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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么一夸,虚江子自然是只有苦笑的份,而这一幕也令观者胆颤心惊,孙武忙不迭地对身旁的羽宝簪悄声问话。
“宝姑娘,听说女人嫁了人以后,会有很大的变化,妳……妳以后该不会也变成那样吧?”
“这个嘛……以姗拉朵夫人为例,我想她的个性和结不结婚没什么关系,很明显在婚前就已经是这样了。”羽宝簪安慰道:“而且,你其实可以放心,要离经叛道至她那种程度,实属不易,普通女人即使刻意模仿,也到不了姗拉朵夫人那样的高度,所以,你大可以安心的。”
“喂!我听到了喔,你们两个背着我在说什么东西?小心我下次找机会背后打针,把你们两个都打挂!”
假如只有姗拉朵的威胁,那倒是没什么,不过想到她背后还有虚江子的支持,孙武和羽宝簪就不说话了。
※※※
在前往白虎遗迹的路上,虚江子也把自己所遭遇到的情形,简单做了说明。当时,众人在魔狼群的包围下,危机四伏,虚江子全力运气镇伤,剩余三人苦无良策,最后决定兵行险着,由妃怜袖汇合三颗五蕴龙珠,发动河洛剑派的超级法宝“河图”。
河图、洛书,是河洛剑派的两大超级法宝,但原出处其实就是白虎一族,在这两大异宝之中,河图的主要功能,是把持有者的力量数以倍计地强化放出,是名符其实的增强道具,妃怜袖凭着河图,将五蕴龙珠释放的能量大幅强化,再以特殊的音频放出,引发魔狼体内的奇妙共振,只要成功,听见这琴音的阿默兹狼都会完蛋。
之前妃怜袖试验过这方法,确实有效,在单对单的情形下,轻易击毙魔狼,可是当外头有数百魔狼包围,她一人力有未逮,两颗龙珠的能量也不足,只有从任徜徉手上取得第三颗龙珠,才能尽力施为。
结果,妃怜袖的战术无差,这一着果然成功击毙了百余头魔狼,琴音一出,阿默兹狼所向披靡,首波听见琴音的,纷纷炸裂躯体惨亡,然而,在施放琴音的过程中,也碰到了一点意外问题。
五蕴龙珠与佛血舍利相同,都是蕴含着强大能量的特异型法宝,但与佛血舍利所不同的地方,则是在于它提供能量的同时,也会反向汲取使用者的精气,作为发动的代价。
两颗龙珠并用,这是妃怜袖早已习惯的耗损程度,三颗龙珠一起使用,这就是史无前例,在正式发动中,终于碰上了问题。三颗龙珠同时发动,汲取精气的速度之快、流量之大,完全超出妃怜袖所能承受,她脸上呈现痛苦之色,晶莹剔透的肌肤迅速开始干裂,只是短短数秒,就已经到了生死顷刻的危险关头。
任徜徉、纳兰元蝶见状,反应稍迟,却是当时调息已近全功的虚江子查觉不妥,立即出手,将真气灌入妃怜袖的后心,助她支撑,度过难关。
虚江子的武功,已入当世绝顶高手之列,内功修为尤其深湛,但如此浑厚的真气灌入,却似泥牛入海,瞬间就被吸收殆尽,妃怜袖的身体,就如一块干枯的海绵,贪婪地汲取着每一分注入的真气。
“不好!”
任徜徉这时也看出状况紧急,出手相助,帮着父亲一同输气,父子两人的内力灌输进去,不见多大作用,却发生意外效果,本来漂浮在妃怜袖周遭的三颗龙珠,突然向上方飘升,更开始急速旋转,带动周围气流,形成一个高速转动的气旋,大力扯动这狭小空间内的一切。
黄沙、碎石都被吸扯离地,进入那个转动中的气旋,而除了这些细碎的小物件外,就连活人都不能幸免,虚江子、任徜徉都被妃怜袖给吸住,早已无法抽手脱身,纳兰元蝶自知实力不足,不敢轻易上前相助,这时却被气旋扯动,身不由主地朝那边跌去,这小小空间能有多大,她一跌便撞在任徜徉的背上,真气顿时狂泄而出。
汲取了四个人的精气,五蕴龙珠骤发强光,灿烂耀眼,逼得人无法正视;沛然能量,经过河图的强化,以特殊音频发传出去,高亢激越,穿云破日,惊绝大地,而四人也在此时一同晕去。
虚江子道:“……大致情形就是如此,五蕴龙珠实非凡品,这种特殊型的法宝,使用起来无先例可参照,凶险异常,这次若不是发动程序中止,我们四人可能就一起把命送在这里了。”
孙武道:“前辈,以你这么高的武功,难道也……”
虚江子摇头,“武功再高,终究还是血肉之躯,有其极限,不是什么事都能凭武功高来解决的。”
孙武点点头,觉得这样的冒险确实太过凶险,不宜再有,但旁边却有人看见了风险以外的东西。
“我看你们的这个战术,基本上是成功的,只不过在发动时有点技术问题,寻常血肉之躯,承受不住五蕴龙珠的发动耗损而已。”姗拉朵道:“只要能解决这个耗损问题,又有足够的能量,那反过来说,就算一口气把魔狼全都解决,也不是不可能的了,和技术有关的事,就单纯用技术来解决,别扯什么人道不人道的,把事情搞复杂了。”
这是典型的罔顾人命,不过以姗拉朵的个性,这又没什么可说的,事实上,要不是她这样的个性,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虚江子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单纯就这个技术的本身,提出质疑,“要一口气搞定数以百计的魔狼,这个数量太大,以今天的情形来看……是不用一皇三宗都到齐啦,但也要两三个到场压阵才行,说不定还不够呢。”
支撑法宝的耗损,是纯看内功的修为,与武功强不强没有一定关系,毕竟什么招数精妙、绝招强横,在这时通通派不上用场,而一皇三宗这等绝顶高手又各有立场,不可能聚集起来联手一战,这个战术构想基本上没什么实现机会。
“不用一皇三宗那么多人马,只要一个人就够了。”
“一个人?这是拿命去玩喔,你和谁有那么大仇?”
“死不掉的啦,才这点能量耗损,那个人来处理,绰绰有余了。”姗拉朵说完,朝孙武看了一眼,尽管没有说什么,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等等,为什么看我?你们……”孙武的话没说完,后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是羽宝簪的声音,当众人闻声回头,所见到的不是敌袭,却是一幕让人目瞪口呆的画面。
仍昏迷的三人里头,妃怜袖趴伏在一匹骆驼的背上,动也不动一下,虽然外表看来没什么,但体内却肯定有着什么状况,因为她那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正以极快的速度改变颜色,变成了有如大海一般的碧绿颜色,犹如上等的翠玉,晶莹生光。
离奇的发色异变,着实令人惊愕,每个人固然都各自有不同的讶异理由,但对孙武而言,令他吃惊的理由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找到这个有着一头碧绿玉发的女子,如今却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而这样的绿发,他一共见过两次。
第一次,是很小的时候在梁山泊,老爹曾经拿过一个小女孩的图像给自己看,说这是他替自己订下的亲事,问自己喜不喜欢,当时自己虽然拒绝,可是心里却觉得图像中的那女孩,美得像是天上仙女,自己从来没有看过那么好看的女孩子。
第二次,则是在不久之前的“回忆模式”,虚江子由域外回到中土,在不周山的后山,见到虚海月与虚河子的私生女,那虽然只是个女婴,却已经看得出与父母亲都不同的碧绿发色。
中土、域外的人种复杂,眼睛与头发的颜色五花八门,不过除了画像中的小女孩、回忆模式中的那个女婴,还有此刻眼前的妃怜袖,孙武还没看过有谁是绿发的,与其说普天下只有这三个,倒不如说……这三个人,可能根本是同一个,毕竟从年纪上算起来,这推测完全吻合。
不过,若是这么推测的话,那结论就很惊人了,妃怜袖就是自己憧憬多年的绿发女孩,这个结论倒还没有什么,但妃怜袖是虚海月、虚河子的私生女儿,这个结论就实在太……
“唔……”在所有人里头,就只有虚江子看来最镇定,仿佛他早已知晓会有这情形,孙武多少也感到奇怪,只是不好出口问而已。
“禁忌的印记……”
非常意外地,孙武听见虚谷子这样悄悄地说了一声,尽管他不了解这是什么意思,但虚江子的动作却在瞬间一顿……很显然,这话的意思,还是有人听得懂的。
这应该是某个很重要的讯息,但既然虚江子无意在这时揭开,孙武也就识趣地不问,一行人策骑骆驼前进,很快就来到那个看似绿洲的地方。
在记忆中,孙武和羽宝簪都还记得白虎故地的模样,那就是一片黄沙与岩石,别无他物,而照理说,不管龟兹、西门朱玉伪装掩形的本事再怎么强,只要他们没有化沧海为桑田的造化之功,那都是不可能在沙漠里变个绿洲出来的,至少,在这个地方不可能,所以,这个美丽的绿洲当然就只有一个解释……假的。
孙武道:“好大的幻觉屏障,这片绿洲……整个都是幻象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规模的幻象啊!”
羽宝簪点头道:“沙漠中有所谓海市蜃楼的现象,我相信,这边可能是利用类似的光线折射效果,弄出这样的大面积幻觉屏障,但……幻觉只是单纯指视觉方面而言,只要有人走近,实际一碰,那就什么都拆穿了啊。”
“这种理所当然的问题,妳以为天下就妳聪明?”姗拉朵哂道:“那个西门奸贼,狡猾似鬼,像这种地方他当然会提防,妳且试试往里头多走上两步,要是能够不被结界弹出去,算是妳运气……呃,也不一定,如果被结界给弹出去,顶多是被转移到沙漠里的某个角落,自己想办法挣扎求生,但要是被吸进去,那会是什么结果就很难说了,那西门奸贼可不是吃素的。”
想想也是如此,西门朱玉虽然不是嗜杀、好杀之辈,但谁也都知道,这位大爷生前心狠手辣,凡是他觉得有什么危险,需要提早排除的,下手一向是又快又狠,这个结界阵若是由他所排设,除了表层的“驱赶”外,难保里头不会有什么厉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