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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可就等着夫君高中,然后,我当个官太太使威风呢。”
“好,为夫定早日高中,让娘子早日当上官太太。”
夫妻两人各自扬眉一笑,眼底尽是欢喜。
“哟,三弟,弟妹,你们终于回来了。呵呵,短短几天功夫,二嫂觉得好像过了几个月没见弟妹,三弟似的。”
“二嫂好。”虽然很不想看到这个人,但人家即然先打了招呼,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难道,你要恶声恶气的还回去不成?
“好,好着呢。”站在东厢房门口,钱氏满脸带笑,手里拿了个洗菜的盆走出来,边走边扯了嗓子咯咯的笑,只是话没说两句正常的,转眼就变成了讽刺,“哟,三弟妹和三弟感情倒是好,呵呵,我还以为你们会在伏家多住上一段时间,怎的这会就回了,难道,哎哟三弟,难道说,是伏家把你赶了出来不成?”
“二嫂您说笑了,我爹爹可是巴不得夫君把那里当成家。都不舍得让我家夫君回来呢。”伏秋莲挑了下眉,不动声色的把心里早早想好的某些话语传了出去。
希望籍着钱氏,能让话传到连老爹耳中。
伏秋莲虽然也知道连清之前几天的举动是无奈之举,不过是想着给连老爹个警告,哪里有真的住进岳家的道理?只是饶是如此,她还是想着用自己的话告诉连老爹——
你要是再偏心眼的心疼那边母子三个,而对她,对连清她们这一房坐视不管,又还破天慌的想着日后连清有了出息,跟着她们这一房过好日子,指望着连清光宗耀祖,那就给我收敛点,不然,连清不是没地儿可去。
我们伏家可是巴不得的他住过去呢。
果然,连老爹听到这些话的时侯,正在饭桌上吃饭,一口苞米面的饼子才咬到嘴里,一个怒火,差点就噎了过去。
“爹,爹你怎么样了。”
“当家的,你可不能这个时侯有事。”
连非正在帮着连老爹拍背顺气,连甜儿自打这次回家之后就沉默了不少,整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你让她吃饭她便吃,你让她坐就坐的,没有人让她做事,她就坐在那里双眼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眼神空洞而茫然的很。
这会听到屋子里的动静也只是略动了动眼珠,随意的扫了眼呛的老脸通红,连连咳嗽的连老爹,又把眼皮垂下去,继续对着她的脚尖发起了呆,连非又气又恼,“连甜儿,你还不赶紧倒杯水来?”
“哦,就去。”只是转身的当,连甜儿却又拿了个苞米面的饼子,小心冀冀的递给连非,“给,我不吃,你吃吧,都给你吃——”
“你——”连非用力的闭了下眼,眼底痛楚滑过,眼睑轻阂间,却有一抹恨意自他的眸底深处如同流星一样闪过去。
旁边,李氏已经抱着甜儿哭起来,“我的心肝,我苦命的女儿,这要是还不好,你这一辈子可怎么办啊,那些个黑了心的玩意——”
好半响,连老爹缓过这口气,看着抱头痛哭的母女,心头也不好受,可想起连清之前说的那些话,要是不嫁甜儿,不把三媳妇的租子还清,以后,这事怕是还没完吧?
“哭什么哭,先吃饭吧。明个儿这小麦都熟了,该收了,我和他们几个去田里,你和甜儿她们几个在家,中午的饭就送吧,紧着忙活两天,咱们也好赶紧把小麦收回家,免得老天爷不怜惜人,落了雨。”
“当,当家的,让老三也去,这都分家了,凭什么他不去?”李氏收了哭声,脸上还带着泪花儿,眼底狰狞一闪而过,语气尖锐,“以前没分家也就罢了,可现在家都分了,凭什么还让他白吃白喝,给老大老二几个给他扛活?”
“可老三从来没干过这些活计——”连老爹心里还是带着几分犹豫的,不能和这个三儿子闹翻啊,日后自己这好日子还指望着三儿呢。
“各家收各家的,谁爱怎么滴就怎么滴,我是不伺侯了。”李氏瞪了眼,气势汹汹的看向连老爹,“我儿子不是给人扛活的长工,你要巴结你三儿子你自己巴结去,连非你要是敢去帮着他们收小麦,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娘,我听您的。”
“还有这家里的饭,我今个儿就告诉你了,只要是我煮,我在这个家里还有一天,他们三房就甭想在这里吃饭,喝口水都没有,老娘不伺侯那白眼狼。”
“这个家里有我没他们,有他们没有。你自己看着办吧。”丢下这么一句话,李氏牵了甜儿的手扭身进了里头的屋子。
连非想了想,还是没出声。
坐在炕上,连老爹良久后一声长叹。
他还能说什么?
如是,往年一大家子人凑在一块收小麦,今年连家却是分成了四伙——老家一份,余下的三房各自一份,李氏似笑非笑的站在院子里,“如今这家也都分了,我可就伺侯你们的爹了,你们啊,就安心过你们的小日子吧。”
周氏眉头紧皱,“当家的,这可怎么办?”以往收小麦的工具可都是一套,如今分出来单过,李氏肯定是要把那些东西都留下的,本以为可以大家伙一块把今年的麦子收好,然后还有一年的时间再去弄一些家什儿,待到明年收小麦也就刚好能用,可现在倒好,人家上下牙一张,立马把他们扫地出门了。
这镰刀,牛车之类的都是个大麻烦。
家家户户都在紧着收小麦,去哪里借?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再看看吧。”连夏闷闷的蹲在地下,眉头紧皱,也很是好愁。他们夫妻在这里小声嘀咕着,旁边钱氏却是不干了,“娘,您这是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说好小麦一起收的,您不能因为自己倒霉被人弄到大牢里头去,你心情不好,就故意可着劲的折腾咱们吧?娘,做人可得讲点良心,您现在让我们自己去下田,您让我们怎么去,难道空口白牙的一说,那麦子就能收回家里了不成?”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分了家,难道,你们事事还要靠着我和你爹不成?”李氏冷笑着,眼神却是刀子似的狠挖了眼钱氏——被关的那几天就是她的耻辱,如今钱氏竟然敢拿这个说她。
这个不知死活的蠢妇,以后给我等着。
钱氏才不理她,瞪我?再瞪,再再瞪啊,你看我是少块肉还是怎么着,即然啥都不管用,你爱瞪就瞪,把你眼瞪瞎才好呢,撇撇嘴,钱氏吃笑一声,“那娘你们把家什活计给我们,待我们用完了,再还给你们就是。”
李氏翻个白眼,做梦呢吧。
转身回了屋,“都自己想办法去吧,你爹可是说了,麦子得趁早往家里收,一日不到家,一日就得提着个心,老天爷可不是个会怜惜人的。可别到时侯都泡了水汤。”
院子里,钱氏气的直跳脚,一扯身边连午的袖子,“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后娘,要不然,谁会这样害你们?”
“二弟妹小点声。”周氏也拧了眉头,想了想,看向在场的几人,“二弟,三弟,你们可有什么好法子?”即然李氏说了话,连老爹又没出来阻制,那就是把他们三个踢出家门了。
可不管怎样,小麦一定要收。
不然,来年就等着饿死吧。
“大嫂,不能和村子里的人借一下吗?”
对上伏秋莲疑惑的表情,周氏苦笑着摇摇头,“三弟妹你不懂这些,如今都是紧着收小麦,哪里有闲余的家活什儿借你?再说,”她眼底涩意一闪,“咱们家要甚没甚,拿啥去借人家的车子?”农村人实在,借东西虽然不用花钱,但也讲究个你来我往,因此便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俗定——以物换物。
你家借我几个鸡蛋,我还你几个饼,你家菜地摘几颗葱,改天我就还你一把青菜之类,偶尔有吃亏的一方,也不甚在意。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亲不亲一村人嘛。
可现在这是麦收啊,车子可是最贵重的玩意,而且,以后要用的东西还多的很,小麦拉回家,你得碾压出来吧?碾好了麦粒,你得晒吧,晒好得扬去里头的麦杆之类……
然后还要去犁地,翻种玉米。
这一连串的家活什儿在哪?
周氏越想越头疼,不禁想哭了。
这老屋里的人是想逼死他们不成?
“有什么好担心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信咱们收不了麦子。”
“也只能是这样了,当家的,咱们先去田里看看吧?”周氏叹了口气,觉得这一刻愁的头发都要白了,暗恨,果然是后娘要不得!
二房夫妻也愤愤的走了出去。
伏秋莲看着皱了眉头站在原地没出声的连清,想了想,她看向连清,温声道,“相公可是觉得为难?不急,咱们再想想其他的法子,实在不成,我,我去找我大哥帮帮忙——”
“不可,为夫能应付。不可劳烦大舅兄。”
“好,我听相公的。”到了连清真的撑不住时再说吧。连清回到屋子里坐了会,放下手里的书,“我也去田里看看。”现在他得把这个家给撑起来,不能让娘子和孩子觉得委屈才成。
伏秋莲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了一番,拿出个荷包,里头是半两银子的碎钱,掂了掂,心里想着实在不成,也只能用这些去镇上买些家活什了。只是不知道能买多少,够不够用。
大响午,连清皱着眉回来,接过伏秋莲手里的茶,“这些哪里用得到你来端,我又不是没手没脚的,自己来就好。”
“我不累,饿了罢,我去给你打水洗脸,回头就可以吃饭了。知道你喜欢吃清淡的,天儿又热,我就抓了把绿豆煮了汤,烙了两面饼,用昨个儿的小葱煎了两个鸡蛋,还调了个小黄瓜,你看可行?”
“已经很好了,娘子辛苦。”连清哪里用伏秋莲去端水,自己出去两步到了水盆边,打水把脸洗了,回头夫妻两个加上刘妈妈坐在炕沿边上吃饭,绿豆汤煮的早,温温的,刚好喝,连清咕咚咚的一气连着喝了两碗,一抹嘴巴,似是想起什么般看向伏秋莲,“对了,我和大哥二哥说好了,咱们三家合伙收。”
“那,先收大哥的?”伏秋莲不动声色的端了杯茶,笑着看向连清,“都说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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