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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霖颤抖的声音道:“不!决不!她不会拒绝见我?”黑衣女子蒙面纱巾在微微晃动,声音低喑的道:“我已经答应过她,永不把她的行止泄露给任何人!”
“包含我在内?”
“一点不错,特别是你!”
陈霖似乎感觉到一把利刃,正正的戳在心上,大叫道:“不,你非告诉我不可,我一定要找到她!”
“歉难从命!”
陈霖气极道:“今天无论如何得请你说出她的行踪!”“如果不呢?”
“那在下为了达到目的,不惜采取非常手段!”
“对付我?”
“我可能会这样做!啊!不!我请求你,我陈霖生平第一次向人低头,我请你告诉我她的行踪,我会永远感激你!”
黑衣女子的胸部,在风披的半掩下,急剧的起伏,幽幽的道:“江湖中讲究是一言九鼎,我答应过她不告诉任何人,即使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活阎罗也未必能伤得了黑衣罗刹第二!”
陈霖声音充满了绝望的意味道:“我知道她内心仍然是希望见到我的!”“也许会,也许她真的希望再见你一次,但决不是现在!”
“一次?再见我一次?她这样说?”
“不,这是我的推测!”
“你凭什么要这样推测?”
“因为……因为……她深深的爱着你,如你爱她一样,但命运的拨弄,使她不能走完这一段爱的历程,她心中的痛苦,或许比你更甚。女人是痴心的,一生只能爱一个人,一个女人的生命,只容许一个男人点缀,而男人却可以同时爱上几个女人,虽然爱有深浅的不同,她既然爱你,在她决定自己要走的路之前,可能会再见你一面!”
陈霖默然了,黑衣女子的话,直打进他心的深处,他有了未婚妻钟小翠,虽然他只是因了感恩图报的心答应这件婚事,但毕竟是名份已定。
他想起那美如空谷幽兰的白衣女子楚玲,她不是也痴心的爱着自己吗?
另一个影像浮上心头,使他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噤,那是美绝天下的绝色少妇沈君璧,他分不清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是建筑在爱上,还是基于欲!总之他无法抛下她,她有一种使人无法抗拒的魅力……而在最近,他似乎已体验出沈君璧确实也是痴情的爱着自己……他感到无比的内疚,他觉得在爱神的祭坛前,他是一个罪人。
黑衣女子见陈霖良久不出声,轻哼了一声道:“如何,你不否认我的话吧?”
另一个意念,倏然涌上陈霖的心头,忖道:“瑛妹交付了她的身体,也献出了她的心,但是,我,我给她了些什么?不!我必须再见她,帮助她报仇,有了她,我什么不能抛弃,只待自己恩清仇了,两人携手归隐,永离这诡谲的江湖!”
想到这里,不由脱口道:“不,我非要寻到她不可!”黑衣女子娇躯一震,道:“你爱她吗?”
陈霖面上立时流露出一种湛然的神色,略不思索的道:“当然,有逾自己的生命!”
“你既然爱她,就不该做她所不愿的事?”
“你是指她不愿见我而言?”
“不错,你不愿使她心碎吧!”
陈霖一怔之后,毅然道:“不,我非要见她不可!”黑衣少女沉声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愿见你?”陈霖愕然道:“她都告诉你了?”
“嗯!”
“在下愿意一听!”
黑衣少女默然了片刻之后,用一种哀伤的声调一字一句的道:“她爱你,永恒不渝的爱你,不幸的命运,使她不能用一颗残破的心,罪孽的身,每天忍受那无限的创痛来陪伴你渡过一生!”“她不必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你这是自私之谈,试想,父亲的遗命要她报仇,她岂能违忤,置遗命于不顾,但仇人之一却是她的生身之母,她在执行遗命之后,除了死,别无他路可行!”
“她的母亲伙同奸夫,谋害亲夫,杀之并不为过?”“可是她是她的生母不假,世间哪有做女儿的手刃亲母之理!”
“那是她父亲临死的遗命,她只是执行遗命!”
“话虽如此,事实岂能抹煞!”
陈霖心乱如麻,激动使他额上冒出了汗珠,吴如瑛竟然和“黑衣罗刹”
的传人搭上了关系,而且是这样的密切,令人费解,当下疑云满脸的道:“吴如瑛与你是什么关系?”“师姐妹!”
“什么?她拜在黑衣罗刹的门下?”
“一点不错!”
陈霖心里想道:“瑛妹可能是心切复仇,自知功力不逮,而投在‘黑衣罗刹’门下,但对方是一代女魔,这未免太危险了!自己曾给她安排好,到八旗帮楚玲那里暂住,研习自己所创的剑招绝技,何愁不能如愿以偿,想不到她竟然留书诀别……”于是,他想见吴如瑛的心也更切,再次向黑衣女子道:“我一定要见到她!”
“但你不能从我这里得到她的行踪!”
陈霖心念既决,那冷傲孤僻之性顿发,冷冷的道:“我非要得到不可!”黑衣女子向后退了一步,沉声道:“阁下准备如何得到?”陈霖顿了一顿之后,毅然决然的道:“请你见告!”“我说过办不到?”
“既然如此,在下说不得只好得罪了!”
“你想用强迫手段?”
“那是你逼我这样做!”
“逼你,哈哈!也好,姑娘我正好借此领教‘血影门’的绝学!”
“你真的不肯见告?”
“多说是废话,办不到!”
“如此休怪在下了!”
了字余音未落,身形一划,双掌已告电闪拍出,一道带着淡红血影的掌心,挟以雷霆万钧之势,暴卷狂涌而出。黑衣女子娇躯曼妙的一旋,黑色风披鼓荡飘舞,劲风飒然之中,竟然把陈霖的掌风引向另一个方向。
陈霖料不到对方竟然有这样奇诡的身手,能把自己的掌风引走,不由骇然。
黑衣女子轻笑一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娇躯半转,玉掌连扬,数股如山劲气,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之内拍出……陈霖微微一哂,双掌平推疾迎过去!
“波!波!波!”一阵连珠也似的密集巨响中,黑衣女子当场被震退了三步。
陈霖在一掌震退对方之后,身形一划,其疾似电,猝然欺近到黑衣女子身前伸手可及之地,“飞指留痕”顿告施出!黑衣女子但觉眼前一花,对方的指头已点到面门之间,不由芳心大震,急切中玉掌电疾一翻,奇诡快速已极的圈划而出,遥取对方要害大穴,反应之快,出招之速,骇人听闻。
陈霖当然不愿与对方两败俱伤,只好收势侧移!
双方这一个回合,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出招变式间不容发。
“飞指留痕”出手落空,而遭反击,在陈霖来说,尚属首次。
黑衣女子以攻改守,脱出“飞指留痕”之下,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陈霖施身又进,依然是那招“飞指留痕”,黑衣女子但觉这一封架无从,若功力稍差的话,连闪避都办不到,功力到了巅峰的高手,讲究的是动在意先,对方身形才进,不待招式递出,她已一划而开。
陈霖原式不变,如影随形般连环出手,登时迫得黑衣女子手忙脚乱,娇喘可闻。
黑衣女子身手确实不同凡响,在一阵连闪急晃之后,陡地乘闪避之势,迅快已极的斜拔而起,凌空一折,向陈霖当头扑下,疾逾殒星飞天。
双掌幻成一片网幕,笼罩丈许方圆。
陈霖只觉眼前人影一闪而没,劲风贯顶而来!他连头都不抬,双掌向上一扬,劲气应掌而发,当空劈去。
“轰!”然一声巨响,黑衣少女但觉一股骇人听闻的劲气,把自己的身形向空托去,风披猎猎飘荡声中,如巨鹰鼓翅,振翼高举。
蓦一用劲,娇躯在半空一窒,又复迎头飞扑而下。
如此一连三次,均被陈霖的强猛掌风卷向半空,根本无法近对方的身,娇躯一扭,泻落三丈之外。陈霖暗自惊讶黑衣女子的身手,竟然强到如斯地步,怪不得武林二老之一的“如意叟东方旭”会伤在她的手下。
黑衣女子落地后,停身不进!
陈霖冷冷地注定对方,道:“你该乘早撤出‘罗刹令’,否则的话……”
“怎么样?”
“你会后悔!”
黑衣女子冷笑数声道:“罗刹令见血方回,我俩之间似乎不需要到流血的地步?”
“那可不一定!”
“你的意思是要拚个你死我活?”
“这个,嘿嘿!恐怕谈不上拚,如果在下十招之内不使你低头,抖手就走!”
“好大的口气!”
“你无妨试试!”
黑衣女子纤掌一摇道:“我们的争端到此为止,如何?”“你愿意告诉在下吴如瑛的行踪?”
“不!”
“那对不起,在下不达目的不休!”
“你可否听我说完应说的话?”
“你说说看!”
“方才我声明过,我是受了师妹吴如瑛之托,专程来找你的!”
“她托你什么事!”
“你记得她给你留的血书之上最后的两句是什么?”陈霖神情一黯,酸楚的道:“这个我记得,她说:在我结束生命之前,将为你做一件有意义的事,以酬君情,并报恩及先父之德……对吗?”
“不错,她现在就要实践她的诺言!”
陈霖摇摇头道:“我不要她替我做任何事,我只希望能见她一面!”
“她已经为你做了!”“什么?她做了什么?”
“她为你探查到了昔日的仇家!”
“仇家?”
“不错!”
“这个在下早已探查清楚!”
“真的,你说说看?”
陈霖俊面之上,不期然的流露出一种怨毒之色,眉目之间,煞气隐隐,恨声道:“迫杀家母的是‘四毒书生’,毁家父的是‘百幻书生’兄妹,太极掌门‘阴阳掌李政芳’和华山掌门‘美髯客陆文龙’,其中太极华山两掌门已先后死于‘百幻书生’之手!“你说对了一半!”
“一半?”
陈霖心中这一震非同小可,自己以为十拿九稳的仇家,对方竟然说只对了一半,难道其中还另有蹊跷不成?
黑衣女子又道:“迫杀令堂的是‘四毒书生’不假,至于杀害令尊的除了‘百幻书生’之外,还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