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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着想才成,声音略带乞求道,“半坛成么,一坛属下实在做不了主。”
“外加五坛文远酒。”
不一样了么?
“两坛?”
知晚瞥了楚正一眼。见他眸底有乞求之色,知晚这才点头,楚正一见,就像是拿到了特赦令一般,大松了一口气。只是背脊已经湿透,手心也全是汗珠。
有苏向行的帮忙,酒中酒在永州开起来,格外的迅速,迅速到第二天一早,苏记酒铺就改名酒中酒了。
酒中酒以烈,清澈闻名。有找茬的说苏家换汤不换药,违背朝廷律令,其罪当诛,更当众挑了一酒坛子,打开一闻,那浓郁清澈的酒。任是谁都做不来假,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苏家,老太爷舒畅的呼了一口气,盯着酒盅道,“果真是好酒。不愧得皇上赐名!”
掷地有声的话语,赞叹的眼神,有种饮此杯,不枉此生的感觉,不过此刻老太爷心里想的却是,就算没有禁酒令,此酒虏获世人心是迟早的事,苏家的酒水生意势必会受到影响,又占了知晚的便宜了。
老夫人年轻时也爱酒,闻着屋子里的酒香,忍不住也让丫鬟倒了一杯,只是才一进口,就猛然咳嗽了起来,“这酒好烈,都进不了口,哪里好了?”
老太爷捋着胡须大笑,“这是爷们儿的酒,你们妇人怎能饮?喝粥便是了。”
屋子里,四下全是捂嘴轻笑声,老夫人啐了老太爷一口,把酒杯放下,用茶水漱口,转而问起苏雪,“二姑娘还呆在绣楼不出来吗,这都几天了,是不是打算成亲之前,连祖母的请安都不用了?”
苏夫人望了苏奵和苏柔一眼,无奈道,“她是皮薄,生怕来请安,被逮到笑话她,我劝过她几次,她恨不得连我都躲着。”
苏奵和苏柔两个吐了下舌头,二姐姐的脸皮薄的实在不像话了,怕老夫人生气,忙道,“一会儿我们去劝劝二姐姐。”
老夫人嗔了两个孙女儿一眼,“你们去劝说,指不定她就待地洞里不出来了。”
丫鬟又是抖肩膀了,想笑不敢笑,却是听到一清冽如泉的声音传来,“外祖母,要不我去找她说说话吧?”
老夫人望着知晚,轻点头,知晚去,她是一百个放心,“外祖母听说姚妈妈的胞弟寻到了?”
知晚连连点头,替姚妈妈高兴,“寻到了,也确定是了姐弟。”
那日,姚妈妈随了孙知府去衙门,回来就听茯苓倒了好一会儿的豆子,姚妈妈与姚三是望了一眼,就抱头痛哭了,把茯苓晾在一旁,眼睛瞪圆的看着另外一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瘦弱的身子,眼睛很漂亮,茯苓犹豫着,要不要冲过去也抱头痛哭。
还是那少年挪步过来,问,“你是我表姐还是表妹?”
茯苓撇了姚妈妈一眼,“我十四,一月出生的,肯定是表姐。”
“……我也是一月。”少年弱声回道。
“我初四生的!”她就不信他还能大过她!
“……我初三。”少年的声音里带了抹得瑟,睫毛都斜了起来。
“……。”
当时,茯苓说的时候,那个火气啊,呲呲的往外蹦,眸底是一抹燃烧旺盛的火苗,竟然就比她大了一天!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她还多了一个大表哥,一个表嫂,两个小侄女,还有一个表姐,呼啦啦一圈,这一辈就属她最小!
无巧不成书,姚三一家如今就住在李家,当年灾难之后,他们兄妹失散,姚三随着难民流浪到了外地,等灾难平了,才回的永州,碰到遇到李家招工,就在李家做起了长工,顺带寻找家人。
姚三为人老实,得了李家一个小总管的看中,把女儿许配给了他。
这一次认亲,则是那比茯苓堪堪大了一天的小表兄上街游玩时发现的。与他爹同姓,一年走散的,小名春花,不管是不是巧合。赶紧告诉老爹才是。
自认亲过后,姚三就格外的得李家看中,已经破格提拔成外院二总管了,就是他们要随姚妈妈进京,李夫人都同意。
苏夫人早耳闻了这事,直叹巧合,知道姚妈妈无意带他们进京,便笑道,“知晚与李家是天大的恩情,他们一家在李家。可以把心放宽了。”
知晚也替姚妈妈高兴,这算是了了姚妈妈一桩心愿,不过姚妈妈要把姚东带到京都去,因为姚东喜欢舞刀弄棍,性子又活乏。想着大丈夫志在四方,想从军。
刚刚好,郡王爷就是将军啊,与其让姚东去别处参军,还不如就在郡王爷的眼皮子底下呢,离的近,她也能照看一二。
姚三虽然舍不得儿子。可对自己嫡亲的妹妹,过了这么多年,还不忘记寻他们的妹妹,还能不信任?跟在越郡王手底下,那是前途无量,不舍也得舍得。
所以。姚东的事就这样定下了。
姚妈妈这些年,跟在知晚身边伺候,花费不大,留了好些银钱,不说能买个五进的院子了。四进的绝对够了,她就茯苓一个女儿,她又是知晚身边伺候的,不会亏待了她,当时就拿了一百两给姚三,另外送了一套金首饰给三嫂,侄女和侄儿媳妇是一人一套银首饰,两个小侄孙女,是一个不落下。
还有,茯苓这些日子也是爽快成了习惯,手一挥,一人送了套头饰,摆足了她是郡王妃身边大丫鬟的架子,尤其在姚东面前,走路都带飘的,虽然我没你年纪大,但是我比你有钱!
还拍着姚东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放心,我会在郡王妃郡王爷面前帮你说好话的,怎么说你也是比我大一天的表哥,一定求他们格外的关照你,让你早日成才。”
茯苓可是不止一次听说过那训练,累的人惨不忍睹,只要想到姚东趴在地上累的起不来的样子,茯苓就开始抖肩膀幸灾乐祸了,她不会同情他的,谁叫比她大一天了!
出了寿安院,知晚就和苏奵、苏柔朝绣楼走去,走到半路,冷石忽然蹦出来,吓了苏奵和苏柔一大跳,直用小冰刀唰唰的戳他。
冷石恭谨行礼,然后递上一个小竹筒,知晚一听是叶归越的信,赶紧打开,结果就几个字:五日必回,勿念。
知晚恶狠狠的瞪着纸条,谁念你了!
冷石没有把路让开,继续道,“京都派人送来两大箱子吃食来,问郡王妃铺子何日开张合适?”
知晚本来心情很差,可是一听说京都派人送吃的来,眉头挑了下,此次出行,带了厨子,苏家也不少吃的,怎么会想起来给她送吃的来,“选个黄道吉日,就开张吧,无需等我们回去了。”
冷石这才放心的闪身离去,知晚回头吩咐茯苓,“去瞅瞅送的什么吃的来,一会儿拿些来绣楼。”
茯苓点头如捣蒜,福了福身,便朝牡丹苑走去。
噔噔噔的上了绣楼,刚刚迈步上去,就见一道俏丽的身影再藏东西了,苏柔就开始不满了,“二姐姐,你这也太欲盖弥彰了吧,不就绣了两只鸳鸯么?一只是你,一只是李大少爷,你不知道,我昨儿夜里又梦见你变成了鸳鸯,我还喂你吃东西来着。”
苏雪满脸窘红,回头瞪着苏柔,“我又抢他吃的了?”
苏柔缩着脖子,“没,是他抢二姐姐你吃的。”
苏奵笑的腮帮子抽筋,也不管两人大眼瞪小眼,请知晚坐下喝茶。
绣楼雅致,绣架摆在临窗的位置,旁边是各色丝线,有铜炉熏香袅袅,微风吹来,香气盈室。
梨花木的小几上摆满了各色糕点茶果,色泽莹润,让人食欲大开。
知晚吃着果子,眺目远望,远处山峦起伏,天空一碧如洗,偶尔从远处飘来一朵白云,点缀着天空。
身后传来,苏柔的求饶声,“二姐姐,我错了,我下次不梦到你了。”
两人打闹着上前,苏奵拿起一个果子,就把苏柔的嘴巴给堵上了,拉着她坐下。“你好生歇会儿。”
苏柔脸颊微微红,讨好的拿了个果子给苏雪,“二姐姐,我不打趣你了。一会儿你去给祖母请安吧,几日没见你,祖母都消瘦两圈了!”
苏雪狠狠的剜了苏柔一眼,羞愧的低下了头,虽然知道老夫人不会消瘦,但是几日没去请安却是事实。
几人就在楼上说笑,说着说着,又说到去观音庙求签的事,“东山的观音庙据说很灵,要不我们去求签算命吧?”
苏柔眼里闪亮。“观音庙的斋菜不错,清淡雅致……。”
苏雪绝倒,记仇道,“就是去求签,也不吃斋菜。”
苏柔扭着帕子。“那还去干嘛呢,要说求签最灵的,当数卧佛寺的无缘大师了,小王爷可是无缘大师的小徒弟呢,可惜还没长大,不然我肯定求他帮我算算,别那半吊子道士灵多了。”
知晚瞧她脖子昂的那样。大有不吃斋菜,就不去的架势,便把手伸着,笑道,“算命,我也会一二。”
苏柔不疑有他。知晚在她眼里,就没什么不会的,忙把纤纤玉手伸了,葱白的玉指美的不像话。
知晚煞有其事的看着,偶尔蹙眉。偶尔舒展,看的苏柔新噗咚噗咚乱跳。
“越掌大越聪明。”
“越掌大越漂亮。”
“越掌大越得人喜欢。”
苏柔满脸飞霞,苏奵和苏雪则是笑的前俯后仰,直捂着肚子嚷嚷着疼,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是这般算命的。
苏奵蹦着要抽筋的脸,问知晚,“就没有不好的么?”
“越掌大越孤单。”
“为什么?”苏柔不解了。
“你几个姐姐都出嫁了,没人陪你玩了,不孤单?”
“……一语中的。”
又是一通乱笑,笑的绣楼都在晃了,那厢茯苓捧着托盘上来,满脸疑惑,怎么就乐成这样了?
茯苓对着托盘,咽口水,乖乖的,一脸献宝的神情走过去,把托盘放小几上。
这个盘子有些奇怪,不过很精致,苏柔想到里面装的是吃的,二话不说就掀开了,可是眼睛却睁大了,方方块块的,用油纸包着,还五颜六色的,这是什么?
知晚却是眼前一亮,没想到他们会想到把糖果送到永州来,还送两大箱子,就听茯苓道,“送来的人说,郡王妃打算把糖果用在喜宴上,这不听说了表姑娘要成亲,就送了两箱子来。”
知晚拿了一粒糖果拨开,里面是小兔子模样,白的跟寒冬白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