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银白色的夜行衣在灯下闪闪发光,夜行人的眼睛也在发光。
“知道我是谁?”
“我没有见过你,可是我知道江湖中只有一个人敢穿这种夜行衣,也只有一个配穿。”
“哦?”
“因为这个人虽然骄傲,却的确很有本事,轻功之高,更没有人能比得上。”她说,“这种夜行衣穿在身上就好像是个箭靶子一样,就好像生怕别人看不见他,除了银公子外,有谁配穿?”
“你认为我就是银箭薛穿心?”
“如果你不是,你就看不到我这么好看的女人了。”她的笑声中也充满了撩人的异色风情,“因为你不是他,现在最少已经死过七八十次了。”
薛穿心看著她,从每个男人都想去看的地方,看到每个男人都不想去看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樱子。”她说,“你有没有看过樱花?在我的家乡,一到了春天,杜鹃还没有谢,樱花就已经开了,开得满山遍野都变成一片花海,人们就躺在樱花下,弹著古老的三弦,唱著古老的情歌,喝著又酸又甜的淡米酒,把人世间一切烦恼全都抛在脑后。”
这里没有樱花也没有酒,她却仿佛已经醉了,仿佛已将倒人他的怀抱。
夜色如此温柔她全身上下连一个可以藏得住一银针的地方都没有,当然更不会有什么武器。
所以无论谁抱住她都安全得很,就好像躺在棺材里又被埋入地下那么安全。
曾经抱过她的男人现在大概都已经很安全的躺在地下了。
可是在一个如此温柔的春色奇+書*網里,有这么样一个女人来投怀送抱,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能拒绝呢?
楚留香知道最少也有两个人。除了他自己之外,还有一个。
因为他已经看见这位樱子姑娘忽然飞了起来,被这位薛公子反手一巴掌打得飞了起来。
他本来一直都在让她勾引他,用尽一切法子来勾引他,而且对她用的每一种法子都觉得很欣赏,很满意。
她也感觉到这一点了,他的反应已经很强烈,所以她做梦也想不到他居然就在这种时候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打我?”
“你为什么要乘人家洗澡的时候,把她装在箱子里偷走?”薛穿心叹息著,“这种事本来只有我这种男人才会做得出来,你为什么要跟我抢生意?”
“你也是为她来的?”樱子姑娘好像比刚才挨揍的时候还生气,“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她?”
“只有一点比不上。”
“哪一点?”
“她刚刚洗过澡,她比你乾净。”
楚留香已经渐渐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薛穿心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来找她的,这个女人是在洗澡的时候被装在一口箱子里偷来的。
这位樱子姑娘为什么要不远千里从扶桑赶到江南来偷一个洗澡的大姑娘?
楚留香又想不通了。
就因为想不通所以觉得更有趣。
——一件事如果能让楚留香想不通,这种事通常都是非常有趣的。
他实在很想看看这里是不是真的有这么样一口箱子?箱子里是不是真的有这么样一个刚洗过澡的大姑娘?这位姑娘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冒险去偷她?
他同意薛穿心说的话。
把一个正在洗澡的大姑娘装在箱子里偷定,这种事的确不是一个女人应该做的.甚至连薛穿心那样的男人都不会时常去做。
这种事实在不能算是什么有面子的事,很少有能做得出来的。
令人想不到的是,一向最有面子的楚香帅居然也做出来了。
他的运气一向不错,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很快就看到了这口箱子,箱子里果然有刚刚洗过澡的大姑娘。
他居然也把这口箱子偷走了,连箱子带大姑娘一起偷走了。
楚留香怎么会做这种事?箱子里这位大姑娘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楚留香本来是看不到这口箱子的,樱子却帮了他这个忙.
她忽然改变了一种方法来对付薛穿心。
“你说的不错,她的确比我乾净,可是天知道现在她是不是还像以前那么乾净。”她抚著耳边被打肿的脸,“如果你再碰我一下,等你找到她时,她很可能已经变成天下最脏的女人。”
薛穿心冷冷的看著她,她的眼色比他更冷。
“如果你杀了我,那么我可以保证,你找到的一定是今天下最脏的死女人。”
看到薛穿心脸上的表情,楚留香就知道她的方法用对了。
对薛穿心这种男人,哀求欺骗诱惑反抗都没有用的,你一定要先抓住他的弱点,把他压倒。
这个来自扶桑的女人竞仿佛天生就有种能够了解男人的本能,就好像野兽对猎人的反应一样,大部份女人穷极一生之力也追求不到。
薛穿心肠态度果然改变了:“两个死女人大概无论对谁都不会有什么好处的。”他微笑,“我只希望你们两个都能太太平平、干乾净净的活到八十岁。”
微笑使他的脸看起来更有吸引力,樱子的态度也改变了:“你是不是想要我带你去找她?”
“是。”
“找到之后呢?”
薛穿心的微笑忽然变得说不出的邪恶,忽然搂住了她的腰,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那时候我就会要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樱子不是笨蛋,也不是那种一看见美男子就会著迷的小姑娘,就凭这一句话,她当然不会带他去的。
只有她才知道箱子在哪里,这是她唯一可以对付薛穿心的利器。
她当然还需要更可靠的保证,还要提出很多条件来,等他完全答应了之后才会带他去。
可是她没有。
什么条件都没有,什么保证都没有,听到这句话,她就像是著了迷一样,如果胡铁花在这里,说不定立刻就会跳下去给她两耳光,让她清醒清醒。
幸好楚留香不是胡铁花。
就在樱子穿衣服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要把薛穿心骗出去而已。
——她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多心机把薛穿心骗出去,是不是因为她不愿意让他再留在这间房里?
她走出去的时候,甚至连房门都没有关好。
看著她走山去,楚留香眼睛里忽然发出了光,“那口箱子一定就在这间房里”,如果有人敢跟他赌,随便要赌什么他都答应。
如果真的有人来跟他赌,随便赌什么他都赢了。
箱子果然在,就在床后面。
一张有四根本柱的大床,挂著雪白的帐纱,床后面还有两尺空地,除了摆一个金漆马桶外刚好还可以摆得下一口大樟木箱。
箱子里果然有个刚洗过澡的大姑娘,年轻、香艳,还在晕迷中,身上只裹著条粉红色的丝浴巾,把大部份足以让任何男人看见都会心跳的胴体都露了出来。
楚留香的心也跳得至少比平常快了两倍。他心跳并不是因为她清纯美艳的脸,也不是因为她那圆润柔滑的肩,更不是因为她那双被浴巾半遮半掩著的腿。
他根中没有注意去看这些地方,因为他第一眼就看见了一样把他注意力完全吸引著的事。
他第一眼就看见了一钩新月。
一钩弯弯的新月,就像是朱砂─样,印在这位姑娘雪白的胸膛上。
楚留香立刻想到了焦林,想到了焦林交给他的那块丝帕,想到丝帕上那一钩用红丝线绣出来的新月。
他立刻就把箱子关上。
一转眼之后,这口箱子就已经不在这房里了。
一口又大又重的樟木箱,箱子里还有个半晕半迷半裸的大姑娘,他能够把它带到哪里去?
更要命的是,他已经听到胡铁花那边有麻烦了。
他不能不管胡铁花,也不能不管这个大姑娘,他要去对付胡铁花的对头,又要对付樱子和薛穿心。
别人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幸好他不是别人,别人没有办法,他有。
他是楚留香。
——真该死,他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要是楚留香?
用黑丝线绣在金色缎子上的“胜”字镖旗迎风飞卷,常胜镖局的镖师中最冷静最清醒的一个也已有了五六分酒意。
一个人有了五六分酒意的时候.正是他最清醒的时候。
最少也是他自己觉得最清醒的时候。
所以他第一个看见有个人扛著一口大箱了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个人是不是疯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他正想跳起来,先把这个人一脚踢到桌子下面去再说,谁知道这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生意人用一只手在脸上一扯之后,就忽然变成了一个他平生最佩服最喜欢的朋友。
“香帅是你。”他叫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楚留香没有解释。
他已经用最直接而且最快的一种方法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一把将这个镖师拖入一间没有人的地方,把箱子交给他,把那块丝帕也交给他。
“如果箱子里的人醒了,你就把这块手帕给她看,告诉她你是焦林的朋友,焦林就是她亲生的爸爸,所以她一定要在这里等著,等我回来。”
这个本来一直认为自己很清醒的镖师忽然发觉自己一点都不清醒。因为他根本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也听不清楚留香在说什么。
唯一能够让他相信的是,这个人的确是楚留香,楚留香要他做的事总不会错的。
所以他立刻答应“好,我等你回来,我就坐在这口箱子上等你回来。”他说“可是你一定要快点回来.我们兄弟都想陪你喝杯酒。”
楚留香果然很快就回来了。
看到白云生退走,花姑妈出现,他就回来了,但是他回来的时候这地方已经没有人能陪他喝酒了。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喝酒,也有很多人不喝,有些人不喝酒是因为他们根本不喜欢喝、不愿意喝、不高兴喝、不想喝。
也有些人不喝酒是因为他们不敢喝,喝了之后会生病,会发风疹,会被朋友怪亲人怨老婆骂,甚至会把自己的脑袋往石头上撞。
这些事都是很不愉快的,等到第二天酒醒后一定会后悔得要命,以后也就渐渐不敢喝酒了。
可是真正不喝酒的只有两种人,因为他们根本不能喝。
死人当然是不能喝酒的。
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