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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胖男子又一愣,显然是从未听到这样的言辞,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丫头从未如此犀利,眼神竟像能射出小刀一样,黑胖男子不由得感到后背有点冷。加上这家的婶娘已经死了,要是再出一条人命,五城兵马司的人就该盯上他了。
反正主子看好的这家酒楼,他要到手了,至于一个小丫头,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想到这里,黑胖男子收了轻浮的脸色,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一本正经地对钟意说:“今儿我来,还是昨儿那事儿,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婶子虽死了,这账却不能坏。你们酒楼欠我的……”黑胖男子停顿片刻,“连本带利八千零五十二两五钱五白银,今儿就清了吧。”
钟意吃了一惊,本尊的婶娘竟然欠了这么多钱!虽然她不知道身处什么朝代,但是看房间里本尊的衣物、街道外的光景,钟意认为这应该是一个身处封建社会中后期的时代——物质和商业都是很丰富的。
《红楼梦》里,黛玉、探春她们这些小姐一个月的零花钱也不过二两银子,王夫人给了刘姥姥二十两,就够她一家四口做个小买卖,置一块田地了。这黑胖男子张嘴就是八千两,赶得上贾府嫁出去一位小姐花的钱了。
钟意压住心底的吃惊,稳了稳心神,对黑胖男子说:“欠下这么多银两,总要看看契纸文书才好,我们小户人家,就是多出一两,也够要命的。”
说完这番话,钟意也不避嫌,直接伸出手,意思是要看合同。
黑胖男子再次惊得愣住了。他一个古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子?寻常未出阁的女孩儿家,就是看他们这些男人一眼,也是要羞得红了脸、半天不肯说话的。虽说是市井人家不比那高门望族,但像钟意这样如此大方的,实在是出乎黑胖男子意料之外。
要知道昨天他来酒楼的时候,这丫头还只会哭哭啼啼呢。
“若是大爷没有带,就明儿再来,有个凭证,也好分说。”钟意看黑胖男子不说话,又补充一句。
黑胖男子还真没带,前几次他来酒楼讨债就没带过,因为那掌柜清楚自己欠了多少钱,本金五千两,十分利,利滚利,到今天滚了多少钱,欠债的比讨债的还清楚。
被钟意这样一问,黑胖男子只得说:“文书好说,我吩咐人回去拿——”
他刚要说“拿回来你也没钱还债,还不是要把酒楼给我”,钟意却打断他,说道:“那等大爷拿回文书再作计较,小女子少陪。”
钟意说完,也不管黑胖男子,自顾自地四下走动,打量起酒楼格局来。本来她想关门做这件事,现在进来一个陌生男人,门还是开着吧。
黑胖男子张口结舌地站在原地,被钟意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有些恼羞成怒地找张桌子坐下,吩咐钟意给他上茶。
钟意却一边往二楼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酒楼这个样子,别说茶了,茶末子也找不出半两,大爷还是自便吧。”
黑胖男子气得当时就想把钟意从楼梯上拖下来暴打一顿,但他好歹忍住了。他牛二虽然是个讨债的,却有自己的原则,那就是宁看人在眼前死,不动人家一手指。
只是这牛二放了多少年印子钱,还头一次看到钟意这样的。欠下这么多钱,居然一点也不着急,难道她不担心,他拿到文书之后,她该怎么办?
钟意当然担心了,但是她的担心并不强烈:一来她对这家酒楼并没有很深厚的感情,大不了就给了那黑胖男子,自己离开京城再做打算;二来她一向是个不做无用功的人,担心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那就不要担心,做点她想做的事吧。
她想做的,和刚刚在房间里做过的一样,好好打量这家酒楼,掌握自己所处的环境。
酒楼被破坏得很严重:墙上原本挂着字画之类的装饰,现在空空荡荡,只露出一个个淡淡的印子;大堂四处落着的圆柱上,原本刻着些字,可能是一些文人骚客的墨宝,竟然也被挖走了;宽阔的大堂只摆了三张桌子,就算有个牛二坐在那里,也空旷得凄清;进门右手边是柜台,后边一排架子,应该是放酒的,如今空空如也;经过柜台往里走两步,就是通向二楼的木楼梯,第三层断了,斜吊着一块木板;二楼只封了半边,靠着楼梯一字排开几间包厢,里边空空荡荡,连个桌椅都没有;外边的栏杆也有破烂的,木头直接掉到一楼大堂,摔得七折八折。
门口还有一块摔烂了的招牌,上面有“元泰福”三个字,应该是这家酒楼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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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给黑胖子当小妾?
看完酒楼上下两层,钟意去了楼梯后边的厨房。
厨房很大,可以供十几个人同时劳动,只是这会儿一片狼藉。烂菜叶子散了一地,肉类蛋类等食材钟意一样也没看到,可能是被那些离开酒楼的伙计抢走了。
厨房后边开了一扇门,通向后院。
后院不大,紧挨着马棚,右角有一口水井,水井边有一块菜地,还有一架葡萄,正是秋天,藤上结了不少紫莹莹的葡萄。
钟意看到后院,才心生一分不舍。这原本应当是个殷实富足的酒楼,不能称作城中一号,也一定有自己的回头客。靠他们维持,足够婶娘与本尊生活。看后院的齐整,就知道婶娘是个干净麻利的人,这样的人打理酒楼,应该不会差到哪儿去。怎么会短短几月就入不敷出,又被人骗得借了高利贷?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可惜钟意没有得到本尊的一丝回忆,自然想不通个中曲直。
钟意在现代是一家国际连锁大酒店的高管,最大的爱好是种花养草,如果能经营这家酒楼,打理这块菜地和这架葡萄,也算是重生穿越的一桩美事。钟意在心里感叹着,有点郁闷为什么一穿越就欠了债。
她在打量酒楼时不是没想过办法,只是怎么想都觉得无能为力。就是在现代,欠了高利贷的人也很难翻身的。
牛二的仆从腿脚很快,钟意刚逛完酒楼,牛二就招呼她:“小娘子,不要逛啦,再逛也不是你们家的了,过来看看你要的文书吧。”
钟意收拾起所有情绪,面无表情地走向牛二,拿过文书,正要看,牛二忽然调笑道:“小娘子识字?要不要我给你念念?”
“不劳大爷费心,小女子识字不多,看文书却是够了的。”钟意看也不看牛二一眼,只是认真地读那文书。她在现代,可没少看港台版的图书,写繁体字还有限,看繁体字可真难不倒她。
看完文书还不算,钟意又在地上捡了根趁手的木栏杆,蹲在地上算了一会儿,这才站起身,点着头说道:“大爷没有骗小女子,确实是八千零五十五两五钱五分白银。只是昨天大爷带人砸了酒楼,坏了不少物件,这些损失要从这钱里扣,还有你抢走的银两和东西,也要扣掉。”
牛二皱皱眉,随意说道:“那是昨天的利钱。”
钟意毫不退让,“利钱是按月算的,如果以天为计,那是多少钱,也不是大爷张嘴就来的。总要找个中人估一下被大爷砸坏的东西。”钟意伸手指了指圆柱,“那柱子上的墨宝,恐怕也值些钱吧?怎么能大爷一张嘴,就一笔勾销了?”
牛二终于不耐烦了,他没料到这丫头居然如此难缠。昨天他带人砸抢,也是逼那掌柜就范,把人逼死了非他本意,他想要的,无非是主子看上的这家酒楼罢了。
本想着靠打砸抢让掌柜认命,老实把酒楼给他,没想到逼出一条人命,剩下的这个丫头一反常态,变得牙尖嘴利,要把那些损失折进债务里,还要找中人估算?
牛二看看天色,越发感到焦躁了。他已经在酒楼耽搁了大半日,早上他还对主子夸海口说今天就能收回酒楼,让主子明儿就带人来重新装修呢。这留下个小丫头,又跟他要文书又跟他清点账务的,算怎么回事呢?
牛二想到这里,虽然有点着急,还是耐着性子对钟意说:“小娘子,就算你说的那些损失都扣在里边,下剩的银两你也还不起的。不如今天就从这酒楼里搬出去,给你几钱银子让你住个旅店,也是牛二我做的一桩好事。”
钟意却耸耸肩,镇静地说:“大爷这话说差了。还不还得起银子,是我们家的事儿,你是事情得按照规矩来。大爷还是先找个中人去估价,然后去找地保,再通报官府,要改房契,这么大的事儿,大爷就带着几个粗使下人来,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钟意看看外面,又说道:“只是这天儿眼瞅着就黑了,衙门恐怕也要放衙,要办事也晚了点,大爷还是明儿再来吧。”
到了明天谁知道是怎样的光景,说不到一个晚上就让钟意找到一个肯出手相救的大财主,眼下赶紧把这个黑胖子打发走了是真的。
牛二却是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他在这十里花街上收印子钱,还不上债的店家用店铺、家当甚至活人做抵押,从来没让他找过什么地保和牙行,都是事后他派下人送过去的。他牛二要收的账,有哪个敢赖?
可眼前这丫头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要收酒楼可以,按规矩来,而且还要等到第二天。
等到第二天其实也可以,但是今天晚上,让他怎么回去跟主子交代白天夸的海口?
想到这里,牛二终于不再惺惺作态,目露凶光,一步步逼向了钟意。
“小娘子伶牙俐齿,一张好嘴,但牛二却等不及了。你们家欠我八千两白银,这是事实,你抵不了赖,让我明天带着房契和中人来,也可以,但是小娘子今天就跟我走吧!”
钟意看到牛二变了神色,不问酒楼,竟找上了自己,想到这人昨天还干出打砸抢这种恶霸才能干出的事,心里慌了,仍勉强支撑着说:“抵押的是酒楼,却跟我有什么关系?即是酒楼交给你,我也没有跟你走的道理。”
牛二扑向钟意,“酒楼不值八千两白银,还要搭上小娘子才好呢!”
钟意躲闪不及,被牛二拉住了胳膊。
“老爷这就买了你,当我小妾吧!”牛二说到这里,已经淫笑起来。
钟意大惊失色,这牛二对她一直还算有礼,再加上这大