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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意到我的失措表情,慌乱神情,便揽过我的肩,用安慰的语气说:“我会安排好一切的。”然后,走。
他没有留下过夜。他清楚地知道,什么场合该做什么。
连一记吻都没有。夜很凉。
有的时候我忍不住怀疑,在上海西区公寓里的他,和在香港酒店里的他,是否同一人?
拿起电话我要联系Steven,无论如何,我要告诉他发生了什么。我不可以让他一个人在慌乱与猜度中伤心难过。
可是对方告诉我这个电话没有开通国际长途。服务台的小姐很客气地告诉我,可以立即帮我开通,电话费打在房价里一起结。我想了想,终于放弃。
失眠到午夜,我才能浅浅睡去。上午8点多就被门铃震醒。披上睡袍去开门,以为是来问是否要清洁的女工,却看见莎伦端庄秀丽地站在那里。
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的面对面。娱乐八卦上的“大婆VS二奶”。
“你好,进来坐吧。不好意思,我还没来得及洗漱。”我把门开大,然后慌忙跑进屋里先开窗通风。
她不紧不慢地走进来,找了个单人沙发坐下。35岁多的女人,鼻子上架着一副金色珐琅眼镜。身上是日本风格的套装,没有牌子,一看就是在巴黎皇后区的专门店定做的。她的手里提着LV的最新限量款皮包,十分高贵矜持。
“朱小姐,你身体不方便,不用招待我。”莎伦很客气。
我笑一笑,请她容我去更衣洗漱先。她同意了。
路过蜻蜓26(2)
刷牙的时候,心里有些别扭,想,我做这些是我私人的事情,为什么要她同意?难道就因为她是Sam得罪不起的明媒正娶吗?这样忿忿地想着,不觉攥紧了牙刷,用力,一阵刺痛,拔出牙刷看,上面有一小块牙龈血……
眼泪就这样不自觉地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我,变得越来越容易哭泣。
我坐下来的时候,她盯着我身上明黄色的毛衣看了很久。
“你很漂亮,朱小姐。难怪Sam那样钟情你。”她微笑着说。眼睛里充满善意。
“请叫我蜻蜓。”我也笑。如果她是厉害的精明女人,下面开始的对话也许对我来说,会处境不妙。但她恰恰是温和的,似乎十分低调。几乎让我愿意相信媒体上所宣称的她是——“只要一有镜头在面前出现,她便自觉退出Sam身边”的女人。如果Sam是歌坛上的所谓“天皇”,那么她才是真正的“天后。”
现在我们挨得那么近,而我曾经就是记者。
“朱小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好吗?”她说,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我放在大腿上的手。
我点点头。
“你身上的这个孩子,真的是Sam的吗?”她这样问,让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我想起老套电影里的老套情节,男人的结发妻带着巨额现金或者空白支票前来,准备以最傲慢的姿态让小狐狸精狼狈滚蛋。
“为什么要这么问?”
“呵呵,千万不要误会,你知道坊间已经有传闻。而且,大家都知道,你一直都是别人的女友。”
今天这样的局面,让我可笑地想起某部八卦清宫剧里,正宫皇后居高临下,对着一个小妃子的架势。
“没关系,我能理解。我知道我说什么,别人都不会相信。我现在只说一句,那个男人,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而已。我想Sam不会不知道。”我笑。
“我相信你。”她微笑地点点头,姿态更加优雅。面对这样的回答,我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蜻蜓,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说,眼神明亮,但让人看不到内心。我的心再度咯噔一下。是意外。我几乎要怀疑,她是想跟我谈笔生意。或者说,早已经失意于Sam的她,除了恩情,再得不到他的爱情,但她还必须是他糟糠的妻。我也知道,我眼里光芒万丈的钻石,其实是她手心里扎肉的玻璃。
许多年后我或许会明白,但一切且留待许多年后吧。
中午她在浅水湾请我吃的饭,虽然谈的过程中,多少有些隔膜,甚至轻微的尴尬。她始终满脸笑容,完全想明白了的样子。
这不是一场交易。她传递给我的信息是,Sam完全是因为钟情,才决定让她来接受我的存在,而作为家中独子的他,不可以没有后代。莎伦跟随他多年,从他尚默默无闻的年代至今,她已经做到妻子的本分,遗憾的是,早年要为他的事业着想,不敢有孩子,如今已经“高龄”,加上近年一段时间生病,已经不能够生育。既然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他就应该对我负责。男人在婚姻里偶尔会开个小差是很正常的,但有魅力的男人是乐意负担起所有的后果的。
“我很欢迎你的出现,我相信他也已经为你安排好一切。我亦相信我们可以共处得很好……还有,将来,无论你生男生女,我都会视这个孩子如己出,而你永远是他的亲生母亲。”她说得很平静,人在情感的风头浪尖,还这样谦逊礼貌,Sam有这样的妻子,已经是福气。
可是我已经答应Steven,要与他为妻。这个时候,他一定想不到我会在香港。他的老家。从他那夜的倾诉听来,已经可以知道,他是显赫家族里出逃的一名叛逆公子哥,因为还年轻气盛,因为还相信真爱。
如果我现在拒绝,我就可以离开,在当地打听,就一定可以找到他的父母。然后,找到他。
但是很多时候,我强势拒绝他人的姿态,不过是为了掩饰天生的害羞自卑,以及少许的自负。而关键之关键,是我还爱着Sam。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做不到莎伦的大方,但我对她只有敬仰和尊重。如果真的可以做到三人行,我为什么不可以去接受?更何况,我一早就默默接受自己只是他隐藏在内心,以及阴暗地带的红颜。
方冰已经为我总结出一个真谛:要想赢,就得先学习怎么输。
我已经赢了那么多,为什么不肯输一点给她,我的姐姐?
父母已经知道我的消息,有一些惊奇和生气,但终于也无可奈何,我答应他们,一切都会好好的。妈妈这才哭着挂上了电话。方冰最后一次在电话里跟我说的是:“你终于做了一个天亮时刻就分手的女人,实在让我们佩服。”
我说:“替我向他道歉,说声对不起。”
她在那头笑:“那是一定,不过难得你看人看事也可以这般简单,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不再说话。
除了方冰,其他同事包括我父母都以为我不过突然嫁去了香港,成为白太太而已。所谓白某人,其实是莎伦的弟弟。他叫白祖辉。这一切,不过是障眼术。这样大家在香港走动,也比较方便,Sam如果去看看自己的弟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和她都用心良苦。
然后,我的旧号码被换掉。但我知道,Steven总归是会找到我的。只要他还对我有爱抑或有恨。
路过蜻蜓26(3)
相处这些时间以来,我已经看出他是那样的一个男人——不管有多不如意的事情,都懂得对自己说“我忍得住。”不管有多大的挫折,都懂得对自己说“我撑得住。”即使有多伤心绝望,也懂得对自己说“我看得开。”所以,不管有多艰辛委屈,他都会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找到朱嘉华。”从他当初坚定要背叛父辈的生活开始。
小报的头版已经拿我和Sam女友的弟弟白祖辉说事,大标题小标题都确实吓人,其实原话都很平常。断章取义之后就是不一样的味道了。幸好主题不过是围绕家事而已。
我安心在莎伦给我安排的公寓里养胎。这段时间Sam经常会来看看我,但从不过夜,我们的肌肤相亲,多在白日进行。但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匆匆来匆匆去。
我理解他,我爱的不是一个平凡的男人。所以我不能够过于贪婪,有了王子还想要白马。
Sam的妈妈也跑来看过我,老太太很慈祥,她跟我反复强调的是:“你对莎伦要忍让一些,想想看,她在我们家十多年了,从来没出过一点儿差错,和我儿子也是恩恩爱爱的,虽然她没有给我们家生出一儿半女的,但我心里清楚,没有她也不会有我儿子的今天。现在凭空来了一个你,把他的心都占去了,她怎么会不生气不嫉妒呢?只是面上不说而已。无论如何,你要顺着她一些儿,等孩子生下来,她一看见宝贝儿子,气就会慢慢的消了。知道吗?”
老太太说的时候,眼睛一直在我的肚皮上打转。我能看出来,冲着这孩子,她已经完全接受了我,只是希望我和莎伦能够处得好。我不知道,如果莎伦有儿有女,她是不是一样这么大方接纳我?但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不可以做任何善良的幻想。
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人,但我也必须保护我自己。
路过蜻蜓27(1)
27.在香港这个土地上,也许我再没机会重温上海民宅里的寻常生活。
1997年1月15日,林青霞做了妈妈,诞下爱女。我躺在沙发上看娱乐节目,吃爆米花,我的儿子在我腹中频繁翻身。20日,听说齐秦向王祖贤表白要爱她三辈子。Sam来看我,拿这个当笑话同他讲,他的表情似笑非笑说:“我从来不看好他们。”
2月中旬,李丽珍产女几乎是难产。Sam跟我开玩笑说,今年是女孩年。
“如果我生的也是女儿,你会接受她吗?”
“只要是我的骨肉,我都会爱他。”他说得很诚恳,“就算我要儿子,大不了我们再生一个。”
我将头埋入他胸前,他揽着我,我们在这样的幸福中,静默了很久。
他一向手段高明,不然多年在娱乐圈沉浮,怎么熬成长青树。这绝对不是光有实力就可以做到的。他将我安排得这样稳妥,缜密。足见他是下了功夫的。
从离开上海开始,我们的关系渐渐变得稳定,干柴烈火的激情已经淡化。他对我的态度变得客气尊敬,我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