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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子又道:“迫杀令堂的是‘四毒书生’不假,至于杀害令尊的除了‘百幻书生’之外,还另有其人!”
陈霖激动至极的道:“绛珠仙子朱薇和太极华山两掌门难道不曾参与其事?”
“你说对了!”
“那另外的人是谁?”
“这事需从头说起!”
“请讲!”
“十五年前,武林中出了一个美赛天仙的女人,她就是‘绛珠仙子朱薇’,专以自己的美色,媚惑黑白两道的顶尖高手,换取武功,令尊也是其中之一……。
陈霖不由为之一颤!
黑衣女子接着道:“绦珠仙子虽说人尽可夫,但对于令尊却是另眼相看!”陈霖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这不要脸的女人爱上了家父?”“不错,她真心实意的爱上了令尊,后来令尊知道了她的为人之后,愤而与她绝交,不久与令堂‘武林之花郭漱玉’结了婚,绛珠仙子因爱成恨……”
“所以她们阴谋报复?”
“你听我说,令尊因修习‘轩辕经’之故,功力高绝,江湖中罕有匹敌的人,要想对他报复,可不是件易事,首先,绛珠仙子盗走洞柏派传派之宝‘轩辕经’……”
陈霖忍不住又道:“‘轩辕经’曾落入‘双残鬼叟’之手,其后又被绛珠仙子取回?”
黑衣女子一点头道:“‘双残鬼叟’是离心岛主之子,原不叫这名字,也是绛珠仙子面首之一,他为了觊觎‘轩辕经’而被绛珠仙子兄妹剜目残臂,但他仍以重创之身,挟经而飏……”“那为什么绛珠仙子后来又成了‘双残鬼叟’的新婚夫人,终至以毒针猝然袭击‘双残鬼叟’夺回了‘轩辕经’,难道他不计那剜目断臂之恨?”
“这就是绛珠仙子异于常人的地方,她的美,她的手段,使人无法抗拒!”陈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暗忖道:“不知这绛珠仙子的美是否比得上绝色少妇沈君璧?”
心念未已,突听黑衣女子继续道:“于是‘百幻书生’柬邀令尊至‘血池’畔的‘生死坪’决斗,言明以‘轩辕经’为这次决斗的彩物,谁胜就归谁所有……”
陈霖越听越奇,热血也跟着阵阵沸腾。
黑衣女子一顿之后又道:“令尊以‘轩辕经’乃是传派之宝,即使拚却性命也得要取回来,所以匆匆前往赴约,正落入‘百幻书生’的算中……”陈霖面上杀机云涌,恨恨的哼了一声。
黑衣女子用手牵了牵蒙面黑纱,接着道:“‘百幻书生’安排的诡计够毒辣,他同时预置了三路高手,一路是绛珠仙子和太极华山两掌门人,埋伏途中,以阻截闻风驰援令尊的人……”
陈霖这才恍然伯父“玉金刚陈其骥”被绛珠仙子及“华山”“太极”两掌门人联手残害的原因,原来伯父是驰援父亲而被阻截。
“还有呢?”
“另一路人是‘巫山神魔’及其十八弟子,‘云梦二鬼’、‘乌石堡’堡主宋大庆,于令尊赴约的当晚,袭击桐柏派所在地的‘碧云山庄’,使该派在一夜之间冰消瓦解,终至从八大门派之中除名。”
陈霖又重重的哼了一声,咬牙切齿的道:“凡昔年参与其事的,我陈霖当逐一拜访,以血还血!”
黑衣女子又道:“但这些参与袭击‘碧云山庄’的黑道巨擘一念之贪,上了‘百幻书生’的大当,他们不知道‘轩辕经’已落入绛珠仙子之手,更不知‘百幻书生’的另外打算,一心以为令尊既被邀离开‘碧云山庄’,其余的派中高手不堪一击,‘轩辕经’唾手可得,焉知却扑了一个空……”
陈霖心里暗道:“不管如何,单只垂涎重宝,血洗‘碧云山庄’,使桐柏派瓦解冰消这一点,就死有余辜!”当下又道:“那家父……”
黑衣女子声音微带激动的道:“百幻书生自和三绝姥姥一路,双战令尊于‘生死坪’,但两人联手,仍非令尊之敌,最后施用毒攻,所以令尊遭了不幸,被抛尸‘血池’之中……”
陈霖全身血脉贲张,目眦欲裂,歇斯底里的狂呼道:“杀!
杀!杀……”
良久之后,才稍告平静下来。
“三绝姥姥”已被他在“鹰愁涧”的岩壁之上劈落涧中而死,可算是报了仇了,但推源祸首,当然仍是“百幻书生”兄妹。
“百幻书生”谋害了“白骨教主”之后,以独步武林的易容术,幻化成“白骨尸魔”的形象掌理“白骨教”,杀母的仇人“四毒书生”也在“白骨教”总坛之内,但一座“白骨锁魂大阵”,使他无法直捣总坛,快意亲仇!心念及此,不由大叫一声:“糟了!”
黑衣女子讶然道:“什么糟了?”
“在下的仇家,元凶首恶都在白骨总坛之内,而白骨总坛唯一的一面道路,却为‘白骨锁魂大阵’所阻,目今江湖中能精于此道的只有‘南宫先生’和武林二老之一的‘牙笏叟褚江’,‘南宫先生’已死于‘百幻书生’之手,另一位‘牙笏叟’遁迹已五十年,唯一知道他行踪的只有‘如意叟东方旭’,这老儿适才被你的‘罗刹令’所伤,此刻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要想找他可不是件易事!”黑衣女子幽幽的道:“也未见得天下除了这两人,就没有第三人懂得奇门之术!”
陈霖心中一动道:“谁?”
“南宫淑惠!”
“南宫淑惠?”
“不错,南宫先生的胞妹,十五年前削发为尼,法名圆净!”“她现在何处?”
“邛崃海云庵,我曾三次造访不遇,可能云游在外!”“你也要找她?”“不错!”
“为了什么?”
“为你!”
“我?”
陈林顿时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大惑不解的望着对方。黑衣女子发出一串银铃也似的轻笑道:“你感到很奇怪是吗?我不是早说过,敝师妹吴如瑛誓要以她有限的生命,为你做件有意义的事,以上我所说的这些事,全是她费尽心力探悉的……”陈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怆然道:“可是,她为什么不见我?”“她很想见你,但,她不敢!”“这又为了什么呢?”
“人的情感是脆弱的,她以最大的决心离开你,为的是要完成她父亲的遗令,她宁愿忍受最大的痛苦,不和你见面,她怕见了你之后,决心会动摇!”“这是何苦呢?”
“也许她比你更痛苦!”
陈霖缓缓地低下了头,他仿佛看到自己的心在滴血,竭力忍住两眶热泪,这种痛苦除了身历其境,实在不易体味得出来!爱的力量是无可比拟的,但由于爱而产生的痛苦,也是无涯的。
沉默…谁也不再开口说话,悲哀的气氛,充满在整个的空间。痛苦…无情地撕扭着他的心!
绝望…像一支箭射穿了他的胸膛。
情感与理智,在激烈的交战;他是否不顾一切的去寻找她,还是尊重她的意见不和她见面……久久之后,黑衣女子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道:“她还有一句话要我告诉你!”
“什么话?”
“她说在她心愿未了之前,她会常在你的身边!”陈霖茫然的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懂得这个意思,她永远在我心里,如同在我身边!”
“哦,不久以前,涧外那奇丑的少女是你的什么人?”“她……她是我的师妹,也是我的未婚妻!”
黑衣女子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道:“她是你的未婚妻?”“是的,她的父亲是我的师叔,也是为我牺牲的恩人,我受她父亲的遗命照顾她,同时遵从她母亲临终的愿望和她订了婚约!”
“哦!”
陈霖怔怔片刻之后,道:“我们该分手了!”
黑衣少女语音略带凄哽的道:“是的我们该分手了!”了字声落,身形电射而起,黑色披风鼓荡飘飞,像一头巨鸟展开了翼翅,翩然消逝在林空之中。
陈霖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心里充满了辛酸、苦痛、失望、幻灭……命运之神,竟然活生生的扯断了两人之间的一线红丝,不由仰天一叹道:“造物何妒!鬼神何私!”
正待飞身……蓦在此刻…身后风声飒然,旋身望处,一条人影,飞泻落在面前文外之地,赫然是那神秘的蒙面怪客。
陈霖心里疾忖道:“来的好,今天我非要揭穿你的面目不可!”
蒙面怪客仍如往常一样,语音沉凝的道:“孩子,我来迟了一步……”
陈霖心感对方迭次援手之德,在真相未白之前,不愿失礼,忙一抱拳道:“前辈也赶来了!”
“令师呢?”
“他走了!”蒙面怪客一声太息道:“江湖诡谲、变幻莫测,想不到‘丧魂太岁’会安排下这等毒计!”
陈霖神目如电炬,照定蒙面怪客,似要看透他隐在蒙面青巾之后的面目,恨声道:“前辈仍以为他是‘丧魂太岁’本人?”“难道会不是?”
“‘丧魂太岁’早已于十多年前死于八大门派之手!”“这就奇了!”
“他是‘百幻书生’的化身!”
蒙面怪客连退了三步,声音中充满了惊异激动之情,道:“‘百幻书生’!可能吗?为什么他要冒充‘丧魂太岁’呢?”陈霖冷哼了一声:“狼子野心,他在自掘坟墓!”
“你怎能断定他是‘百幻书生’?”
“他的易容术称绝武林!”
“话虽如此,但岂可因此而遽下断语!”
陈霖本想说出一切经过,但一想不妥,蒙面怪客身份可疑,他第一次阻止自己杀太极掌门,而太极掌门不旋踵之间被“百幻书生”所杀,第二次向自己传警说东海离心岛“烈阳神火教”阴谋炸毁“血池”,结果仍是“百幻书生”所为,第三次他探悉“桐柏一剑西门俊”
等人被“丧魂太岁”所杀,“丧魂太岁”挟持西门俊匿居“鹰愁涧”,结果却是这么大一个毒谋,主凶仍是“百幻书生”?这是巧合吗?
抑是……他无法忖测其中的道理,总之蒙面怪客的作为令人莫测高深!
他在心里再次作了决定,今天无论如何要揭开对方的面目,当下话题一转道:“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
蒙面怪客讶然道:“什么事你说吧!孩子?”“请前辈展示庐山真面目!”“什么?”
“请前辈一示庐山!”
“孩子,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陈霖把心一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