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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清音渐起,宛如溪水潺潺,清风徐来……眼前青山如画,绿草茵茵,云雾飘渺……
一曲终了,花朝月长长的吁了口气,正要坐起,他的手随即跟过来,仍旧轻按在她眼睛上,凉习习的宛如净玉:“你心中琐事太多……学琴并不怕一念执著,却忌千头万绪瞻前顾后……”
口中说着,琴音又起,音色却自宛转悠扬一变而为清灵高旷,宛如鸟儿展开双翼,愈飞愈高,直入云空之间,放眼看天下屋舍如豆,山川勾勒,苍穹广阔无垠,无边无际,已身却渺渺如芥子,一忧一喜,一聚一合,不过过眼云烟……
花朝月猛然一凛,一下子张开了眼睛,心狂跳了几下,她下意识的按住胸口,喘了几口气。端木九华微讶,住了弦,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瞬间的眼神,让她觉得,他早已经看透了一切……可随即,他便转回了目光,道:“既放不下,便不要强求。你且试弹一下罢,琴为心语,心中有情,不是坏事……我的琴攻之所以到了如今的境界便止步不前,便是因为我不懂这个情字。”
她微微凛然,却顺从的坐正,静静的坐了半刻,才缓缓抬手,放在弦上。这一次却好了许多,虽然仍旧频频中断,却也渐成曲调,且细品起来,隐隐有了意在音外的味道。
端木九华的琴攻,是音、攻并重,所以学的时候,也是如此,学琴与学攻是一起的,所以等花朝月熟悉了指法,他便开始讲解以音化形。这些学问着实繁复,虽然最讲究的是灵悟,也终究需要锻炼。花朝月学的上瘾,几乎不眠不休,仍旧只学了一点皮毛。
一幌便又过了三天,转眼便到了第七天,只需要到午时再服一次药,挨到半夜子时,便算功德圆满。花朝月心情轻松,指下格外顺畅,谁知才刚弹了一会儿,忽觉得天地震动,整个法器都为之晃了几晃。花朝月吃了一惊,急放出神识感应,却觉得法器外面水波震荡,整潭的水都在晃动,且似乎有外敌侵入,越来越近。
两人这几日专心学琴,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压根儿就不知外面妖族到了甚么程度,一见花朝月神色,端木九华这才与雾妖神念交流,雾妖本体不知所向,残存的神念与他略一沟通,端木九华不由得皱眉:“雾妖恐怕凶多吉少……外面天山主与众妖族已经结盟,天山主请到了一个擅长扶乩的道士,只怕已经算出了我们的所在……”
花朝月大怒挥拳:“这天山主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们还没恢复就来攻打,就不能再多等一天吗!”
端木九华挑眉,习惯的就想说实话……可是看看她的神情,又咽了回去,头一回试着配合:“对,他不讲道理。”
花朝月无语,坐下来:“不过也没事,花伯伯……”她忽然想起这个法器是出鱼鲮岛的时候花漫天帮她炼的,而且那个时候好像雾妖还跟踪他们了,她居然直到这会儿才想起用这个法器可能会露馅,可是说都说了,她便十分自然的接了下去:“……炼的这个法器是完全隐形的,他们不会发现的。先生且先忍一时之气,等明天再同他们算帐。”
端木九华点点头,眼神清澈,柔软无抵抗:“哦。”
哦甚么的,点头甚么的,小狗狗眼神甚么的,用不用这么萌啊……她抽抽嘴角,一边仍是感知外面的情形,来犯的众妖族已经到了水底,正来回巡视,他们这个法器本来就是大模大样杵在正中的,自不免被他们一次一次的“经过”,虽然众妖族无感,可是花朝月却不能不觉得别扭,双眉深皱。
端木九华不是器主,不能感觉外面的情形,只看着她的脸色,忽轻声道:“别担心,纵算是功亏一篑,也不过是因缘际会罢了。”
花朝月大怒,用力挥着小拳头:“我这么操心费力求医求药担惊受怕你跟我说因缘际会?你这么通达为甚么不直接找那个天山主求被杀?为啥要挨这么好几天才来说这种没意思的话?你是不是成心的?”
端木九华被她的怒气吓了一跳,然后垂下眼,密长的眼睫投下半弯阴影,轻声道:“嗯……”
花朝月瞬间无力,嗯甚么的,长睫毛甚么的,卖萌犯规啊,尤其他还是一个男人,一个冰山脸的男人……
其实她只是不喜欢被算计,输了就会很火大。对,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算计别人有多爽被人算计就有多怄,而且就差一天了!就差一天就大功告成这时候出甚么意外简直是气死人。该死的天山主!别让你栽到姑娘我手里!
花朝月正暗暗发狠,就觉得器身又是猛然一晃……急放出神识,然后大惊,这法器隐身完全无形无迹,就算他们攻击也是无可受力,可是那一众妖族居然一齐发力,想把这一整潭水,全都搬到外面去!坏就坏在,她不能改变法器的形状,这法器不是全封而是有口的,有口就会有气息泄露,一到了岸上,就绝对藏不住了,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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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了书评啊嗷嗷!点一下就会穿越啊啊!做为一个强迫症,太痛苦了啊(╯‘□′)╯╧═╧
第126章:花朝月的全部身家
花朝月当机立断,直接从戒指中取出最后一服药,递给端木九华:“先生,这是冰燃丹和润泽珠,用五灵神水送服。”然后把沙漏也杵给他:“午时,记得午时啊!最后一天千万别误了!”
端木九华顺从的接过,看着她,眼神十分不解,花朝月晃晃戒指:“我把你放我戒指里,你放心,我这戒指很大很高阶,你在里头过年都绝不会气闷的。瑚”
端木九华大大一怔,瞪着她,不能置信的喃喃:“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花朝月心说这都甚么时候了还叽叽歪歪,随口敷衍:“好了,我总不能看着你死吧……来来,快点!”
他一窒,定定的看他,花朝月挥着戒指凑过去,被他的眼神吓的一怔,心说我说甚么了吗?其实我就是怕浪费了药也怕你拖累我,这种时候哪有人说实话啊,你可千万不要想多……可是对着他一清到底的眼瞳,这句话实在说不出口,只能用力挥手:“快点儿。”
端木九华抬手挡住,眼神震惊:“没想到……你宁可自己死也要护着我……”
喂,你用不用这么自恋啊……对上他“你一定喜欢我喜欢惨了吧”的眼神儿,花朝月忽然觉得手痒,很想先扁他一顿再说……她无语的瞪他,“先生你想多了……你先进来好不好?”
“不,我不。”他用力摇头,神色庄重:“我陪你。”
喵喵的谁要你陪啊!你现在还不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好不好!你杵在这儿完全就是拖累我啊……感觉中法器晃动越来越剧烈,她火冒三丈:“你再磨磨矶矶大家就得一起死!”
他眼神奇异,微微弯起唇角:“我不会让你死的。铄”
花朝月瞬间无力,她究竟是脑抽成甚么样才会想跟他讲理的……有道是一力降十会,于是直接扑过去,不容分说的一把抓住他,压根不管他反对,嗖的一声丢进戒指,几乎与此同时,法器连同身边的潭水都被整体抬了起来,花朝月迅速在自己身上贴了个隐身符,鱼儿般溜出去,想要继续躲在水底,才游了尺许,就觉得撞上了一个无形的屏障,不由得心头暗惊。她怕惊动众妖族,也不敢强破结界,只好缩在法器中等着。
这十几妖族一起发力,确能移山填海,只是一瞬间,花朝月便觉眼前一白,整潭水都被搬到了地面上,然后哗的一声散开,游鱼水虾满地乱窜。她也顾不上多想,趁水花乱溅,一把收了法器,便随着水游势头向外扑去,她身上贴了隐身符,看不到却仍有形状,此时水流如瀑是极好的掩饰,这一着实在不能算错……可是才刚刚跃出一半,便觉得身上一紧,花朝月惊叫了一声,便被高高的吊了起来。
她差点儿没被吓哭,急转眼看时,吊着她的是一个青色的网子,网绳上还有细小的叶片,似乎是一种有灵性的藤类植物。藤为木属,五行中火克木!花朝月小手儿一拈,一枚火符已经到了指尖,一簇火光嘭的一声炸开,照亮了这一方天空,虽然符火不会伤到主人,仍旧感觉热浪迫人,可是花朝月却瞬间皱起了眉头,她能感觉得到,这藤不但没断,反而更紧更粗了,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争的便是瞬息之机,火攻不成,花朝月立刻弹指,绕指柔嗖的一声弹了出来,雪亮的刃尖碰到网绳,竟瞬间被弹了回来。花朝月顿时就是一慌,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连绕指柔都割不断的绳子,就连帝君的优昙波罗木神,碰到绕指柔也不会这样毫发无损的,这究竟是甚么藤?
忽听下方有人长笑一声,道:“姑娘。”
花朝月一时也想不出甚么好办法,姑且停下来,低头看去,但见下面黑压压的许多妖族,为首的是一个黄衫的清瘦男子,容色俊秀,笑容满面,见她看他,便笑道:“听说姑娘是鱼鲮岛弟子?”
曾有不少人见过她穿鱼鲮岛道袍,这一着抵赖不得,花朝月心念电转,点点头:“对啊。”
黄衫男子微微一笑:“那不知你师尊是?”
花朝月习惯的想抬抬下巴,想显得比较有气势,可是渔网套的很紧,她膝盖都折到了胸前,下巴根本抬不起来,只好苦逼的窝成一团:“陆压。”真给师父丢人呐……
黄衫男子十分惊喜的扬眉:“原来是师妹。”
花朝月不由得一怔,陆压道君共收了七个弟子,她最熟悉的当然是三师兄青子衿和五师兄乐然,大较时也见过二师兄和四师兄两个长胡子难看老道,但大师兄和六师兄、七师兄都没见过。难道他居然是?可是她以前曾问陆压收徒弟的标准是甚么,陆压当时答“心性为首,灵悟次之,资质再次之。”,陆压为人虽豁达爽朗,却亦睿智明察,若他真的是陆压的徒弟,就不是坏人……但反过来说,如果他心术不正,就绝对不可能是陆压的徒弟……
见她神情,那黄衫男子唇角微勾,他料定花朝月就算出身非凡,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