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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小失大,那可划不来。”
沈世韵忽道:“不,李卿家,你还是去追七煞魔头的为是。咱们早已计划妥帖,谁也料不到小璇会在最后关头倒戈相向,如今受伤,都是她咎由自取,毫不值得同情。但你们瞧见七煞魔头刚才那副样子,分明也是身受重伤,如果不能抓住机会,一举将他灭了,这魔头诡计多端,日后再要以相同计策捉他,他都绝不会上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更何况小璇等不得几时,便将毒入心脉,无药可救,杀不了七煞魔头,天下间更将有万千百姓身受其害,犹如身处炼狱火海一般。李卿家在大局面前,切记分清轻重缓急,不可优柔寡断。”
李亦杰向瘫坐在墙角的程嘉璇瞟去一眼,见她嘴唇泛起一层深深紫色,眼皮、额头、双颊分别现出青紫,确是一副中毒已深之象。为一个最终也救不得之人,白白错过除灭邪魔的大好机会,究竟值是不值?或许自己大事难成,其中一个关键缘由便是太过感情用事,才会将到手的好处平白让人。咬了咬牙,狠一狠心,举步疾奔出去。汤远程神色僵了僵,想唤住他,究是欲言又止,感到手指下她的脉息越来越微弱,不由心中存怜。想到程嘉璇在宫里默默无闻,整日里只知暗中来去,鬼鬼祟祟的收集情报,几乎谁也没真正关心过这个女孩。谁知道她除了作为工具,心里也曾怀有一份强烈的感情,也会有梦想与渴盼?玄霜默默走到她身侧,还有些不敢相信的上下瞧着。他如今经验丰富,懂得有不少毒性能透过皮肤传递,因此连那中毒者的身子也不能碰触一下。隔得远远的试了下鼻息,似乎终于得以肯定,顿足唤道:“小璇,你快起来啊!别装死,快点给我醒转来!哦,我明白了,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傻瓜,知道如果自己还有知觉,我肯定要大骂你一顿,所以你就有意装睡,成心应付我,是不是?你怎能就这样死了?你不记得,自己是很勇敢的么?曾几何时,便是在此地,你还对我高谈阔论,言犹在耳,这……这……起起落落,却要我怎能接受得起?听到没有?站起来,快站起来给我看看!否则我就再也不睬你了!以后每到过年,我都会再剪许多漂亮的窗花,可是一个也不送给你。每年你的生日,我……呜呜……”说到最后,忍不住几滴眼泪滚了下来。
汤远程轻声道:“对小璇而言,或许伤得最重之处,不是身上,而是她心里的痛。她跟江圣君的事,我也听说过。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我佩服她追求爱情的毅力。无论是谁,受自己深爱之人这等残忍相待,都一定是心伤如死。或许她宁愿昏迷不醒,也是对现状的逃避。”
玄霜冷笑一声,一只手指向沈世韵,道:“瞧啊!又是一个被你歹毒计划连累的无辜者。为了你可笑的复仇,你到底还要害死多少人,才肯罢休?”沈世韵冷笑道:“在场之人有目共睹,此事却与本宫何干?还不是你那位伟大的师父,生死关头,选了小璇做挡箭牌?否则,她又怎会重伤至此?”
汤远程见两人相争,愈演愈烈,忙不迭的劝道:“好了,现在不是追究谁是谁非的时候。我担心的只是江教主,他的路一步错,步步错,时至今日,怕是已积重难返。枉费我一番苦心,盼着能说服他重归正道。而今李大人使命在身,我也不便多说。但宫里的太医总不必跟随追捕,应该都能得闲罢?那就快请他们来瞧瞧,好歹先缓解住毒性,再来探讨可有施救之法。”
玄霜喜道:“你是说,小璇她还有救?”又向程嘉璇投去一瞥,见她了无生气的苍白模样,心里实是难掩酸涩,自嘲道:“这个傻丫头,就算自己再难过,但能帮得到我师父,恐怕心里还是喜欢的。”
顺治如梦初醒,一边差遣着人去寻太医,同时急着问道:“怎么,汤少师,你还懂得医术?”汤远程道:“臣在幼年之时,想到医者行善救人,广积恩德,说句不敬之言,倒比满口慈悲的出家人更多了几分善心。但祖母全将希望寄托在臣身上,也不可能轻易抛开一切,‘悬壶济世’,背着一葫芦的药丸闯天下?何况那时还得钻研四书五经,无暇顾及。等得做了状元,平日闲下工夫,便时常翻看几本宫中藏着的医学典籍。大致翻了个透彻,基本上也能充得个毛脚大夫。”顺治道:“如此甚好!多一个人相助,便多一分力量。朕要你们不遗余力,也一定要治好她。”众太医齐声应是,自去忙于给程嘉璇诊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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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冽尘匆匆逃出吟雪宫,把守的侍卫初时一愣,等回过神来,立即招呼众人一齐追赶,箭矢齐出,江冽尘左闪右避,感到功力在行走间已逐渐有所回升,七煞诀正是有这般奇效,练到精深之处,能将天地间八方浩然之气转为己用,且每一行进间皆能有所回复。扫开攻势尚有难处,但要尽数躲开,却已是绰绰有余。随即李亦杰也跟了出来,没一会儿就抢到了头里。众人见他没命的追赶,担心放箭误伤了他,一时都只得收下弓箭。
这也给江冽尘争得了些时间,一路紧赶,踉跄到了宫后那一片林子。这时就见面前盈然俏立着一个身影,衣裳穿得花里唿哨,头上珍珠环链,串玉摇曳。举手投足间,配饰轻轻作响,不绝如缕。
江冽尘一见了她,顿觉头疼,简直有种“屋漏偏逢连夜雨”之感。硬着头皮走上前,道:“你要干什么?”那人正是前不久刚做了他新婚妻子的纪浅念。此时背心半倚着树干,微笑道:“在等你啊!怎么,没忘记我是谁罢?”
江冽尘眼神不断向身后瞟去,道:“后面有人在追我。现下没空跟你啰嗦。”纪浅念眉峰一挑,拉了他手转入林中。绕了几个弯,将追踪侍卫远远甩在脑后,又拐到一棵树旁,微笑道:“现在好了,终于有这么个地方,能够不被人打扰,可以安静的说几句话了。”
江冽尘转眼瞟向背后,见着一路追兵喊杀声震天动地,浩浩荡荡的从树林前穿过,其后几队也都紧随其后。等到踏起的烟尘逐渐消散,知道这危险确已暂时解除,松了一口气,再开言语气顿时强硬不少,冷冰冰的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纪浅念笑道:“真难得,你还能记住我。那不知依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江冽尘想也不想,脱口道:“在苗疆啊!你不是该在那边,好生守着咱们的新房?”
纪浅念冷笑道:“我要是就那么容易满足,也不配做五毒教教主了。哼,你前一句话,说得当真好是无情。以前求着我给你断情殇之时,待人家千般好,万般疼。现在得过了好处,便要翻脸不认人?”江冽尘道:“你既然知道,那是再好不过。咱们两个的事,不过是一场交易,现在都已经结束了,你就不该再来自讨没趣。你纵是来,我也没时间搭理你。所以我才说,你不该走这一趟。”
纪浅念道:“值与不值,由我自己说了算。我又怎能不来?如果不主动找到你,只怕这一辈子,我都要在漫长的等待煎熬中度过。我有一种预感,你离开了,就不会再回来。以前曾发生的一切,只能当作一场梦境,随风而逝。而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可不愿意。我脑子里,一直都还记得,咱们当初拜堂成亲时的美好,历历在目,仿佛那就是昨天发生的事一般,犹在眼前。在苗疆的那一段时间,是你从小到大,第一次如此温柔的待我,我也是第一次,真切感到了被人宠着,被人呵护的幸福。可惜,不论我怎样珍惜,那都只是一种假象而已。你只与我做了一夜的夫妻,第二天就抛下我离去,只身回到中原。甚至连一天都不愿多等,连一句告别的话都不愿多写给我,你何其残忍?从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真的想甩开我。”
第三十三章(24)
江冽尘道:“那又怎样?难得你有自知之明。我对你已够好了,一夜的夫妻,可以做许多事,到时你就抱着这份回忆过一辈子便是。你该知道,对于我,你是没资格强求什么的。”纪浅念苦笑道:“不错,但我现在不能不来。是特意想告诉你,我……我有了。”江冽尘皱眉道:“什么有了?话不要说得不明不白。”纪浅念红了脸,嗔道:“死相,非要我说出来干什么?自然是有了……有了咱们的孩子啊。”江冽尘始终如寒冰般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道:“此话当真?”纪浅念笑了笑,道:“是啊,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我查过不少书籍,又绕着弯儿向苗家老一辈的女子们打听。最后所得出的结论便是,十有八九是怀上了。而且那些症状,我也几乎犯了个遍。不过,当时再难受,心里毕竟是甜的。以后你该多抽些时间陪陪我了罢?总不成留得个抛妻弃子的骂名?你来猜猜,是男孩还是女孩,却是取什么名儿的好?”
江冽尘脸色瞬间冷下,许久才道:“把孩子拿掉。”纪浅念还沉浸于狂喜之中,一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你说什么?”江冽尘面无表情地道:“我说,把孩子拿掉。你知道,为夫的志在天下,没空闲整日里陪着你谈情说爱,扯些风花雪月的没谱之事。打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嫁我。而今既已情势使然,我也不多说什么。但为你着想,又何苦非要保留着这个有名无实的夫妻名分?不如让你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日后遇着了合适的,尚可改嫁。咱们两个,连一纸休书都可以省了。带着个累赘的孩子,今后任何事都不方便,那是你给自己下了牵绊。更何况,那孩子还说不清是谁的种,不是我的。”
纪浅念大惊失色,许久这震惊才转为愤怒,道:“你在胡说些什么?除非你根本生不出来!却尽是在瞎想什么?”
江冽尘道:“反正你生性放荡,或许哪一天耐不住闺阁寂寞,便要在外头寻人不三不四,其实你就算照实说了,也没什么关系,我又不会介意。怎样,我对你很宽容了罢?以后别再抱怨我待你不好之类的。再或者,便是酒后乱性,尚未可知。”
纪浅念怒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