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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对她情有独钟。全因董鄂妃性子温婉贤淑,与初次相逢之时的沈世韵极其相符。与其说是在追寻一份感情,倒不如说是在追忆当初令自己动心的那一份独有的感触,由此对她加倍宠爱,几乎是将自己对沈世韵的那份情悸都寄托在了她身上。同时牢记玄霜所言,对其余妃子迅速冷落,唯独专宠于董鄂妃一人。
多尔衮离宫后四处漂泊,称帝之心重燃,萌生起另寻一处驻足之地,重新聚集兵力,以待来日东山再起之念。曾在喀喇城中短暂停留,狩猎散心,不料突发急病,没几日就撒手人寰,那一日正是十二月初九。顺治帝亲自祭奠于郊外,臣民为其服制,并将摄政王信符收入内库贮藏,尊其为懋德修道广业定功安民立政诚敬义皇帝,庙号成宗。但才过三个月,苏克萨哈,詹岱、穆齐伦等人首告摄政王逆节皆实。顺治思及此前政变,当日是在心灰意冷之下,对其从宽处置,而今又经上官耀华等人撺掇,当即下令籍其家,诛杀党羽。并正式追罪多尔衮,开棺鞭尸,削其尊号及一并母妻追封,撤去庙享。
顺治八年一月,英亲王阿济格贼心不死,趁摄政王发丧之期,伙同祁充格、刚林、福亲王等人再度造反生变。平定后造幽禁。宫中有传言称福亲王等人谋反一事,全由上官耀华一手策划。为的就是除去这位辈分上压制着他的“义父”,一面防止他“咸鱼翻身”,再威胁到自身地位。同月十日,礼部上顺治帝亲政仪注,十二日正式御驾太和殿。此番顺治再不如往日般逆来顺受,二月顺着剿灭多尔衮党羽,将谋反诸众一并尽诛。福亲王一死,上官耀华在宫中即刻如鱼得水,似乎也更证实了众人揣测。为此顺治却是未发一言,对他也以隐忍安抚为主。
十年后,董鄂妃逝世,顺治悲痛欲绝,这一回再无人在身旁宽慰,终于一蹶不振,毅然离宫而去。有人传说他果然在清凉寺出家为僧,也有人说他出宫不久,便即病逝。种种说法各不相同,此事更与庄亲王舒尔哈齐及太宗皇帝皇太极的死因并列为清廷几大悬案之一。
顺治离宫前,发布遗诏名曰‘罪己诏’。首段说道:“朕以凉德承嗣丕基,十八年于兹矣。自亲政以来,纪纲法度、用人行政,不能仰法太祖、太宗谟烈,因循悠乎,苟安目前,且渐习汉俗,于淳朴旧制日有更张,以致国治未臻,民生未遂,是朕之罪一也。宗皇诸王贝勒等,皆系太祖、太宗子孙,为国藩翰,理应优遇,以示展亲。朕于诸王贝勒等,晋接既正东,恩惠复鲜,以致情谊睽隔,友爱之道未周,是朕之罪一也。”
八年时汤远程辞官而去,上官耀华势力坐稳后,逐渐横行无忌。顺治对满臣由衷失望,更以任用汉人为广。是故诏曰“满洲诸臣,或历世竭忠,或累年效力,宣加倚托,尽厥猷为,朕不能信任,有才莫展。且明季失国,多由偏用文臣,朕不以为戒,反委任汉官,即部院印信,间亦令汉官掌管,以致满臣无心任事,精力懈弛,是朕之罪一也。”
董鄂妃故世后,顺治追封其为端敬皇后。举办葬礼时伴有共同祭奠沈世韵之意,大量花费,诏曰“端敬皇后于皇太后克尽孝道,辅佐朕躬,内政聿修,朕仰奉慈纶,追念贤淑,丧祭典礼概从优厚,然不能以礼止情,诸事太过,岂滥不经,是朕之罪一也。”
当年沈世韵谋反之时,曾草拟遗诏,逼他当场签字。顺治起初愤懑不已,其后对沈世韵百般思念,连那遗诏也视为珍贵纪念之物,离宫时更一并带在身侧。日夜深思,倒觉所言也不无道理。将原句稍加改动,录入其中,诏曰“朕夙性好高,不能虚己延纳,于用人之际,务求其德于己相侔,未能随材器使,以致每叹乏人。若舍短录长,则人有微技,亦获见用,岂遂至于举世无材,是朕之罪一也。设官分职,惟德是用,进退黜陟不可忽视,朕于廷臣中,有明知其不肖,刀不即行罢斥,仍复优容姑息,如刘正宗者,偏私躁忌,朕已洞悉于心,乃容其久任政地,诚可谓见贤而不能举,见不肖而不能退,是朕之罪一也。人之们事,孰能无过,在朕日御万几,自然多有违错,惟肯听言纳谏,则有过必知。朕每自恃聪明,不能听言纳谏。古云,良贾深藏若虚,君子盛德,容貌若愚。朕于斯言,大相违背,以致臣士缄然,不肯进言,是朕之罪一也。朕既知过,每自尅责生悔,乃徒尚虚文,未能者改,以致过端日积,愆戾逾多,是朕之罪一也。”
而关于争议多年的册立皇储一事,遗诏中说道“太祖、太宗创垂基业,所关至重,元良储嗣,不可久虚,朕子玄烨,佟氏妃所生也,年八岁,岐嶷颖慧,克承宗祧,兹立为皇太子,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即皇帝位。特命内大臣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为辅臣,伊等皆勋旧重臣,朕以腹心寄托,其勉天忠尽,保翊冲主,佐理政务,而告中外,咸使闻知。”据说起初是因玄烨年幼时患染天花,而后痊愈,据称此疾从无复染,况且死里逃生,总是大富大贵之命。不仅如此,玄烨才能更是极为出众,不亚于当年的玄霜。顺治有时听他言谈,常有片刻恍惚,仿佛这两个儿子从来便是一人。八年来他也曾遣人寻找,却始终得不到玄霜的消息。其后玄烨即位,果然不负众望,为大清奠定下坚稳基石,是为日后被尊称为“千古一帝”的康熙大帝,另康、雍、乾三朝并称为“康乾盛世”,亦是与康熙年间的鼎盛发展大有干系。这以后玄霜果曾再度现身,那时他已是轰动中原的“天宫主人”,名头传遍大江南北。(详情见《乱世红尘错》)一遭生变,掀起新一轮风浪。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第四十章 万劫不复(1)
顺治八年。
荒野外新立起了一座墓碑。碑上空无一字,在青山碧野之间,显得尤为孤寂。按说生命本就如此,静悄悄而来,终将寂寞而去,一个白衣少年久久伫立在墓碑前,几乎成为了泥塑木雕。他的声音轻如微风,转眼就消散在天地之间。或许仍有徒经的孤魂野鬼曾有耳闻,听他道:“韵儿,我曾经百般规劝于你,正是不愿见你走上今天这一步。但你始终不肯听我的劝告,终究仍是落到了这般境地……也罢,各人的选择,唯有自己才有资格掌控。旁人操心太多,都是枉然,也许这就是注定的宿命。”
背后草丛中忽然“沙”的一响,似乎风声也在为坟中那不知名的女子悲泣。那少年不做理会,自行跪了下来,将手中紧攥的几束小白花放在墓碑前,轻声呢喃,似是自语,又似是低声倾诉,道:“不过,生未必是幸事,死也未必便是不幸。在你活着的时候,始终为复仇的执念所困扰,又深陷宫廷争斗,从没有享受过一天真正意义上的幸福。如今到了另一个世界,终于可以得到你苦苦追寻的自由。我想,到那边,你是再也没有痛苦和烦恼,真正得以解脱的了,我祝福你。那时的你,会比从前更快乐。没有见到你最后一面,那么现在我来亲口对你说,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各种人生体会,都将是难得的经验,也是一笔珍贵的财富。既然是你给予的,我就会一世珍惜。
我不知究竟怎样的人物,才能够算作最后的赢家。前些时承亲王带兵平定战乱,皇上囚禁了英亲王,想来便为逆势立威,也将处一个死罪。摄政王发丧期毕,当日其余叛党头目抄家的抄家,充军的充军;太后年长心乏,亦不愿再过多插手宫廷政务,他终于得能亲政,登临真正至高无上的权力巅峰。表面看来,他大获全胜,可是他并不快乐。他虽然将董鄂妃接回皇宫,恢复封位,常常歇在她的寝宫,表面看来两人好得蜜里调油,但只有咱们这些当年的知情者才明白,董鄂妃,不过是你的替身而已。我知道皇上的心里,永远都会留有你的位置,这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我不知该怎样定义一个人的生死,如说是以他自身的意识取决,又如何解释魂魄的形成?如果她能够永远在另一个人的思想中占有一席之地,是否表明,他的存在,就从来没有消失?皇上和董鄂妃在一起,他在笑,但他真的不快乐。欢欣与否,也不是由单纯的哭和笑所判定,是不是?
世上没有绝对的输赢,或许正因为它不像棋局那样,有单一的评判标准。或许在旁观者眼里,某个人一无所有。但在他自己眼中,却反而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我不知该怎么说,皇上跟你,是宿命中错失的因缘。如果不是这一切的劫难,你们或许会是一对很幸福的夫妻,可以过着和和美美的小日子。但要不是因为那些考验,又怎能体现出你们感情的珍贵?世上之事,总具正反两面,有几件是人所能说清?
再过不久,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在朝廷做官,并不是我一生的理想。有些愚昧的观念,千年传承,非是我一力所能改变。如果我不肯顺应时势,非要向传统做一个挑战,我岂不也同样成了迂腐不堪的老顽固?书本上的知识,并不能带给我们全部,但自己的心得体会,也未必便是正确。因此我与你所说的知识渊博,还差得很远。
是了,韵儿,唠唠叨叨的对你说这许多,只怕也惹得你烦厌了。这一走,或许有一段日子不能来看你。但我会把你放在心里,那种感觉……就好像你时刻在我身边一样,很傻,是不是?咱们来做一个约定,再相见时,彼此都要过得比现在快乐。”
那少年结束了一连串天马行空的述说,直起双腿,站起身来。面上的柔和之色迅速被冷漠取代,淡淡的道:“你也是来祭奠亡者的罢?为什么不出来?这不该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草丛中再次传来与先前一模一样的沙沙作响。一个绿衣少女浅笑着走出,道:“哟。你的耳力还是这么灵敏,不去练武功,实在是可惜大好人才。”那少年淡淡一笑,道:“我的志向不在于此。何况,武功练得再高,又能怎样?不过是用于打打杀杀之时,能够胜得个一招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