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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
冷冷一句打断了邵霂祎未竟的话语,玉昭龄径自起身,神情之间已是一派冷峻。「本王
尚有要事得处理。告辞。」
刻意的恢复了身分。即使在他离开的一瞬间,凄然闪过眸中……却终究是极快的恢复了
一片的深沉。
而邵霂祎的愕然回首,望见的便是他不带分毫感情的俊美面容。
彷若一位真正的王者,傲然睥睨苍生……那双深沉的眸子,难测。
方才的一切就好象是一场梦……妻子的一唤,当场就让彼此梦醒了。
脆弱的平衡,终于崩坏、殆尽。
「恭送王爷。」
配合着以官场之礼送他出府,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就像失了什么一般的空虚。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吧!像刚才那样,带着情愫的碰触昭龄……因为,早已成
家立业的自己,无法爱他……
「昭龄……」
痛苦的一声低唤,直至再也望不见那惑人的身影之际,邵霂祎才黯然的转身入了屋中。
* * *
丝丝的细雨仍然不停飘落。明明是相当温暖的天气,心里,却冷如霜寒。
既然本来就无得偿的可能,那他又在冀望些什么呢?
唇角勾起自嘲的笑容,玉昭龄漫步雨中,觉得自己真是无比的可笑。
就算今日邵霂祎也对自己有情……彼此,也绝对不可能相守的不是吗?他怎么会不了解
邵霂祎是怎么想的?今日既然他已有了妻子,就绝对不可能真的与自己有超过友谊的牵扯。
方才的那一瞬间只怕已是极限,已是最后。
唇畔仍能感觉到些许的热度……灼热的视线,一瞬间的碰触交叠……他们差一点便可算
是吻上,却因他的妻而硬生生的断了那可能是最初也是最后的吻。
人家说相见恨晚……如果他们相识得早一点,是否就有得偿所愿的可能?
问题浮现于心,但答案却绝对是否定。
曾经他恨着相识的太晚,但打从开始懂得邵霂祎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不光是相识的早
晚与否的问题了……相见得早,也只不过是让未来必定会有的对立更显得悲哀而已。因为这
个时代,也因为他玉昭龄的不凡。
也许,这样反而比较好吧……
「王爷。」
却听一声低唤入耳,玉昭龄循声望去,便见到尉迟玠已然拿了把伞替自己撑上。自嘲的
笑意因而敛起,神色带上了漠然。
「玠……你此次随邵霂祎出征,务必要让他大获全胜,不可让他受到任何伤害,明白吗
?」
「是。」
简单一应做了回答,尉迟玠望着玉昭龄的神情却带上了些许的苦涩。
雨,仍然不停的落着……
一面迷蒙之中,沉息已久的烽火,即将再度燃起。
缭乱。
︽五︾
纵然已有六年没有带兵,但威远将军名号既出,士兵的的士气立时大振。加以这些日子
以来邵霂祎一直都有锻炼身子,而与玉昭龄相见之时又时常论及兵法,是以重回战场,竟无
多少生疏之感。
与西狄的交手早已数次,此次和过去的战役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己方的士兵因威远将军
重披战袍而欣喜若狂,而敌方刚开始本来还有些信心,却在一场大败之后士气大减,而更是
兵败如山倒。
复职之后的第一场仗,大获全胜。
风风光光的班师回朝,虽然打了胜仗,邵霂祎的心情却是苦涩的。
明明在外出征时是那么惦念着玉昭龄,然而回了京,却还是不能见他。
其实,单是连想他都是不该,却难以遏制。早已下定了决心该要忘记这段情,却始终无
法……由于担心乱事再起,邵霂祎更进一步被任命为兵马大元帅。没有出征的日子,他就待
在京里,但与玉昭龄的交集却仅止于入宫面圣及一些交际应酬的场合。
稀少的见面机会并没有帮助自己拋开对他的感情,反而只是让心里的思念更加深挚。情
越来越深,思念越来越浓,渴望也越来越强。甚至连与妻子交欢之时,脑海之中惦着念着的
,还是玉昭龄。
他对妻儿感到愧疚,却仍然无法割舍,仍然……深深的爱着玉昭龄……
也或许是因为在乎如此之深,他开始能够发现皇上望着玉昭龄时,那深切的渴望与欲念
,交杂着过深的爱恨羁绊。
那样的眼神让邵霂祎气愤,但最终却只能压抑。
心里,依旧是无法割舍那对于玉昭龄的深深情意……纵然,连玉昭龄真正的想法都不大
清楚。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又已是两年过去了。或许是因为威远将军归朝的消息,外患暂
时得以平息。然而,似乎有什么阴谋,正在慢慢酝酿……
平静只是表面上的。事实上,早已暗潮汹涌。
这些日子在朝中,邵霂祎清楚的发现整个朝廷已经分成了两大势力。一个是皇上一派,
另一个则是亲近庄王的一派。两派互相争斗,而有关先皇其实是想传位予玉昭龄的传言更是
盛行于朝中。亲庄王一派之人更多为朝中栋梁,见识卓绝,才能出众。而自己最依赖的三员
部将──尉迟玠、司马啸云和杨旭也都算是亲庄王一派。这样的情形让邵霂祎无比忧心。
此外,职位上的因素也让他发觉了一些不寻常的升迁与调动。在台面下进行的阴谋,已
然被他窥知了一二……虽然现下是暂时没有外患了。但分裂才是导致国家步向衰亡的最主要
原因吧?心底有着这样的担忧,促使邵霂祎不得不产生了疑心。
玉昭龄……是不是真的打算反叛?打算自立为王,率兵逼宫,逼他的兄长退位?
他不是不知道玉昭龄的才干出众,远比皇上来得有才能。玉昭龄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
气势,让人深深为之折服。但在邵霂祎眼里,庄王毕竟还是庄王。既然今日他不是皇帝,他
应该做的就是一心一意效忠、辅佐君王,为国家尽力,而不是反叛皇上自立为王。
八年前与他相识之时便已下定了决心……若有一日玉昭龄想要反叛,他说什么都会阻止
玉昭龄。而现下,似乎便是他去探问甚至劝阻的时候了。
而且,那些阴谋太过周详,却也太过大胆。居然……就那样的在自己的眼前进行,似乎
毫不畏惧会被自己发现一般。
一切的答案,都在玉昭龄的身上。
深秋的夜晚,带着一种凄凉与萧瑟。
这是打自回京以来,邵霂祎第一次来到了庄王府。深夜前来,是因为不想引起太大的骚
动。他以玉昭龄在乡下的旧识为名请人通报,并如愿的被带到了玉昭龄的房中。
朝思暮想的人影,正背对着自己昂然而立,一如初见之时。
「昭龄……」在瞧见他的时候,难掩思慕的一声低唤。语音之中夹带着太多的情感,却
终究是在语末被压抑了下。邵霂祎强自冷下了声调:「我今日来此只为问你一件事。」
「喔?」闻言,玉昭龄回过了身,面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眼神却极为冰冷。「是什么样
的事情……竟能让您邵大元帅深夜驾临庄王府?」
带着讽刺的语调,没有任何的情感。
这样的玉昭龄,让邵霂祎感到既熟悉却又陌生。
熟悉的是庄王的傲然与冷峻无情,陌生的是眼前自己一直深深在乎着的「玉昭龄」。
在他的心里,玉昭龄一直就只是玉昭龄,而没有其它的身分……此来他想见的是那个身
为朋友的玉昭龄,但现下在他眼前的事实却非如此。
也,因而感到了些许的难堪……「下官就不客气的直说了。近日下官察觉到有许多不寻
常的人事调动……这些可是王爷下的令?」
「不错。」
回答的语调冷漠,见不着分毫昔日的情谊。
那样的态度,莫名的勾起了邵霂祎的怒气。神情染上一分愠色,语气已然有了些火药味
:「……王爷此番作为,只怕是有率兵逼宫,夺取皇位的意图了……下官既然身为兵马大元
帅,自然就不能放着不管。却不知王爷何以如此大胆的在下官的眼下进行如此的调动?」
「答案你应该清楚吧?邵霂祎。」
做了个没有回答的回答,玉昭龄神情淡漠无改。五年来的情谊好象从未存在过,好象他
们就只是单纯同朝为官,而没有其它的交集。
望着他的无情,邵霂祎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五年前初识的情景浮上心头,所谓的答案
已然清楚明白。
却也,让心底的怒火真正燃起:「因为我不会直接告诉皇上?因为咱们有交情,因为咱
们是朋友?」
难道,从一开始玉昭龄的接近就只是为了利用他?因为一旦有了交情,自己就不会直接
上报皇上而无论如何都会先来和他问清楚,玉昭龄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特地接近他与他相
交?「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我,是吗?」
「答案……是,也不是。」
语调不带分毫情感,玉昭龄深眸直直凝视着邵霂祎,冰冷而无情……「唯一可以确定的
,是你的猜想并没有错……我,的确打算率兵逼宫,夺取皇位。」
「你──」邵霂祎因他的回答而怒火更炽,却只说了一个「你」字便再难成言。
他就这样被玉昭龄欺骗了?被他恣意的玩弄在手掌心上?
无视于邵霂祎的怒容,玉昭龄的神情无改就好象毫不在乎,而那份无情却只是更加深了
邵霂祎的怒气:「然后呢?你愿不愿意帮我,前威远将军,兵马大元帅?」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会任你利用吗,玉昭龄?我这一生效忠的只有皇上一人。要我
背叛,你想都别想!」
被欺骗利用的怒火终于爆发,邵霂祎已然大吼出声。眼前那无分毫感情的深眸彷佛在嘲
笑他的愚蠢,竟然会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玉昭龄,为他所利用?甚至,爱上了那个玉昭龄。
他早就有预感了不是?玉昭龄的危险他早就知道,但他却还是爱上了他……
「……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