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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伏秋莲前后两辈子,从不信誓言!
“我不待你好,对谁好?”
两人说了会子话,伏秋莲有些累,便歪歪的躺在了榻上,连清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帮着她打扇,虽然伏家也有小丫头做这些琐事,可连清却觉得那小丫头手脚粗笨,若是吵到自家娘子就不好了,干脆就自己来。
而且他也不止是单纯打扇的。
坐在这里,伏秋莲睡觉,他边打扇边可以在脑子里默默的温书,把之前熟悉的,不熟悉的都过一遍,再把老师给他的几个论题在脑子里粗略的想上一遍,待得提笔时,不就水到渠成?
晚上吃完饭,如同往常般,几个人坐在厅里说话,伏秋莲趁着伏老爷和她说话的当,略一迟疑,还是把连清和她决定明天要回三里屯的事说了出来,这里再好,是伏家。
而她却是出嫁女。
她现在的家只能是连家,是连清的家。
虽然这些话想起来很是伤感。
但却是现实。
连清本身的自尊心极强,又是个秀才,岂有成亲之后,夫妻两人常住在岳家的道理?
这个道理伏秋莲懂,伏老爷也懂。
可懂归懂,伏老爷还是难过啊,下意识的看向连清,是女婿要求回去的?旁边,伏展强已经跳起了脚,“小白脸,你要回自己回,我妹妹怎的就不能在娘家多住上些时侯了?”
“哥哥,爹,是我和相公说,要回去的。”伏秋莲看着伏家两人,好笑又好气的把伏展强拉回去,让他在椅子上坐下,“哥,我和相公已经成了亲,且孩儿都要出生了,怎的就不能回连家了?那里才是我的家啊。”不管这话再不想说,可当着连清的面,该有的立场和尊重伏秋莲一定给他。至于日后?
没发生的事,谁知道呢。
“妹子,哥不是不让你走,可你才在家里住了几天啊,小白脸,要不,你先自己回去,让妹子再住几天,过段时间哥哥送你回去。”
“哪里用这么麻烦?哥哥你都耽搁好些天了,还是专心去当差吧,我和相公明个儿下午一块回。”顿了下,伏秋莲又安慰伏家的两个,“爹爹,哥哥,你们若是想我,过几天可以去看我啊,而且,反正相公过几个月要考试的,到时侯我一个人在家,可以再回来家里住嘛。”
“可是——”
伏展强还要再说,却被伏老爷给开口拦下,“就这样吧,明个儿下午晚点回,我让人给你们备好马车,明个儿下午让你哥哥送你们回去。”
“爹爹不用的,我和相公自己走就好。”
“这事你听爹爹的。”伏老爷按下伏秋莲的话,扭头看向一脸歉意,站在那里默不作声的连清,眼底伤感一闪而过,“贤婿,我这女儿打小没娘,我怕她受苦,又想着她是个女儿家,一来二去的便让我娇宠过了头,若是她做的有何不对的地方,还望贤婿多多体谅。”
“岳父您说哪里话,我家娘子她很好。待小婿也好。”连清赶紧上前拱手行礼,一脸的真挚诚恳,“请岳父,舅兄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娘子,不会让她再受委屈的。”
“你们两个好好的,我也能放心了。”伏老爷说是放心,可天下当爹的,只要是真心疼女儿,看着女儿离家嫁人,哪有真的放心的?
连清和伏展强或者不懂。
可伏秋莲却是懂的。
只是她懂,也明白,却是说不得的。
拉拉伏老爷的衣角,伏秋莲很是乖巧的笑,“爹爹,您过几天就去看女儿,不然,我和您外孙会很想很想您的。”这个老人家让她想起了前世的院长伯伯,也是这样的慈祥,和蔼,为了她的事操碎了一颗心。
可惜,她却跑到了这个鬼地方。
再不能给他养老,送终。
眼底黯色一闪而过,她扭头,朝着伏展强微笑,“哥哥,李氏和甜儿,你放回去了吧?”
“嗯,今个儿早上放回去的。”瞪了眼连清,伏展强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情愿,“我可没做啥手脚,你们放心,她们俩活的好着呢。”
没做啥手脚是绝对不可能的,活着应该是真的,但肯定得受些搓磨,伏秋莲和连清两人心里门清儿,甚至在前个儿晚上夫妻两人说起这个话题时,伏秋莲就曾明白的告诉过连清,以着伏展强这样的行事,那母女两人要想完好无缺。
被人丢到牢里还想着在家里一样?
你做梦呢吧。
回到屋子里,连清扶着伏秋莲沐浴,帮她把衣裳放好,浴桶放好,水温试好,把澡豆,胰子等物依次摆好,连清不放心的看向伏秋莲,“要不,我在这里帮你?”
“不要,你赶紧出去。我一个人可以。”
伏秋莲的话说的又快又急,脸先红了,她才不要一个大男人给她洗澡。同时,连清听的先是直接松了口气,他也不好意思啊。
可等这口气松完,人出来,站在净房门口,心里再想想就有点不得劲了,娘子拒绝他拒绝的这样快?好像想都不想的就把他赶了出来。
苦笑着摸摸鼻子,好吧,自己平生头回说要伺侯人,结果被人嫌弃了……
净房内,伏秋莲窝在浴桶里,水雾遮掩下,脸有些红,她不是嫌弃,她是不好意思啊,前世她虽然结婚好几年,可这种夫妻间的亲热行为也只有头一年才有那么几回。等到后来,她被诊为不育,夫妻之间在某些因素的误导下,关系更是冷若冰霜。事实上,她这段时间对着连清,好几次都在暗中感谢肚子里的这个娃。
要不是这娃娃,自己怕是早被迫无奈之下和连清滚床单了吧?手轻轻的在小腹上抚过,已经接近八个月,按着前世现代医术的说法,这个时侯的胎儿已经是活着的一条小生命。
她把水轻轻的往肚皮上撩了两下。
谁知道小家伙不知道觉得舒服,还是感到热,反正咚的一下,对着她肚皮就是一脚,肚子里好像有根筋被人拽住,一拉一扯的疼。
疼的她倒抽了一口气,一闷哼。
侯在净房外的连清却是心头一跳,“娘子,你怎么了,可是洗好了?要不要我进去帮你?”又怕伏秋莲搓不开脸,想了想加了句,“要不,我去找刘妈妈来?”
“我没事,小家伙踹了我一脚。”
“那你小心些。等他出来我打他,给娘子出气。”连清的话换来伏秋莲的不满,“你敢,我的孩子可是宝贝,我辛苦十个月才得来的,可不是让你这个爹打的。”
“我这不是给娘子你出气嘛。”连清有些苦笑不得,自己这样说也不成?圣人言说的好,果真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一头长发散在后背,长长的睫毛犹带几分水气,脸颊因为水雾的氤氲和洇染,尚带着些许的红晕,素面的伏秋莲如初水的芙蓉花,清丽里不失那几分的妩媚。
看的连清心头一跳,接下来,他的脸先红了,因为他心跳的很快,很急,一下下的,甚至于深吸了好几次的气都没能平复下来。
“咦,你怎么脸这么红,别是白天中暑了吧?”伏秋莲看着连清半响没动,脸又红红的,不禁就吓了一跳,抬手要去按他的脉门,却被连清快速退后两步闪开,“我好好的,没中暑,倒是娘子你,赶紧进里屋,为夫帮你把头发擦干,一会好睡觉。”
“有劳夫君哦。”
男人啊,该使唤的时侯就用力使唤。
可千万别心疼。
当然,你该心疼的时侯也一定要心疼。
毕竟是你自己的男人。
你不心疼谁心疼?
难道留给外头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去心疼不成?一如伏秋莲此刻,坐在椅子上,由着连清拿了洁白的巾子给自己擦头发,她则一脸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嘴里时不时的夸上几句,连清的脸唰唰的,直接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娘子,头发再略晾上一晾就能睡了,你先在这里坐会,隔窗吹过来的风刚刚好,也不会大让你吹了头疼。我去帮你泡杯蜂蜜水去?”
“多谢相公,相公累了这大半天,我帮相公去倒茶才是。”就不信你能让我去!果然,伏秋莲的话才出口,连清已是摇头,“你待着别动,我去就成。”
其实伏秋莲更想喝的是牛奶,可惜,这个鬼时侯哪里有牛奶让你喝?她这会肚子里多了个小人儿,人都说一孕傻三年,估计她这会脑子也正糊涂着呢,前两天想来想去的,也只想出这么个蜂蜜泡茶的法子,又怕太甜,每次只稍稍放那么一小勺,这几天喝下来,倒是觉得还不错。
“娘子你慢慢喝,为夫背书给咱们的孩儿听。”不同前两天的时侯,每天都得伏秋莲去提醒,几天下来,连清已是很自觉的每天都抽出半个时辰来和伏秋莲肚子里的娃交流,沟通。
当然,他所谓的交流和沟通就是指他背书,然后,伏秋莲肚子里的娃默默的听,偶尔连清兴致上来,还能停下来给这未出生的小娃即兴注释讲解一番,每每这时侯,伏秋莲看着眉彩飞扬,一脸自信的连清,都会觉得自己是捡了个宝。
放在前世,这样踏实稳重,有能力,又疼老婆的男人也是个积优股吧?耳边响起连清刻意压低,轻柔流畅的背书音,伏秋莲眉眼弯起来。
这是她的相公呢。
属于她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染指。
若是日后连清有出息了,他身边会出现的花花草草,什么通房啊,小妾,姨娘之类的女人,伏秋莲在眼底深处快速掠过一抹杀意。
敢肖想她男人。想打她孩子爹的主意?
哼哼,关门,放狗。
给我狠狠的咬!
次日一早,刘妈妈红着眼圈出现在伏秋莲跟前,“姑娘,老奴服侍您梳洗。”
“妈妈这是怎么了,难道,昨个儿晚上又没睡好?我给你的那个药不管用吗?”算起来今个儿是第四天,应该起效了吧,难道没管用?
“老奴已经大好,晚上睡的也好,腹也不胀了——老奴,老奴是舍不得姑娘您走——”刘妈妈说着话,竟是眼圈一红,眼泪落了下来,“姑娘,您在这住的好好的,那个家里有什么啊,老奴可是听说都已经分了家,怎么能住人?要不,您和姑爷商量商量,晚些时侯再回,嗯,最好住到小主子出来,老奴也好服侍您和小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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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