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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汤而已,我……我练了好久,也只是会做这一道汤而已。对了,原翼哥哥,听说你曾经在火山上受了伤,如今怎样,不碍事了么?”原翼笑道:“好人既有好报,我自然是大富大贵,有天道护佑着,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当年关云长刮骨疗毒,一直令我十分敬佩。没想到啊,好人偏就心想事成,这么快也让我亲身体验到了。不过他能同时与人下棋,我可做不到这么潇洒。”程嘉璇别扭的一笑,道:“那就恭喜原公子了,祝你早日痊愈。”说着又从身侧的矮桌上端来一碗汤,捧到汤远程面前,道:“远程,你近来也够辛苦啦,喝点汤罢。”汤远程抬起一边视线,意味深长的望了她一眼。程嘉璇被他看得一阵慌乱,竟不敢同他对视,慌忙将头转开。胡乱抹了抹脸,掩饰道:“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么?”汤远程又望了她半晌,才不咸不淡的道:“好。那就多谢了。”接过汤碗,却不同于原翼的“豪饮”,而是小口小口,缓慢的喝了下去。
原翼在旁笑道:“真不容易,是几时改口直呼‘远程’了?咱们可都不知道啊!”程嘉璇急道:“你别乱说,只是感激他……连日以来,对我的照顾罢了。谁都知道,我心里便只有……”见到李亦杰阴沉的脸色,总觉此时再申明此事,也是全无意义。又径去端汤,分给一旁众人。李亦杰冷冷的打量着她背影,等她分送完毕,才道:“你用不着这样子给我们大献殷勤。就算你玩出再多花样,我也不可能答应你那些个荒谬请求。”程嘉璇双手在身前反复揉转,小声道:“没有……我自然知道,就算当真要贿赂李盟主,这点小恩小惠,也不够格……”李亦杰重重冷哼一声,道:“你便是搬一座金山到我面前,却也休想令我心意动摇半分,最好早点打消你那些痴说妄念!”程嘉璇吃了一惊,不得已刹住话头,轻声应道:“是。”但垂下的眼眸中,闪动的分明是不服气的怨恨。
自此日开创先例,其后程嘉璇便常会给武林盟众送汤“补补身子”,有些老成持重者,见她伺候得如此周到,相信她几日前只是一时糊涂,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也不再同她计较,只因相比之下,还是玄霜这小魔星更令人头痛些。而脾气火爆之人,却同李亦杰一般心思,只道她是假献殷勤,借机相求。虽不愿助她,却仍是大模大样的收下恩惠。程嘉璇从不动怒,偶尔委屈,也强行忍下,仍是默默担负着煲汤的自承任务,甚至还要求主动到厨房打下手。她在武林盟本就帮不上什么忙,众人倒也找不出阻止她的理由。
日子周而复始,一天天的星月流转。这一天,又是一个漆黑静夜,天空中只见得几颗稀疏的星子。程嘉璇又在厨房开始了照常的忙碌。面前支着一口大锅,锅中汤水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程嘉璇正握着一个长柄勺,在锅中反复搅动。月至中天,一片清凉的月光洒到她脚旁。这神秘的静夜中,似乎正悄悄地酝酿着一场罪恶。程嘉璇鬼鬼祟祟地向四周张望几眼,从袖口摸出一个白纸包,手指哆哆嗦嗦,在锅前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将纸包撕开一个口子。刚要向锅中倾倒,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只手,牢牢扣住她手腕。程嘉璇大惊失色,猛然转头,面前站着的竟是脸上挂了一层冰霜的李亦杰,登时惊惧更甚,手指发软,纸包“啪”的一声落地,溅开一地白色粉末,隐隐升腾起一层烟尘,在两人身周浮动,将环境衬托得更是极不真实。程嘉璇心脏剧烈扭曲,“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声音在静夜中分外刺耳。
李亦杰冷冷地道:“别叫了,到时惊动旁人,对你没什么好处。”程嘉璇一想不错,虽然一颗心已险些从胸口跳了出来,仍是强自压下声音。看了眼躺在两人脚边的纸包,嗫嚅道:“我……我……”李亦杰道:“怎么,人赃并获,你不会还想告诉我,是我冤枉了你罢?”程嘉璇连连摇头,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不……这……这不是毒药……”李亦杰道:“不错,你没有毒死我们的必要。这不过是一点服下之后,能够令人筋骨酸软,使不上力道来的药罢了。”程嘉璇对了对手指,小声道:“因为……我是想……”李亦杰再次毫不留情地打断,道:“你只是想当然,以为让我们服下这种药,受其束缚,便再赢不过七煞魔头,也就达成了你的心愿。现在我们才是弱势一方,哪轮得着你来同情心泛滥,还有多余的闲心去同情他?一旦输给他,我们就是必死无疑,反正死不死的,都是迟早的事,是罢?不过你想过没有,像他那样心高气傲之人,为了一点面子,就能将全天下闹得天翻地覆,又怎会接受你的担心,乃至是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暗中相助?到时他只会认为,你这是在瞧不起他,以他心性,还不需要你这样卑微的同情,更不会接受你的施舍。他是典型的恩将仇报之人,你还巴望着他会对你知恩感激还是怎地?”
程嘉璇步步后退,喃喃道:“是,我想要他的感激,可是我也忘了,他根本就不会稀罕。我……我该怎么办?”李亦杰道:“这一件事,宣扬开来全无意义,我可以不声张。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任何地方,都是讲规矩的。武林盟中,同样不允许出现叛徒。”撩下几句狠话,扬身而去。程嘉璇双手颤抖,双脚颤抖,不由得跪下身来,十指都插入了满地的粉末中。时而又插入头发,狠狠拉扯,身子战栗不已。
与此同时,依着钱玉提议,有关七煞至宝供奉的消息,已然传遍江湖,至于七煞魔头是否上当,众人也就不得而知。但此前他约战时曾说过“地点由你来定”,因此李亦杰给他递去的战书上,便说清了“赴冒纳罗亚火山之巅,一决生死”。此外众人另有一层把握,那里是他重生之所,必然被他视为圣地。要在此处决战,连天神也会眷顾着他,自无不允之理,这倒不怕他不来。人在心有顾虑之时,想争取多一倍的时间练功,但日子偏就过得飞快。转眼间,距离三月之期,已只剩下了最后一天。这一日李亦杰站在众人面前,道:“各位,连日以来辛苦了。我想经过这不满三个月的苦练,大家的功夫,想必都会更有一层进境。每个人的身手,我都看到过了,也大致上分别提点过,虽然门派功夫很杂,但令我欣喜的一点是,你们的内功都是点滴苦修而成,并无人偷懒取巧。如此一来,咱们的胜算还可更多几分……另外,或许在下与先辈主张有所不同。习武并不是一味拼命便好,除了方式、技巧外,懂得张弛有度,劳逸结合,也是十分重要。是以我主张,大家今天也就不要练功了,咱们到江湖上去,吃好玩好,逛一逛京城中的大街小巷,想怎样尽兴都可以。只是……记得我方才所说的‘凡事有度’,也不要过于疲累了,免得影响明日决战。”对这一决定,有的人兴高采烈,只觉得辛苦了这么久,如能好好放松一回,才算对得起自己。还有人说,明日便是决战之时,今天至关重要,就更应加倍练功。俗话说这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又怎能提早放松?这一松懈,恐怕连将士们的精神也要一道松下来了。
一名弟子叹息一声,道:“此言差矣!请问今日不玩,更待何时?只怕这也是咱们人生中最后的一回了,都要玩得尽兴些,其后身死,也不致太过遗憾。”这一句乌鸦嘴当即招来骂声一片,很快就给反对的声浪压了下去。只因众人心头都存着疙瘩,同有相似顾虑,只是拼命欺骗着自己。给他这一说,仿佛这不祥之事就成了真。但这说法既无根据,假如真有不幸,也并非令他闭上了嘴,就能彻底避免。这一天游玩的雅兴,就在这一句不吉预言中,蒙上了一层阴影。天空也正同众人的心情一般,连月以来,总是乌云密布,连太阳也不曾露脸,这就令得众人更是焦虑不已。
到了大街上,李亦杰发话道:“咱们难得出来放松,我看,一群人挤在一起,谁也玩不痛快,不如,就自行组合,三三两两的去逛罢。一个人也无大碍,不过么……总是多一个人同往,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也好有个照应。咱们做任何事,都得是专防那个万中之一。”玄霜笑了笑,道:“我知道,李盟主面皮薄,我来替他说。咱们大家要识相一点,都赶紧散开了,别打搅人家李盟主同夫人约会。”众人一阵哈哈大笑,才勉强将起初的不快冲淡几分。但对于玄霜这般少年老成,又颇有些阴沉的孩子,再加上从前的魔教副教主威名,谁也没法对他称一句“人小鬼大”。原翼拍了拍他的肩,道:“听说凌兄弟近来另有际遇,学了一套新本事。我向你讨教几招,可好?”玄霜瞟他一眼,道:“寻常人不配做我的对手,至于你么,就算勉强够格。”
第四十章(27)
汤远程走到程嘉璇身侧,低声道:“我跟你在一起走。今天是尽兴游玩的日子,最好别弄出什么不快活来。”说着牵起了她的手。程嘉璇怔怔地瞪着他看,心中翻覆,暗想他莫非是早已知道自己在汤中下毒之事?再推及他第一天接过汤碗时,投向自己的那个古怪眼神,便更觉事有蹊跷。也不知这是他的直觉还是有种种可疑迹象供他分析,但像汤远程如此聪明之人,自己那几招小小伎俩,哪想在他眼前蒙混而过?只是他明知自己不怀好意,为何还要硬着头皮将那碗汤喝下去?又为何不拆穿自己?难道她还有一些足以争取的余地?
应了玄霜那一句话,众人半是心急,另一半是抱了成全一对有情人的取乐之心,很快就三三两两地散了开去。最终只留下李亦杰与南宫雪。李亦杰将手伸到南宫雪面前,道:“雪儿,从小到大,咱们都被练功和任务所累。认识了近二十年,我竟从未陪你逛过一回市集。不知这一次,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咳,娘子,小生这厢,有礼了。”南宫雪面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晕,笑道:“堂堂的武林盟主,还要捏腔唱花旦,也不怕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