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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见她一副奸计得逞模样,眼里满是好笑,“你啊,连一国之君都敢算计。”
“我也没白让他赐名字,不是还送了他十坛好酒做润笔了吗?”木艾不承认利用上官御风做广告,笑着同欧阳回了后院,换下了沉重的朝服,又让小安把赏赐给欧阳的那套郡王朝服比了比,笑道,“这衣衫大小这般合体,看样子,安伯侯定然是进宫向陛下请罪了。”
欧阳点头,“这样的大事,不可能瞒的住。”
木艾不愿意他想起以前在秘营的日子,前世也看过几本小说,所有关于杀手和暗卫的训练过程都很是血腥残酷,她只想想欧阳训练了十年就觉得心里抽疼,于是扔下朝服,吩咐小安等人去清点那一马车的赏赐之物。
木十七安顿好了琐事,就进来拜见,木艾一直不相信大禹那般听话懂事的孩子,会违逆她的意思,找个女子做小妾送回来,如果是误会最好,但是如若他是真心喜爱这女子,那他可对不起花都里的阑儿了。
木十七知道自家主母一定心忧那上门女子之事,于是连忙把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原来,今日一早儿,木十七正带了几个小伙计儿擦抹台面儿,摆放点心盒子,却见从门外走进一对儿主仆来,那主子是个二十岁左右年轻女子,容貌很是娇美,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子魅气,水绿色的纱衣,虽然式样和料子都不错,但是却稍显有些不够端庄,小丫鬟微黑瘦小,穿着件半旧的棉布衣裙,往主子身边一站,衬得那绿衣女子更是美了三分。
食为天的点心在整个百花都是极有名气的,平日里各家高门大户,甚至只要是有些财力的中等人家,都在食为天买点心,也常有那长居后院的小姐们求了母亲出门来逛,在店里挨样尝上一点儿,然后买上几盒可心的回去,算是难得的轻松之事。
所以,木十七看了这主仆俩也不觉惊奇,示意小伙计们继续忙碌,就上前行礼招呼道,“小姐可是要称些点心,如果没有喜爱的口味,可以先尝几样,今早刚刚出炉的栗子糕很是香软,小姐要不要试试?”
如烟的目光在铺子里一扫,见满眼都是各式各样的点心,心痒难耐,她以前在醉红楼也曾吃过几块,还是因为得了一位大富商的欢心,那人叫小厮买回来的,她还记得只六七片雪白的牛舌糕就要一两银,实在贵得离谱,她自己虽有积蓄,可那都是辛苦攒下的,是绝对不舍得花上几两买点心吃的。
此时见了这铺子里琳琅满目的点心,充斥口鼻的香甜之气,想起以后自己就是这铺子的老板娘了,想吃什么吃什么,日日数着金银玩耍,可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啊。她旁边的小丫鬟偷眼瞄着身前最近处的一盒蝴蝶酥咽口水,被如烟借着宽大的袖子掩着玉手,狠狠掐了一把之后,就马上低头不敢再看。
如烟稳了稳心神,尽量露出端庄温婉的微笑,说道,“请问这位掌柜,您这铺子可是欧阳禹公子名下的?”
木十七见她不尝点心不问价格,开口就提起大少爷的名讳,心里疑惑,脑子里迅速转了两圈儿,说话就留了余地,笑道,“这位小姐为何如此动问,我们大少爷出门办事去了,如若小姐有事,可以留下话来,待大少爷回来,小的可以替您转告。”
如烟虽然没有问出这铺子到底是不是大禹的,但是听木十七提到大少爷三个字就确定了她的猜测,于是压下了心里的激动,也不恼怒,继续笑着说道,“这位掌柜有所不知,小女子正是听从欧阳公子的话,才找到铺子里来的。”
木十七一愣,不知自家大少爷为何把一个女子支到铺子里来,于是尽量委婉的问道,“哦,小的并没有接到大少爷传信,有何怠慢,还请小姐见谅。不过,小的冒昧的问一句,小姐与我们大少爷是何…”
如烟知道他没说完那半句是问她与大禹是何关系,于是装作娇羞的低了头,给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可惜那小丫鬟正忍着口水发呆,没有看到她的示意,她心里恼怒,只得又偷偷掐了一把,小丫鬟突然吃痛,醒过神来,冲口就是一句,“我们小姐是欧阳公子的妾”
她的声音又清又脆,早晨铺子里还没客人上门,店堂里稍显空荡,这个“妾”字就趁机在铺子里放肆回荡,惊得那几个伙计都放下手里的点心盒子,看了过来,心中疑惑,他们一卖身进府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背熟家法,其中第三条,男不纳妾,女不做妾,人人皆知,主仆同守。
怎么如今大少爷却违了家法,弄个妾室回来,难道不怕主母发怒?
木十七一听这话,再看如烟的脸色就变了,半是疑惑,半是惊奇,就是没有奉承巴结之意,如烟心里奇怪,大户人家的少爷收两个女子做妾室太过平常,难道这欧阳公子家里有何蹊跷不成,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心急上门,再仔细打探一二好了,但是此时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撒谎了。
她拿帕子半掩着脸,好似羞涩已极的低声说道,“小女子前几日在清平县城遭人欺辱,正巧欧阳公子路过,仗义援手救了小女子,小女子与欧阳公子相处一日夜,互相倾慕,但是欧阳公子急于赶路,不能带着小女子同行,于是特意雇了马车送小女子到食为天来,说掌柜的自然会带小女子进府门。”
木十七暗自咧了咧嘴,心里说道,“大少爷可真是看得起他,这般犯家规的事情,怎么就托给他了,而且听着女子的口气,相处一日夜,不会是已经…”
他心里懊恼,但是面上却还是笑着问道,“小姐既然是我们大少爷送回的,可是有何信物或者书信?”
如烟脸色一僵,随即又挂上为难模样,说道,“当时公子急着赶路,并不曾留下什么信物,只说食为天是他家的铺子,小女子也没敢拦下他。”
木十七一听更是苦了脸,大少爷连信物都没给,不会是吃干抹净,骗过女子芳心就跑了吧,不过他转念一想,又把这想法揭过去了,毕竟他与大少爷也相处过一段时日,对于大少爷温和稳重的性子,还是很清楚的。如果这女子说的是真,那就定然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如果是假,那就更要谨慎一些。
他打定了主意,就说道,“小的不知小姐是大少爷的客人,刚才真是怠慢了,既然是大少爷请小姐来的,那小姐就先随小的去后院休息片刻,待小的禀报了我们主子,自然会派人来接小姐进府。”
如烟一听这掌柜是相信她了,心里顿时涌上一股狂喜,连忙点头,随着木十七去了后院东厢房的小厅。
木十七唤了个小丫头端了热茶和点心进来,然后笑道,“小姐安坐,小的这就去禀报主子。”
如烟微微点头,很是矜持的道谢,“劳烦掌柜了。”
“不敢,小姐客气了。”木十七又行了一礼,冲着那端茶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就出了门,很快小丫头扯了个借口也退了出来。
木十七皱眉细思半晌,说道,“琉璃,屋中这主仆两人自称是大少爷在清平县收回的妾室,事关重大,我要去写信派人送与夫人,你先在厅中照料着,记得不要多言,顺便也探探她们主仆的底。”
琉璃这丫头穿了套水蓝色的棉布衣裙,乌黑的头发梳着双丫鬟,绑着彩带,眉清目秀,看着就干净爽利,平日在铺子里人缘也最好,做事说话无不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所以,木十七今日才把这样重要的事交给她做。
琉璃一口应下,笑道,“掌柜的放心,我就算不能探出她们的底细,也定是不会让她们套出话去。”
木十七点头,又嘱咐了两句,就匆匆走了。
琉璃进了大厅,见那主仆两人已经把碟子里的点心吃掉了一半,就挑了挑眉头,掩下眼里的嘲讽,上前抬手为如烟倒了一杯茶,笑道,“小姐,可是喜欢我们铺子里这点心的味道?您不知道,这蝴蝶酥和马蹄酥都是昨晚做的,没有刚出炉时那般酥脆可口了,如果小姐以后长住下来,一定要尝尝新出炉的。”
如烟早晨未曾吃过饭就赶来了食为天,耐不过肚子空得厉害,刚才大口吃了几块蝴蝶酥,一见琉璃进来,就怕被她看轻,但是此时听她说话这般天真,年纪也小,就放了心,起了在她口中打探些底细的心思。
她微微一笑,摆出主子的架势,伸手拿了块点心递给琉璃,说道,“我们赶路急,早晨未曾吃饭,刚才吃了两块点心垫肚子,味道真是不错,你也吃一块吧,这点心贵得很,想来你平日也难得吃到。”
琉璃装作欢喜的接了,笑嘻嘻道谢,其实心里早腹诽了三五十句,他们夫人那般宽仁,别说这些普通点心,就是那些用料极珍贵的好点心,她们也都是常能吃到一两块,这女子居然还如此来收买讨好与她,真是可笑。
如烟看她掰了半块放进嘴里,吃得眉开眼笑模样,就问道,“你们这铺子里,点心如此美味,客人又多,想来一定是日进斗金吧?”
琉璃咽下口中的点心,笑道,“小姐真是聪明,我们这铺子百花闻名,当然赚的银子不少,可是也不如外人想的那般多。别的城里也有很多传统点心铺子,分了不少生意。对了,不知小姐是从哪里来?”
“清平县。”
“啊,清平县,”琉璃做出一副欢喜摸样,说道,“奴婢知道清平县,因为我们大少爷曾说那县城东边有家老字号点心铺子,做的黄金糕和千层糕很是美味,好像叫做‘老陈记’。小姐既然住在哪里,一定也常吃那家的点心吧?”
如烟被问得微微一愣,她随着那莽夫到了清平县,也不过停留了两日功夫就遇到了大禹,哪有时间打探这些,于是只得敷衍道,“是啊,那家铺子的点心味道也好,只是没有咱们铺子的好吃。”
琉璃骄傲的扬了头,说道,“当然。”
如烟以为敷衍过去了,轻轻松了一口气,却没看见琉璃眼里一闪而过的冷光。她害怕琉璃再问出什么话来,让她难以回答,于是就开始套问大禹的情况,可惜,琉璃不是说才进铺子,不太清楚主家的事情,就是脸带娇羞的扭着帕子夸赞他们的大少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