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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这般大喇喇不顾人言,摆出姿态来要做太子侧妃,实乃有点犯了贱。于是,每每这般场合,我自然都表情僵硬,想笑也只能强颜欢笑。
便是那日即将年关的时候,京城下了一场大雪,城外的梅林绽放一片,引得风雅之士齐聚赏梅。太子恰巧也凑上了这出热闹,一大早就带了裹成粽子般的我出城。
我打小在南方生活,从未经历北方这般寒冬腊月。每日恨不得躲在屋子里抱着火炉睡大觉,根本就不想踏出门去。但没有办法,任务都已经下来了,哪有不拼力气的道理?
太子见我从上车到下车都簌簌发抖,便把手上的手炉塞给我,关心道:“要是知道你这么怕冷,本王是不会要你来的。”
“都是小昧子愿意的。若不趁着现在快些适应京城气候,往后更加不便。何况赏梅一向是小昧子的夙愿。太子殿下能赐小昧子这个机会,小昧子该感谢才是。”
太子其实很想纠正我自称小昧子。可惜我每每都没能改掉。这不知是在提醒自己,还是在提醒他。反正我们都是在做戏,在别人面前不穿帮,私底下的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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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跑啊跑,逃啊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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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梅宴上有几个刚混熟了的世家子弟。这些人虽都有点不可一世,但在太子面前都知道收敛,也没有太多阿谀,对我更是十分客气。我一个半文盲在这圈子里边混多少是不太合时宜。但也不知为何,周围几乎没人对我有什么排斥。我只要说好或是不好,他们就会觉得前赴后继地围绕在我身边。
好比说今日赏梅,大家相聚在一间郊外别馆里边,一边喝暖酒一边联诗作对。我对音韵平仄什么的一窍不通,便就安静地呆在太子身边,显得有点小白兔的意思。正好今日穿着滚边兔毛的襦裙,想必看起来有点楚楚可怜的意味。有个国子祭酒家的公子故意为难我联句诗来,我神色一慌,想随便胡诌个几句,开口竟都是哆哆嗦嗦的话,那位公子早已被同僚斥责不懂怜香惜玉。
我不知道自己在男人来看是否是个稍有魅力的女人,但他们这几个世家公子似乎也不全是看在太子面上善待我,让我不可自拔地有了某种身为女人的骄傲感觉。太子每每总是盯着我看,然后别有用心地笑,却不说话。
我觉得今日喝了太多的暖酒,脸烫得吓人,根本不敢触及他的目光,于是便找了个借口,让采桑扶我离开这闷热的宴席。出了别馆的暖阁,当真冷风刺骨,不寒而栗。我哆嗦得厉害,将身上披的狐裘大衣狠狠拉了拉。
采桑这丫头反而笑道:“郡主啊,您魅力无边,将京城最有名的公子哥全变成裙下之臣了。那翰林学士家的二公子,中书舍人家的表公子,还有御林军的统领大人,大理寺的通判大人,眼神全在您身上打转,眼睛好像能放光呢。”
我听了这话,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一来,太子身边围绕的人,全是新生的朝廷势力,这是好事却也是坏事;二来,太子公然带我在这些人面前出现,待遇已经远超他刚刚过门的妻子,这对我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我的忧虑令我的头更让这酒力侵袭得更加体无完肤。我想好好醒一醒,好好地找些理由让自己确定现在走的路不是错的。
但老天却完全没给我这个机会。因为迎接我而来的,乃是一段令人尴尬到无地自容的闹剧。那当今的正牌太子妃今日却正面与我撞上了。原因很简单,这别馆原来乃是陈太傅赠给太子的一处房产,陈家小姐原先也将此处作为接待亲近女眷的地方。
一片梅林引来的巧合,世上美丽的东西果然都会引来矛盾。也是在今日,太子妃带着她一群结识的京城贵妇前来别馆赏梅。我与这群人就是在回廊上相遇的。当时真是意外到无以复加,我表情瞬间僵硬。
就听有个尖嗓子的女人道:“哎呦,这不是当今炙手可热的云星郡主,今日竟也跟着太子爷来了太子妃的地盘,当真不拘小节。”
此话一出,人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太子妃很是镇定地劝说道:“大家不要扫兴。我们玩我们的,不掺和大男人们的乐子就成。”
我有被人鄙视的感觉,但因为长久以来都受人眼色,早已练得铜墙铁壁。太子妃带人从我面前大大方方地走过,连正眼都没瞧过来。她是那种真的大家闺秀,喜怒总在众人面前掩藏得极深。所谓三代仕宦,方会穿衣吃饭。名门之中珍养熏陶出来的女儿,确实会跟平民女子有气质上心智上的天然之别。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输了。因为在情理上,我那个可耻的人,赢这个字眼总不会到我身上。
采桑这丫头正义感出乎我的意料,看见我仿佛被人欺负了一般,突然就踩了太子妃拖在地上的孔雀毛斗篷,害她就这般在众人面前摔了个狗吃屎。
我想去扶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就听她一声惊呼,身上的斗篷被我扯在了手上,摔得更没形象了。这、这怎么看都是我恶女形象奠基石,还是当着这么多女人的面前行凶,简直是天理难容。
那太子妃纵然有良好教养也被我这个举动给气得七窍生烟。她狠狠爬起来,转身就给我了一巴。我自然不能躲,只有生生受下。我的委屈啊,跟老天说的没用,眼泪只有往肚子淌。
太子妃果然是练过的,手劲很大。我的脸很快就有些肿了,她竟然还有点意犹未尽,将想说声抱歉的我脸上又补了一巴。两巴就两巴,我其实也不是受不起。但她至少两边都打,受力匀称些,偏偏都打在一边,难道想毁了我的容?
我实在被打得有点疼,捂着自己肿起的面庞,眼睛里强撑了即将泛滥出来的泪水。采桑这时估计也不知道该怎么救我。她又不能对着一群冷嘲热讽的贵妇们出言维护我,最后竟病急乱投医,拉了我就跑路。
我其实也不必跟着这疯丫头逃跑,可自己也不知道那么站在众人面前任人□算个什么。既然有人帮我做了决定,我也没有多少自己的意见。
采桑带着我跑,一直跑,一直跑,不知跑到了哪里,不知什么时候会停下。我一点都不想停,反而加快了脚步。后来采桑都跟不上我了。她淹没在了一片嫣红的梅花花海之中。
我知道我跑进了梅林里面,究竟是怎么进来的,神智一点都不清醒。后来梅林里面有一棵三百年的老梅树挡在了眼前,偌大的躯干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我轻松地跳了上去,躲在反复的树枝中,大声哭起来。这动静委实很大,枝头刚开的花苞零零碎碎被打落了下去,下起了一片梅花雨。
雪白的地和红艳的梅,扎人得紧。全是赖它们才让我哭得如此无所顾忌。否则我小昧子是不会这么丢脸的。我不会让自己在服从命令之余还有这份心思自怜自哀。这是多么女人的小心思,不该属于我。我与我终生为之奋斗的事业越来越远了。这不禁让我更加难过了。
哭的起劲的时候,采桑这丫头很不识趣地唤起了我来。她的声音不远,听得很清晰。她可真是冒失,就不能让我就这么一个人待会儿?
后来,隐隐约约听到她跟人说起话来,也许是太子的人,也许是太子妃的,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们找见。
我要躲起来,像被猎人陷阱吓到的狐狸那样,躲进自己挖的洞穴之中,好好喘口气,不要再跑去危险的世界里面,独自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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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没节操,没心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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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采桑领着人往这边来了,我来不及躲藏,只有屏息原地不动,希望老梅树多少给我点庇护,免得再在人面前出丑。
等我心惊胆战想躲人的时候,就听见人喊我道:“小昧子,你出来!”
听声音就知道是冤家上门。小九这愁人的孩子,果真都在我最糗的时候冒头。我承认我怕他,一来他攥着我许多小辫子,知道我许多弱点缺点;二来,我心里喜欢他,尽量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个讨厌的家伙。这种种理由之下,我实在躲他躲不下去。等到他独自一人踏着雪寻到老梅树下,我就悄悄道:“阿哥,我在这儿……”
小九听见声音抬头,看到我缩在枝头便微微一愣,继而皱起眉冷冷道:“你躲什么?下来!”
我摸摸有点红肿的眼睛,就对他摇头,什么也不想说话。他就执拗地张开双臂,一定要我往下跳。他难道就不知道我上下树是怎样轻而易举的事,根本不用他任何庇护?可不顺他的意,我又怎么扛得住他一轮轮的狠招?遂,我很听话地跳了下来,稳稳落地,虽一点都不需要搀扶,却还是意思意思地扶了他的手臂。
小九叹了口气,离我远了几步,态度比从前冷淡许多。他一身雪白的长裘撑着一张清俊的脸更加孤清了些。我这才发现,他仿佛是瘦了,却仍旧干净漂亮,只是多了疏远的气息。
我想想也是,便也低头问:“阿哥今日怎么也来赏梅?”
“不,我怎么有这样的闲心?”他顿了顿,显出一双疲倦的眼睛。我猜是皇帝又要他去做什么大工程,才让他像熬了几夜般的憔悴。他说:“我担心你来的。皇兄和皇嫂今日恰巧都要来此处,我怕你会吃亏。”
他消息灵通到如此,我一点都不惊讶。也许小九在太子身旁有安插眼线,也许他根本就一直深藏不露,在朝廷之中早已建立自己的脉络,却一直低调行事。
我几乎要把头给低断了,也想不到什么话能跟小九说。究竟是说我今日如何出糗呢,还是不选他选了太子呢?
这么长时间的沉默让小九有些不耐。他突然问道:“我以为自己对你来说算是个特殊的人,谁知道原来都是自作多情。我又不是个圣人,耐心很有限。既然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我不勉强你。我只求你把自己照顾得好一点,不要哭肿了眼睛的时候身边一个安慰的人都没有。皇兄他待女人都还算不错的,不会让你白受委屈。”
我听得真的有点生气,抬头就瞪了他一眼,道:“劳烦九殿下惦念了!”
别觉得我这人无理取闹,只是爱这种东西总会将人冲昏头脑。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