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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风声已经小了。
房间没有电视,聊了一会儿,柳仲和陆子鹰回了房间。我与唐纤纤随便洗漱一下,上床休息。她大概是累坏了,往常到了陌生地方,第一夜睡不安稳,今天晚上却很安宁。
我躺在黑暗的屋里,听着外面隐约的风声,渐渐睡去。
………………
凌晨三点钟,我忽然醒了,感到口渴。睡觉之前,床头柜上留了半杯水,下床又往杯子里添了些开水,温温的喝了。
随意走到窗前,撩开窗帘,朝外面扫了一眼,差点惊呼出声。
映着昏蒙的路灯,外面白茫茫一片,居然下了雪,我毫无知觉。雪花还在悄无声息地飘着,大团大团如棉絮,在天地间撕扯。风声呜呜响过,雪花在视野中旋转如潮水,抽打着对面的店铺门窗。隐约传来阵阵狗吠。
我突然捂住了嘴巴……
一声尖叫堵在嗓子,几乎就要迸发出来了——
眼睁睁望着街道,在漫天的风雪中,有个身影从街上滑过。
迈着小碎步,像猴子一样鬼鬼祟祟踮着脚尖,不一会儿,消失在一家饭铺的拐弯处,被漆黑的夜幕吞没了。
我踉跄着后退两步,窗帘掩上了。
站在黑暗的房间里,浑身冰冷,仿佛孤身坠入一口寒井,伸手不见五指,四周却仿佛有无数的眼睛窥视我,听到凌乱的呼吸声,喷到我的后脖颈。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似乎有人正用尖尖的指尖,缓慢的挠动我的脖颈——猴子的尖指甲,弯弯的,凉丝丝。
“夏兰?”黑暗中猛然响起呼唤。
啪——
我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夏兰!”唐纤纤慌了,从床上一跃而起,跑到身边,握着我的手,“天哪,你的手这么凉。”
“我……”却说不出话。
“出了什么事?”唐纤纤焦急地看看我,马上跑到窗边,撩开窗帘朝外张望,“呀,下雪了!”随即回过身,“你不会因为下雪,变得这么激动?”
我该如何向她解释?
火车上看到的身影,居然出现在瓦蓝镇。
谁会相信?
根本连我自己都不敢信。因为这是不可能的。
可我的眼睛,刚才透过风雪,分明看到……那蹑足而行的姿态,弯着腰,鬼鬼祟祟……
(9)惊动
我抬起双手,放到眼前,翻看着,如同研究一个陌生的东西。
唐纤纤拿起被子裹在我身上,引着我坐回到床边。
这时,房门叩响了,外面传来柳仲急切的声音:“你们怎么了?”
接着是陆子鹰:“快开门!”
唐纤纤跑到门前,先开了灯,然后放柳仲和陆子鹰进来。他们一眼看到床边的我,浑身缩成一团,裹在被子里。
“夏兰,出了什么事?”柳仲看了看地上的杯子碎片。
陆子鹰快步到我身旁,伸手揽住我的肩膀。“告诉我们,你没事吧?”
“我……做了个噩梦。”虚弱地说。
柳仲用目光询问唐纤纤。唐纤纤说:“我刚才醒来,看到夏兰站在窗边,不知在干什么,就唤了声,她猛地颤抖一下,杯子掉在地上。”
柳仲移步到窗前,朝外张望。他已经知道下雪了,目光扫过雪地,然后退回来,问我:“夏兰,你是不是在窗外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我抬起脸,极快地瞥了他一眼,“可能是我太累了。
柳仲转脸对陆子鹰说:“子鹰,你守在房间,我出去一趟。”
唐纤纤不安地说:“柳仲,明天早上再说吧,我们四个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柳仲说:“别为我担心,我在街上看看,马上回来。”转身离去了。
我也感到紧张,不想让柳仲出去冒险。如果,我看到的身影是真的……如果,那身影就是为了引诱我们……不敢再想了,各种可怕的念头涌进脑子,太阳穴一阵胀痛。
陆子鹰轻声说:“夏兰,没事了,你躺下好好休息。”
我慢慢躺下去,被子紧紧缠在身上,感到屋里越来越冷。
唐纤纤在屋里踱步,不时到窗边看一看。
“柳仲在那边。”唐纤纤咕哝一声。
我能想像到,此时在漫天风雪中,柳仲如何艰难地跋涉。蛇人很怕冬天,更怕雪,柳仲的身体素质虽然可以抵抗恶劣的天气,但谁又知道会出什么样的差错。
万一他真的遇到变故,我该如何原谅自己?又怎么对唐纤纤交待?
越想越不安……
四十分钟后,柳仲回来了,在门外掸了雪花,沉稳的走进房间。
唐纤纤问:“街上有什么异常?”
“我在附近转了转,没发现什么。”柳仲说。
我缄默不语。即使那个猴子一样身影真的经过,脚印也会被大雪掩盖,不过,他一定会留下气息。
我暗下决心:明天悄悄到街对面的饭铺后边探察一下,也许会嗅到气味,到那时也好向柳仲他们解释。
(10)谁会出现在你的梦中
柳仲说:“纤纤,你也休息吧,我和陆子鹰坐在门边。”
“那怎么行?很冷的。”唐纤纤说。
陆子鹰拍了拍胸膛。“没事,我结实着呢。”
我发现,陆子鹰有意无意在和柳仲竞赛,这大概是男生之间天然的斗志吧,就像女生在一起,难免会比较相貌和衣着。
柳仲和陆子鹰坐在门边,靠着墙。唐纤纤躺到床上。我也闭起眼睛。
无论如何,只有这一个晚上,明天……明天就会离开这里了……
………………
第二天上午,雪还在下。我9点钟醒来,躺在床上却不想动。房间有了些温度,听到卫生间传来水声,唐纤纤在洗漱。
我侧身朝门边看去,柳仲和陆子鹰已经回到房间了。
唐纤纤从卫生间出来。“夏兰,睡得怎么样?”
“还好。”我揉了揉太阳穴,慢慢坐起身。
“来,先把药喝了。”唐纤纤把药瓶递给我,又在床头柜上放了只新杯子。
我往手心倒了一颗海珠——忽然想到个问题:他们说这药可能会对我产生副作用,虽然目前并不完全确定,不过,这药会不会让我产生幻觉?
昨天在火车上看到的影子……
凌晨在雪地上看到的影子……
都是我的幻觉吗?
“夏兰,你怎么两眼发呆?”唐纤纤推推我。
“哦,没事。”我回过神。
“是不是犯了花痴?”唐纤纤笑道,“还在想昨天晚上梦到的超级大帅哥?”
我勉强笑一笑。
唐纤纤忽然凑近一些,俯身注视着我,用半玩笑、半认真的口气问:“谁会出现在你的梦中——柳仲还是陆子鹰?”
我微微一怔,抬脸说:“纤纤,别拿我开心了。”
“说嘛,他俩谁会出现在你的梦中?”唐纤纤摆出小无赖的姿态。
“都会吧。”我故意说。
“哈,你真贪心。”
“我梦到他们在打架。”
“原来是这样。那谁赢了?”
“你赢了。”我笑着说。
“怎么还有我?”
“你是糖精,哪里不能去?钻到我的梦里也很正常呀。你在我梦里发嗲,他们两个男生就像秋天的花朵,全都败了。”
“啊——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唐纤纤夸张地说。
“谁呀这是?谁这么得意?”陆子鹰推门而入。
唐纤纤马上指着陆子鹰说:“你太粗野了,下次记着,进女孩子的闺房要敲门!”
陆子鹰敬个礼。“遵命。糖司令。”
笑闹一阵,我的心情好了许多。柳仲也进来,看样子已经收拾好了。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中午12点,我们下楼,朝长途汽车站走去。
(11)人算不如天算
长途汽车站距离旅馆并不远,往南走10分钟,拐角便是。
站牌耸立在积雪中,已经锈蚀倾斜,顶端的金属架只剩半个罩子,随时可能断裂,在风中发出凄厉的“吱嘎”声。
大雪还在下,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我的眼前仿佛织着一张网,铺天盖地的风雪抽着我的身体。幸好从西安出发前,柳仲给我和唐纤纤准备了羽绒衣,刚才离开旅馆时,唐纤纤一边穿羽绒衣,一边亲热地喊着“仲妈妈”,眼神间充满了满足和小小得意。
我站在雪地上,不时看一看柳仲。他仍是一身黑色风衣,风雪对他似乎没什么影响。陆子鹰自然也不肯加衣服,还把阿玛尼的夹克衫敞开,反倒比柳仲更随意。
我暗暗发笑。陆子鹰真的傻气十足。
站在外面,才知道这场雪究竟有多大,路上的积雪已有数寸厚,街上行人稀少,风在檐下发出凄厉的呜咽。更远的地方,视野模糊,整座镇子变得一片凄迷。
抬腕看看手表,已经到了中午1点钟,可是长途车根本连影子都没有。就连镇子原有的车辆,也几乎绝迹了,街道上的车辙都看不见,全部被大雪覆盖。
只不过一夜之间,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我们的等待,渐渐不再有希望。柳仲仍然很沉静,伫立在街角,望着三面岔口,从任何方向过来的车都能看见。他偶尔跺跺脚,将身上的积雪扑掉。
陆子鹰已经显得烦躁了,我和唐纤纤同样煎熬着。
快到2点的时候,有个行人匆匆而过,陆子鹰急忙拦住,哈着白气问:“大婶,长途车啥时候到?”
中年妇女从围巾后面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瞥了陆子鹰一下,目光又从我们身上掠过,嘶哑地说:“还等啥?这么大的雪,镇子前边的路封了,长途车绕过去咧。”话音未落,人已经缩着脖子走了。
我们面面相觑,心头涌上千般滋味,绝望,惶惑,孤独清冷。四个年轻人被抛弃在茫茫雪镇。
柳仲淡定地说:“先回旅馆。”转身走去。
我们跟在后面,耷拉着脑袋,明白什么叫作“人算不如天算”。
风雪更狂烈的旋转,打得我耳朵阵阵疼痛。深一脚浅一脚,再次走进小旅馆,接待台的女人早料到我们会回来,冷漠地扔出钥匙。
……
“送我们进镇的人说过,长途车一星期一趟。”柳仲看着我们。
四个人散坐在房间,喝着热茶,感觉舒服了一些。
(12)被困
“送我们进镇的人说过,长途车一星期一趟。”柳仲看着我们。
四个人散坐在房间,喝着热茶,感觉舒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