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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胡开树已经觉得有点奇怪了,“为什么要给我?”
“你想不想活著回幽州?”
“想。”
“那么你就只有坐那条船回去了。。
“大帅答应我的那件事?”
“什么事?我答应过你什么事?”
史天王沉下了脸,“我只不过答应你,给你一个面子,收下你那份礼而已。”
胡开树笑不出来了。
史天王却又大笑:“胡开树,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会替你做这种不仁不义出卖朋友的事?我要做这种事,也只有为了我自己,怎么会为了你这么样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虎踞在短塌上的史天王忽然猛虎般大喝“你还不快滚。”
胡开树是慢慢的退出去的。
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多么快,也快不过史天王和白云生。
他从这间已经有了血腥昧的大屋退人阳光下。阳光灿烂,海水湛蓝。
老太太和小媳妇仍在一针针一线线修补著她们丈夫兄弟子孙的破衣服和渔网,赤著脯的孩子们仍在她们的旁边的沙滩上玩著五颜六色的贝壳。
整理渔船的两个年轻人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溜到什么地方去干什么去了。
本屋里的史天王和一直守护在史天王身旁的白云生都依旧留在木屋里,并没有追赶阻拦他的意思。
胡开树的精神又振起。
——只要你能活著上得了那条船,你就能活著回去。
这件事并不难。
那条船依旧泊在浅滩上,距离他最多也只不过有二三十丈而已。
在这段距离中,已经没有什么人能阻拦他。这种机会他怎么会错过?
早潮已退去很久,海滩上的沙子已经被晒干了,用脚踩,已经很有力量。
胡开树的脚用力一蹬,左脚用脚跟,右脚用脚尖,两般力量一配合;身子已凌空掠起,以他的轻功,只要三五个起落,就到了那条船上了。
想不到就在他身子刚掠起来,忽然有一大片五颜六色的贝壳暴雨般打了过来。
贝壳是从那些赤著朋的小孩子手里打出来的 带起的急风破空声就好像是从机簧弩匣中打出来的利箭一样。
胡开树的力还没有使尽,凌空翻腾,借力使力,又翻个身。
就在他翻身的时候,天色仿佛忽然暗了,仿佛忽然有一片乌云掩住了阳光。
天空澄蓝,一碧如洗,哪里有乌云?掩住他眼前阳光舱,只不过是一片渔网。
好大的一片渔网。
渔网是从那些老太太、小媳妇手里撒出来的,就好像真的是一大片乌云,胡开树前后左右的退路都已在这片乌云的笼罩下。
他已经完全没有闪避招架抵挡的力量。那条近在眼前的渔船已经变得远在天涯。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道闪电飞来,刺穿了乌云,刺破了渔网。
天空澄蓝.一碧如洗怎么会有闪电,这道闪电只不过是一柄剑的剑光。
好亮的剑光。好快的剑。
剑是从司徒平手里刺出来的,一直都静静坐那里的司徒平。
他静坐的时候静如大地,他一出手,他的剑变得快如闪电。
谁也想不到他会忽然出手,胡开树也想不到。
渔网穿破,胡开树穿出,远在天涯的渔船又近在眼前。
可是司徒平也忽然出现在他眼前,一张白脸;一双冷眼,一柄利剑。
生死就在呼吸间,胡开树能对他说什么?最多也只不过能说一个宇“谢。”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这个字居然说错了,因为就在他说出这个字的时候,以一双冷眼看著他的司徒平已一剑洞穿了他的心脏。
司徒平又坐下,安安静静的坐在他刚才坐过的那张椅子上,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惜谁也不能否认已经有事情发生过了,而且是件谁都无法了解也不能解释的事。
——他救了胡开树,为什么要将胡开树刺杀于剑下?
“司徒平。”
这位史天王一直像是木头人一样站在这问木屋最远的一个角落奥,从这个角落里,不但可以看到屋子里每一个人的每一个动作,也可以看到海洋。
“你就是后起这一代剑客中被人称为第一高手的司徒平?”
“不能算是第一,但也不能算是第二。”司徒平说:“第一与第二间的分别,也只不过在刹那间毫厘间而已。”
“说得好。”
“我说得不好,我说的是实话。”
“你是来投靠我的?”
“我投靠的不是你,是海。”
“海比我更冷酷无情。”
“我知道。”司被平说“就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海无情,海上的风云瞬息万变,就好像剑一样。”司徒平说:“只有在海上,我的剑法才能有精进。”
“你的想法不错,可是你刚才却错了。”
史天王淡谈地说:“一个人如果死了,他的剑法就再也无法精进。
“我知道。”
“在海上,违抗我的人就是死人。”
“我知道。”
“你也知道我要杀胡开树,为什么要救他?”
“他也学剑,我不能眼看他死于妇人孺子之手。”司徒平说“我杀他,只因为他已然必死,既然要死,就不如死在我的剑下。”
“你呢?”史天王问“如果你要死,你情愿死在谁手里?”
司徒乎冷冷的看著他,看著他们,看了很久,忽然笑:“你不配问我这句话,你们都不配”
“为什么?”
“因为你们谁也不敢承认自己就是史天王。”
楚留香已经开始在替这个倔强而大胆的年轻人担心了.
他相信从来也没有人敢在史天王面前如此无礼,“在海上,违抗史天王的人就是死人。”这句话也一点不假。
想不到史天王却大笑“好,好小子,你真有种。我手下像你这么有种的人还真不多。”
史天王盯著司徒平“像这你样的人来投靠我,我若杀了你,我还算什么史天王,还有谁肯死心塌地的为我拼命?”
他居然放过了这个年轻人,居然收容了他。
楚留香心里忽然觉得有点怀疑了。
史天王究竟是不是传说中那么残酷凶暴的人?
这个世界上也 '5c根本没有人能真正了解他,就正如根本没有人能分辨谁有真正的史天王一样。
“楚香帅。”
史天王忽然用一种非常有礼的态度面对楚留香,措词也非常斯文优雅,就像是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香帅之才,冠绝天下,香帅之名.天下皆闻.却不知香帅此来有何见教?”
“史将军说得实在太客气了。”楚留香苦笑:“我本来实在也该说些动听的话,只可惜我说不出。”
“为什么?”
“因为我的来意实在不太好。。
“哦?”
“我本来是要来杀你的。”楚留香叹了口气:“只可惜现在我又不能不改变主意。”
“为什么?”
因为我根本分不出我要杀的人是谁。 史天王居然也叹了口气“我明白香帅的意思,这实在是件很让人头疼的事,我相信一定还有很多人也和香帅一样在为这件事头疼无比。” “史将军这么样做,岂非就是要让别人头疼的?”
史天王又大笑道:“头疼事小,杀头事大,为了保全自己的脑袋,我也只好这么样做了。”他问楚留香,“这一点不知道香帅是否也同意?”
“我同意。”楚留香说:“在你这种情况下,谁也不能说你做得不对。”
史天王目光炯炯“那么香帅现在准备怎么做呢?”
没有人知道楚留香现在应该怎么做,连楚留香自己都不知道。
他曾经有很多次被陷于困境中,每一次他都能设法脱身。
可是这一次不同。
这一次他是在一个四面环海的荒岛上,这一次他连他真正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楚留香又开始在摸鼻子了。 “我可以想法子先冲出去,也可以跟你们拼一拼。”他苦笑:“只可惜这些法子都不好。”
“香帅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好主意?”
“没有了。”
史天王微笑“我倒有一个。”
“什么主意?”
“我们为什么不叫人去弄几十坛好酒来,先喝一个痛快再说?”
楚留香也笑了“听起来这主意倒实在不错。”
于是他们开始喝,不停的喝。
他们喝的真不少。
将醉未醉时,楚留香仿佛听见史天王在对他说“你一定要多喝一点,就当作是喝我的喜酒。”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发现黑竹干和薛穿心也混在这些人里面。
他想去招呼他们,他们却好像已经不认得他。
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小女孩子却在拉他的衣角,求他照顾她家一次生意。
“我们家不但有饭有面有酒,还有好大好大的筋蟹和活鱼。”
她生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的一双小手几乎把楚留香的衣服都扯被了,看起来她家确实很需要楚留香这么样一个阔气的客人,楚留香只有被她拉走,拉到一个由普通渔家临时改成的小吃店里。
这家人,确实需要别人来照顾她们的生意。因为别的摊子上虽然生意兴隆,这一家却连一个客人也没有。
楚留香叹了口气,生意不好的店做出来的东西通常都不会太好吃的。
可惜他已经来了。
“你们这里有什么鱼?我要一条做汤,一条红烧,一条干煎下酒。”
小女孩子却在摇头,我们这里没鱼,也没有酒。”她吃吃的笑,——刚才我是骗你的。”
夕阳如火,海水如火,海水仿佛也被染成红色的,看起来就好像通红的葡萄酒。
楚留香已经醒了。醒来时虽然不在杨柳岸上,沙滩上的景色却更壮丽辽阔。
白云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来的。
“你醒了?”
“一个人不管喝得多醉都会醒的。”楚留香说“我醉过,所以我会醒。”
“那么不醉的人呢?”白云生带著笑问:“没有醉过的人是不是就不会醒。”
“是的。”楚留香说得很认真,“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很多事就是这样子的。”
白云生的态度也变得严肃:“是的;的确是这样子的。”
“史天王是不是已经走了?”楚留香忽然问“玉剑公主是不是已经被送到他那里去?”
“是的。”白云生说,“他们的婚礼也就在这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