头婆子明日不跟夫人说吗?”
“那我跟你挤挤。”小北说着已经走了过来,春儿无奈的闪到一旁,亮出身后窄窄的卧榻——就算是春儿一个人在这儿睡,都没办法轻轻松松的,更何况是她们两个。
“哈哈哈……”潘良压抑的低声笑着,“小北,要不你们俩进去睡那大床去,我在这儿睡了。”
春儿忙道:“三老爷这样高大,这卧榻怎么睡得开?”
“那我上屋打地铺去。”潘良笑道。
“现在是正月,天寒地冻,你打地铺?”小北瞪了潘良一眼。
潘良无奈的摊了摊手,眼睛看着小北,三个人同时安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同时低笑起来。
“妹子,哥哥的为人你要是信不过,一会儿,等白夫人睡着了,我从后窗跳出去就是。这城里也有我几个兄弟,我去他们那里挤一挤,天亮之前再回来。”
“省省吧你。”小北倒不是信不过潘良,只是别扭而已,听他都这么说了,只好装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走了进去,还不忘体贴的嘱咐春儿早睡。
潘良关好了门,看着小北三下两下爬上了床,和衣躺在里面,便吹熄了灯,脸上这才放心大胆的红了红,轻轻出了口气,装作无所谓的和衣躺在小北身边,一会儿,便传出貌似熟睡的均匀的呼吸声。
小北本来还背冲外的,听潘良好像睡着了,便小心的转过身来,看着极其微弱的光线下潘良熟睡的侧脸,心里也慢慢安定下来。
除去兄妹之情不说,潘良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如果小北早一点遇到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爱上他的。
可是,喜欢过朱翊钧,又爱过安之扬,小北再也不愿意爱上谁了,就像歌里唱的,相爱简单,相处太难,若是爱了,连好朋友都会变成冤家。
如果她放开心胸的问自己,穆小北,你喜欢谁?
首先跳到眼前的脸孔,还是安之扬。
不管她怎样伤心,怎样生气,她怎样骂自己没出息,却还是忘不了他。
而潘良,不论因为什么,也早就许下了终身不娶的誓言。
小北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是睡不安稳,半夜醒来,便发现身边空空如也,潘良早已不知去向。
小北默默的叹息了一声,心里却没有预想的那样轻松——这可是正月啊,天寒地冻,三哥去哪儿睡了?大半夜的,能去谁那儿挤?
她躺了一会儿,终归还是睡不着,起来去看后窗,果然里面的插销开了,推了一推,却推不开,不知道外面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小北心里有些温暖,感激三哥的体贴,却知道不能夜夜如此,若是这样,三哥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看来,的确是离开白府的时候了。
小北心里想着事儿往回走,不小心“哐”的磕了桌角一下,忍不住低叫了一声:“哎呀!”
外面伺候的春儿警醒惯了,立刻被惊醒了,连忙扬声问道:“姑奶奶,怎么了?”
小北心念一闪,叫道:“春儿,快进来!”
外面的春儿犹豫了一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