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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幽芒。
半响,他拿起账册,脚步沉重的走了出去,抬头看了看天空,周掌柜长长的嘘了口气——这样,也好吧?
家里,伏老爷笑看着伏秋莲,“所以,你这样的作法,是等于放过了他,不追究他这次的事情了?”
“人谁无错,再说,也是之前咱们没说清楚,他轻视我也是应该的,爹您调他过来时咱们也没及时和他沟通好,所以,他起了异心也正常,不过,”伏秋莲眸中精芒掠过,她笑笑,勾了下唇,“不过这种事仅此一回,若是再有下次,绝不能姑息的。”
“这是自然,给他一次机会就不错了。”
伏秋莲笑着帮伏老爷续了茶,想了想,扬扬眉,“爹觉得,以着他的性子,能抓过这次的机会吗?”
“那就得看他想不想的通了。”伏老爷也有些感慨,跟着他好几年,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是假的,而且在他手里时是真的挺能干的,而且他也的确有能力,这也是自己把他调过来帮忙的原因,他只想着给女儿最好的,却忘了人的本性。
“希望他想的通吧。”
两父女在这里相视一笑,直接就转开了话题。这不是他们能把握的,之前能给周掌柜的一次机会已经很好,接下来的事可不是他们能做主的,伏老爷笑着喝了口茶,把话题转在了连清的身上,“他准备的如何,可有把握?”
“应该还好吧,相公说挺好的。”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父女两人只觉得温馨,伏秋莲看着眼前面色显着苍老的伏老爷,却只觉得心头一阵阵的塌实感——
有个可以依靠的爹,真好。
午饭用罢,伏老爷执意要走,连清夫妻两人送至门口,目送着伏老爷和小厮走远的身影,连清一声轻叹,“岳父也老了呢。”
他记得前些年的伏老爷,通身上下透着精明样,哪怕是走路呢,都是干净利落的,现在虽然人还是很精明,可给人的感觉却没那么利落了。
“可不是来着,辰哥儿都那么大了,爹还不老,那岂不成了千年的老妖?”伏秋莲笑着扫了眼连清,夫妻两一行向院子里走一行说话,“明个儿怕是我要出去,和李媒婆约好的,我把刘妈妈放在家里看着辰哥儿,相公觉得这样安排可好?”
“好,一切都依娘子安排。”
“多谢相公。”
两人说好,连清亲自把伏秋莲送到内院,自己则转回了书房去看书,伏秋莲坐在椅子上想了想,对着冬雨招招手,“等到下午连宝他们两个回来,你去问问他们明个儿是不是休息,再来回我。”
“是,太太。”
冬雨笑着应了声,转身自去忙自己的。
轻轻的抿了一口茶,自己单手托腮半趴在桌了上,心里一会想的是明个儿李媒婆的事,一会又暗自忖度,也不知道那个周掌柜的怎么选择,忽而,又转到了方才连清的话上。
他在门口说岳父也老了时,好像脸上多了抹感慨和怅然,只是单纯的感慨么,或者,他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在村子里的连老爹?
伏老莲觉得这是一件无解的难题。
不管如何说,自己不可能让连老爹住到这里来的。若他是个讲理谦和的老爷子,她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儿子是应该孝顺父母的。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想起之前伏老爷做下的那些事,她都觉得憋的慌。再者,连清可是马上就要去赶考的,把那老爷子接过来,自己和他同处一院?
这事还是免了吧。
不过,马上过年了,可以多送些吃食回去。
冷着那老爷子也小一年了吧。
父子,血缘,孝道,名声。
难道还能真的断了?
越想越觉得头疼,真是的,老天爷让她穿过来,即然给了她好爹好哥哥,又有个好相公,怎么就不能再给她一个好公公呢?
真是的。
她在这里胡思乱想着,外头,便响起了脚步声,是冬雪,“太太,周掌柜的求见呢,说是有要事,您若是没空,他便在外头等等。”
这话说的,他以为自己要冷落他一番。
给他个下马威之类?
“去请周掌柜的在前面客厅侯着,上好茶,我这过去。”平静的声音过后,她示意冬雪下去,慢慢的坐直自己的身子,收回胡乱的思绪,想了下,一笑起身——
能这么快上门求见,应该是选择好了吧?
周掌厅的坐在客厅里,面前放着一杯茶,可周掌柜却只是看了一眼便把视线给移开了。
不同于之前每次的过来,这次过来,坐在这里,周掌柜几乎是鼓起了全身的勇气,甚至直到坐在这里,他还有些怀疑。
自己真的选择了回来,选择求见大姑娘?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厚重的棉帘轻晃,随着帘子的掀起来,他以前经常看到的那个娇俏的丫头先走了进来,双眼晶亮,声音清脆,“太太您小心脚下的门坎,嗯,别滑了呀,冬雨扶着您。”
原来这个丫头叫冬雨。
太太身边的两个丫头他总是分不清。
可这一下,他却记下了冬雨。
原来,不是他分不清。
而是他以前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
他觉得自己在这里是委屈了的,是大才小用。他本来是一家大铺子的掌柜,可好好的,突兀的却被伏老爷给安排到了一个很小的,几乎没什么生意的铺子。
这也罢了,可这个铺子,竟然是伏老爷哄着女儿玩,让他女儿练手,高兴而开的?
他觉得自己是明珠蒙尘。
他觉得伏老爷看不起自己。
大姑娘虽然是举人太太,可她哪点有经商的能力?当然,最开始他只是把这种心思深深的埋在心底,然后面上带笑,奉迎着伏秋莲这个女主子的。偶尔也会被伏秋莲说的话给惊一下心。
他那时就会想,不愧是老爷的女儿。
总还是有那么一两分的经商天赋的。
可大姑娘都做了些什么?
她懒散,漫不经心,从不巡视店子。
她根本就没把这铺子放在心里。
可这个铺子却是他赖以为生的根本!
慢慢的,他的心思就变了。
在某些刺激下,甚至激生出了别的心思……
他也想过伏老爷会看账册,他会暴露。
可他又觉得不过就是个小铺子。
老爷哪里能过问?
他的账做的好,姑娘看了高兴,肯定没事。
没想到却……
“周掌柜坐啊。冬雨,给周掌柜的续茶。”伏秋莲微微一笑,打断他的思绪,自己率先坐在椅子上,扬了扬眉,“周掌柜的今个儿怎的和我客气了,站着做什么,坐下来说话啊。”
“多谢大姑娘恩典”
伏秋莲抿了口茶,坐直了身子,“掌柜的这么快过来,可是那账册理清了?是我这个外行人看错了呢还是你不小心记错了?”
“大姑娘,是我的错。是我猪油蒙了心,还请大姑娘您原谅我。”四十多岁的周掌柜脸色惨白,站在那里冷汗一滴滴落下来,他双手拱起,对着伏秋莲行大礼,“都是我不好,请大姑娘责罚吧。”
“掌柜的何来此言,您又做错了什么?我怎的不知呢?”伏秋莲放下手里的茶盅,抬了抬手,眸光淡淡的看向周掌柜的,想要她开恩不是不可以,但最起码,你得给我你最基本的诚意——坦白!
一横心,周掌柜的扑通跪了下去,“姑娘指出来的账册里的那几处,是我私下做了手脚,而后,而后把那些布匹拿出去,拿出去卖了。”
“……”
这话一说,屋子里的气息顿时一滞。
旁边服侍着的冬雨本来很是无聊的玩着自己的帕子,一听到这话,呀的一声惊呼,“周掌柜的,你,你怎么能这样做,这可是偷盗,要做大牢的。你,你也忒胡涂了。”
“是,是我糊涂,是我猪油蒙了心。”
冬雪还欲再说什么,却被伏秋莲给摇头制住,“冬雨你出去,在外头侯着,谁也不许进来,可晓得了?”
“是,太太。”
屋子里静了一下,伏秋莲叹口气,亲自上前去扶,“周掌柜的快起来,不管怎样,咱们先站起来说话。”
“谢,谢姑娘。”
一指旁边的椅子,伏秋莲轻轻的笑,“掌柜的坐。”待得他道了谢,轻轻的坐下去,伏秋莲看着周掌柜的摇了摇头,“那些布卖了多少银子,可还够家里人治病的?”
“姑娘您——都知道了?”周掌柜的一脸的震惊,抬头,很是诧异和复杂的眼神看向伏秋莲,继尔,苦笑一下,“我还想方设法的瞒着,原来姑娘都清楚了。是我不好,不该起了歪心,这是铺子里各处的钥匙,这是账册,是我改过的,那些银子总共卖了十两,我暂时没法子还,还请姑娘通容一段时间,我定会想了法子还上。铺子里那个叫小安子的伙计看着还挺机敏,可以让他暂时顶上这个缺。”
“不用,他只是个伙计,马上到年节,我怕他忙不过来的。”伏秋莲的话听在周掌柜的耳中就变了味,他苦笑一下,“是我多嘴了,以着老爷对姑娘的宠爱,还怕找不到一个新掌柜的?”
他起身,拱手一礼,“多谢姑娘饶过我糊涂,若是姑娘没其他的吩咐,我这就告辞了。”
“周掌柜的把这些东西给我,是想我去前头站柜台么?”伏秋莲扫了眼那些钥匙,笑了笑,“还是,周掌柜的还是觉得在我这里是屈就,所以,想着辞了这里,另攀高枝去?”
他哪里还有什么高枝可攀啊。
以着伏老爷护短的性子,怕是他出了这里,立马就得被挤兑的找不到一点事情做!
“你不怕我爹让你找不到事情做?”很明显的,伏秋莲也很是了解自家老爹的性子,他亲和,好相处,甚至可以算是乐于助人,可你若是触了他的逆鳞?
得,你就洗干净直接等着抹脖子吧。
“我怕,可我更觉得愧对姑娘。”
“那你就更不应该辞职了啊,即然是愧对我,岂不是要好好的补偿我?”伏秋莲挑高了眉,笑盈盈的冲着周掌碟的眨眨眼,俏皮的笑,“周掌柜的你说是不是?”
“姑娘您的意思是——”周掌柜的满脸激动,双眼晶亮,很是惊喜的看着伏秋莲,“我犯了这么大的错,姑娘您还敢信我,用我?”
“我信不信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