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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以十文的整数倍计算。每刻开拍一次,并在告身发放处挂起白板,以炭条书写告身牌即时成交行情。德云社出于方便客户的考虑,在告身发
放处设立了临时医馆,为彻夜排队昏倒的市民诊治,并供应羊肉夹饼配乳酪拌菜定食,每份只需十文,淮西煎茶只需五文一杯,绝对服务到家
。告身行情波动剧烈,到第七日已经涨到一贯一片。德云社不得不贴出告示,“告身有风险,入市需谨慎”,但投资者教育效果微弱。不得已
,德云社只得推出告身涨跌赌盘,两文便可压注,每刻开盘,告身每涨跌十文,便赔付正确押注者一文。如此,告身空方士气高涨,到第九日
酉时收盘,二手告身成交价已跌至一百二十文上下。不料第十日开盘,传来德云社扬州帽坊遭人纵火的消息,告身行情一路走高,最终竟收至
三贯一张。告身发放结束之后,在诸君子强烈要求之下,告身二手交易市场被迫继续开张,但场所改在德云社一楼大厅,必须持德云社会籍才
能入场,每成交一笔,均需付德云社一文场租。德云社另提供融资业务,以告身一片为抵押,可以借等值钱百文,日息一文,十日不还,告身
没收。生意十分火爆。
大历十二年腊月,上至文武百官,下至贩夫走卒见面的第一件事,便是相互询问最新的毡帽告身行情,成为长安
一大景观。而郭德罡和兄长爹妈,则在自己的家里每天看着黄澄澄的开元通宝,笑得乐开了花。
“鏦儿啊,你说这小小一个竹板,就能
变出钱来?”
“爹爹,人如果不好赌,我们吃什么啊。”
除夕夜,郭德罡独自面对写满告身报价的白板,想起了前世自己四十八
块买的中石油,莫名其妙的流了很多泪。
第六章 乍暖初寒又一春
大历十二年的除夕,空气中没有熟悉的烟花味道,没有满地的红色碎纸片,也没有旺火燃烧后的灰烬。
大历十二年的除夕,是郭德
罡在八世纪过的第一个年。他很想念自己远在另一个时空的爹娘,和只用了六个的那盒杜蕾斯。
大历十二年的除夕,郭家的二十三郎要
去演傩戏。一大清早,他便早早起床,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面具。
那面具,是他专门找东市最好的面具店做成的。
“二十三郎,
你为什么要扮鸭神?”
“这不是鸭神,这是唐老鸭。”
“即便是大唐最老的鸭,他也还是鸭啊。”
“他虽然是鸭,但不是
一般的鸭。”
“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偏要去做鸭……”
“你管得着嘛你管得着嘛你管得着嘛!”
除夕这天在承天门大街
演傩戏,是所有长安少年的荣耀,只有最俊美的少年,才能在全城父老面前,为大唐祈福。作为代宗的外孙,郭德罡自然要去参演。起先他以
为,这不过是唐朝的假面舞会,却没想到,这是唐朝的扭秧歌,规模巨大的扭秧歌。照除夕大宴的程式,先要设廷宴与游宴,傩戏从戌时开始
,直舞至子时。要有一少年扮方相民,戴黄金四目面具持戈盾主舞,另有十二小童扮十二飞禽走兽,一百零八名少年戴大红头巾,穿皂青衣,
手持大兆鼓扮作伥子。他便要扮飞禽。鸭到底算不算飞禽,郭子仪说算,那便算了。
不过,有人不认为鸭子是飞禽。柳宗元小朋友就认
为,让一只鸭子和凤凰、孔雀、老鹰为伴,是对其他扮演者的一种侮辱。唐老鸭郭德罡,只看到一只老鹰叉腰站在自己的面前,从身体语言上
来看,这只鹰对自己显然怀有很大的敌意。
“鸭子怎么能算是飞禽!”
“粘几根毛就以为自己是老鹰了?”
“七个隆冬呛
动呛”“啊”
“你没鹰毛,你爹没鹰毛,你妈没鹰毛,你全家没鹰毛!”
“你就是鸭,你爹是鸭,你娘是鸭,你全家都是鸭!”
“冬咕隆冬七动七”“噢”
“打人不打脸,这是职业道德!”
“不打脸就可以打小鸡鸡吗?”
“哒咚哒咚呛咚七”“
哦哟”
“这位少侠,你打人骂人的功力很深厚,德罡佩服佩服。”
“这位少侠,你厚颜无耻的程度很罕见,宗元敬仰敬仰。”
大历十二年除夕的傩戏,只有十只飞禽走兽参演,不过在热闹的气氛中,谁也没有发现。鼻青脸肿的郭德罡和柳宗元勾肩搭背,夹在德云社
家丁纵队当中走出了朱雀门。这一边,早有人去通报郭子仪和郭暧夫妇,说少爷交了新朋友,带回府去了。郭家的大人显然不太担心。
“那应该是柳推官的儿子吧。”
“鏦儿才五岁吧。”
“恩。”
“年纪不到,还没功能,甚好,甚好。”
柳宗元并不
知道自己差点得罪了长安最大的黑帮团伙,乐滋滋地和郭德罡回家玩诈金花去了。郭敬民带着手下的德云社侦察队,则在除夕夜摸清了柳宗元
的家底,把柳宗元的娘卢氏也接到了亲仁坊。当然,说是接,其实是在明晃晃的火把之下,由一群络腮胡子,不是独眼就是独臂的黑衣骑兵护
送来的。不过卢氏听说是郭府来人接,倒也放心,毕竟自家老公柳镇也曾在郭家幕府任过职,算是与郭家有旧。现在自己孩子能与汾阳王的孙
子结识,也算是一桩好事。于是卢氏便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打了个小包袱,坐上小马车,离开了城西的庄子,搬到亲仁坊郭家边脚的小院子
。柳妈妈给在宣城当县令的老公写了封信,言说自己蒙郭令公府上照顾,已经搬到亲仁坊居住,让他一切安心云云,便也乐呵呵地住下了。
回到府中,郭德罡隐隐有些后悔。虽然说前世自己中学就读过、,但鬼知道这个时空里柳宗元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便如他如何也不会想到
今生自己的爹妈有些奇特的小爱好,自己大名鼎鼎的爷爷是个老不正经。但是连人家老妈姐姐都已经挟持过来了,也只好将错就错。为了表达
对这位未来文豪的景仰,郭德罡说服了自己的老爹老妈,让柳妈妈到德云社做了前台经理。柳妈妈出身范阳卢氏,乃是名门之后,柳宗元彪悍
的骂人功底,便是自乃母得来。这样一个辣块妈妈,做德云社的前台,自然是有些委屈。不过郭家对己家有恩,也只好勉强答应。
柳妈
妈实在是太过端庄贤淑,秀外慧中,引得郭府中诸狼纷纷食指大动,只是碍于二十三郎的淫威,大家都不敢太过嚣张。柳宗元今日收到一柄大
食小刀,明日收到一把回鹘小弓,让郭德罡心中好生不爽。就连郭德罡的大哥郭铸,也时常要寻个由头,到柳家小院晃上一把,目标,是柳宗
元的大姐。柳宗元的大姐可不是好相与的,她名唤月虹,祖籍河东,正是二八佳年华,使得一手好烧火棍。
“大哥,今日进展如何?”
“打在吾身,痛在伊心,喔活活。”
郭德罡开始怀疑这个世纪的郭家,是不是真的有某些特殊的基因,要不大哥抚摸屁股的时候,
怎么也流露出老爹被捆成粽子时的神色。那种神色很奇特,很古怪,很……妩媚。郭德罡忍不住找了一根树枝,抽了自己大腿一下,很疼。但
,不爽。
“老神在在,幸好不是肉体强制依赖啊!”
说来最近几夜,倒是不见元道长前来袭营,未免有些蹊跷。二十三郎决定今
日晚间前去探他一探。行动代号:逆袭!元道长的危机!
长安的腊月,此时虽然梅花可以成活,但也是颇冷。郭德罡裹上自己的黑色渤
海水獭皮特小码德云社高管冬季夜行制服,戴上黑色皮帽,悄悄溜出了自己的小屋。郭芙蓉这丫环晚上睡觉极沉,就算八级地震也未必能醒,
迷香钱又省了一笔。他悄无声息地走过靠在火盆旁双手插在裤裆里睡得正香的家丁甲,大摇大摆地走过靠在墙角里双手抱着丫环乙啃得正欢的
家丁丙,穿过漫天的星光,来到元道长的房间。
“你终于来了。”道长在黑暗中慢慢说道。
“该来的总会来的。”郭德罡把猎户
座关在门外,坐了下来。
第七章 千树万树梨花开
沉默的德云社护卫队从亲仁坊出门,穿过东市,走过兴庆宫和勤政楼,走出春明门,转进沿着外郭城的皇族专用夹道。空旷整齐的马蹄声
回荡在高大的城墙之间,大红披风扬起又落下,黑色的德字有些许模糊。五岁的郭德罡,带着自己二十五岁的心,骑着自己的南诏小马“骥五
五”—郭沫若送给柳宗元的那匹,则被郭德罡命名为“靫五”—走在去往大明宫的路上。
“走在寂静里,走在天上,而小鸟倒挂下来。
”
“德罡兄,此诗甚佳,不知是何人做作?”
“那个人……他已经死了,又或许他从未曾活着”
“这是什么意思?”
关于正太的养成,郭德罡实在没有什么经验。虽然在自己还没有变成小山洞里片片飘落的烤肉之前的那个年代,也是生活在一个二十几口子人
的家庭,还有过三个未出世的孩子,但他对小孩子,毕竟是无爱的。身为一个正太而不爱正太,人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了。他的忧伤,
又一次涌上了心头,禁不住仰天长啸。
“大历十三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都更早一些~停靠在驸马府的革路马车~带走了最后
一片飘落的黄叶~”
“小少爷又唱那种奇怪的歌了。”
“别怕,吐啊吐啊就习惯了”
郭德罡曾经是一个热爱摇滚乐的青年
。在他上辈子十五到二十五岁的十年间,组过八个乐队,买了十九把吉他,还专门在上海买了一套带地下室的Townhouse用作排练房。他弹得一
手好琴,乐感一流,曾经是风靡一时的校园偶像,在英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