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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勤拂扫,若是无一物,岂不是空空空,也就没有了尘埃。
“南无阿弥陀佛。”他依旧闭着眼睛,只宣佛号。
好个无趣的和尚,就算不像唐僧一般唠叨,难不成就不会多说几个字!“怎么?既然世间不外法相,是无异相,为众生者相,师傅若不视我,心中是慢还是疑呢?”
“南无阿弥陀佛。”
听他的话,我是真的有些恼怒了。喜欢火上浇油是吗?好好好,如今他要是不随我把十八层地狱逛个遍都对不起他这么多个“南无阿弥陀”!“哼,除了这个你还会说什么?心既有疑虑,就有牵绊,既有牵绊,做比丘何来!”
“唉,悥痴,你既已破戒,就随她去了吧。这是你的业障也是你的修行。”一个已经剃度的老和尚身披袈裟站在门口。
“师傅,我!”悥痴微阂的眼睛,渐渐渗出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他好端端修他的佛,我何必这番招惹他!难不成我还真要成魔不成!心中突然有一丝不忍,“别,别哭啊!我,我不过是和你玩笑的。你若喜欢出家就出家吧,我那些是瞎说的,不做数!”我慌的连忙摆手。
“施主,这不是你的错。若你晚一日,他已剃度,若你早一日,他还未曾回山。不早不晚,便是天意。”
“可我……”我不能一个人上山再带个半和尚下山啊!
老和尚微微一笑,“悥痴,收拾行装去吧。若有一日,你能舍身侍佛,在哪里受戒都是一样的。去吧……”说完,他看着我,“你随我来。”
我赤着脚跟着他走出去,一直走到精舍外的竹林中。
“跪下。”老和尚指着一方石碑淡淡地说。
我看了眼上面的几个金字,默默地跪于地上。
“习家有女,名唤素筠,乃逆天而来之人。”
什么?他怎么知道?我吃惊的看着他。
“这竹林精舍已经存在有三百余年,只是这精舍里的人,俗家却不是姓习。”
“可是爹爹说,这精舍乃是先祖所设……”
“然也,这精舍乃是习家先祖一脉的分枝所设。为免百年后习家断子绝孙,这一枝既改姓为君。”
“为君?”
“然也。”
“素筠不明。”
“老衲亦不明!先是习家灭门,再到你出现于这精舍。老衲才明白整个事件的原委。”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习家先祖有言,蒙劫难,习家先衰后破再立。因此,分出去的君家每一代都有一名男子,于六岁送入佛门,十八岁剃度。你可知为何?”
“为何?”
“因为他们都在等逆天之女。”
“等我?”
“对。”
“不明白。”
“他们若等到你,一来化解你心中的戾气,二来助你振兴习家,若是无缘,便皈依我佛,为子孙后世祈福。”
“既然我已异姓为君,他们恢复习姓便是。”
“时机未到。”
“什么意思?”
“佛曰:不可说。”
“好吧,不说便不说。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知道的?”
老和尚一笑,“你带了悥痴下山,自会得到你想要的助力。”
皱皱眉头,“他俗家的姓名是?”我可不想老是叫一个男人的法号,听着就跟我在亵渎佛门一般。
“你为何不自己问他?”
“奇怪的人。对了,若是论红尘中,他是你什么人?”
老和尚哈哈哈一笑,“老衲不过是个方外人,怎么还记得红尘事?”说完,转身离开,只留给我一头的雾水,和另一个尾巴。
赤着脚走回精舍,悥痴还是那样闭目而坐。
“你若不想走,就留下。我自己的事情不用别人也可以做到。”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预言,就要在三百年间毁掉多少人的青春和梦想。对于这样的牺牲,我不屑,我心疼。
“无碍。”他平静地说。
“可是你这样,我真得觉得是自己强迫了你。如果知道这之中有这么多麻烦,我宁愿不上这山。”
“无妨。”
“那你若是同意跟我走,就睁开眼睛可好?好歹我们也算是同宗同族。”
“无需。”
好吧,就算你有超级感应,成吧!我咬了会儿手指头,“只是一会儿下山,我总不能说拐了个和尚跑路吧!”
第二卷
第五十三章 冥追
“吾已不是。”他波澜不惊的声音里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缝。
“我知道,也许出家是你的宿愿。可是复兴家族又是你我不能推却的重任,你既放不下就随我下山,若有一天你能放下,就算有再多的担子要我扛,我也会送你去苦修。”
我看见他慢慢睁开眼睛,他是个有佛缘慧根的人吧,如清泉般凌冽的气质,宁静无波的眼神,见之让人心安。他怎么可以这样干净,这样的美好,这样的……让人忍不住想去接近和依靠。“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做。”他淡淡地说。
“好,如此这般我们就下山去吧。虽然那个大师傅说你能帮我,但我也不强求,天地间还能有和我血脉相连的人已经不易。”
他慢慢站起身,不拿一物,就这样潇潇洒洒地走出去。
“等等!”我出言喊道。
悥痴回过头,就那么毫不避讳地看着我,从头到脚。我有些汗颜刚才挑逗他的失礼行为,又汗颜光顾着追他忘记穿上鞋子……
“我……”
悥痴摇摇头,弯身把我抱起来,就那么脸也不红气也不喘地走下山。
瑶瑟在山下等得心急如焚,虽然想上去,却被韩昱沉默地拦住。他没敢告诉瑶瑟,我是一步一拜跪上山的。
远远地瑶瑟看到一个人飘飘自山顶走了下来,素衣白袜,一尘不染,就连面上的微笑也有出尘之意,怀中抱着一位红衣少女,正是我——君羽默。
“小姐!”瑶瑟顾不得脚下的乱石,急匆匆地跑过去。
我从悥痴怀里露出脸,笑着说,“我没事,傻丫头。让你们等了这几日,辛苦了。”
韩昱有些迟疑,“这位公子是……”
我抬头看看了悥痴,刚要出言相答,就听到悥痴平淡地说,“我是她未来的夫婿。”
如果我嘴里有一口水,我一定会把它喷出来,我嘴里有水吗?没有,所以,我只能吃惊地张着嘴巴,努力地让它可以吞下里一粒鸵鸟蛋。
“小姐?”瑶瑟满脸忧色地叫我,似乎需要我给她一个完整准确的答案。
我仰头看着悥痴,他还是那般平淡,仿佛出家就是那么一回事,成为我的未婚夫,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拽拽他的衣领,“我怎么不知道,你将会是我的夫君?”
“既然我已因你贪恋红尘,就该延续习君两家这三百年来的约定,娶逆天之女为妻。”
“可是,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我可不需要这种婚姻,死也不要。
悥痴平淡地看着我,似乎一切在他眼中都是那般的云淡风轻,“冥追,习冥追。”
“羽默,君羽默。”我们两个人相处一日,此时才知道对方真正的名字。
我拍拍他的肩头示意他放我下来,他摇摇头,不说话,只是把我的脚往他宽大的袖笼里又放了些。
就怕这种软得像棉花的人,打一拳进去,什么力都泄了。我只得转头对瑶瑟和韩昱说,“他是我家老祖宗早就安排好的人,也是我命定的人。”
韩昱上前一步,“在下是君家的管家韩昱,敢问这位公子,是哪家的少爷?”
“习冥追。”
“习?”
冥追不再回答,只是那么抱着我,也不嫌累。他是个话不多的人,我只能帮他把话说完,“几百年前我和他算是一家,只是因为老祖宗得窥天道知道习家会有一场浩劫,便分出一支血脉改姓君。如今,我和他只是各归各位。”
“君家?可是杭州首富的君家?”韩昱吃惊地问。
不会吧,没看出来他的底子还挺丰厚。我用手指捅了捅他,“怎么不说?”
他低下头,依旧那般无所谓的样子。
“好好好,我明白,出家之人钱财乃身外之物。”
听完我的话,他的嘴角轻轻上扬,似是回给我一抹肯定地微笑。“回家吧。”他这样对我说。
回家?我看着他,看着瑶瑟,看着韩昱,“恩,我们,回家!”
风中是我银铃般的笑声……
瑶瑟和我依旧坐在马车里,毕竟我还没有过门,不好和冥追独处一室。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如此清秀淡雅的人儿怎么起了个如此恐怖的名字,若是被人知道,没准以为是杀手呢!不过,他的功夫似乎不错,应该可以保护我们大家吧。
昼夜兼程的赶路,有时候来不及到村落或是城镇,我们就会夜宿郊外。我自然是无所谓。全当是拓展训练,韩昱和瑶瑟都是贫苦出身,也耐得苦。而冥追,无论在哪里仿佛都置身于莲台仙境,举手投足永远都是那般优雅。
瑶瑟似是转移了崇拜的对象,天天都一脸仰慕的看着冥追。
我却有些不高兴,趁人不备的狠狠踢了冥追一脚。
他就那么看着我,平静无波,似乎不疼也不痒。反倒是我有些不好意思,躲到大树后面不愿看他。
“夜风凉。”他站在树影下,淡淡地说。
“恩。”我缩成一团,瑶瑟和韩昱去哪里拾柴禾去了?
“怕我?”他走过来,坐在我身旁。
怕?我好笑地看着他,“一个心怀慈悲的人,我为何要怕?就算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也从没怕过!”我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乱画,“不过,有两个人,我确是很害怕的。”
“谁?”
我摇摇头,不肯再说。“如果将来我们把习家的产业重新在江南安置好,你愿意与我一同出海吗?我想永远地离开这里。”
“出海?”
“恩!”我笑笑,“不过前提是你不会出家啊!而且我可不是想鉴真东渡,我要得是去海之彼岸。”
冥追想了想,只答了我一句,“我是冥追。”
呃?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俩在鸡同鸭讲,不过还是很有趣的,能和一个人无所顾忌的聊天。
“要是有一天真去了,你一定要蓄发。我是极不喜欢现下男子的打扮,冥追,还是应该飘逸些才好,而且越长越好。”我笃定地说。
“跟你说啊,我能背下来的经书很少,不过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