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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秋寒早就料到岳坤玄会询问自己师门来历,于是姚秋寒不慌不忙的轻轻叹息一声,道:
“岳老前辈,虽然晚辈剑伤痊愈,但奇经八脉的二处经脉要穴,早已被人下了毒手,现今已是一个半身残废的人……”
这句话一出,厅中群豪脸上色变,他们乃是练武中人,当然知道一个嗜武如狂的人,一旦武功被人废了,那真如死人一般,而且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岳云凤脱口问道:“陶相公,这话可是当真的?”
姚秋寒苦笑声道:“绝对不会假的,而且我每天还要忍受一个时辰,血气逆返心脉的痛苦折磨,唉!大概我巳离死不远了,所以恕我不堪提起家师名号,免得徒增恩师耻辱。”
沧海一剑岳坤玄,这时那双如同冷电的目光,凝注在姚秋寒满腮虬髯的脸孔上,足足有半刻后,方才轻轻一声,道:“陶兄弟,可是被人伤及焦络、腹结二脉要穴?”
姚秋寒闻言心头一惊,岳坤玄的眼光真是厉害,竟然能由自己脸上看出伤及何处,这份能耐,使人叹服。
姚秋寒轻然点头,道:“正是这两脉要穴。”
说来,话音带着一股悲哀、凄凉的味道,站在旁侧的岳云凤突然走近身侧,娇声道:
“爹,陶相公是否有救?”
姚秋寒目见岳云凤这般仁慈善良,真使他感激,不过他观脸察色,已知沧海一剑也觉得伤到这两处经脉,是无法解救的。
因此,姚秋寒不待沧海一剑答话,已经对岳云凤说道:“人之生死,何足畏惧,不过死有轻若鸿毛,重若泰山之区别,唉……”
说到此处,姚秋寒再难控制内心的伤痛,语声顿住。
沧海一剑岳坤玄,叹声说道:“对方能够运用内家真气伤人奇经八脉,那种武功一定是种极厉害的少阳神掌,太阴罡气等等一类绝传武林的秘技,而且又是伤及血气交融的焦络,腹结二穴,纵然说有人能够运用西域一派的“魔心血影罡气”打通二处伤脉,救得性命,但本身武功也要废掉。”
这句话,无异是一声霹雳由姚秋寒头顶击下,但他强自控制着悲哀绝望之色。
岳云凤急声道:“爹,谁会‘魔心血影罡气’?是不是可以请他来医治陶相公?”
旁边的金环剑俞里踪,接声说道:“风师妹,会“魔心血影罡气”的人,是西会的孤星会中人……”
岳云凤听了这句话,果然粉脸变色,默不作声。
姚秋寒哈哈一声朗笑,道:“岳小姐菩萨心肠,真是在下一生所见最善良的一人,我纵然今后死去。但死亦何憾啊!
这时候。那始终沉默的追风叟童公冶,忽然开声说道,“孤星会的人,不日就要来武矶堡。岳兄,咱们若能活捉他一个人,大概能够逼他运用“魔心血影罡气”,替这位兄弟疗治残疾。”
沧海一剑岳坤玄,闻听此语,突然苦笑了一下,道:“童兄不要说笑话了,今日老朽飞鸽传书,商请两位前来武矶堡,便是要策划对付孤星会的强敌。”
此语一出,姚秋寒心头一震,想不到孤星会的人会和武矶堡有仇。
那卜三世诸葛算,左手一抬老花眼镜,问道:“岳兄刚才说地狱十二鬼,二十余年前在僮山鬼陵渡漏网后,当真是投入西会的孤星会吗?”
沧海一剑岳坤玄,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叹口气说道:“这个绝对不会错,半个月前海峰山庄谭震林,举庄三百六十七人被屠杀,确实是留下地狱十二鬼昔日肆虐江湖行凶作案的骷髅标志。
“当年地狱十二鬼在僮山鬼陵渡巢穴,被老朽和谭震林以及童兄、诸葛兄四人,联手挑了他们的巢穴,火烧僮山十鬼,地狱十二鬼也都带伤而遁,这件旧事,海峰庄主谭震林乃是事主,所以地狱十二鬼恨透了谭震林,才有半月前屠杀海峰山庄的惨事。
“十七日前,老朽闻得此惨事,赶去海峰山庄,发现谭震林以及庄中十数个高手尸体上,留有血红的心形掌印,这种掌印,正是孤星会秘技“魔心血影罡气”。所以老朽猜想,当年地狱十二鬼遁走后,定是投入西会的孤星会。
“西会的孤星会,在江湖武林中,向来就以神秘诡奇著名,会主何人?会中有多少人?
这些向来便是一个谜。
“最近数年来,江湖武林中暴发了数件巨大血案,河汉魔箫古虚飘和武林盟主神雕侠纪英奇……九宫山中原七剑……
庐山仙谷神医皇甫珠玑,儒侠王青阳等等……遭人屠杀暗算之事,听来真是骇人听闻。
“因此,老朽有一个预感,那位戥心剑主,可能就是主持孤星会的人。”
姚秋寒在旁听了沧海一剑岳坤玄这番话,真的愈来愈感心惊,如此说来,当今武林道上,真的笼罩了一层阴云惨雾。
沧海一剑岳坤玄,顿了一顿后,接着说道:“地狱十二鬼,既断定和孤星会有关,他们毁了海峰山庄,接着要收拾的,就是咱们三人中之一,所以我飞鸽传书,邀二位来此,同研对策,以免地狱十二鬼,分头施展辣手各别击破。
“地狱十二鬼纵然再拜名师,学习特殊绝技,谅他们也无能毁我武矶堡,老朽心寒的便是那孤星会的人……”
岳坤玄话说到此处,倏地住口,就在此时,姚秋寒低声叫道:“屋顶有人!”
沧海一剑岳坤玄,脸色剧变,袍袖轻拂,厅中四支蜡烛,已经应声而熄,一片漆黑不见五指。只听岳坤玄低声道:“各人守住方位,预防歹毒暗器!”
语音未完,姚秋寒见沧海一剑岳坤玄,人若轻烟,快若雷奔电闪,飞出大厅。
“阁下捆夜访武矶堡,为何不入厅一叙?”
听外面传出岳坤玄的喝声,追风叟童公冶、卜三世诸葛算,已经联袂飞出了大厅,霹雳手程虎威叫道:“俞师弟,请保护凤妹和陶相公……”
程虎威这时也闪身出了厅外。此时厅中只留着姚秋寒,岳云凤,金环剑俞里踪。
倏地,姚秋寒看见漆黑不见五指的厅角,蹑手蹑足悄悄掩来一条人影,岳云凤和俞里踪竟似没有察觉,姚秋寒不禁脱口叫道:“注意刺客!”
姚秋寒喝声一出,那条人影已经快似鬼魅,一闪而至,一双螨黑发亮的鬼爪,猛向岳云凤击去。
姚秋寒看到这情形,身子一晃,人如弓箭,由八九丈外炭扑到岳云凤身前,左手一伸抓住岳姑娘一只左腕一带,右手如钩,迎击那双鬼爪。
这一发之势,快得如奔雷闪电,岳云凤听到姚秋寒叫声,人还没意会过来,她的娇躯巳不由自主倒入姚秋寒怀中。
暗影中,响起一阵劲气击荡轰鸣,姚秋寒右手已和敌人对上了一掌。
但听一声闷哼,那偷袭的敌人,身躯摇晃,退出几步。
这当儿,岳坤玄的第二弟子俞里踪,已经翻腕拔出金环剑,大喝一声,剑光闪闪,遥向敌攻击。
一声凄厉啸声划起,那敌人不接俞里踪剑招,捷若幽灵一般,飞身出了厅外。
金环剑俞里踪轻叱一声:“那里走?”纵身追了出去。
就这一刻工夫,外面啸声四起。
声如鬼哭狼嚎,夜枭悲鸣,又如伤禽怒啸,异常尖锐刺耳。
这时倒在姚秋寒怀抱中的岳云凤,吐气如兰如麝,说道:“陶相公,你受伤吗?”
姚秋寒猛然想起依偎怀中的娇躯,急忙退了一步,说道:“没有,倒是给小姐受惊了。”
岳云凤好象也如梦初醒,发觉自己刚才整个娇躯紧紧依偎在姚秋寒怀中,她面上泛着红潮,轻轻说道:“刚才若非相公相救,我巳遭敌人毒手,陶相公武功实在……”
姚秋寒凄叹一声,道:“岳小姐三日之后,深夜子时,请你到我跨院来,在下告诉你一些有关我的隐情。”
此刻,厅中潦黑不见五指,孤男寡女相处,已经不是寻常,这时姚秋寒出言相约岳云凤,不禁使这位纯洁的少女,星目圆睁,怒声道:“陶相公,说话请尊重些。”
姚秋寒知他误会自己是登徒子,于是急道:“小姐,请不要误会……啊!有人来了,请小姐……”
蓦地,厅外传来沧海一剑岳坤玄的声音,问道:“凤儿,你们可安好无恙?”
衣袂飘风声动,沧海一剑岳坤玄已入厅来。岳云凤叫了声“爹!”“噌!”的一声晃燃起一根火摺子,点起厅中蜡烛。
这时候,外面轻功飞行声响,人影飘闪,追风叟童公冶,卜三世诸葛算,程虎威,俞里踪连续入厅。
厅中灯火一亮,姚秋寒蓦一抬头向刚才那人影出现的壁角看一颗鲜血淋漓,狰狞、丑恶的血骷髅头,在骷髅头下面,像似钉着一张信笺。
金环剑俞里踪,年少气盛,冷哼一声,飘身过去,就要摘下血骷髅头,蓦听岳坤玄沉声喝道:“里踪住手,预防血骷髅有毒。”
俞里踪闻声,即将凌空而起的身子,折转飘落地面,此际群豪已经走了过来。
追风叟童公冶,望了岳坤玄一眼,道:“岳老哥,血骷髅头有毒吗?”
沧海一剑岳坤玄,道:“地狱十二鬼之中,女鬼矗人王擅施剧毒,我们不得不防备。”
说完,转首向俞里踪,道:“里踪,你用剑将壁上血骷髅连信挑落下来。
俞里踪应声纵起,运用金环剑一挑一甩,那枚血骷髅头掉落地面,那张信笺也斜飞而下。
霹雳手程虎威,走上前去,运用一双筷子夹起来,只见上面书写着一行鲜红血字,道:
“三日后子时不到五更,武矶堡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地狱十二鬼杰作”
沧海一剑岳坤玄这时象未听到童公冶的问话,他抬头望着屋顶出神,双睛神光闪动,脸上神情变化万端,有时却呆呆沉思。
岳云凤和霹雳手程虎威,深知岳坤玄从来没有透过这种心情不宁的怪异情形,此刻见状,不禁暗暗担心起来。
岳云凤低声叫道:“爹!爹……”连叫了三声,沧海一剑仍然恍若未闻。
这时只听姚秋寒朗声说道:“岳小姐,尊父是想着一件极端重要,而又疑难的旧事,你这般扰动他,可能会使即将想起的事情,重又烟消云散。”
岳云凤闻育抬头望了姚秋寒一眼,道:“相公说得是。
于是,大厅就这样陷入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