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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还是不能和你继续交往啊!」柳昊然痛苦沙哑的呻吟。
「为什麽?」白霏霏的声音微颤。
在这当儿,萧逸骐心脏鼓跳,想挤上前将白霏霏拉开此地,因为他知道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柳昊然 接下来的发展。只要是见过猫儿逗弄老鼠的人,或许可以稍微窥见柳昊然此刻的心态。
然而拉开白霏霏的念头只是一瞬间,待要付诸行动已嫌迟。柳昊然眼一抬,适才神情中的痛苦全然隐退,已经换上了优然自在的微笑。萧逸骐倒抽一口气,听得他缓慢的开了口,把每个字说得一清二楚,在场没有人会错听:
「因为,你是个下贱的妓女 我是人,当然不能和一只鸡交往啊。」
白霏霏立足不稳,猛然跪倒在地上。
游戏玩够了。
柳昊然眼神充满孩子恶作剧得逞时的残忍快意。
萧逸骐知道他喜欢逗弄女人,喜欢看女人为他痴狂,然後,残忍的一脚踢开她们。看女人痛苦,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乐趣。柳昊然舌尖在唇边浅浅一勾,举手拨弄额前头发,像猫儿进食完後总要清理自己似,他的神情也是满足而懒散的。
白霏霏趴倒在地上,声音凄惨悲切:
「为什麽你要这样对我?我来……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而已啊!」她将羞愧、屈辱、绝望的脸孔埋进双臂之中,不敢抬头看任何一个人,也乏力站起回骂或逃离,只是深深的,深深的啜泣起来。
萧逸骐心发寒。曾经,骆小枫怯怯的出现在公司门口等待他下班时,也说过类似的话,「我只是想来见见你,逸骐,我们已经两星期没有见面了。」而当时他是如何回答她的呢?似乎是说:「可是我现在还有事,不能陪你。」也可能惊讶的问:「有两星期了吗?」萧逸骐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但还记得骆小枫最终是含泪离去的,而他却不曾因为她的难过而难过。
然而,就在这一刻中,他竟能从回想中看出骆小枫当时眼里的柔弱与无助。
天哪,他的无心,他的麻木,曾伤骆小枫何其之重?
陡然间,萧逸骐眼前出现了一面镜子似,映照出过去许多幕被他忽略、被他视之於无形的记忆。老天,他错过了多少原该情绪激动的时候,理当哀伤的场面他漠然待之,可以纵声狂笑之际他却冷眼旁观……
现在,他的周围是一片观热闹的人群,他们在观看,在偷笑,在同情,在轻蔑匍匐於地上那位女人的悲剧,然而在几分钟後他们便会转身离去,也许今天之内还会将此事当成茶馀饭後的闲话来传颂,几天之後呢?几年之後呢?没有人会再记得白霏霏,但她呢?如此被羞辱的一刻只怕会永远烙印在她心底深处吧?
他该做什麽?像其他人一样掉头离去,再不回顾?
颈间的领带像要迫他窒息似地勒住他的脖子,萧逸骐举手抹去额上颗颗汗珠,一颗心迷乱仓皇。如果孟少玮在此……不,不止她,孟美缨或孟月 也一样,他相信她们绝不会坐视不顾!就在这瞬间,萧逸骐已经做出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作的事。
他推开众人,走进人圈中央,屈膝在白霏霏旁边蹲下,用自己双手从背後揽住她颤抖的肩膀,而後抬头朗声道:「看够了吧!还不快走!」
他拿自己的胸膛护住白霏霏泪痕狼藉的面孔,搂着她无力的身子挤出人群,促拥她到大厅休息处的一个角落,让她坐在沙发上。
白霏霏直到此时才认出他:「是你!」她张大那双泪泉和着眼线淹成两团黑墨的眼睛,嘴唇上的红色素像在滴血一样,表情是诧异,是惊恐,彷佛生怕他开口说些什麽再羞辱她一次。
「你……别好像傻子一样被他迷得团团转,他只是在玩你而已,女人对他而言只是玩物。柳昊然从不对任何女人说半句真心话。也不要把他幻想成什麽风流浪子,他不是。」萧逸骐顿了顿,叹口气:「事实上,他根本厌恶女人。」
缓缓靠近的脚步声让萧逸骐回头,看见柳昊然站在不远处的一株盆栽旁,拿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他竟然用和蔼的语气向白霏霏说话。
「你等等,我送你回去。」萧逸骐站起身,走到柳昊然身边。
「你在跟她说什麽啊?」柳昊然问他。
「你看见的。我在安慰她。」
「安慰一个低贱的妓女?」柳昊然狐疑的打量他。
「安慰一个伤心的女人。」萧逸骐冷然道:「昊然,我必须说你是个变态。」
柳昊然怔住,无法相信此话是从萧逸骐口中吐出的,向来轻挑的眼神出现受伤害的情绪,但随即,他撇撇血红的薄唇,大笑了起来。
「从来也没人说过我正常。」他语气狂妄。
萧逸骐望着他,柳昊然的神情除了不屑还混杂着几抹苦楚。两人相伴十年了,柳昊然在他面前从来无所隐藏。好的坏的淫荡的全不在乎被他看见。但在这一刻,萧逸骐感到他的笑声戴了面具。他在掩饰什麽吗?
「你在想什麽吗?」孟美缨问道。
「想你刚刚说……不要轻视对你付出真情的人…这话,让我很感动。」萧逸骐从沈思中抬首:「美缨,我今天看见白霏霏了。」
「在哪儿?她有提起晴晴吗?」
「白霏霏早上到我们公司来找你们说的『金主』,我那位朋友,柳——」
电话铃声打断他的话。
「不好意思。」孟美缨笑说,接起电话,说几句後挂了。「你说白霏霏怎麽?」
「也没什麽,只是她的心情不好。我告诉了她晴晴在这里,白霏霏说等过几天,她把一些事情料理清楚後,就会来找晴晴。你觉得我应该把这事告诉晴晴吗?」
「先不要吧。我怕晴晴一听说,就会逃走。」孟美缨想了想说。
「晴晴在混什麽?没来端菜?」孟少玮从厨房里跳了出来。
「她在和朋友说话。」
孟少玮张望一眼,笑道:「那我就没得偷懒了。」
「等会儿你来顾吧台,让晴晴服务外场。我得去诊所接浩浩。硕人打来说晚上临时有诊要出,恐怕来不及送浩浩回家,要我去接。」
「对哦,如杰今天晚自习,轮到硕人照顾浩浩。缨,我看你以後乾脆把浩浩直接从幼稚园给接来这里算了,等硕人下班顺路再接他回家睡觉,不好吗?」
「这里烟味这麽重,人又多又杂,我不喜欢浩浩来嘛。」
「好,好,你是他娘,随便你。」孟少玮走开了。走时在萧逸骐肩上拍了拍,很兄弟的。「慢慢喝啊。」她微笑说。
萧逸骐偏头看她走远。被她碰触过的肩头奇异的发烫。
他转回头,问孟美缨:「你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五岁了。」她笑说。萧逸骐坦然的问话没有显出讶异,也没有问她结婚与否的问题,她真的很欢喜。「平常晚上时间,我们要开店,所以都是小弟在照顾。因为我们母亲身体不好。但小弟快联考了,所以有时候就托给大哥照顾。浩浩也很喜欢待在诊所里,跟你说,他分得出好多狗种哦,老师还把他画的小狗贴在壁报上。」
她含笑拢拢长发,「不陪你了,逸骐。我去接儿子了。」
孟美缨走後,孟少玮来接替了吧台的位置。
萧逸骐注意到吧台上的女客人明显增多了。原有的男客人,几乎在孟美缨前脚离开时,就後脚跟着离去了。那些男客显然意不在酒,一如此刻坐在他左右,眼睛扣住孟少玮一举一动的女客们。
「当初怎麽会开酒吧呢?」他问孟少玮:「你们没有考虑开咖啡厅之类的?比起龙蛇混杂的酒吧要单纯许多,应该更适合叁个女孩子吧。」
「一半是凑巧吧。这里本来是小夜在经营的。我们父亲去世的时候,家里没一个人有工作。我们正在考虑弄个小店来做生意时,小夜看在朋友的份上才以很便宜的价钱让我们顶下来作。」孟少玮顿了顿,又说:「不过,就算让我们再次选择,我们还是会选酒吧,不会卖咖啡。」
「为什麽?」
「因为,酒吧比咖啡厅更容易遇见走投无路的女人。」她正色说:「店开了叁年,许多女人到我们店里来时是失意的,等下次再见到她时变得神采奕奕,我就觉得很值得了。我们对人生的要求不高,没有什麽伟大的理想要实现,只要看见周围人都平平安安,不要有人不幸,这就够了。」说着说着,她笑了:「不过,也许这才是最高的理想,世界和平,哦?」
萧逸骐左手边的女客人听了忍俊不住,说:「少玮,听你说和平两个字,好像听江泽民说不会武力犯台。」
「没错没错!等你用暴力统治了全世界的那天来临,世界才会和平啦。」右侧的女客也调侃孟少玮。她们都是这儿的熟客。「你这话像是美缨每次说给你和老叁听的,美缨才是温情主义者,她最反对你用暴力了,而你总回她什麽话啊?」
「少玮说啊,我才不会等打我左脸的人接着来打我右脸。我要以暴治暴,打得男人满地找牙。」左边女人用夸张的口气接道,大家听了都笑起来。她说:「不过少玮的脾气至少是看得见的,心情好心情坏全写在脸上,老叁就不同了。我从来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
孟少玮不为自己辩驳,只笑道:
「缨主张以柔克刚没错,但你们别错以为她是柔弱的小女人,其实缨的韧性和弹性最大了。而 呢?是属於用情绪直觉和身体本能去应付事情的人。不过别被她的言行给骗了,她是全家心肠最软的一个。」萧逸骐望着她的黑色瞳孔,看似冷漠刚强却流露出无限温情,悠悠亮亮,说话时声音里俱是对姊姊妹妹的喜爱与骄傲,他很是感动。
「美缨最有女人味了。」一位女客说。
「可不是吗?如果我是男人,这辈子不会放过她。」孟少玮笑说。
「从来也没人把你当女人啊!」不约而同地,两位女客一齐叫出来,然後相对一望,大家都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