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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说出,别说是栓栓气得发抖,就是春分几个也都捏紧了拳头,栓栓一早就下地,衣物是被露水打湿一些,但是,湿的却不是胸口或者哪个敏感之处,仅仅是布鞋和一截裤腿,这书生明显是强词夺理,外带恶语中伤,要知道“勾引”的罪名一说出去,不管是不是被冤枉的,栓栓的名声就算完了,这要她以后该怎么说亲嫁人。他调戏不成,反倒还如此栽赃,实在让人生恨。
不待木艾发火,郭淮就领着七八个家人各自拎了棒子、锄头跑了过来,当先一个就是一身黑衣的欧阳,这话他自然也听到了,想也不想,伸出蒲扇大的手掌,啪啪就是两巴掌,打得那书生滴溜溜转了几圈儿就扑到在地,剩下的三人没想到突然出来个人上手就打,吓得连连退了几步。
欧阳打过了,顺了顺气,转身站到木艾面前,低声说道,“怎么回事?”
木艾一脸怒气的简单把事情说了说,郭淮几人当然也都听到了,气得都红了眼睛,天下居然还有这样无耻之人,亏他们还是秀才,难道那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了不成?
那书生一时被打得发懵,被三个同伴扶起来,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两边脸颊又麻又痛,呸得一口,吐出血水里面还混着两颗牙齿。他立刻就暴怒了,跳着脚捂着脸颊骂了起来,“臭*子,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叔叔是主簿,你敢打我,我要让你们下大狱…”哪还有一点刚才风度翩翩的才子摸样,简直就是一个市井泼妇。
“掌嘴”木艾以前虽然缺少亲人护持,但是也只是受了几句野种之类的闲话,还真没被人如此辱骂,如今听他不但污言秽语,还叫嚣着威胁,哪里还会惯他脾气。
欧阳也不等别人动手,一个箭步窜上前去,噼里啪啦又打了他四五个嘴巴,成功的让那书生又牺牲了三四颗牙齿,脑袋也肿成了猪头,嘴里呜咽着却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郭淮等几个人看着十分解恨,挥着锄头叫好,恨不得自己上前抡两下才好。要知道自家主母在他们心里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怎是他一个色胚能辱骂的。
那贾和缩在旁边看着,脸上微有畏惧,但是心里却不知有多高兴,这么几句话的功夫,眼珠儿乱转,打了无数个主意。
他原本也是个清高傲气之人,一心苦读,想要出人头地,但是无奈家中清贫,勉力考上秀才后,想要去参加大考又筹不到路资,平日里同窗们或喝茶或诗会,他也都是混蹭着吃喝,时间久了就难免被人嘲笑,他心里就开始生了嫉恨,渴望着可以立刻发一笔大财,叫他们立刻羡慕,出出一口恶气才好。正月里,这邢光借了他叔叔的梅花园子开诗会,他拎了一坛包谷酒凑去巴结,正巧听说和他状况相似的王秀才被聘为西席,束脩极高,还提供吃住。一时间让他羡慕极了。时不时的感叹两句,王书生真是好命。
没想到,前些日子,王书生突然找上门来,说是要介绍他到村里教蒙童,不但束脩和他一般是二十两,也提供住处,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居然就落到了他头上,他简直欣喜若狂,收拾几件衣物行礼就随车来了李家村。
没想到这里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小村子很是富裕。村民们也都是老实本分人,对他这样的读书人很尊重,一口一个先生,时不时就送些野物或者蘑菇之类的吃食,也让他对这地方越发满意。
待得闲来无事在村中走了两圈儿,更是发现一座气派大宅,出入奴仆也多。旁敲侧击问了几人之后,他心里就活动开了,如果能娶了这无依无靠的小寡妇,那这宅子、这地岂不都是他的了。
也是赶巧儿,他这念头刚起了没几日,就机缘巧合的见到了木艾一面,立即就被迷的神魂颠倒,日夜都在做着人财两得的美梦,课也不好好教,没事儿就揣着发簪在大宅子四周晃荡,想着像话本里一样,借着还发簪的机会,凭着自己才学风度,让佳人芳心暗许,哭求进他家门。
可惜,木艾轻易不出门,他也没逮到机会。昨日下午他安排了学童门练打字,然后一个人站在窗边发愁,正巧这邢光却和另两位同窗刘中、赵玉上门来了,嘴里喊着城里呆着无趣,来山里散心找点写诗灵感。
他敷衍着招待几人住下,又去找了王秀才一起,才不过喝了一晚酒,今早儿再去叫王书生,他的老母亲就把自己赶了出来。还骂着他什么拐带他儿子不思进取。他心里气不过,草草吃了饭,就领着几个人往这边来了,没想到王书生还是避而不见,好在碰见个丫头问了问,才知道有这么一处荷塘,他立刻就觉得这是个机会,也许会巧遇那女子也说不定呢。
没想到,半路几人见到栓栓在田里忙碌,虽然布衣布裙,但是脂粉不施,秀美清丽,邢光是个常逛烟花之地的,就忍不住念了两句酸诗,贾和本就有心惹出点事儿,引出那女子来,于是撺掇着他上前说话,邢光也是没把村野丫头放在眼里,虽然刑律严苛,但是架不住百姓生活困苦,像这样贫苦的农家丫头,别说调笑几句,就是真有什么肌肤之亲,不过也就是抬到家里当个小妾,她娘家不但不会上告,反倒要敲锣打鼓,为攀上个富户庆祝一番。可几人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如此烈性,又是踢又是骂。果然引得木艾出现了,正好和了他的心意。
当下也不顾倒地呻吟的邢光,上前一步,装作一脸焦急的模样,低声说道,“这位夫人,请听小声一言,您,您这可惹下祸事了,我这朋友家里在花王城极有势力,今日这事恐怕不会善了啊。”
木艾看不得他眼珠儿乱转,明明一副贼像,还偏偏装好人的样子,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微微垂了眼帘,冷声说道,“是吗,那依贾公子的意思,现在人也打了,该如何收场是好?”
(书名:庶女也逍遥 作者:细雨佾佾简介: 玉珠握在手,种花种地绝不愁)
正文 第二百一十章冰激凌
第二百一十章冰激凌
贾和半点儿都没有听出她话里的讽刺意味,还以为她是惧怕了,立刻腰板儿就直起来了,“夫人不必害怕,今日这事既然小生遇到了,自然就要帮夫人尽一份心力。小生和这邢光也算有些交情,说不得要多劝说两句,只不过,嘿嘿,夫人莫忘了小生这份情谊就好。”
木艾被他那两声意味不明的奸笑,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远远看着,似乎已经有村里人注意到这边的事情,如果再闹下去,恐怕就会影响到栓栓的名声了,这类肮脏事,不管女子再值得同情,最后都会被人诟病,一辈子背上个不贞的恶名,就太不值得了。
“春分,送小姐先回去。”木艾先把栓栓送走,然后扭头看了看躺在几步开外唉哟不断的刑光,满眼惧怕的刘中、赵玉,强忍着心下厌恶,说道,“那就麻烦贾公子周旋了。”说着也不理几人,给欧阳使了个眼色,就带着自家人手回府里去了。
贾和看她如此迅速离开了,还以为她是脸嫩害羞,眼里闪过一抹狂喜,满肚心思的扶住满脸鲜血的刑光,低声说了几句,就连托带拽把他弄走了。
栓栓换了套干净衣服,重新梳洗过了,像小时候一样,歪在姐姐怀里静静的也不说话,小脸儿上一会儿惶恐,一会儿委屈,一会儿又变成了愤恨,表情转变之快,让木艾险些笑出声来,伸手帮她扶了扶头上蝴蝶簪,温声笑道,“栓栓害怕了吧?晚上姐姐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小姑娘明显一愣,大眼睛直直看过来,确定姐姐不是说反话,眼圈儿就红了,“姐姐,你不生气栓栓给你惹麻烦了吗?”
“傻丫头,你这小脑袋都想些什么呢,这算什么麻烦?你也不想想,诚儿和涛儿两家都是什么人家,如果是花都的豪门望族,姐姐可能会多花费的心思,但是只这小小的花王城里,有谁敢说比这两府有势力,放心,万事有姐姐在呢。”
“那,姐姐,他们如果去告官了,咱们百花国律法这么严苛,肖大哥他们也没办法呢?”栓栓还是有些担心,木艾接过小安递过来的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栓栓,你要记得,什么事情只要你占住了道理,就不要怕,今日他先调戏你,你反抗是应该的。这件事情不管说到哪里,都是他犯错在先。如果他真傻到告了官,最后,坐牢的一定是他。但是,如果真打起官司,你的名声恐怕会受些影响,所以最好让他知难而退。”
春分端了新茶进来,正巧听到,还以为自家夫人真打算托人干旋,忍不住劝说道,“夫人,我看学堂里那贾先生不像心思正派的,托付他周旋,恐怕…”
木艾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微微一笑,挥手喊过乖乖坐在榻上看冬至绣花的幸儿,喂她喝了两口茶,把她也搂在怀里,说道,“放心,等欧阳回来就知道了。”
栓栓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木艾就引着她说些地里的瓜秧过几日该第一次掐尖了,什么时候该松土了之类的话,果然小姑娘转了心思,脸色好了许多。
而欧阳不负众望,很快就探到消息回来了,把他听见的几句话一说,差点没把屋里的大小丫头气炸了。
这贾和倒是真的劝慰刑光了,但是理由却很龌龊也很可笑,他把从村民那里打探来的木仙府家财又夸大了一通,然后提出只要邢光不追究此事,让他能借着这件事俘获木艾的芳心,等他娶了木艾进门,得了这注大财,必分邢光一半。那邢光不知是贪财还是被打怕了,居然真就答应了下来,带着刘中、赵玉回了花王城,而贾和则满脑子都在盘算怎么夸大他的功劳。
木艾没有理会丫鬟们的愤怒,抬眼看了看欧阳,两个人都是一脸了然,这邢光倒是个很好的“鸡”,身份、人品都极适合用来警示不安分的猴子。前几日那母子俩虽然可恶,但是,本身却是穷苦出身,如果惩罚太厉害了,难免乡亲们会对他们心生同情,反而对占理的自家生出恶感。而这邢光则不同,城里来的纨绔子弟,欺负到自己乡亲头上来了,这就多了同仇敌忾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