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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你为她叹十声呢,〃马利安问:〃她是谁?〃
〃立方氮化硼。〃
〃多长多动听的闺名。〃马利安说:〃中国人打算采用它吗?〃
〃太贵了,全球都只可以作小规模实验。〃
〃我真不明白,这项伟大的发现至今也有二十多三十年,为何无人推广。〃
〃因为钱已全花在先进武器上。〃我用报纸遮住头。
〃你打算去装置这部机器?〃
〃一共十部。〃
〃维修?〃
〃也是我。〃
〃要多久?〃
〃还要看着它的生产过程做报告,一年少不了。〃
〃周,带我去中国东北。〃她兴奋。
〃只怕我不带你,公司也会派你去的。〃
〃天气如何?〃
〃冷。〃
〃比赫尔辛基如何?〃她侧侧头。
〃那是你去过最冷的地方?〃
〃是。〃
〃简直可算四季如春。〃
〃我不相信。〃
〃欢迎实地观光。〃
〃周——〃
我故意扯起轻微的鼻鼾。
我心中挂住的,还是利璧迦。
也许她已经到家了。这一程飞机简直坐老人。
我匆匆取了手提行李奔离飞机场,马利安大急,追出来要声讨我。
我对她喊:〃外面自然有人接应你。〃
跳上车,我着司机直驶回家。往日如果时间还这么早,我非得回公司做功课不可。
但今日我要赶回去。
到家,我发觉门廊前一盏灯开着,心便突一跳。利璧迦习惯开亮这盏灯等我回来,我用手大力按几下铃,电子门铃的组合是〃爱是至奢华的一件事〃这首歌头一句。
我等不及用锁匙开门进去。
鼻中闻到清微的幽香,她惯用的香水。
〃利璧迦。〃我一路寻过去。
厨房中咖啡壶的蒸气在卟卟顶动,漫溢温馨,小烤炉里有芝士吐司,我心爱的食物。
〃利璧迦。〃我完全松弛,相信她已经回来。
她心爱的一件旧毛巾浴袍搭在书房中,我踏入浴间,有淙淙水龙头声,
〃利璧迦。〃
我冒昧推开磨砂玻璃门,几乎听见她应我的声音:〃至美,是你?〃
浴缸里冒出一阵蒸气,却没有人。
我冲出客厅,〃利璧迦,利璧迦。〃我疯狂地叫。
我在沙发前煞住脚步,安乐椅上坐着一个人,背着我,一边抽烟一边在喝咖啡。
我厉声问:〃谁?〃
他很戏剧化的转过身子,对正我。
是小郭,这人故弄玄虚,戏剧化得不似真人。
〃你。〃
〃可不就是我。〃
〃利璧迦呢。〃我向他要人。
〃她没有回来。〃
〃什么?〃我嗥叫起来。
〃她不会回来了。〃
〃你胡说什么?她明明在这里,你看,点心已经做下,她准备淋浴……她人呢?〃
〃这是我布局的。〃他喷出一口气
我咆吼,声嘶力竭地扑过去,因为势道太猛,我们两条大汉连椅子一齐撞倒在地上,作滚地葫芦。
〃为什么?为什么作弄我?〃
他的脖子被我扼住,透不过气来,〃喂,喂,周至美,我不过是要看看你是否,咳咳咳,喂,你是否真的想念她松手松手,要闹出人命来了,放开我〃他挣扎。
我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松开他。
他爬起来,坐沙发上喘气。
我跌坐在墙角,用手掩着面孔。
〃看样子你倒还留恋她。〃小郭边抚着脖子。
〃你放什么屁,我们八年夫妻。〃
他自公文包里取出一叠纸张,递给我,〃要得七十五分以上,才算好丈夫。〃
〃什么东西?〃我拾过翻阅。
〃测验你是否有资格做个好丈夫。〃
〃笑话。〃
〃并不那么好笑,你有无胆量一试?〃
〃当然。〃
小郭给我一支笔。
像份试卷一样,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问题。
我阅第一题。
她的芳龄。
我立刻写三十。随即犹疑,抑或是二十九?慢着,我比她大三岁,我三十三。她应当是三十。
我看第二条问题。(二)她换了身份证没有。
神经病,我怎么知道,这同做一个丈夫有什么关系,我打一个交叉符号。(三)她公司电话号码是什么。
号码在我公司的自动拨号机内,我并没有把它背熟,又是一个叉号。(四)她心爱的颜色是什么。
我抬起头来问小郭:〃开什么玩笑?〃
小郭凝视我,〃周至美,你一向以老成持重驰名,就算我偶尔开你一次玩笑,也无伤大雅,请继续看下去。〃
心爱的颜色。白?(五)她的生日。十二月三十号。(六)上次见她的父母的日子。半年?(七)她常用的香水。叫什么?那只清如晨露的香氛。(八)什么地方买衣服。全世界吧。(九)爱吃的食物。三文治?我们是便食之家。(十)吸烟否?自然吸的。(十一)有无阅读习惯。有,常到我房来取书。(十二)家中订阅哪几份报纸。不知道,我只在公司看西报。(十三)她阅何种杂志?妇女杂志。(十四)她身份征号码。我背不出来,但税单上有。(十五)家中电费若干,一千元?(十六)家中有几扇门。神经病。(十七)女佣月薪若干。两千?(十八)每月家用若干。我们根本没有基本开销,每年年终我写张支票给利璧迦,就是那样。
这小郭走火入魔,无缘无故调查起这种琐事来。
我看下去。(十九)她最渴望什么?女人都喜欢钻饰。(二十)她上次升级是几时。升什么,她做份工作也不过是为消遣,有个地方去坐着。
我继续看下去,(二十一)她的朋友是谁。不过是些太大小姐。(二十二)她的敌人是淮。也不过是些太太小姐。(二十三)她的嗜好。这真难倒我,我不知道。
小郭看我答到这里,冷笑,摇头。
〃干什么?〃
〃周至美,周至美,你对这个家一无所知,你甚至不像是住在这个家里的人。〃
〃胡说。〃
〃事实胜于雄辩,所以我叫你做这个测验。〃〃有多少男人似你这般婆妈罗嗦?男人是做大事的,我又不是管家婆。〃
〃你上次送花给她是几时?〃
〃好端端送啥子花,〃我恼羞成怒,〃反正到了那一天,少不了你的花圈就是。〃
〃周至美,你们夫妻俩为什么分房?〃
〃因为她怕我需索无穷!〃
〃别闹意气,从实招来。〃
〃你问这些私人的问题干什么?〃我大声说:〃我付你酬劳,叫你找利璧迦,你到底找到没有?〃
〃没有。〃
〃无用之徒。〃
〃找到又如何?〃
〃求她回来。〃
〃不怕她再走?〃小郭咄咄逼人。
我瞪着他。
〃如果你看紧她,总得找出她出走的理由,免得重蹈覆辙。〃
我百分之一百泄气。倒在沙发上。
〃周至美,你不关心她,你连她岁数都搅错,她只有二十九岁,不是三十岁,很多女人会为了这一年同你拼命,还有,她生日不在十二月三十,在二十九号。她心爱的颜色是黑色,你只要拉开她的衣柜便知道,根本没有其他色素的衣服。她常用朗凡的香水‘晨曦‘,她心爱的读物是国家地理杂志——〃
〃你怎么知道?〃我坐起来,瞠目结舌。
〃老周,正如你说,我是收取酬劳的。〃
国家地理杂志,这个名词仿佛敲响了什么。
我陷入沉思中。
是的,我听利璧迦说起过。
是那么一个晚上,她慵倦的靠在床上看电视中的沙漠探险历奇纪录片,我在找领带。
忽然听得她说,她希望跟随国家地理杂志的探险队出发去天之涯海之角,〃我只要带着我那罐金色的润面霜,就可以出发了。〃
我当时忍不住笑。
女人!一边幻想去满布毒蝎的黄沙地,一边忘不了美容,还希祈她们做什么大事?
跟着她说:〃怎么,你不相信我会走?〃
我记得我说:〃他们不会要你的。〃
她没有回答我,眼神转回到电视机旁。
现在想起那几句对白,忽然一点都不好笑了。
有迹象,是早有迹象的,小郭说得对,我可能是有点粗心,但那是因为我把全部功夫用在事业上呀,男人勤力做事,还不是为了家庭。我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忽然之间鼻子发酸,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你们根本不了解我。〃
〃你了解你自己吗?〃
〃小郭,不要再逼我。〃
‘问卷上还有七十多条问题,你留着慢慢看吧,我保证你答不到十条。〃〃小郭,她人呢。〃
〃我不知道。〃
〃你做什么侦探?〃
〃我与助手们忙了三日三夜,全无线索,我们怀疑她早巳离开本埠。〃
〃亲友家都去查过了?〃
〃全部查过。她朋友不多,没有知已。〃
〃那么,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已知道利璧迦离我而去?〃
〃你放心,我们问得很含蓄,你不必担心你的面子问题。〃
〃你肯定她不会躲在某处,qi书+奇书…齐书偷偷地看我心急如焚般团团转?〃
〃你认为她会那样无聊?〃小郭白我一眼。
我颓然说:〃不会。〃
他问:〃你们到底为何分居?〃
〃我扯鼻鼾。〃
小郭一怔,哈哈大笑。
〃这有什么好笑?〃
〃为着这个便分居睡?〃
〃是,我们一结婚就没同过房。〃
〃周至美,这件事是不应发生的。〃
〃但她坚持。她怕噪音,一公里外有人咳嗽一声她便跳起来,她认为上帝没在人类的耳条上装开关是最不能饶恕的事。分了房还得两扇房门都关紧,不然的话,她照样失眠。〃
小郭发怔,过很久他问:〃你真的是夜雷公?〃
〃我怎么知道,我自己听不到,又没有旁的女人告诉我。〃
小郭沉默一阵子。
〃她有神经衰弱,大部分都市人都如此。〃我说。〃不,我不这么想。〃小郭说。〃你的高见特别多。〃
〃她有心事,精神压力大,无法松弛。〃
我不以为然,〃心事?一切都上轨道,事事不用她费心,她有什么心事?〃
〃是,如果她是一只猪,有吃有穿已经可以睡得着,但令夫人显然是个较为敏感的女子,她对生活的要求,显然要地一只猪为多。〃
〃小郭,〃我怒道:〃你为什么一直讽刺我?〃
〃因为你对一个女人的需求一无所知,蠢如头牛。〃
〃啊,你对女人这么了解又为什么至今未娶?〃
〃那与这件事无关。〃
〃那么,小郭,请你用心去寻找她的下落,别对我们的私生活详加研究。〃
小郭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