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尹一凡点点头,道:
“不错,是我!”
“你为什么不早点现身相告,使‘红楼主人’落人奸谋!”
“大哥,我不能呀!”
“你,不能?……什么意思?”
尹一凡两手一摊,作出一个无可奈何之状,苦着脸道:
“大哥,我又死了一次,下手的仍是那紫衣人,幸而他没有动剑,我又改了装束,否则不被他分尸才怪……”
斐剑又眉一蹙,道:
“到底怎么回事?”
尹一凡叹了一口气道:
“分手时,我不是说另有安排吗?你离开后,我从土里钻出来,易容换装,直奔这里,目的是先行踩一下情况,刚上峰头,就碰见那紫衣人从洞里走出来,我一眼看出事情大有蹊跷,紫衣人够狠,连招呼都不打,便把我劈翻在地……”
“噢!”
“我若非凭师傅的那点鬼门道,把鲜血从五官逼出,装死,决逃不出这一关,紫衣人以为我真的死了,把我抛在断岩的乱石之后,你们来,我知道,但我在施术之后,须要一段时间还原,所以无法现身示警,到最后,才不顾一切的发了话,在没有还原前妄用真气,是施术大忌,单只那么一喊嚷,天知道我赔上多少痛苦……”
“所有的情况经过你都知道?”
尹一凡嘻嘻一笑道:
“当然,包括大哥与那要命的美人亲嘴在内。”
斐剑面上一热,尴尬的道:
“说正经的,洞中人的确是‘屠龙剑客’?”
“这不知道,我甫一登峰使遇上那王八羔子紫衣人,根本没有机会查看!”
“紫衣人已被东方霏雯迫落断岩,恐怕已粉身碎骨了!”
“我知道!”
“你对这事看法如何?”
“诡谲而复杂。”
“凡弟,你看看这女子致命伤在何处?”
尹一凡白了斐剑一眼,意思是为什么你自己不动手而要别人动手,但他没有说出口,耸耸肩,走到黄筱芳尸身前,俯下身去,骇然道:
“大哥,她不是你爱人的婢女吗?”
爱人两个字听来十分刺耳,斐剑面上又是一热,道:
“谁说不是,她也就是‘两仪书生’的小姨黄筱芳……”
“哦!是她,怎么说?”
“她尚未说出凶手的名号,便遭毒手,死前曾呼喊‘附骨神针’……”
“下手的人旨在灭口?”
“除此该没有旁的解释。”
“可是这下手的也怪,他竟然独对大哥你留情?”
“我也感到奇怪,也许,凶手认为没有杀的我必要……”
“这解释勉强之至!”
“凡弟,可曾探出‘红楼主人’的来历?”
“还没有头绪!”
“好,你赶快查查看。”
尹一凡动手翻检了一会,突然票声道:
“有了,好准的手法,直贯‘玉枕’穴!”
斐剑凑过去一看,只见黄筱芳后脑‘玉枕穴’上,有米粒大一颗凝结了的血珠,若非先有了‘附骨神针’这观念,这隐在发根中的细微伤痕,还真不易发觉出来,尹一凡用手指按摸了半响,伸了伸舌头,道:
“好厉害,竟然钻到了‘百会’大穴了,要不要取出来?”
“当然要!”
“那只好剖开死者的脑袋了?”
“这……顾不得许多了,黄姑娘泉下有知,会原谅我们的。”
尹一凡从身上拔出一柄小巧的匕首,在头顶处划了一刀,翻开皮肉,取出一根两寸长短比猪鬃略粗的黑色钢针,托在掌心之中,道:
“今夜开了眼界,见到传说中的‘附骨神针’。”
斐剑捻来仔细审视了一遍,这细小的钢针,竟附有细鳞似的倒须,制作提极为精巧,这种利物射入人体,当然有进无出,至于是否有毒,就不得而知了。
尹一凡神色凝重的道:
“大哥,你认为凶手是什么样的人?”
“人皇本人或是他门下!”
“人皇如在世,年已在百岁过外,据传,‘人皇’为人极端正派……”
“这很难说,也许他门下出了不肖之徒。”
“目的何在呢?”
“当然是‘天枢宝笈’。”
“以‘人皇’的武功辈份,一部秘笈值得他这样做吗?”
“家师与师伯,同样死于‘附骨神针’,这事实已足够说明一切了,试想,以‘三元老人’的功力,竟然遭了毒手,天下有几人能办到?”
“可是‘三元帮’多数弟子,是被毒杀的……”
“黄筱芳是熟知内情的人,所以凶手才杀她以灭口。”
“大哥,黄筱芳是东方霏雯的侍婢,她知道的可能东方霏雯也知道……”
“嗯!这一点我可以设法探听。”
“下一步行止如何?”
“先葬了黄筱芳,我准备跑一趟九宫山!”
“找‘人皇’?”
“是的!”
“不嫌太过冒险?”
“我不能守株待兔,起先,我以为‘无魂女’便是我师姐方静娴,她临死吐露的‘……九宫山……人皇’几个字,是指明凶手,而现在黄筱芳已证实‘无魂女’并非方静娴,可是四师伯的信物半制钱却又在她身上,那‘无魂女’临死吐露的几个字,是当另有解释了,而‘附骨神针’又证明‘人皇’或其门下,难脱凶手之嫌,除了抽丝剥茧,逐步求证之外,别无蹊径可循。”
“何不先找东方霏雯……”
“她行踪不定,无法找起,不过我相信她迟早会与我见面的。”
两人合力埋葬了黄筱芳,然后出山,途经入山时所发现的疑冢,斐剑忍不住停下身形,凑近巨家,碑文,又一次映入眼中……
尹一凡因惑地跟了过去,运足目力,看了一遍碑文,道:
“芍药仙子斐芸卿是‘屠龙剑客’的妻子?”
斐剑“晤!”了一声,没有答腔。
尹一凡当然估不到“芍药仙子斐芸卿”是斐剑的母亲,接着又道:
“嗯!有意思,夫妻同葬荆山,只隔了几座峰头,‘芍药仙子’有‘屠龙剑客司马宣’为她造墓立碑,而司马宣却被紫衣人活埋石碣峰头,作了“红楼主人”的则葬者,世事如白云苍苟,瞬息数变,作为一个武士,归宿实在难以逆料。”
斐剑心乱如麻,这问题使他头脑发胀,母亲的遗骨,是自己和恩师亲手埋葬的,这里又出现了这巨家,母亲遗命要自己杀那以凤头金钗作暗器的凶手和“屠龙剑客”,而这碑文之上“屠龙剑客”以夫自居,照遗言,他是仇人,照这疑家碑文,他是自己的父亲,而现在,他已牺牲在紫衣人暗算“红楼主人”的毒谋之下,紫衣人又已被东方霏雯迫落断岩,看来这谜底已永无揭晓之日了。
最令他悲愤的,是他的身世蒙了一层迷雾,永不消散的雾。
尹一凡见斐剑那有异寻常的失神模神样,惑然道:
“大哥,怎么回事?”
斐剑摇了摇头,道:
“没有什么,我们走吧!”
出了荆山,登上官道,天色已然大亮,尹一凡要西行去办事,斐剑赴九宫山应向东,于是两人互道珍重而别,一东一西,分道扬镶。
且说,斐剑一路东奔,渡汉水,折向南行。
这一天,正行之间,只见十几条人影,迎面疾奔而来,眨眼已临切近,双方不期然的刹住身形,斐剑目光一扫之下,登时大吃一惊,来的,赫然是“金月盟”所属“巡察总监高寒山”和十几名手下。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斐剑暗忖,一场血战,势所难免,以一对一,独挡高寒山当不成问题,再加上十几名手下,后果就难料了。
高寒山独目厉芒闪闪,看了斐剑一眼,回顾身后的人道:“如何?”
其中一个中年汉子沉声道:
“禀总监,依卑属之见,时机未到,不宜造次!”
高寒山再次瞪了斐剑一眼,一挥手,道:
“走!”
一行人绝尘而去。
斐剑大惑不解,他满以为一场血战在所难免,想不到对方连话都不说,便扬长而去,对方所谓的“时机未到,不宜造次。”是什么意思呢?以对方的人手和功力,对付自己绰绰有余,还有谈什么“时机”呢?
自己自从在“三元帮”总舵,断了“八号金月使者”一臂之后,就与“金朋盟”结上了不解之怨,对方要等时机而轻轻放过自己,实在令人莫测高深。
他怀着困惑的心情,继续上道。
这一天,风和日丽,九宫山上,出现了一个风标绝世,英挺之中带着粗扩的白衣劲装少年,他,正是奔驰了千里路程,兼程而至的“掘墓人斐剑”。
身已在九宫山,但要找的人在那里呢?
一甲子以来,江湖中未再传“武林三皇”之名,足见“人皇”隐居的地点,必然稳秘万分,寻访起来,可不是件易事。
此来九宫山,虽有目的,也可以说是无目的,目的是寻访“人皇”,但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变成了无目的乱闯。
他拣最高处攀登,向最隐僻险峻的地方着眼。就这样虚耗了大半天。入夜,他吃了些入山时带的干粮,然后选了一个干燥的洞穴过夜。
第二天,仍继续无目的搜寻。
松涛盈耳之中,挟着阵阵钟磬之声,隐隐传来,斐剑倾耳听了片刻,钟磐声是传自峰侧茂林之中,暗忖,想不到这人迹不到的所在,竟也有庙宇,何不去打探一下,也许能得到些蛛丝马迹,总比盲目胡闯的好。
心念之中,迎着钟磬声奔去。
越过一道干涸的山涧,登上峰头,只见如海松林之内,有一间年久失修,略呈颓败的古庙,一条布满青苔的小径,直达庙口,看来已不知多少年月没人行走了。
斐剑略一踌躇之后,举步向庙门跨入。
庙不大,转过凄冷的韦陀殿,是一个荒凉的小院,两厢业已半坍,迎面便是正殿,一块剥蚀得几不可辩的泥金匾额,差堪认得出是“回头是岸”四个字。
清越的钟磬声,从殿内传出,还夹杂着苍哑的梵唱。
斐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向正殿行去,心想,这里的确是苦修的好所在。
殿内的情景,与殿外成了强烈的对比。
殿外破败荒凉,殿内却打扫得纤尘不杂,古佛青灯,香烟缭绕,一个龙钟的老和尚,长跪蒲团之上,一手击磬,另一手不时向空一摆,每一摆,便有一声清越的钟声传出,斐剑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