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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学习?”高牛警官笑咪咪地问。彼此也算熟人了,说话便轻松一些。
“哎呀,其实我可烦念书了。”唐纤纤的语气很像“嗲精”。
我用纸杯给警察沏了茶水,放到桌上,他们没动。矮马警官仍然是一副阴沉的表情,目光偶尔扫视一圈。
“你们的同学找到了吗?”高牛警官问。
我就等着他这样问,立刻接口说:“找到了。”
“是一个戴着蓝色太阳镜的男生吧?”
“对啊,警官怎么知道?”
“哈……随便打听了一下,居民说的。”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刻,我倒很感激那些碎嘴的居民,帮我们做了一个铺垫。
唐纤纤说:“既然找到了同学,我们就准备搬家了。”
我抱怨说:“是啊,这破地方,要不是钱被偷了,谁住在这里?”
高牛警官看了看矮马警官,接着说:“上次你们提供的消息,说命案发生前,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在路口晃荡。”
“嗯,染着黄毛。”唐纤纤单手托腮,显得弱不禁风的模样,随即轻拍胸口,惊惶地问,“哎呀,我们这样讲,会不会遭到报复啊?”
高牛警官咧嘴笑了。“我们会保密的。”
矮马警官终于开口:“这两天,你们见李某了吗?”
原来癞皮狗姓李。我和唐纤纤对视一眼。
我说:“没太注意,好像不在附近——纤纤你看见了吗?”
唐纤纤想了想,说:“我也没见到。”
高牛警官问:“李某有没有干扰你们?”
我和唐纤纤一起摇头:“没有。”
矮马警官立刻说:“可是有居民提供消息,昨天你们家失窃,就是李某做的。”
“啊?原来是他呀!”唐纤纤表情震骇。
我说:“糟了,可能是他在报复我们。”
高牛警官问:“你们有没有报案?”
“不需要报案,因为没丢什么东西。”我说。
“是啊,他来晚了,我们已经被偷过一次,哪有值钱东西给他?”唐纤纤不屑地说,“做贼做到他的地步,真是一种悲哀。”
高牛警官表示理解:“嗯,混眼子可当不成贼。”
矮马警官忽然说:“李某在一座建筑工地害死了悠儿,你们知道吗?”
“哦……?”我与唐纤纤面面相觑,一脸茫然的样子。
停顿片刻,我问:“难道他是连环杀手?”
唐纤纤露出紧张惶恐的表情:“你们抓住他没有?”
“正在追捕。”高牛警官严肃地说。
“一定要抓住他,悠儿那么可爱的小女孩,居然被他摔死了。”唐纤纤突然停住话头。
但,已经晚了,我的心脏顿时缩紧!
警察并没有提到悠儿是怎么死的,我们是听柳仲说起:悠儿想从癞皮狗手上,把我们失窃的东西要回来,被癞皮狗骗到脚手架上,推了下去……
矮马警官的脸色更加阴沉。
高牛警官笑咪咪地问唐纤纤:“这么说,你去过现场?”
“没有。”唐纤纤平静下来。
“那你怎么知道悠儿是摔死的?”高牛警官仍然带着笑容。
……
“……警官,是我告诉她的。”门口传来柳仲的声音。
两个警察顿时坐直了身子。
他们的动作很明显,就像有人在脊背上同时戳了一下。
(45)随机应变
柳仲走进屋子,嘴角挂着淡漠的笑容。黑色风衣上积了些灰尘,肩膀和腰侧有些痕迹。唐纤纤一下站起身,随即意识到什么,又坐下来,看了看我。
我走到柳仲身边,拿过干毛巾帮他拍打起来。屋里腾起淡淡的尘烟。
柳仲说:“不好意思,外面在刮风。”
“哦。”高牛警官的目光从柳仲脸上掠过,看了看窗外,果然是一片昏黄的雾蒙蒙景像。
矮马警官用一种迷惑惊奇的眼神盯着柳仲。“你走路很轻啊,我们竟然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呵,不好意思,我在外面咳嗽了,你们……可能注意力太集中了,没有听见。”柳仲漠然地擦了擦额头。
唐纤纤故意说道:“警官大叔,进自己家,难道还要敲门吗?”
“哦……呵呵,刚才可能是我们太投入了。”高牛警官嘬着牙花,“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他注视着柳仲,“悠儿被摔死的事,是你告诉她的?”
“是我说的。”柳仲露出茫然不解的神情,“是不是不合规定?”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矮马警官转过脸,直盯着柳仲。
……
“我听外面那个人说的。”柳仲走到窗前,淡定地朝外指了指。
这下,我和唐纤纤更诧异了。
柳仲刚才接过话题,虽然暂时缓解了唐纤纤的压力,但是接下来怎么自圆其说,却是个很大的问题。闹不好,会把癞皮狗的麻烦牵连进来,等到陆子鹰除掉癞皮狗之后,警察首先怀疑的,很可能是我们。
现在柳仲又把另一个人牵扯进来。
棚户区还有谁能向我们提供消息?
我忍不住与警察一起走到窗前,顺着柳仲的手指朝外看去。
差点要笑了。同时又感到一阵强烈的欣慰——柳仲真的好棒!
外面那个人,是个疯子。
………………
“我要自杀……老娘要自杀……老娘要自杀!”
三十多岁的疯女人,穿着古旧的老衣,在漫天灰尘里手舞足蹈。遇到迎面过来的人,便咧开嘴唇,冲人家“嘿嘿”一阵阴笑。
“她……?”警察怔住了。
柳仲说:“她的脑子确实不太正常,不过,她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两名警察又朝窗外看了看。疯女人的身影融入尘烟中,一路远去,逐渐消失了。
大家回到桌边,落座。
矮马警官却站着,视线一直没有从柳仲脸上移开。柳仲迎着他的目光,唇角是淡漠的、平静的笑意。
“喝茶吧。”我招呼道。
“啊,不用客气了。”高牛警官也将目光投向柳仲,“那个女人是怎么对你说?”
“昨天她突然神秘地告诉我,她找到一个自杀的好地方,邀请我跟她一起去。我觉得她很可怜,并不想刺激她,更不想伤害她,就顺便跟她聊了几句。她说最好的自杀地方,就是附近的一座建筑工地,她逛到那里的时候,亲眼看见悠儿从脚手架掉下来。她躲在暗处观望,认出了上面的人。”
“原来如此。”高牛警官轻轻点了点头。
“你们可以问问她,说不定,她还能提供别的消息。”柳仲停顿一下,补充道,“不过真真假假的,很难保证。我也是把她的话当作闲聊,吃饭的时候随便说了说。”柳仲看了看唐纤纤。
唐纤纤说:“是这样的,我们都没当真。”
两个警察对视一下。高牛警官起身说:“不打扰三位同学了。”
“再见。”柳仲送两人出门。
返身回来后,照例在窗前观望片刻。两名警察一前一后消失在沙尘里。
………………
(46)冰雨
“刚才都怨我。”唐纤纤说。
“喝水压压惊。”我把杯子递给唐纤纤,“过去的事就算了。”
唐纤纤转脸看着柳仲。自从警察走了以后,柳仲没说话。
“你怎么不指责我?”唐纤纤漠然地问。
“指责什么?”柳仲抬起脸。
“我说错话了嘛。”唐纤纤想承认错误,却又想保留女孩子的矜持和自尊。
我不想气氛闹得太僵,笑着说:“纤纤喜欢挨骂,那我来吧。不过我没怎么骂过人,可能骂不好,大家多体谅。”
唐纤纤看了我一眼:“夏兰,你刚才挺恨我的吧?”
“啊……?”我睁大眼睛望着夏兰,“不就是一句话嘛,你太敏感了。”
柳仲摆了摆手,说:“就当作一个教训吧,再次提醒我们,随时要保持警觉。”
我点点头:“那个高牛警官,其实最阴险,看他笑咪咪的样子,根本就是个笑面虎。”
柳仲说:“矮马警官也不好对付,话语不多的人,城府很深的。”
我们花了五分钟时间,探讨了警察的禀性,接着将话题转到陆子鹰身上。
不知道陆子鹰会用什么法子除掉癞皮狗。忽然想起柳仲反复叮嘱陆子鹰的话:
——隐秘。一定要隐秘。
到现在,我们似乎真正明白了,柳仲为什么如此谨慎,不是因为他胆怯懦弱,而是因为他要保护。保护我们窄小的生存空间,保护仅有的爱情、友情。
为了生存和保护,冷血的蛇人会变得更冷血,同时,亦会更炽热。
………………
晚饭是我和唐纤纤一起做的。我们烧了一锅汤,菜品比较丰富,时令蔬菜都放了些。火候依然掌握在五分熟的程度。
柳仲提议,为了适应以后漫长的生活,可以逐步将火候加强一些,尽量习惯于人类的胃口,这样才能真正融入社会。
唐纤纤开玩笑说:“柳帅的眼光真远啊,把老年餐的标准都订好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在饭桌上讨论“以后”。
想一想,对于漫长的生活,既有惶惑不安,也有甜蜜憧憬。对蛇人来说,究竟什么样的前途,才是宿命?
在这方面,唐纤纤是用嘲弄、消沉的态度对待的。而陆子鹰则更彻底——
完全是放纵玩世的心态。将脾性中尖刻嘲讽的一面,淋漓尽致地释放出来。
不过我觉得,陆子鹰其实是目标明确的男孩,这一点和柳仲很像。
吃罢晚饭,陆子鹰仍然了无音讯。
外面的风沙已经停了,天空落下冰雨。这是冬天的第一场降水,雨丝斜斜地掠到窗户上,夹杂着刷刷的冰粒。屋前屋后很快布满了泥点。
不喜欢这样的雨,没有一点浪漫的意味。
服过“海珠”,躺在床上与唐纤纤聊了几句,缓缓向梦乡滑去。
迷迷糊糊间,听到唐纤纤问了句:“陆子鹰会不会把癞皮狗挂到城墙上示众?”
我咕哝一声:“唔……很有可能吧。”
鞭尸?
陆子鹰那家伙,真有可能做出来的。
(47)自拍追踪
这场冰雨断断续续下了两天,陆子鹰终于回来了。从他拿到癞皮狗的照片,直到完成任务,用了三十多个小时。
在茫茫人海中捕到癞皮狗,就像在大西洋底寻找一枚贝壳,两天时间不算长,而且还抢在了警察前面,证明陆子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