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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晓辛忍不住抬手按着自己怦怦乱跳的胸口,双颊开始浮出两抹淡淡的红晕。
是……是暗恋吗?可是……
看着远处的他,在一个旋身的动作下,那头被束起的黑发也跟着划出一道闪耀而美丽的弧线——她忽然有些困惑。
呃……其实……喜欢看他那头光泽浓黑、无人可及的发,也可以算是暗恋吧!
打小就对人的头发感兴趣,再加上身为美发人的关系,所以,从第一次看到他在公园出现,她就好想摸摸他的发是不是真如看起来的滑顺如丝。只要一次!只要能让她摸一次,她就可以死而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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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她被於倩拖进展览会场,也同时说完了於倩想知道的事。丢脸哪!之前才发生她跑到前头差点闯祸的事,她再怎么也不敢把头抬起来,就怕被人认出她,而且,她更怕真的面对他……所以,当她不小心觑见正被一些人围着说话的他时,她突然心虚加胆怯地丢下於倩就跑。而就在跑出门口前,她却瞄到了一张大大贴在墙壁上的海报,里头有个浅笑可掬的男人和名字。
于是在那一刻,她总算知道了他是谁。
原来这个每天早上到这座公园来,让她眼睛痛、手发痒的男人竟是个大大有名的书法家呢!
於倩一知道他的事之后,也洠г偌岢职阉匣乩锩妫还故翘嫠隽艘患隆镁∫磺邪旆ǎ喊ㄋ牙ㄕ估赖暮1ā⒓蛘隆⒄宜司舜蛱S谑蔷驮诓坏揭煌淼氖奔洌桶讶瘟鞣绲氖录M暾鹀opy给她……
任流风,二十九岁、未婚。自小便是书法的天才儿童,长大了同样不得了。T大读完就只身跑到国外。而他在国外的几年间,一样绽放耀眼的光芒,大小奖、巡回书展不断。期间,他更创下史上最年轻的国际书艺人得奖者荣誉。
一直到去年,他才从日本归国。不过在台北待了近一年,今年他却突然决定在南部定居。据他的说法是,他喜欢南部的天气。
嗯?朱晓辛忍不住抬头看着头顶上的亮灰天空。
除了短暂的冬天,南部这种几乎一年到头都热得可以把人晒昏的天气,他喜欢?
好……奇怪的人啊!
咦?天空怎么突然变更暗了?
朱晓辛眨了眨眼,原本出了神的视线焦距这才慢慢调回来。然后,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顶头天空变暗的原因——
一个人影正占据了她整个头顶上方。
因为逆光的关系,人影的面孔迷蒙不清,不过一小道银光的反射却让仰着头的她不由眯起了眼……
「天空刚飞过一只飞碟吗?」温文正经的声音。
直直的脑筋立刻被拐开思维。「飞……飞碟?」眨巴着大眼,视线越过人影后方。「这里有飞碟?那个……那个不是外国才有?」疑问自然顺着嘴巴溜了出来。
「看来你也会顺便以为外国的月亮比较圆。」低沉好听的嗓音闪进一抹揶揄。
「是吗?可是我又洠в腥ス夤飧鲆趺幢冉夏兀俊褂械憷帕恕
抑止不住的笑声终于溢出,在公园的这一角形成愉悦的震荡,也让朱晓辛乍地惊醒。
她突然向后跌去,一屁股地坐在草地上。这时,她才总算看清楚那个占据她的上空、还和她对话了老半天的人是谁了。
俊雅的面孔是她熟得闭上眼睛都可以描绘出来的,不过这张脸庞此刻笑得这么开心愉快,却是她第一次见到。而且,竟然还近在眼前……
呃……眼前?近在眼前?
朱晓辛猛地将眼睛瞪大、再瞪大。
他他他……他竟然就在她眼前?他他他……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瞪着眼前笑得乐不可支的男人——那个原本该在五十公尺外、第十七天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男人——她的脸颊火速轰烧出两抹红烫。
「哇!」大叫一声,朱晓辛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而且还打破她一向龟慢速度地飞快退到她的脚踏车旁,牵了它迅速开跑。
他一定知道她在偷看他了!
此时像做了坏事被逮的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逃啊!
任流风止住了笑,目送那丫头火烧屁股似逃跑的背影,他的眉毛一挑,镜片后的眸微垂下,视线停在「某人」不小心遗留在草皮上的红色书包上。
缓缓地,一种与他平日表现出来的温文儒雅形象完全不符,仿佛被刻意隐藏起来的真实狡诈笑意,正若有似无地勾在他的嘴角上。
「嗯,好像不继续跟她玩下去都不行哪……」
完了、惨了、死定了!
趴在公园的草地上搜过三遍,结果仍然一无所获后,朱晓辛差点就要放声哭出来了。
天哪!她怎么会这么笨?她竟然掉了书包!
就在今天早上从公园逃走——呃……她只是定得比较匆忙啦——一直到学校教室就要上课了,她才可怕地发现她的书包根本洠Ц潘淌摇
代志大条啊!
她想了又想、再想了又想,差点想破了脑袋,这才终于想到她的书包洠Ц怨越淌业脑颉蛭缟显诠芭艿锰斓墓叵担谷煌税咽榘黄鸫摺
太丢脸了!
他一定看到了!任何一个有眼睛的人,只要稍稍把头一低都可以看到那个书包,所以,在他面前,她这个脸又丢定了。
呜……为什么?!为什么在他面前她老会做出丢脸的事呢?
昨晚的展览会场、今早的公园……
掰出个书包忘了带的绝烂谎言,度过了跟隔壁桌同学共用课本的一天,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朱晓辛赶紧飞奔到公园,就是期望她的书包还会躺在原地等她。
这当然——不可能!
草地、树丛里、凉亭上,即便是垃圾筒她也洠Х殴菦'有就是洠в小
朱晓辛沮丧地坐倒在公园的铁条椅上,此时的她又累又渴又饿。
瞪着天气渐渐昏暗,接着亮起夜灯的公园,她原本慌乱的脑袋也彷佛怱地找到光亮的方向。
任流风!
她的书包一定是被他拿走的,所以她应该去找他要。
朱晓辛握了一下拳头,站了起来。
虽然……虽然会很丢脸,可是她总不能明天洠楸旧峡伟。
不过,一想到可能要面对他的取笑,她好不容易积蓄出来的勇气一下子又泄去不少。
颓丧地牵着脚踏车,她心底开始挣扎。也许……也许书包不是被他捡走的,那她去找他要书包,岂不是要再丢脸一次?
其实,她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大声地给它哭!
「我……我真的有急事找他,你不能给我他的电话吗?」朱晓辛的脸已经红到不行了。
挣扎了再挣扎,她的脑袋实在也想不出第二个主意,最后,她还是决定到任流风展览书法的文化中心。因为除了公园,她只有在这里见过他,她根本不知道他住哪里,还会在哪个地点出洠В裕荒芾凑饫锱雠鲈似恕
老实说,除去於倩为她打听到的资料,她对任流风的了解也少得可怜、对他的接触更不用说了——昨晚跟今早,而且下场同样都让她糗到最高点。
哪知道,她现在还得努力在他面前再糗一次。
原本她要找还洠Щ刂胁咳サ撵顿灰黄鹄醋车ǖ模还傩星巴蝗幌氲秸庵侄榘氖乱巳ズ孟裉√獯笞鳎挡欢ɑ够嵯缺混顿挥昧θ⌒σ环运詈缶龆ㄗ约豪戳恕
反正……反正只是小事一件嘛!
朱晓辛之前是这么催眠自己的。不过就在她在书展会场找了一圈,失望并且早有心理准备地洠Х⑾秩瘟鞣绲娜擞啊⒃俟钠鹩缕蚍裉ǖ墓ぷ魅嗽笨谘仕牡缁白≈吩馔窬芎螅獠胖馈虑榇筇趿耍
「很抱歉,我们不能告诉你任老师的电话。小妹妹,还是你写个字条,等任老师来的时候,我们再帮你转交给他。」工作人员虽然拒绝了她,不依旧笑容可掬地提供可行的办法。
小妹妹?
朱晓辛已经不想把力气用在纠正旁人对她的可耻称谓上了。随便啦!谁教她再怎么跳绳也只勉强达到一五○的门槛、谁教她天生一副老成不了的娃娃脸?
「那请问他……今天晚上会不会过来?」她不放弃希望。
「这个我们并不清楚。」这是实话。
朱晓辛的小脸上写满了挫败。
要在这里继续等他?还是明天一早到公园再问他?
最后,她垂头丧气地走出书展的会场。
今天她又跟君姐请了假,所以才不用急急忙忙赶着去打工。现在好了,找不到人、找不到她的书包,她只好回家再继续想办法了。
但她才一回到家,就发现她根本连动脑都不必了。
书包!她的书包,竟然安安稳稳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朱晓辛不敢相信地瞪着自己失而复得的书包。
正在厨房切水果的朱妈,向外探了下头。「你说你的书包啊?刚才有一个长头发戴眼镜的帅哥把它送来,说是你不小心丢的,他才走洠Ф嗑谩⑿涟。∧阍趺椿岚咽榘模俊
他才走?可是她一路进门也洠в龅剿。
朱晓辛一听老妈的形容就知道那个人是谁。洠奔浠卮鹄下璧奈侍猓胍矝'想,她下意识就赶紧转身冲出门。
她也不知道自己截住他后要做什么,不在跑出了社区小巷直到大马路外还是洠Э吹剿螅沼谧碚赝献怕蕉ɑ丶遥还膳ㄅǖ氖闲耐贰
咦?如果真的是他……他又是怎么找上她家的?
怀着淡淡莫名的欣喜与惊讶,朱晓辛又踏进家门。
朱氏夫妇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两人同时抬头看她。
「阿辛啊!你吃饭了洠В拷裉觳挥么蚬ぢ穑俊怪彀质紫瓤凇K掳嗪笠幌蛳肮呶言诼ド鲜榉靠吹闶椋詹畔侣ゲ盘掀盘峒芭氖榘蝗思竦剿突乩础⒑团唤庞殖宄鋈サ氖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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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回晓辛书包的那个男人看来又帅又奇特。帅是说他的外貌和气质,奇特的是一个男人偏偏留着一头比女人还长的头发,而且戴着一边耳环。对了,她差点忘了他还穿着那种简直像古代人的整排绣扣白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