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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年纪最大的栓栓,却总是盯着某一处发呆,发现姐姐看她,就会脸红,让木艾的心又有些提了起来…
晚饭时,几个孩子们开心的啃着鸡腿,木艾笑着在一边继续喝白粥,可心给姐姐使了个眼色,呶呶嘴。春分微皱一下眉头,走上前去,给夫人夹了一筷子酱肉,说道,“夫人,您喝了三顿白粥了,是不是可心的菜做的味道不好,我让秋分回来伺候两日吧。”
木艾放下碗筷,看了眼桌上的菜色,压下心里的厌恶,摇摇头,轻声说道,“不必了,可心的手艺也不错。只是,我没什么胃口,以后…我可能要吃一段时间素食,孩子们的菜色还是照旧。”
“是,夫人。”春分应了,这次改加了一块翠绿的腌黄瓜放到另一个干净的空碟子里,看见夫人慢慢吃了,才退到一旁…
第四日一早,木艾带着春分和备好礼物,打算按照木三问到的地址去拜谢那位仗义出手的书生。
临出门前,嘱咐栓栓看好外甥外女,没想到她却扭捏支吾着说是,想要亲自去向恩公道谢。
如果是这个时空土生土长的人,必然不会同意,别说是大门户,就是穷人家的姑娘,也不是可以随便出门去拜访陌生男子的。
可是木艾才穿过来两年,她虽然一直也在尽力配合、学习这个时空的规矩礼教,但是,这些东西还只浮与表面,并没有深植在她的骨子里。
所以,也没有严厉拒绝,真的带了栓栓出门。
小姑娘今日换了套妃色的对襟绸袄衫,水绿色的百褶撒花裙,头上戴了她生日时得的那套蝶形首饰,怎么看怎么清爽娇俏。静静立在那里,硬是给这冬末春初的时节,凭添了一抹鲜活亮色。
木艾不禁看得出了神,当年自己穿上最漂亮的棉布长裙,悄悄等在那人回家路旁时,也是这般羞涩期待,难道栓栓…
细细算来,栓栓今年也有十三岁了,按这个时空的传统,是到了该定亲的时候,然后过上两年,准备好嫁妆,十六岁就可以出嫁了。只是木艾骨子里还是现代的标准,十八岁才算成人,所以一直还把栓栓当做半大孩子看待,却没想到栓栓在她不知不觉间已经情窦初开了。
马车在城北小巷里拐来绕去,时不时就有那衣衫破旧的孩子从路旁的小房里冲出来。木三害怕碰到他们,只得下车牵着马匹步行。这样足足走了两刻钟,最后终于停在一座极小的院子前。
春分、小安先跳下车去,然后扶了木艾和栓栓踩着小凳下来。木三上前去敲门,隔了片刻功夫,里面有人回应了一句,“谁啊?”然后打开了院门,几人一见之下,正是那日仗义帮忙的年轻书生。
木艾看了一眼书生右手握着的书,上前行礼,温声说道:“王公子,今日冒昧前来拜访,实为感谢您那日出手相救,打扰公子读书,还望公子见谅。”
时隔三四日,并不久远,何况那日的变故很是惊险,书生当然也认出木艾几人,连忙躬身回礼,口称“不敢,不敢。”
然后请了木艾进客厅坐了客位,然后又告声罪去厨房烧水泡茶。
显然他家里并没什么仆人可用,木艾趁着空闲略微打量几眼屋子摆设儿。
桌椅多是陈旧的红木家具,漆色斑驳,至少用了十年以上,四周和主位后的墙壁上,挂了几幅书画,细观笔锋手法,也算大气潇洒,如果不出所料,定是这王书生所作。
栓栓虽然低头坐在姐姐下首,但是眼角也在极力不着痕迹的打量四周,脑子里突然就想起那日和村里的伙伴们聚会做女红,村西的春儿姐姐就偷偷给她们说过一段戏文,落魄书生,得遇贤妻,赶考高中,归乡封妻荫子…也想越觉得和眼前的境况相像,这王书生是家贫才子,那自己就是…呸,呸,怎么会有如此不知羞的念头,她的双颊陡然红了起来,如同做了什么坏事,害怕被长辈训斥一样,偷偷瞄了一眼姐姐,见她没有注意自己,微微松了口气。
几人安静坐了片刻,王书生端了托盘进来,小安立刻上前接过,为他和自家夫人小姐各倒了一杯。
王书生似乎有些为自家茶杯、茶叶太过粗陋,微微有些羞窘,“小生家境贫寒,有怠慢之处,还望夫人小姐莫怪。”
“王公子客气了,前几日妾身子女遇险,多亏王公子出手相助,今日略备薄礼前来相谢,虽然难抵王公子恩德之万一,但是还望公子笑纳。”木艾喝了口茶水,然后笑着示意木三、小安两人,把手里的布匹、点心和一个纸封送上。
王书生连忙站起来推拒,“夫人实在太客气了,我辈读书人,习的是仁义礼信。那日遇到小童危难,出手相助也是应该,怎么能要夫人如此厚礼。”
木艾却不容他推辞,一定要给,最后王书生无奈只得收在布匹和点心,那纸封里的百两纹银却是宁死不要。
木艾想了想,也没有过分劝说,吩咐春分收了回来。然后,唤了栓栓上前给施礼道谢。
“多谢王公子相救之恩”栓栓声音清脆悦耳,此时面带羞涩,盈盈下拜间,少女的柔美怡然之姿立现眼前,王书看得愣了足足半晌,才突然醒悟过来,盯着人家女孩子看是多么失礼,慌忙想要伸手去扶,又觉更加唐突,只得连声说道,“小姐,快请起,快请起。” 说着脸色也红起来。
木艾挑挑眉,不露声色的扯了些话题和王书生谈起来,顺带问了些年岁啊,家里父母啊之类的,眼角偶尔瞟上栓栓一眼。
小姑娘虽然很规矩的低垂着头,但是微微粉红色的耳朵却支得高高,让她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心酸。
这么大年纪的女孩子,在现代正是吃着爆米花看电视,呼朋唤友逛个街的时候,可是在这里,却已经要为以后一生托付的良人费心了。
春分站在木艾背后,偶然看到半开的门外有堆木板和零星儿的刨花,于是找了个机会示意自家主母去看。
第一百三十四章 王母
木艾又随意的说了几句,然后话锋一转,说道,“王公子,这墙上的字画可都是出自你手?妾身对书画一道没什么见地,但是也看得出来,实在都是上上之作,想来,三年之后的大考,公子一定会去花都参应试。但是,妾身刚才进院子时,在墙角看见木板木屑,却不知王公子平日除了读书之外,还有这等雅兴?”
王书生眼神一暗,微微叹了口气,“不瞒夫人小生自幼丧父,由家母一手抚养成人,家母因长年做针线贴补家用。这两年眼疾越发严重。小生心有不舍,所以和隔壁邻居学了一手粗陋木工,想着赚些银钱。但是说来惭愧,小生手脚笨拙,费时三月,仍做不出什么像样之物.反倒浪费了许多木材。”
木艾点点头,又问,“那王公予,可曾打算找些其它谋生之道?”
王书生面露羞赧之色,轻轻一叹,“小生肩不能提,手不能担,就是去商铺里做个伙计儿也无人肯请…”
木艾又喝了口茶,然后开口说道,不满王公子,妾身今日来,还有一事相求,恳请王公子援手。
王书生虽一脸疑惑,不知自己能帮木艾什么忙,但还是一脸正色应
道,“夫人有事尽管开口,小生虽家贫力微,但只要能帮到夫人,必会
竭尽全力。”
木艾微笑说道,“说来这事也不难,妾身家居城北五十里外神山脚下的李家村。当初家逢变故,流落至此,受一老人相救照料,之后结成干亲,认作祖母,平日里相处融洽。祖母有一独孙,至今五岁尚未启蒙习字,性子顽劣。此次进城,托付妾身代她寻觅一位良师。不求其它,只求孩子明事理,知礼仪。每年愿意奉上束修二十两,并四季衣衫。如有家眷,也肯提供住处。妾身也找过几位先生,皆备一一拒绝。如今见公子才学出众,人品端方,实为良师不二人选。所以,冒昧提出.还望公子思虑一二。”
王书生实在没有想到木艾请他相助之事.会是教授蒙童。要知道,能够成为蒙童良师,是他们这样的穷苦秀才最中意的谋生之事,受人尊敬不说,课余之外还有充足的时间攻读。
而且他这几日一直在为了银钱发愁,先不说过几年要赶考需要几十两银,就是眼下家里的柴米油盐都已经用尽,马上就有饿肚子的危机,若不然母亲也不会忍着眼疾,又绣了帕子出去卖。
他以前也曾做过如此打算,但是,他一是年纪尚轻,二是无人举荐。
所以,一直闷在家里日日苦学,发愤图强,预备三年后大考,一举高中,但是最终却又为生计所迫,勉强学些工匠手艺。
没想到,今日居然接到如此邀请,当真是喜出望外,抬头刚要痛快答应,却见木艾双目仁菩,一脸温和之色,心里猛然明白过来,这是她见自家贫困,又不肯收下谢银,所以才提出的委婉之道。
当下就有些犹豫起来,木艾猜到他的心思,笑道,“王公子不必顾虑,妾身绝不是为了报恩才想出此策,实在机缘巧合,家里蒙童得遇良师,王公子也不必再为生计耽误学业。岂不是,两全其美。”
王书生这时才终于打消疑虑,起身恭敬道谢,“多谢夫人赏识,小生
自当尽心教授。”
木艾点点头,笑道,“王公子不必客气,半月之后妾身会派车马来接
你们母子去村里。”说完,起身施礼告辞,栓栓也再次羞怯怯的行了
礼,几人上车离去了。
王书生目送车子尚未转出小巷,背后不远处有一位穿着半旧青布衣裙
的老妇出声喊道,“琨儿,你怎么不读书,出来作什么?”
王书生连忙上前几步接了母亲手里的提篮,一脸喜色的说道“娘,孩儿刚才受邀教授蒙童,孩儿要做先生了。”当下,一边扶着老母进屋,一边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老太太脸上半喜半愧,喜的是以后生计有靠,儿子不必再为纸墨犯愁,忧的是自己夫君早逝,夫族刻薄势利,不肯善待他们母子,她每日做针线,所获银钱甚少,反倒让儿子学些贱业帮衬家用,如今还要教授蒙童,赚取应考费用。
“儿啊,难为你了。是为娘没有能耐,让你还要为生计操持。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