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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显茫然道:“跟在我身后?”
崔安笑道:“是啊,反正我也要去高伯伯那里,你只知道一路往前追赶,从不回头寻找,我跟在你身后,岂不万无一失?”
罗显回想当初,一路上依稀是有几次见过一个衣衫褴褛、满脸污垢的小叫花子,但自己却从未在意,岂料居然便是崔安!想到这“臭丫头”一路跟着自己,不知暗地里嘲笑了自己几千几百次,更是大怒,但碍着柳剑鸣拦在身前,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付英杰见这小女孩小小年纪便已如此冰雪聪明,更是喜爱,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没有回到高士天那里?”
崔安道:“走到半路上,天气愈来愈冷,又下起了大雪,我生了一场大病,被人家扔到荒郊野外。若不是遇到老先生,早就没命啦!”
付英杰想想她小小年纪便身世飘零,为逃脱罗显的掌握,万不得已扮作小乞丐,又被大雪冻倒,若非自己当时恰巧路过出手相救,早已命丧荒郊。不由更是怜惜,微笑道:“我在雪地里见到你,可也吓了一跳,我不是托王伯伯好好照顾你么?”
罗显在一边早已是听得不耐烦之极,大声道:“付盟主,这个小女孩还是让我带走吧,只要高士天给我大哥治好病,我一定再把她毫发无伤地送回武当!”
大殿之中已有人忍不住嘻嘻哈哈笑出声来,都觉得这伏牛山的二寨主当真是个浑人,在这当口付英杰怎能再让他把人带走?
付英杰微笑道:“若是高士天还不给治,又当如何?”
罗显想事向来是一根筋,他从未想过以这“臭丫头”为要挟,高士天居然还有可能“胆敢”不给治病,此时被付英杰问得怔在当地,搔搔头没了下文。
付英杰哈哈一笑,牵着崔安坐回椅中,对柳剑鸣微一颔首。
柳剑鸣会意而去,过得片刻,他捧了一个小瓶匆匆而出,对罗显道:“罗寨主,这是七颗敝派特制的‘乌风丸’,让令兄每七日午时服下一丸,七七四十九日之后自会见效,半年之后下身经脉可通,自会行动无碍,但武功却须打些折扣了。”
罗显闻言一呆,他方才一见崔安便怒不可遏扑将上去,余事全未细想。此时也渐渐想到,在武当山上大闹武林盟主的寿宴是件大大不妥之事,没料到付英杰非但未曾追究,反以本派秘制灵药相赠,实是宽宏大量之极。况且高士天是无论如何不会给大哥治病了,这“乌风丸”不啻便是救命灵丹一般。
一旦想明此事,不由感激涕零,突然上前对付英杰跪倒,连叩三个响头,含泪道:“付盟主大恩大德,罗显永生不忘!今后付盟主只要一声令下,伏牛山上下水里来水里去,火里来火里去!”未等付英杰发话便即起身,大步出殿而去。
付英杰瞧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崔安撅起小嘴,道:“原来罗显也不是坏人,早知这样,我就替他去求高伯伯了。”说着仰起头轻轻扯了扯付英杰的衣袖,道:“老先生,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付英杰见她小小脸庞上尽是期盼之色,温颜道:“你到这里就为了学武功?”
崔安点点头笑道:“我住在王伯伯家里时,听了好多老先生的故事。当时我就在想,我若是有了和老先生一般的武功,我爹爹妈妈和哥哥就不会……就不会……”说到这里,泪水已夺眶而出。
付英杰本来一直面带笑容,此时忽然面色一沉,对柳剑鸣道:“这孩子来找我,怎么没人禀告?是谁让她去干杂活的?”
柳剑鸣忙躬身道:“弟子是想这几日师父事务繁杂,等过了今日再向你老人家禀告也不为迟……”
崔安赶忙扯了扯付英杰的衣袖道:“是我自己要瞧瞧热闹,这才来端茶的。”付英杰这才面色稍和。
此时丐帮帮主陆一峰站起身来,笑道:“付掌门,我瞧着你对这小女孩也喜爱得紧,何不就在今日收她入门,你武当派也可算是双喜临门。”
旁边数人鼓噪道:“此言极是!也不必另选什么良辰吉日啦!付盟主的寿辰难道还不是上上大吉之日?大伙儿说是不是?”
众人轰然应是,付英杰也无异议,当下摆好香案,崔安三拜六叩行了拜师大礼,众人都少不得拿出些银子作为贺礼。
陆一峰上前道:“付掌门收徒,老叫花子自然不能空手道贺。”自腰间抽出两柄短剑,剑鞘黑黝黝地毫不起眼,但剑柄顶端各镶嵌着一颗指肚大小的夜明珠,不问短剑本身如何,单这两颗夜明珠已是价值连城。
众人均知陆一峰和付英杰是莫逆之交,以他丐帮帮主的身份,这份贺礼定然不薄。
陆一峰缓缓抽剑出鞘,寒光闪耀之下,相距稍近的人便觉得冷气森森直冲面门。众人都是使兵刃的行家,当即有不少人大声赞道:“好剑!”
陆一峰对崔安笑道:“这对短剑原是老叫化子机缘凑巧侥幸得来,倒也能削金断玉,只盼你将来能用它行侠仗义,成就一番事业,不枉了老叫花子对你的期望。”
崔安心中一热,上前双膝跪地,朗声道:“崔安一定牢记陆帮主的话,决不让陆帮主失望!”
付英杰上前接过短剑,递到崔安手中,凛然道:“日后你若是作出不义之事,就及早用这对短剑自行了断,否则,天下英雄人人可凭了手中之剑,取你项上人头!”
第8章 五台山下
三年后,初春傍晚,五台山下的小镇。
此刻正是五台山香客最多的季节。只有一条街道的小镇灯火通明,街市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饭菜诱人的香气不时从饭铺和街边的小吃摊位上飘出。
这小镇以素席名闻天下,只闻闻香气便足以令人垂涎三尺了。
一名身着白色绸衫的少年缓缓走过街心,似乎被饭铺的热闹景象吸引,向里望了一眼。
在店外招徕生意的店伙计立即迎上去,陪笑道:“小店的素席在全镇是数得着的,公子爷也走了不少路,何不进来歇歇脚,吃过饭再赶路?”
那少年衣上鞋上果然蒙了一层轻轻的灰尘,面上亦是微有倦色,但一双眼睛却依旧锐利有神,他略一迟疑,举步入店。
此时店中客人已是不少,那少年拣了张靠墙的空座坐下,立即便有跑堂的上前问道:“公子爷想吃点什么?”
那少年皱皱眉头,竟似不知如何作答,见那小二还在一边等着吩咐,随手向邻桌一指道:“就照这样来一份儿罢!”话音不高,可满口京腔,老成持重。
邻桌坐了一男一女,俱是劲装疾服,腰悬长剑。其中那男子约有二十上下,齿白唇红,双眉入鬓,一双眼睛甚是有神。虽然身着青布长衫,却并无半分寒怆之态,举止之间神采飞扬,倒似锦衣王孙一般。
那女子背身而坐,亦是一身青衣布衫,从背后看去,绿鬓如云,纤腰一束,想必年纪与那男子相去不远。
那劲装青年听到白衣少年如此吩咐,颇为诧异地向这边看了一眼,神色甚为戒备。
白衣少年向他微微一笑,那青年见对方似乎并未恶意,亦是微微一笑,也就不再理会。
须臾间饭菜上齐,白衣少年刚刚举箸,忽听那青年压低声音对那女子道:“应该不是华山派的人,倒吓了我一跳。”
那女子低声笑道:“一路上若是这般草木皆兵,只怕咱们还没回山,就先给不相干的人吓死了。”声音清脆动听,果是一名少女。
那青年男子低声道:“小师妹,我瞧这次事情十有八九闹大啦,楚掌门定会送信给师父,师父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老人家一生起气来……”
那少女嗔道:“当初定要教训郑兴显的是你,现下说要糟的也是你。”说着“嗤”地一笑,又道:“想起郑兴显挨打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好笑。”
那青年男子也笑道:“活该他倒霉,谁叫他一路上那般飞扬跋扈、恃强凌弱,还得罪了咱们的小师妹?多亏你想出个好法子教训他,也叫他知道武当派的厉害!”
那少女道:“那天我瞧见他把店小二打得满口流血,忍不住说了他两句,他还满口胡说八道,要不是你拦住,两下里早就翻了脸,我就再有十条妙计只怕也无处可使了。哼!当初还不是怕了人家华山派人多势众?现下又吹什么武当派的厉害,若是我啊,只怕羞也羞死了!”说着用食指刮刮自己面颊,全是一番小儿女情态。
那青年对她的嘲讽却不以为意,悠然道:“想不到郑兴显枉为华山派首徒,行事却这般草包,一骗就信,一灌就醉,我那许多条锦囊妙计竟然没有半点用处。”
那少女又是“嗤”地一笑,那男子笑道:“这小子虽然脓包,可眼光倒不差,只不过有些自不量力,我说要替他引见认识小师妹,他当即大喜过望,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少女用竹筷在他手上重重一敲,笑叱道:“油嘴滑舌!瞧我回山不向师父告状?就说你瞧人家郑兴显不顺眼,设计约我出来,却诬赖人家华山派大弟子酒后乱xing,调戏于我,到时师父一生气,还不把你打个半死?”
那青年男子微微一笑道:“师父会信你的话?武当山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我们崔小师妹的话十句里倒有九句半是信不过的?”
那少女亦是悠然笑道:“我平时只是爱和师兄弟们开开玩笑,可从来没敢欺骗过师父,师父干么不信我的话?你若不服,咱们回山不妨试试?”
那青年男子叹了口气道:“唉,算啦,闯下这等大祸来,咱俩谁也逃不了干系,师父知道了不知怎样大发雷霆呢!”
那少女道:“所以我才要回山之前先来五台山玩啊,晚回一天是一天,楚掌门就算写信,也得过些日子才到,早早回去天天等着师父责罚,岂不度日如年?”
说着夹起一块面筋,低声吟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劝君今日且加餐。”那男子禁不住哈哈一笑,亦夹起一块豆腐放入口中。
白衣少年心道:她把俗语哈黄庭坚的词拆来活用,倒有趣得紧。
那少女笑道:“一想到郑兴显被他师父打得皮开肉绽,我就忍不住要哈哈大笑。回山后就算被师父责罚,也算是值了。”
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