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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斐少侠!”
“舒姑娘还记得在下……”
“斐少侠名颂武林,‘紫衣人’竟然望影而逃!”
斐剑苦苦一笑道:
“事实并非如此,‘紫衣人’本身功力已非泛泛,最近又得到‘地皇’全部武功精华,如与在下放手相搏,尚不知鹿死谁手……”
“那是为什么呢?”
“目前武林正道之士,密谋对付‘金月盟’,“紫衣人”站在正道这一边……”
“以他的为人,而谈除魔卫道,岂非是一种讽刺?”
“是的,但他已有所表现,因此,避免与在下直接冲突!”
“我也觉得奇怪,他对我的攻击,没有还手,以他的功力,我万非其敌”
斐剑咬了咬牙,道:
“舒姑娘,等机会吧!”
舒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
“照此看来,我恐怕不能替先师与三位同门复仇了。功力悬殊太大……”
“舒姑娘不必灰心,杀人者若人杀之,只是时间问题,在下相信‘紫衣人’所欠血债,债主不止你我一二人。”
“是的,但不能手刃仇人,确是憾事。”
“舒姑娘,在下有句话一直没有机会请教……”
“请教不敢,少侠有话但请吩咐!”
“请问先令师与‘屠龙剑司马宣’是什么关系?”
“情侣!”
斐剑内心一颤,又道:
“令先师归隐‘红楼’,一住十年,为的是什么?”
“少使要知道?”
“是的!”
舒眉神色一黯,泫然欲泣,十分惨淡的道:
“先师一生,断送在一个‘痴’字上……”
“姑娘可以把详情见告吗?”
“唉!多情自古空遗恨.十多年前,先师邂逅‘屠龙剑客’,两人一见倾心,先师因此而构筑,‘红楼’,欲图双栖,‘红楼’落成之日,先师要求与‘屠龙剑客’正式结为夫妇,‘屠龙剑客’到此才透露业已娶妻生子……”
“哦!”
斐剑“哦!”了一声,内心一阵刺痛,这是父子关系的又一有力证明,“屠龙剑客司马宣”是自己的生父,已毫无凝义了,但这一层关系,他无法说出口,当然也没有表白的必要,紧迫着追问一句道:
“以后呢?”
舒眉愤然道:
“先师当时十分痛苦,但痴情难断,他不责怪‘屠龙剑’……”
“令师是情有独钟……”
“屠龙剑客要求先师暂时等候,他回去安顿妻小之后,便来长相厮守,先师一口答应,并矢志等待,足不出‘红楼’……”
“后来呢?”
“他一去不再回头,先师苦等十年,到头来却毁在‘紫衣人’的阴谋下!”
斐剑激动的道:
“屠龙剑客是个负心人?”
“先师并不恨他,十年寂苦,她归因于造化弄人,她坚信他会回来……”
“然而他没有回来……”
“是的,我曾大胆向先师说过,一个不忠于妻儿的男人,会忠于另一个女子吗?但立即受到先师呵斥,她相信他必是遭遇意外,否则不会失约。”
斐剑暗忖,据“紫衣人”当初利用自己传言诱杀“红楼主人”时所说,父亲是因“宇宙一尊”为徒索仇,而被废了功力,残了双目,放置在荆山石峰碣峰顶的石洞中,日久成恨,而遗命自己杀他?这大有可能,而且也是唯一的解释。
心念及此,以往对父亲那种模糊的恨意,倏然消失,可悲的母亲至死不明真相,含恨以瞑,而父亲却在十年后死于“紫衣人”之手……
于是,他对“紫衣人”恨意更浓了,师仇、亲仇,都集于他一人身上。
“紫衣人”为什么要谋杀“红楼主人”呢?
他自承与父亲是知交,为什么要一并谋害呢?
难道其中牵涉到男女之情?
“舒姑娘,‘紫衣人’谋害令师与‘屠龙剑客’是否为情。”
“不知道!”
“紫衣人所为当然有其原因?”
“是的,但他不肯说出来,而我也没有端倪可供推断?”
斐剑咬牙切齿的道:
“在下会一一予以澄清的,舒姑娘,你目前不宜再找他!”
“为什么?”
“恕在下直言,你不是他的对手!”
舒眉痛苦的道:
“是的,这一点我知道,但师仇不共戴天,我岂能计及本身安危!”
“在下与他,仇深似海,他会得到应有报偿!”
舒眉幽然一声长叹,泪水悄然挂下双腮。
斐剑真想回头奔转地室,找“紫衣人”了断,但想到必然会遭到“无后老人”和尹一凡的阻止,而从“英雄馆”事件看来,“紫衣人”的潜力,实在不可轻侮,对付“金月盟”挽救武林浩劫,是一股可观的力量,大势如此,只好假以时日了。
心念之中,向舒周一抱拳道:
“舒姑娘,后会有期,在下有事先走一步!”
舒眉朱唇微颤,欲言又止,最后幽然凄声的道:
“请!”
找剑心头怦然,象逃避什么似的急急弹身驰离,他从舒眉的神情与目光,觉察到对方的心思,现在,他对于儿女之情,避之犹恐不及,屠龙剑客与崔婉珍,已够他烦恼,困扰,岂能再惹无谓的牵缠。
先赴“剑冢”然后奔赴“少林”,抑是折回施南城找东方霏雯?
正在心见将决之际,一声娇唤,倏告传来:
“相公留步!”
斐剑不期然地刹住身形,侧面林中,飞出一条人影,直泻身前。
来的,赫然是东方霏雯贴身的一名绛衣少女。
斐剑顿时百感交陈,俊面阴沉得象大雷雨的前半刻。
绛衣少女深深一福道:
“相公,想不到会碰上您!”
斐剑冰寒的道:
“什么事?”
“婢子等奉主母之命,分头追寻……?”
“找我?”
“是的,奉命相请!”
“好极了,我正要找她,带路!”
言语之间,已充分表露出他内心的愤怒,绛衣少女唯唯应了一声:“是!”
返身向林内奔去,斐剑紧随在她身后,于是,英雄擂,英雄馆,荒林裸尸,美人陷井……等等,齐涌心头。
他下定决心,所有的悬凝,今天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穿越五里左近的一片森林,到了山脚,眼前现出一幢精舍,花木扶疏,修竹掩映。
绛衣少女一刹身形,道:“到了!”
斐剑跟着止步,突地,一个黑衣汉子从旁翻走而过,塞了一样东西在他手……
绛衣少女回头娇喝一声:“什么人?”
黑衣汉子已走到三丈之外,闻声低首应道:
“弟子护法坛下执巡!”
“你好大胆子,敢胡穿乱闯?”
“是!弟子知罪!”
“哼当心你的小命,走吧!”
“是!”
黑衣汉子连头都不敢抬,匆匆离开。
斐剑心中凝云大盛,这黑衣汉子自称护法坛执巡,对绛衣少女自称弟子,态度之间,诚惶诚恐,而绛衣少女仅是一名待婢,如此看来,东方霏雯的身份地位,必然十分尊崇,这是什么所在?那黑衣汉子塞在自己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绛衣少女一福道:
“相公稍候,婢子禀主母相迎!”说完姗姗进入精舍。
斐剑摊开手,手中是一纸团,好奇地打开一看,只上面写着:
“哥,千祈紧守立场,武林幸甚!”
一望即知是尹一凡玩的花样,斐剑撕碎宇条,暗忖,尹一凡的确不愧“阴魂不散”的外号,他竟然跟了来身闯入禁地。冒充执巡,他要自己紧守立场,什么立场?……
心意未已,眼前陡地一亮,东方霏雯倏然出现。
他象触电似的一震,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娇艳如昔,只是粉靥上罩了一霜,空气显得十分不协调。
斐剑努力镇定了一下心神,冷漠的道:
“大姐,想不到在此重逢!”
东方霏雯,“嗯!”了一声,道:
“是的,的确是很意外的事,进来吧!”
一对红颜知已,由于某些芥蒂,似乎陌生,场面尴尬至极。
斐剑紧抿双唇,移步进入精舍,目光所及,不由大感意外,内部的陈设,古雅素朴,与不久前被“紫衣人”所毁的“谪仙秘官”相较,气氛截然两样。
“随便坐!”
斐剑默默地在侧面一个绿色窑瓷墩上坐下。
绛衣少妇献上香茗,退了下去。
东方霏雯熟视斐剑良久,幽幽的道:
“弟弟,自上次你中了‘铁枭草’之毒,半途车坠长桥,我无时不以你为念,今天是变故后第一次重逢……”
提起前情,斐剑心弦连颤,歇力保持平静的道:
“是的,侥天之幸,得以不死……”
“有人在破坏我们的感情?”
“……得着站有什么立场说话!”
“弟弟,你变了!”
“变的恐怕是大姐你?”
“弟弟,你似乎满怀怨毒……?”
话已触及正题,斐剑咬了咬牙,沉声道:
“这一点我不完全否认!”
东方霏雯冷艳的眸光一转,道:
“如果今天不是小婢碰上你……”
“我正在找你!”
“那就很巧了,我俩之间该开诚布公的谈上一谈?”
“正是这句话!”
“弟弟,首先你回答我一句话,你心中还有我吗?”
冷艳的眸光,一变而为温柔的轻丝。这其中,散发着多深的情意,也含着太多的诱惑,斐剑心头一荡,那被疑云与迷雾笼罩的情景,又开始蠢然激动。但他理智的堤防是牢固的,孤傲的性格,这时发挥了功效,当下冷静的道:
“有,截至我们长桥分手时止,丝毫未变!”
“现在呢!”
“如果说有了动摇,那是你造成的!”
东方霏雯玉靥一连数变,显示出她心里相当不宁静,久久,才慢启朱唇道:
“我曾经说过,也许我彻底的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什么错了?是指彼此交往?抑是……”
斐剑无法揣测对方的话意,事实上他此刻也没心思去分析话意,把心一横,道:“大姐,你替‘金月盟’所摆的‘英雄擂’当台主?”
“不错!”
“你知道幕后是什么情况?”
“当然知道!”
斐剑脸一寒道:
“你明知此举人神共愤,伤天害理,而你仍然去做?”
东方霏雯平静得若无其事的道:
“我有非做不可的现由!”
“请问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