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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怕死是假的……我又怕死又怕疼又怕受罪……
我在床上一直躺到天黑,没人进来点灯,我身上血脉已经久久不畅,现在麻痛起来,咬了一会儿嘴唇,还是轻轻呻吟出声来。
我一点儿什么动静也没有听见,有人站到床前。
我吓了跳,闭紧了嘴。黑暗里我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他站在床前一动不动,我连细微的呼吸都听不见。虽然明知道是人不是鬼,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里直发毛。
突然那人开口说话:“玉儿,你为什么要逃……这些年我们多快活,难道你还是……”他说到这句停住,慢慢俯下身来,轻轻摸我的脸。
武功高到这个人的地步,我看不到他,他应该可以看到我。不过黑夜多少还是有些作用,让他没有第一眼就看清我不是他说的那个人。
“难道你还是惦记那个女人……你不怕我去杀了刘青风了……”那个人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似的。我警觉到十二万分, 人一失去理智什么事儿可都干得出。万一他等下发现我是冒充,我怕不死得惨烈万分啊……不过如果他没发现我冒充,难道我就有什么好待遇了么……
呜,人家是刀高高举起,我是肉在案上无依无靠,我不想死……
那个人压了上来,激烈的啃我的肌肤。我浑身都绷得紧紧的,直打哆嗦,可是不敢出声。现在真是……难道我又要失身给变态么?好痛,我不要啊,呜,为什么我这么命苦!
忽然他动作停往了,一手掐住我的喉头,阴沉沉地说:“你竟然这么有心机了!”随即一把将我挥了出去。我穿出帐子,重重撞在了墙上,胸口气血翻腾,背后的骨头象是要断了一样,脑子城一团乱麻嗡嗡直响,根本反应不过这个人是怎么了。
忽然窗子哗喇一声破了开来,床上那人出掌相迎,好厉害的真气,我软垂在墙角,看着纱帐受掌力激荡而横飞,外面的月光照进来,乱溅飞迸的还有许多银芒,一闪一闪的。我身子不能动,眼睁睁看着有几点向我射来,身上几处微微刺痛,那原来是一蓬细针。伤处并不太痛,一下子便没了知觉,我在心里苦笑……针上的药好厉害。
有人窗子跃进屋来,和床上那人动起了手。他们打得极快,掌风剑气交错作响,我无力抬头,只见地上两条黑影形如鬼魅,倏分倏合。忽然那个变态教主长声惨叫,被外面来的那人一剑穿胸而过,钉在身后的廊柱上。
那人下手极快,拔出剑来,又连连刺了几下,信手一挥,将头也砍了下来。
屋里全是血腥气,我看着那人提着剑向我走近,垂下的剑尖上,还有东西一滴一滴的流下来。
恐怕……今晚是要死了。
我闭了眼,可是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那人出手极快,将我身上被闭的|穴道都解开了,然后掰开嘴给我喂药下肚。他身上的气息我极熟悉。我张开眼,果然,隐隐的看到,是傅远臣。
虽然|穴道是解开了,可是我还是一动都不能动。
看样子他不打算连我一起杀掉么?我迷迷怔怔睁眼用力看,可是什么也看不清,屋里太黑。他把我拽了起来负在背上,迅疾地从破开的窗口飞纵出去。
为什么……这一下子变故来得太快,让我措手不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啊?他们不都是大坏蛋么?没有原因就开始窝里反?
还有……刚才那些啪啪砰砰的动静,外面的人都是聋子么,没有一个听见的?
身子好难受,一点力气也没有。我不知道他要把我带到哪里去,要把我怎么样……
好累,真的好累,那些银针上淬的药里面一定有曼陀罗的成份,我觉得眼前金星乱舞,银光闪闪。该死的……
我一直咬着牙,他一直不停的向前赶。我们渐渐离开了房舍院落,四周一片荒凉。
他七拐八转,茂密的树的枝叶勾在我的身上脸上,微微的刺痛。我想,要不是那麻药,我可能会更痛。现在倒好,权当止痛了。
忽然身子腾空,我都来不及惊叫,和他一起向下坠去。
拜托,你要跳崖自杀,也别扯我垫背啊……
嗯?我们没有按自由落体的方式一直向下掉,反而在空中划了个弧线,象是抛物线的轨迹,在空中摆荡。我用力的睁大眼,只是看到一条象绳子的东西,被傅远臣拉住了,阻住我们下坠。在崖壁上一撑一荡之间,眼前突然一团漆黑,夜里那一点蒙蒙的天我也看不到了。我要迟了一步,才发现我们落进了一个崖壁上的石洞里。
我从他背上滑下来,一下子倒在地上。他把我半扶起来,轻声问:“你伤到哪里?”
我其实没什么外伤,就是|穴道封的太久了,而且中了那带麻药的针。其实那个死人把我摔到墙上去,只是撞疼了下,也没伤到。我只是有好多疑问。
“你为什么要杀那个家伙?”我直接问。
他顿了一下,手贴在我背上,以内力帮我疏通血脉,低声说:“我八岁时加入的魔教,一路升到左使的位置。我父亲是无衣门门主,和魔教仇深似海。我从小就被教导,然后伪造了身份进入魔教,就是意图有一天能颠覆魔教,杀了那个魔头。”
我张大了嘴,啊?
无间道?
他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我才发现自己把无间道三个字说出了口。
竟然是这样子?
“那……你杀了他不快点脱身,还管我的死活啊!”我小声说:“等人发现了开始搜寻,怎么办?”
他口气轻松:“这里他们找不来。况且,他们也决不会知道是我下的手……我的武艺全部都是那个人传的,平时又是非常顺从,他们不会怀疑我。”
有这么简单?
我不信哦,不过我也不指望他能对我说什么大实话,现在大概知道了,我手脚能自己动了,便爬过一边去,靠着石壁,冷声说:“行了。那你把我放在这里,等我功力恢复了,我自己能下山去,你就回那里去吧。”
他手还维持着那个伸在半空中的姿势,有点滑稽。然后他缩回手,轻声说:“你恨我?”
我冷冷的笑起来:“你在我衣服上抹了什么东西你不用装不知道。要不然以你的功力就是暗算也杀不了他。你鱼也钓上了,鱼饵还有什么用处。当年的事,我不来和你计较。刚才的事,算我们扯平。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他半天没说话,然后闷声说道:“你好好调养一下吧。洞里有我备好的干粮和清水,你这几天先不要出来,魔教这些天一定会搜山,就是山下方圆百里也不会安全。”
他这几句话说完,便起身向外走。我抱着肩缩成一团。身上好冷,那几处被银针扎到的地方非常不舒服。
听他的动静已经离开了,我慢慢解开衣服,把身上中的银针慢慢的起了出来,前几根都还好,腰间那一枚因为我手法不太灵便,足足折腾了半天,弄得自己浑身无力,才算是拔出来了。
17 谁是坏蛋 二
傅远臣要是觉得我本事就这么点儿,把我放在这不上不下鸟不停鱼不到的地方就困住我,那他可真是打错了主意,捉住我的时候没搜走我身上的东西更是大错特错。
我把腰里贴身的小包摸出来,这个可是我救命的宝贝,以前出门去坐长途车,大家也都会把紧要的东西放在贴身的地方或者是鞋子里吧……幸好我没放鞋子里,不然现在有我哭的。因为我现在是光着脚的,有袜子,可是鞋子早不知道掉哪里去了……扯远了。= =‘
包里面东西不多,几粒药,一张面具,几张银票。不要小瞧这些东西。钱虽然现在是没有用,可是下了山当然是要用的。药是救命用的,面具当然是躲人追踪,居家旅行之必备佳品……我给自己吃了几粒药,慢慢靠在石壁上等体力恢复。虽然功力不可能一下子恢复,但我不想待在这个地方。我往山洞里面走了几步,果然看到一个角落里放着傅远臣说的东西。我肚子也有点饿,确定了一下东西确实没什么异样可以吃,就拿来填饱肚子了。
当我会乖乖听话呆在这里等他啊?切,他以为他老几。他杀那个家伙的目的早就有了,不是为了救我才这么做,我可不会小白的以为他是为了我勇屠恶龙,他要真有那样的侠心善意就不会在我衣服上身上下软筋散迷那个魔头。就象我刚才跟他说的,他不过是拿我当了鱼饵了,难道还要我感激他收竿动作快没让那条鱼真把我这个饵吃了?
我可不是没长脑子。把我放在这里真是为了我安全?
我要这么轻信,早让人卖了八百回。
我一边念念唠唠,一边顺着他留下的那条粗藤向下攀爬,好在我轻功还不错,没费多大劲儿就爬上来了。
天大亮着。
我没费多大劲儿就摸回了魔教的所在地。不是我好奇心真那么重,而是最危险的地方现在才最安全,不是我说,就是山上那个洞保不齐都能让人搜出来,而现在他们死了老大群龙无首,估计局面一定很乱。要知道象魔教这种集团型跨省大机构,各省的人互不相识的多了,混在人堆里远比躲在山野里安全。
不是我吹,我就是有这么个本事的。我摸进去找了一套下人的衣服穿了,大摇大摆出来,挥着大扫帚在院子里扫落叶。
嘿嘿,果然让我说准了耶。这么大的一个魔教,哪里没几个下人啊,要不然那些兔崽子们天天自己洗衣服扫地煮饭倒马桶外加照料这一山的花花草草,那他们正事儿也不要干了,打打杀杀也可以省了……哪里都需要伟大的后勤人员滴!
我扫呀扫……嗯,一边借扫地的空儿一边暗运心法,我这个心法是比较怪一点,不需要坐的端端正正盘腿正容的,一边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